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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钟溪语浑浑噩噩地熬到下午,直到最后一堂书画课才终于有了些许参与感。

虽然没人觉得她在书院真的能学什么东西,但该准备的长公主府是一样都没落下,且一应用具都是最好的,为此不少人私下里愤慨她糟蹋好东西。

钟溪语左右看了看,学着周围人的模样有板有眼地握好笔,沾了满满一笔肚的墨汁就要往纸上落下,就在这时,手腕被人猝不及防一捏,捏在指尖的毛笔瞬间脱力,朝右前方甩了出去。

“啊!”一声惊呼响起,随即就听见耿枝枝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做什么!”

钟溪语茫然抬头,就见她衣襟上多了一大片墨痕,就连脸上也贱了不少墨点,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

“不是,方才有人突然捏我,我才……”她转头想要去找那个捏她手腕的人,但身边早就空了,显然是见势不妙溜了。

“哪有什么人?谁看见了?我只知道这是你的笔!”耿枝枝蹲下身,捡起那支笔就往她桌上重重一拍。

钟溪语不知所措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众人神情不一,纷纷避开她的目光。密密麻麻的私语不受控制地往她耳朵里钻,声音代替视线,成为某种公开的审视,偏偏这时候她怎么都找不到钟凝霜的身影。

“我帮你擦擦。”钟溪语见她一副要喷火的模样,一时间底气不足,拿出手帕朝她伸去,下一瞬却被狠狠拍落。

“别碰我!谁知道你一傻子的帕子干不干净!”

周遭突然一静。

耿枝枝才随其父上京没几个月,皇城里的贵女们哪个不是出身不凡,自然看不上一个小官之女,平日里她为主动揽下众人开支,这才在她们身边有了一席之地,不过显然那些人只将她当作钱袋子,并没人告诉她其中一些忌讳。

耿枝枝还在气头上,一时间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语气里满是肉疼:“这可是千金难求的流光锦,你怎么赔我?”

就算是她那淮阳富商的外祖家,这些年也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匹流光锦,只够给她做这一身衣裳,希望这个血本没白下。

相府嫡女秦绾原本也站在一旁看戏,闻言凑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些,笑道:“还真是流云锦。”

听到秦绾这话,耿枝枝顿时多了几分底气:“看吧,我可没骗你。”

钟溪语也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眸中流露些许困惑,这流光锦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手感还没有她身上穿的细腻,听耿枝枝说赔偿只以为她有意缓和:“我身上没带钱,明日一定赔你。”

“什么明日,谁不知道你忘性大,万一明日你忘了这回事,岂不是又要去同人告状。”耿枝枝嗤笑一声,“小告状精。”

钟溪语好声好气地说:“我不会忘的。”

“谁知道呢?况且你要怎么赔,你知道能做成衣的流光锦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吗?”

钟溪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为难自己,不由皱了皱眉:“那你要怎样?”

秦绾津津有味地看着二人对峙,听到这话抬手遮住唇角的笑意,微微侧头同身旁的永安耳语:“这人是叫耿枝枝?倒是有趣。”

永安轻哼一声。

那边耿枝枝垂着脑袋做沉思状,半晌食指朝钟溪语腰间一指:“我将就下,就用那个玉佩代替吧。”

就她这些时日的观察来看,这傻子身上几乎没有其他配饰,只有那块玉佩从不离身,想来意义非凡,而且那玉的质地和雕工都极为不俗,多少应该能挽回点流光锦的损失。

钟溪语顺着耿枝枝的视线看去,还没多想,拒绝的话就已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个不行!”

“你还想耍赖不成?”耿枝枝不依不饶,乘钟溪语不备,直接伸手将那玉佩摘下。

钟溪语瞬间急了:“还给我!”

耿枝枝避开她的手,表情不耐:“不过一个玉佩。是你毁了我的衣服在先,连这点补偿都斤斤计较,不怕给长公主和钟将军丢脸吗?”

钟溪语的动作僵住,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松口:“我明日给你带其他补偿,到时候你把玉佩还我。”

耿枝枝抛了抛手中的玉佩,不以为意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那我们说好了。”钟溪语屏住呼吸,目光不受控制地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移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玉佩摔碎了,没忍住叮嘱道,“你小心些。”

等书画课的先生来时,临江榭已经恢复如常。

钟溪语却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一心想着被耿枝枝拿走的那枚玉佩,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散学。

她跟着钟凝霜心不在焉的回到马车上时,沈翊已经坐在车内了。

这还是钟溪语受伤后第一次见他,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有种扑面而来的清冷感,却又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是画本里狐妖喜欢的勾人书生的长相。

不过眼下钟溪语并没有欣赏的心情。

钟凝霜熟稔地同他打招呼,一上来便向他请教学业上的问题,沈翊耐心地一一作答,一路上二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衬得钟溪语更像是局外人。

许是钟溪语一路上过于安静,沈翊给钟凝霜答完疑后还有些不适应,唤了她一声。

钟凝霜推了推钟溪语的肩膀,见她回神才笑着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你世钰哥哥唤你都没听见。”

钟溪语抬起头,看向沈翊,眼神似乎在问他叫自己何时。

沈翊:“身体好些了吗?这些时日比较忙,没顾得上去看你,作为补偿,等过几日休沐,我们去城外山庄游玩可好?”

