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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白双煞

说起当世修道几大宗门,太阴宗沈氏可谓是个中翘楚,也是其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一个。

据传开宗掌门沈毓秀千年前正是受了四神中的坤音上神亲自点化,赠予法器。

坤音上神尤擅机巧神工,她身陨后的千年,曾经所造神器也均由太阴宗保管。

其中便包括一只名唤窥冥的罗盘,据传这窥冥盘能预知世间异事,盘中指针转动所指方向,必有大事发生。

坤音上神陨落后,窥冥盘指针再未转动过,直到千年后的某天,日常负责洒扫维护神器的弟子发现这指针重新转动,定定指向了某个方向。

掌门沈元修携众长老赶到时,瞧见那指针所指方向,心下一沉,原因无他,那方向所指恰是神陨之地,无归山。

太阴宗不敢怠慢,忙派人前往无归山一探究竟。其中打头阵的,正是当今掌门之子,沈子义与沈子凌。

“兄长,你可有闻到什么气味?”

此时这对兄弟正谨慎穿行在幽深林间。

离震灯被那诡异少年熄灭,沈子凌无奈,只能举着火折子勉强照明。

沈子义闻言停下脚步,这空中确实飘来一股奇异的味道,说是香气却无比腻人,其中还暗藏异味,像是在死水潭中浸泡了许久已趋于腐烂的潮湿腥臭之气。

之前有离震灯中的神力震慑,魔物不敢随意接近他们,一路走来都还算顺利。可现在,离震灯已经熄灭,这渐渐浓烈的香气透着不祥与诡异。

他的手移动到身后背着的佩剑剑柄上握紧,与此同时,似有唢呐吹奏乐声响起,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沈子义扭头去看弟弟,发现弟弟也正盯着他。

火折子颤颤巍巍的火苗映在沈子凌眼睛里,照亮对方眼里闪烁的不安。

兄弟俩交换眼神后,疾步往乐声传来的相反方向而去。

林间的雾气越来越重,火折子本就微不足道的光在雾气中消融,除了眼前方寸草木,再难看清更远处的东西。

在林间穿行了许久,二人抬头发现竟又转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沈子义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而那唢呐声,自始至终不紧不慢,彷佛能预知二人所向一般亦步亦趋,越来越近。

更糟糕的是,火折子的光颤巍巍地晃了晃后,终于被吞噬在了雾气里。

眼前归于漆黑一片。

“兄长...”身后的沈子凌忽然颤声喊他。

沈子义应声回头望去。

从林间的缝隙,似乎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光,映着一片红色的影,影影绰绰模糊在雾气里。

就好像是一群穿红衣的人,提着红色灯笼,正徐徐逼近。

“兄长,你身后...”子凌再次出声,面带惊恐地指向他身后。

他顺着子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另一边如出一辙,只是那雾气中的光亮是一片冰凉惨淡的白。

白影红影,相向而行,连成一线,而这条线的中点,二者最终的交汇之处,正是他们二人。

沈子义终于想起,自己曾在古籍中读到过,上古鬼修曾流传下一种至阴至邪之术。

“是红白撞煞。”他抓住弟弟的手腕,“跑!”

以大婚当天去世的新娘,与溺毙的青年人之魂魄,在阴气重的山土间施咒化煞。

前者谓之红煞,后者谓之白煞。

双煞对冲,相对而行,为投胎转世寻活人做替死鬼而来。

红煞白煞连成一线,会将活人困在死门阵中,双煞始终以被选作替死鬼的活人作为交汇中点前行。

这也就是为何,他与弟弟怎么走,都无法摆脱。

二人气喘吁吁地奔跑在浓雾里,全然顾不得叶片锋利的边缘从脸上擦过,留下血痕与细密的疼痛。

阴烛的异香,水鬼棺木的腐朽之气越来越浓,沈子义听着越来越近的唢呐声,知道怕是无法逃出升天,拼着命一搏兴许还有一丝胜算。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漆黑的棺木,与另一侧红色的喜轿已经在雾中显出轮廓。

白衣亡魂披蓑抬棺,红衣怨灵奏乐抬轿。

沈子义从背后拔出剑,沈子凌从衣袍中掏出些符篆。

眼瞧着两侧双煞队伍最前的怨魂已行至近前。

白衣的煞白脸上一副哭相,红衣的头戴薄纱,薄纱下的脸上则带着诡异的笑。

近在咫尺的唢呐声,只让人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沈子义果断挥剑,拦腰斩向两只红衣怨灵,沈子凌则眼疾手快掐诀念咒,把符篆拍到了白衣怨灵上,红白怨灵同时化作烟雾消散。

然而,只是片刻,散开的烟雾又重新凝聚,消失的怨灵毫发无损再次出现。

后面的怨灵也成群结队地围拢上来,逼得兄弟俩各向后退了一步,背靠背站在一起。

“可恶,”沈子凌再次丢出几张符篆,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这鬼东西,怎么杀不灭。”

沈子义也咬了咬牙,加快了挥剑的速度。

木棺被后面几只怨灵抬在肩上,漆黑而沉重,喜轿内燃着阴烛,光从绣着囍字的轿帷透出来,二者停在二人身侧,显得压迫非常。

沈子义感觉到靠着自己的弟弟正微微发着抖,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只得苍白无力地安慰,“子凌,别怕。”

