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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开学

林瑾瑜见状向前一步对女子行了个礼,然后直起身缓缓道:“初来乍到,不识路,正巧遇见你弟弟,劳他大驾我们才得以顺利到达此处,在此还要感谢二位了。”

林瑾瑜毕恭毕敬谦逊有礼的说着,姜辰逸又是默默地一个白眼,姜辰逸实在太了解林瑾瑜了,平日的林瑾瑜就像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麻烦精,但一旦遇到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就开始变得这般谦逊体贴,正人君子的模样,虽说他看不惯,但他也还是习惯了。

女子余光瞥了一眼林瑾瑜,便也没再说什么,她对着文旭春说:“天色暗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有任何事第一时间叫我。”

女子说完便转身要走,林瑾瑜见状赶紧上前一步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头也没回道:“你不需要知道。”

林瑾瑜有些失望,谁知这时文旭春脱口而出道:“家姐名为文墨竹。”

“……”

文墨竹似乎深吸了口气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傻弟弟,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却也只能叹了口气。

“墨竹?好名字!”林瑾瑜夸赞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噢!我说那个香囊上怎么会是个竹子呢!”

这一提醒,文旭春差点忘了这个香囊,赶紧掏出香囊递给姐姐道:“姐,这个送给你,我挑了好久,觉得这个最适合你。对了,今天买它的时候银子没带够,还是这位林兄帮我付的呢!”

文墨竹这才嘴角微微上扬,接过香囊仔细看了看,紧接着收起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然后又恢复平淡的表情看向林瑾瑜道:“多少钱?我还你。”

“不用了不用了,也没多少钱,就当谢礼吧,你喜欢就好。”林瑾瑜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时姜辰逸悄悄的狠狠掐了一把林瑾瑜后腰,这突来的动作让林瑾瑜差点没忍住而叫出声,但碍于面前还有文墨竹在,硬是忍住那股痛意,将痛苦声尽数吞进肚中。

宿舍就在学堂后不远处,虽说他们三人挤一间屋,但房内倒也宽敞,床铺之间还能留有很大空间,书桌,油灯,起居用品一应俱全。

林瑾瑜一屁股摊在床上,用手臂垫着头,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十分自在的说:“文弟啊,你来读书怎么还带个家属啊?”

文旭春一边帮姜辰逸整理床铺一边回答:“家里父母走得早,所以我姐姐从小就很照顾我,她是怕会有人欺负我,所以一直跟在我身旁保护我,能来玉书堂学习的名额也是姐姐帮我争取到的。”

林瑾瑜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能这么疼爱弟弟,接着问道:“那她住哪里呀?”

“山下镇子的客栈里。”文旭春回答。

姜辰逸收拾好后重重的往床上一躺,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你问人家姑娘住哪里干嘛,她跟你很熟吗?”

姜辰逸一句话成功将林瑾瑜怼了回去,林瑾瑜鼓了鼓嘴喃喃道:“不就是问问嘛!”

三人终于是结束了这夜的闲聊。

第二天一早,随着一声鸡叫,只听见文旭春慌慌忙忙的大喊道:“林兄,姜兄,起床了,再不起赶不上入学礼了!”

林瑾瑜和姜辰逸几乎同时从床上惊醒,胡乱整理了一通,一路慌慌张张跑到玉书堂,正好看到白胡子刚走上讲坛,“白胡子”这称号可不是乱叫的,一米多长的白色胡子几乎快要拖地,和头发一个颜色,远远看去就像连在一起,白胡子背着双手,挺着胸膛,光凭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很严厉的感觉,会不由自主地不寒而栗,玉书堂的空间也不算很大,但同时待下几十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堂内摆满了一张张整齐的书桌,桌案上也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书本和笔墨纸砚。

三人乘着白胡子没注意,悄悄摸摸的溜到了还剩下的三个空位置上,刚松了口气,只听白胡子左手边站着的一位助教大喊一声:“起!”

只见所有学子都迅速从座位上站起立正,行动整齐划一,丝毫不敢怠慢。

助教见所有人都站起后,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正衣冠!”

所有学子也都听话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着配饰。

“拜师!”