钟溪语兴致寥寥地应了句。

沈翊见她如此反应有些意外,侧头看向钟凝霜,眸中带着询问。

钟凝霜冲他无奈一笑:“当时我不在场,只是听说小语将墨汁弄到一位同窗身上去了,为此二者发生了一些争执。”

沈翊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一脸严肃地看向钟溪语:“同那位同窗道过歉了吗?”

钟溪语抿着唇转过头去。

“不说这个了。”钟凝霜见状连忙打圆场,“对了,怎么突然换车夫了?之前那位车夫呢?”

钟溪语不愿意迁怒钟凝霜,闻言还是闷声开口:“马伯伯上次也受伤了,还在养伤。”

“原来如此。”钟凝霜点点头,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转,见他们一副互不理睬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后半路程三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马车在长公主府前停下,在钟溪语站起身下车前,沈翊的声音适时响起:“明日去同那位同窗好好道歉,否则就不带你去庄外了。”

钟溪语心底满是委屈,生气道:“不去就不去!”

沈翊掀开车帘,错愕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朝长公主府走去,心绪微乱,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唰地一下重新拉上帘子。

“走。”

车夫闻言重新拉起缰绳,朝另一方向驶去。

-

一到散学,耿枝枝便迫不及待地拿着从钟溪语那得来的“胜利品”去找永安公主。

永安看着她递过来的玉佩,没有任何动作:“这是做什么?”

耿枝枝态度恭顺至极:“这玉佩对长乐郡主而言似乎意义非凡,我留着无用,还请殿下笑纳。”

然而想像中永安公主满意点头的样子并未出现,反倒是不冷不淡地睨了她一眼,语气听上去似乎还有点冲,“无用你还要来作甚?自己留着吧。”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耿枝枝的身形早在永安开口的瞬间便僵在原地,一时间脑海中闪过无数七零八落的念头。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永安公主最讨厌那傻子了吗?

她越想脸色越白。

那自己岂不是凭白得罪了长公主府?

就在这时,一个梳着双平髻,面容寡淡的女子朝她走来,看见她手中的玉佩奇怪地“咦”了声:“你不是说给永安公主送玉佩去了吗?怎么这玉佩还在这?”

耿枝枝回过神来,稳住心神,面上强装无事道:“殿下说让我留着就好。”

“也是,毕竟这玉佩是用你这身流光锦换来的。”女子点点头,并未怀疑,语气里反倒带着几分艳羡,“殿下如今肯定记住你了,你若成了殿下跟前的红人,以后可别忘了我。”

耿枝枝强颜笑道:“自然不会,毕竟你可帮了我大忙。”

旁边几位同窗路过,听见动静朝这边望来,看清耿枝枝的面容后,一改往日的冷漠热情招呼道:“诶,枝枝,你还没走呀,我们正说好着东街新开的糕点铺逛逛呢,一起吗?”

耿枝枝心情终于有了几分好转。

果然,只要同那权力之上的人哪怕牵扯上半分,其中的好处就够她受益。

耿枝枝没有半点迟疑,笑着回答:“好呀!”

说着带着身旁的女子加入她们的队伍。

千鹤书院前身是存放历代有关祭祀古籍的地方,属于司天监的一部分,后来文钦皇后提出对官宦子弟进行统一培养,并力排众议,言明凡在朝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其后辈无论男女皆可入学,至此,千鹤书院便多了一层学堂的性质。

众人沿着高高的宫墙朝外走去。

不少人对钟溪语日日带着的玉佩感到好奇,便向耿枝枝讨要来轮流看着。

自从离开衢州,耿枝枝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般众星捧月的滋味,直到玉佩重新回到她手中,都还有些飘飘然。

就在这时,旁边的人碰了碰她的手臂,低声说:“诶,你们看,好像有人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众人跟着抬头,远远就看见一行穿着黑色劲装的人抬着一架坐辇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画面越发清晰。

车辇上罩着一层薄薄轻纱,映衬着里头若隐若现的人影。

那人支着手,身形肆意地倚靠在一旁,饶是如此也掩饰不了他颀长的身形。

皇宫内能用坐辇代步的都不是一般人,而且外头那些人身上穿着瞧着也非禁军制式……

就在耿枝枝困惑之际,其中一位对某一传闻有所耳闻的官家小姐脸色一点点发白。

“我们还是快走吧。”她努力压下颤音语气艰涩道。

其余的人并未多想,左右时候也不早了,便纷纷加快脚步。

就在即将同那种人擦肩而过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等等。”

本就脸色发白的官家小姐听到这声音直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人只当她不慎摔倒了,连忙去扶。

耿枝枝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这位大人,可是在唤我们?”

话音刚落,耿枝枝只觉得一道犹如实质的视线穿过轻纱,直直落在她身上,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由心神大骇,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头。

那道视线宛若凌迟般一点点下移,最终落在她右手。

那道令人胆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手上拿着的,似乎是我的东西。”

一瞬间,耿枝枝只觉得浑身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