二人光顾着应对眼前的凶险,没人注意到头顶古木粗壮的枝杈上,一个身影悄无声息落于其上站定。

李韶音低头,正看到那棺材与喜轿朝中间的两个小修士撞过去。

来不及犹豫,他只得纵身跃下,一手把沈子凌推向一侧,一手则夺过了沈子义手中还试图砍向那黑木棺材的剑。

接着,便眼前一黑,直接被关进了喜轿里。

几乎是落入喜轿的同时,一阵细密却入骨的疼痛立即攀了上来。

李韶音抬头望向轿厢两侧挂着的一排阴烛,落入红煞喜轿,凡人是受肌肤炙烤之痛,于修士仙神,则是直接烧灼元神。

刚刚靠收回离震灯中元神恢复的神力,此刻又在飞速流逝。

李韶音低头望着手中方才从那年长小修士手中夺过的剑,又扭头看看自己血迹半干的手掌,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握住剑刃割破手掌。

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却不能松手,血很快填满剑上的血槽。

脚下传来碰撞之声,与此同时,响起阵闷闷的咳嗽声。

“你醒啦?”李韶音低头看着轿底。

沈子义听出这是那打破了离震灯的诡异少年,“你到底是何人?子凌呢?我的剑……”

“你弟弟没事,红白双煞这东西虽邪,却有一点好,”李韶音打断了对方接连不断的提问,轻轻踏了踏轿底,“你可知道是什么?”

“什么?”

“一次只困两个活物,所以既困了我和你,你弟弟暂时是不会有事了。”

对方听了他的话似是松了口气,片刻后,才问道 ,“我……可是被困在了那木棺中?你在哪?”

“当然是在喜轿里,双煞困住活物后,便会把喜轿抬于木棺上,一起行进。”李韶音向后靠在喜轿软枕上,“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在你头顶上。”

此刻,喜轿下方又是一阵被呛到后的咳嗽声。

“你还是调整调整姿势吧,这木棺被施了咒术,会不断涨水,直到人溺毙其中。若是现在被呛死了,我也救不了你。”

许是呛了水,少年修士的嗓音略带嘶哑,“你可有破解之法?我听闻若想破阵,需得各用一把神器,同时破开木棺与喜轿,”

“据传几千年来,能脱困的也唯有当年的少阳与韶音两位神君。”

猝不及防被点了名,李韶音乐了乐,“方才不是吸走了你们离震灯中的神力,大不了我再吐出来,注入你这把剑里,不就又是一柄神器了。”

此刻,李韶音手中握着的那把剑已饮满了血,他的血渐渐化为细碎晶莹的光,融进剑锋里。

少年修士沉默了片刻,“那也不过只是一把神器,只能让一个人逃出去……我在古籍中读到过,倘若单独破开木棺与喜轿其中之一,另一位受困者会直接受双煞争抢啃噬之苦……”

刚刚恢复的那点神力再度透支,加上流了不少血,李韶音只觉得脑袋有点发昏,勉强施了个小术法,能把物件在小范围隔空传到自己想让他到达的地方。

那少年还念叨着,“虽还不知你的底细,可你到底是救了我弟弟才受困,神器在你手中,你不必顾忌,理当逃出去,”

“小修士,你叫什么名字?”李韶音耗尽最后一点神力,施完了咒,看着那柄剑消失在眼前。

“太阴宗弟子,沈子义。”

原来是太阴宗。

李韶音想起千年前,站在坤音身边的那个凡人少女,脸上还带着被妖兽抓伤的伤痕,眼神却倔强无比。

那便是后来太阴宗的开宗掌门,沈毓秀。

脚下传来当啷一声,是剑落入木棺的声音。

“子义,剑给你送过去了,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剑给我了,你怎么办?”沈子义顾不得思考对方究竟是如何将剑传送至此的,声音有些急。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我可是能吸取离震灯之力,双煞啃我几口,我还是受得住的,”李韶音语气轻松,“你的话,顶多被啃上一口,小命儿就没啦。”

棺材中的水,已没过沈子义的下巴,他一张嘴说话,就有水流进嘴里,可他还是挣扎道,“当真如此也不能只丢下你一个。”

李韶音对这固执的孩子倍感无奈,只得强撑着施咒。沈子义只觉得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牵引着他的手自己动了起来,劈开了那口棺材。

伴随着棺材破裂的声音,李韶音听到了鬼煞恼怒凄裂的嚎叫声,与此同时只觉那施加在元神之上的啃噬之痛陡然加剧。

隐约还能听到沈子义远远的喊声,说什么一定要搬救兵回来。

李韶音阖上眼。

他是从混沌天地间第一道电光雷鸣,第一簇火焰中诞生的神。鬼煞若啃噬他的元神,便如遭雷劈火灼,承受加倍反噬。

只是如今他神力散尽,对鬼煞的反噬作用便几近于无了。

千年前他主动以身去拦住从魔界裂隙源源不断涌出的魔物,比起那一刻受万鬼啃噬之痛,此刻之痛,倒也算不了什么。

不知这喜轿又走了多久,在他几乎对疼痛感到麻木时,喜轿外的鬼嚎声间隙里,隐约响起了一阵风声。

凛冽夜风掀开喜轿窗帘,吹灭了阴烛。

同时伴随着阵阵剑刃破空之声,鬼嚎声霎时平息,如肃杀秋风席卷而过,斩尽原上枯草。

天地归于沉寂,疼痛骤然减轻。

浓重如墨的漆黑中,李韶音眨了眨眼。

他听到喜轿外响起脚步声。不疾不徐,踏过满地枯叶。

“沈子义?”李韶音试探着喊道。

没人搭腔。

可他却听到那脚步声猛地一顿,踩在枯枝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你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