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个联系方式，具体的我们后续会联系你的。”洛演敲敲桌子。
男孩擦干手，写下来自己的信息。
“宋斯语…”韩未走到边上看了一眼，读出了他的名字。
“学长…我是…我是跟你一个学校的。”宋斯语又开始结巴了，“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单纯...单纯是你的粉丝。”
“你都叫我学长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跟我一个学校的。”韩未停顿下，“结果会很快告诉你的，你先回去洗个热水澡，喝点姜茶，别感冒了。”
宋斯语脸红得让韩未怀疑他已经处于发烧状态了。
“好…好的，谢谢学…学长。”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低着头朝外面走。
“哎，这个点这个天气，车也不好打，你不送送他？”洛演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降低声音，“你说是吧，学长？”
话糙理不糙，韩未狠狠地瞪了眼洛演，跟了出去。
洛演看着两个人的拉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打开手机，并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信息。
【我开车送他回去，你收拾好东西自己走吧。】
看来拉扯的结果出来了。洛演将消息滑了上去，屏幕上信息那很数量庞大的红点让他烦躁地揉了把头发，然后点进去想清理掉垃圾消息。
不点不知道，最上面的一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是早上发过来的，洛演大概什么时候无意把提醒消息推掉了，导致他并不知道。要不是刚才一时兴起，这条消息就石沉大海了。
果然，当时就应该要个微信。
他深吸一口气，点进了那条消息。
【照片我收到了，你的摄影技术很棒，我很喜欢。谢谢了。晚上记得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如果真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洛演看完，心又止不住地猛烈跳动起来了。
他好想给沈宴沉打电话，想听见他的声音。
他好想看见他。
但是他克制住了。要是换做之前任何一个人，只要洛演稍微有点想要微信的念头，他都会在三分钟内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怎么做好。
洛演在输入框内反复编辑文字，最后只回了：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才看见信息。谢谢沉哥的关心，今晚也要好梦。
洛演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将工作室收拾好，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公寓。
回去后他简单洗了个澡，一个电话打给了韩未。
“学长，到家了？”
对面沉默了一下，然后朝洛演咆哮，“你够了！”
洛演低笑，将电话拿离自己的耳朵，开了免提。
“你那小学弟有意思的，所以打算怎么办？”
“我是觉得他的贝斯是真的不错。至于唱功，其实比今天面试的那些要好得多。但是，怎么说呢…”
“还是差了点感觉，我们本来的要求就不只是音准。”
“况且，他连贝斯谱都背的下来，这首歌他肯定听过很多遍。”
“那肯定，毕竟是学长你的粉丝。”
“我说洛演，玩梗要适度。”韩未想到什么，恶劣地说道，“我已经有粉丝来追逐我的脚步了，你还是是个粉丝追别人的地位，你觉得，我俩谁的牌面比较大？”
这回轮到洛演沉默了，他还真的佩服那个宋斯语的胆子，追星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和偶像同行吗？那他呢？
他是沈宴沉的粉丝，但他更爱的一直是和舞台和舞蹈融合在一起的那个人，只要能达到这个境界，似乎不是沈宴沉这个人也行。
他以前好像是这么和谁说过。
但他后来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只有沈宴沉可以，必须是他。
他原来一直觉得那些粉丝对于偶像变成对象的想法很可笑，对于一些粉丝做梦都想爬床的语言更是嗤之以鼻。舞台上的人一代一代更新换届，粉丝的爱也会随之变迁的现象太过常见。
只不过洛演喜欢沈宴沉三年了，从第一次无意中看见他的演出到现在。即使是他退役了，洛演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沈宴沉以前的视频。
朋友嘲笑他在这方面莫名念旧，明明人家都退役了，后浪一波一波来，总会有更好的。
但洛演说，没人再可以达到他的高度。
洛演也从来没有奢求可以在现实生活遇到沈宴沉，他没幻想过这个问题。
直到那天碰上了。
碰上了他梦想中的那个人。
一直在屏幕另一头的人这么活生生的出现了在他眼前，让他的那份感情也变得立体起来。
从那天晚上不受控制地给沈宴沉打电话的时候，洛演就知道，他对沈宴沉的感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颗早已给了沈宴沉的心，导致自己在面对沈宴沉的时候的表现很是低端恶劣，没有了以前的洒脱。
他要求的已经不仅仅是同行了，他想要这颗星星属于他。
“喂喂喂？真e了？咱演哥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胡扯。你不是说明天要重新发布一次招募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再试试你的小学弟？”
“嗯？就是说你同意可以不固定是选主唱了。”
洛演揉了下耳垂，“是。如果他和你的鼓能够更加合得来，完全可以试试。反正我已经做过一次让步了，再做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行。那就是说重新招募的信息暂时不发了，明天单独再给宋斯语面试一下，可以的话，就他了。”