学子们整整齐齐叩拜了三下后按着座位顺序,每家都有条不紊的将自己准备的束脩六礼恭恭敬敬的送上前去,由助教一一收下。

不觉间轮到最后一位学子,他衣着华丽,身体还算壮实,气势庞大,举手投足间都是趾高气昂,一副谁都不看在眼里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位富家公子,只见他慢慢起身空手走上前,面对着白胡子,然后轻轻挥了挥手,他的随从便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硕大托盘缓缓走来,红布下盖着一庞然大物,他抬起手一把掀开红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镶金如意翡翠,这对如意简直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个角度的走向,每一个方位的诠释都恰到好处,那翡翠光泽透亮,花纹细腻,加上大量的镶金点缀,使得一看简直就是价值连城的一件艺术品,让在座的各位都叹为观止,也都同样自愧不如。

林瑾瑜看他这幅样子却很是不满,他小声嘀咕一句:“这是来求学的,还是来炫富的?”

站在他前面的文旭春听见了他的嘀咕便转头小心翼翼地回道:“他叫郑文豪,囚魔狱郑雨泽之子,他家可是富甲一方,家中有钱有权又有势,我们离他远点就好,可千万别惹他。”

林瑾瑜倒是听说过囚魔狱,那是专门看押妖邪地方,没想到居然是他家的,听完不服气的“切”了一声。

“略备薄礼,不值一提,还望先生笑纳。”郑文豪向白胡子行了个礼满脸自信道。

白胡子看了他一眼同样没有表情的“嗯”了一声,助教便把如意接了过去,见白胡子收下后,郑文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财大气粗,在大家满是震惊和羡慕地目光中,郑文豪内心暗自得意,获得一股强大的满足感。

此时,白胡子开口缓缓说道:“今天是正式修学的第一天,首先欢迎大家前来玉书堂修习,其次大家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玉书堂是有很多规矩和礼仪的......”

林瑾瑜的前方是文旭春,姜辰逸坐在他右手边,但是中间隔着一个人,这人看上去是一个风度翩翩、眉清目秀、清新俊逸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看出是一个教养十足,素质优秀的人,只是一脸严肃,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听讲,从开始到现在都维持着一种生人勿近地姿态,带着强大的气场,好像生来就拒人千里之外。

不一会儿,林瑾瑜听得实在觉着无聊,白胡子慢吞吞地讲着一些他早已耳熟能详地知识点,这让林瑾瑜没有丝毫兴趣,总想找点乐子,他戳了戳前方同样没什么兴趣的文旭春的背小声的喊:“文弟,文弟!”

文旭春听见后,不敢太大动作,只好把头微微后倾,竖起耳朵。

“我们下学去逮蚂蚱去,喊上姜辰逸,好不好?”

文旭春瞬间起了兴致,便微微点点头道:“好啊”。

林瑾瑜又趁白胡子没注意,对着姜辰逸的方向喊道:“姜辰逸,姜辰逸。”

这时,坐在林瑾瑜右边的男子猛然看向林瑾瑜,正好两人四目相对上,这一对上可把林瑾瑜吓一跳,这位学子清朗干净的眼眸中发出犀利的目光紧盯林瑾瑜,好像下一秒就能用眼神把林瑾瑜杀死,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却深深震慑到了林瑾瑜,林瑾瑜回过神道:“你瞪着我干嘛,这么好看的眼睛用来瞪人可不好。”

这句话好像反而更加激怒了这男子,他想都没想,慢慢地举起手,并喊了声:“白先生!”

白胡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寻声而来道:“慕夜?怎么了?”

“我左手的这位一直在说话,影响了我学习。”

白胡子扫向一旁的林瑾瑜,皱起眉头道:“玉书堂最基本的规矩就是修学之时,任何人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都不能随意说话,扰乱课堂纪律。”

说完白胡子对助教说:“拿戒尺来!”

助教拿来戒尺双手奉上,这戒尺是白胡子亲自定制的专用戒尺,比一般的戒尺更长更厚实,上面还刻着一个刚劲有力的“白”字。

白胡子提着戒尺走到林瑾瑜面前,冲着林瑾瑜命令道:“伸手!”

“这么长!这么厚!”林瑾瑜看着近在咫尺的戒尺,不免还是有些慌了,“这挨一下,我手岂不是要断了?”

文旭春和姜辰逸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众多学子的注视和白胡子坚决地眼神下,林瑾瑜知道自己躲不掉了,没想到自己成了那只吓猴的鸡,只好缓缓伸出一只手,刚伸出来白胡子一击即中,只听“啪”的一声后紧接传来林瑾瑜痛苦的惨叫,林瑾瑜迅速抽回手来,双手握在一起捂在怀里,表情满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