“是的，你发个信息给他，让他准备一下。明天九点，工作室见。”
洛演挂断电话，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好多。
他对于招募主唱如此执着，并不是对自己的唱功不自信，只是他想找到一个跟当初的那样那么独一无二的。概率的大小洛演也知道，但是不去找，这样的人就永远不会遇到。
沈宴沉收到洛演信息的时候，刚好和一个经理谈好工作。他接下来了一个当红偶像团体ONES下一张专辑的编舞工作，明天就会去公司拿到曲目，顺便见一见那些小孩。
看见信息尾的“好梦”，沈宴沉不自觉地笑了，笑眼弯弯，甚是好看。
旁边的助理陈灿看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因为工作的事情。他一直担心沈宴沉会因为不满意ONES的那些舞台，直接气得走人。现在看见他笑，不禁松了口气和他打趣道“沉哥，我跟你说，ONES他们知道是你做舞蹈老师，肯定又兴奋又紧张的。”
“我哪有那么大魅力。”
哥你怎么没有？你怎么会没有？陈灿在内心咆哮道。
沈宴沉也不知道陈灿的想法。
他本来并没想过带这种偶像组合的。
沈宴沉是要带着自己的团队成立一个街舞俱乐部，准备培养新的一批批街舞人。但是那边还在准备着，后续资金的需求也会非常大。趁现在自己还有空闲时间，不如接一点编舞的工作。而ONRS的负责人在没有跳槽去这家娱乐公司之前和沈宴沉有过合作，在知道他有这个想法之后，立刻就给他发消息了。ONES现在处于上升期，竞争压力也不小，有沈宴沉的指导，可谓是锦上添花。沈宴沉收到消息是有点犹豫的，但在对方的消息轰炸下，他实在是不好拒绝。
其实他在来之前看过他们的一些表演。怎么说呢，差强人意吧。
虽然不能和当时的他包括他带着的团队比较，但是横向对比，是舞蹈功底最好的。
沈宴沉既然答应了，那他会把这张专辑所有需要打歌的舞台编好。
“宴沉，你还是选择答应了只负责这一张专辑。”那个负责人的电话来了。
“对，和我们之前说的一样。我知道你还是想说服我至少包下这一年的，待遇确实很好。”沈宴沉也直接大大方方地说了，“但你没办法和我保证他们对于我的编舞的完成度是多少。”
对方沉默了。
“从这点来说，我就不一定是最适合他们的。”
“那如果可以达到你的预期呢？”
“那我们到时候可以再说。”
负责人也没在继续，关心了下沈宴沉的近况这个电话就结束了。
“灿，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沈宴沉叫上陈灿，离开了这栋大楼。
第二天沈宴沉来的很准时，他推开训练室的门，就看到了七个穿着便服的男孩站得整整齐齐的等着他。看见他走进来，队长就发了句口令，“一二三”
“我们是ONES，沈老师好！”
七个人给沈宴沉鞠了个躬
沈宴沉不是第一次被人叫老师了，但看着他们如此有其实的整齐喊着，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他也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下，然后就开始步入了主题。
“我看过你们之前的表演，也知道你们这次是打算换个风格路线。既然要换路线，就是要走出舒适圈，而且舞蹈老师也换成了我，你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沈宴沉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再配上他温润的嗓音，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他看着那些少年，也和他们说了一些自己的要求。
“歌听说你们已经录好了，我一会儿会去拿，舞蹈在这两天也会编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宴沉不说话等着他们问问题。
因为跳舞，沈宴沉的气质一直都很好。他不带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莫名给人一种威慑力。
“沈老师，如果在街舞方面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你提出吗？”有一个看起来很甜的男孩子举手问道。
“当然可以。”
“那我们队长可以和你加一个微信吗？方便我们问题交流。”
听到这话的队长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看了那个男孩子一眼。
男孩回了他一个微笑，没有理会，“我们队长是我们队伍里面的舞担，之前也给我们编过舞。沈老师，他可是很崇拜你的。”
沈宴沉听到“崇拜”两个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和洛演吃早点的时候，对方的表情。明明是极具攻击力的五官，为什么洛演展现出来的却是那么有活力的少年感。
“沈老师，我们之后舞蹈的细节肯定是我们直接联系你会比较好说清楚，你说怎么样？”
队长听着男孩的话，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他看向沈宴沉的眼神，反映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沈宴沉觉得他也没说错，就点头答应了，“嗯，可以。”
“准备好了？”韩未看向坐在中间的宋斯语。
“可以…可以了。”
刚才宋斯语在自己演奏了两首曲目后，洛演提出，让他和韩未合奏一下。
毕竟贝斯手重要的是和鼓手打好配合。
鼓声响起，宋斯语抬手，弹动了弦。
洛演把椅背朝前，自己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静静地欣赏着韩未和宋斯语的表演。
曲终，洛演笑着站起来给他们鼓掌。
韩未将鼓槌放好，手握拳和宋斯语相碰，宋斯语也笑得很开心。
他们都知道，新的“方格人”在此刻就此组成。
他们要一起踏上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