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裂响。木棍掉在地上，被冲击力瞬间碾为齑粉。藤丸立香踉跄两步，惊慌地抬起头，那道夺命的劈刺方才几乎擦着他的面门而过。
根本没搞明白自己怎么躲过去的。许是在那个女人喃喃自语出“令人困扰”的时候，身体就像是觉察出了危险，于是提前拼尽全力向后猛跳，险险避开。对手那一枪并不带有预判立香会躲的动作，看来，她是真的在告诫立香站着等死，并以此为前提刺出的一枪。
“……——！”
顾不上喊叫，生死一线之间，唯有爆发的求生欲驱使他赶紧逃走。立香几乎跳了起来，背向冷冽的持枪女子拔脚就跑。回家、逃回家里、然后锁门、报警。拿着明显违禁的兵器强闯民宅，她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吧？！
“明明让你站着不要动的。你这个人，真是……困扰……”
再次听到女子幽怨地感叹的瞬间，一股热浪猛地扑来。还在奔跑的立香直接被推了起来，一下子丢入了本不会拐进去的小巷子。他摔倒在地，痛得倒吸凉气。书包起了点聊胜于无的缓冲作用，但绝对有哪里被磕伤了，这是明显的事。
又烫，又痛。宛若被火焰包围。在炙热的空气中，立香勉强支起身体，看见女子堵在巷口，一步步靠近自己。
她是谁不重要，为何要杀自己也没必要得知了。可能会被她杀死……不，一定会被杀。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注视着的已经是具尸体。穷途末路，再没有可以逃走的余地。自己的结束只是时间问题，是下一秒，或者下几秒的区别。
藤丸立香几近绝望地抬起手，握紧拳头挡在心脏的位置。
我不想死。还想，活下去——
有谁来，救救我。或者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只是不想死在这里。不要让我……死在这里——！
令咒在少年的手背上，恍若应和他心中所唤一样，倏然发出猩红的光芒。
“？！！！”
和令咒同时起了反应的，是别在少年书包上的银色魔法阵纹章。以它为源，从立香背后张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虚影，席卷出一阵凌厉却清冽的狂风，向着女子的方向迅猛拂去，沿途那些令人窒息的烈火般的空气被扫荡一空，而在烈风的中心，有道银白色的光芒随之亮起。
“那是……！”
持枪女子的动作一停，面色也随之变了。她细细地眯起眼睛，似乎在辨认着什么——几乎在同一时刻，从白光之中奔袭而出一个身影，从立香头顶跃过，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她毫不客气地挥击过去。
“锵！！”
女子以枪相迎，兵器碰撞的声响在暗夜里尖锐得吓人。她后退了几步，看着半途不知从何处杀出来的不速之客，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藤丸立香面前。
银白的铠甲，黑色的紧身衣，外白内蓝的披风。黑发蓝眼，外貌年轻而清爽的男性骑士。方才不由分说劈过来的，是他手中那柄流光溢彩的剑。如同虹霓一般颜色变幻莫测，无法分辨剑身真正的模样。
“作为Servant，拿远不如你的魔术师作为对手，根本是恃强凌弱吧？太逊了，Lancer。”
青年骑士朗声开口，语调明亮，又不失严肃。那极富穿透力的声音也回响在立香耳中，他不禁呆住了。
这声音莫名熟稔，像是吹散心头一切阴霾的，温暖的春风。
仿佛在哪里听过，却无论如何没法想起来。
“原来如此。你就是……这次的Saber。”被称为Lancer的女子轻启朱唇，“刚才，没有趁机取我性命，你……也是个好心的人呢。”
“嗯，你刚才的确有破绽，好像是在确认什么的样子。”被回以Saber之名的青年骑士并不否认，“那个瞬间你还没有把我当作敌人吧。如果抓住那个空隙杀掉你，可谓趁人之危。我才不会干那么不帅气的事！”
“是这样呢。”Lancer静静地微笑着，“因为是Saber，所以……一开始想确认，你会不会是……那个人……”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我大概……啊啊，就会……”
手指在枪身上摩挲了两下，她恢复了沉静，“但是，很遗憾，你不是那个人。……虽然现在看来，你也是……正直的，温柔的勇者大人……”
“哦，勇者是没错的！”青年露出灿烂的笑容，将手中的剑扛上了肩，站得笔直。“我的名字是查理曼，是法兰克帝国之王，查理曼十二骑士之主。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但这次的圣杯战争我就是职阶Saber的Servant。请多指教啦，有着忧伤女神气质的Lancer小姐！”
听到他这样直接了当地自报家门，Lancer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后面的藤丸立香也怔了怔，搜肠刮肚地回忆起自己为数不多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记忆。
查理曼。历史上的卡尔大帝，作为一统西欧的领袖被称为欧洲之父，也是查理曼十二骑士传说的主角。——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青年骑士，就是那个查理曼本人？自己现在究竟……目击了何等不得了的事？！
“查理曼。”Lancer重复了一遍他的真名，“可悲的勇者……在圣杯战争里，这样报上真名，真令我困扰。……让我该，如何是好……”
“嗯？你不用困扰啦。报上真名只是我的行事风格，因为这样很帅气！”查理曼的余光似乎向后瞥了一瞬，像在确认立香的状况，“没有逼迫你也自报真名的意思，毕竟Servant遵守圣杯战争的规则也是重要的事。不过——“他将剑斜斜挥出一道虹光，指向Lancer，“即使不知道你的真名，我也会将你打倒。如果你现在要放马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啊啊。”听闻这洒脱至极的言语，Lancer浅笑起来。是触动到了内心的什么地方吗，她手中的枪开始交织细密的光芒，枪刃也似乎因此显得更为巨大。“真是宽宏的人。了不起的……勇士。虽然不是那个人……但却让你这样温柔的人得以召唤，实在是……”
“——太为难了。”
杀气就在眨眼之间爆发。
藤丸立香坐在小巷子里，呆望着方才救了自己一命的白银骑士，和曾放话要杀死自己的枪兵女子剑枪相交。毫不犹豫，没有迟疑，他招招抢攻，一路将Lancer向外逼退，避免激烈的斗气波及到身后的少年。剑尖舞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弧光，每一次突刺还会卷起力道磅礴的风涡，直冲对方身前而去，即使无法将对手冲击开，也能足以扰乱其节奏。
“『咎瓦尤斯（Joyeuse）』——！”
没有保守真名的压力，可以火力全开地喊出自己手中辉剑的名字，查理曼在Lancer一枪挥空的间隙，向上空高举剑身。话音未落，数把如梦似幻却凌厉无比的锐剑浮现在Lancer头顶，如暴风骤雨般刷刷刷激射而下。
“——……！”
不知真名的Lancer看来也是久经战场，对一秒就能被扎成刺猬的险境从容不乱。她抡起手中巨大的长枪，那泛着紫水晶光耀的枪刃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回旋，挑刺，再收回，连续数次，闪电般地，将所有辉剑尽数挡开。
“呀嚯，好帅啊！”攻击未能成功的一方居然为对手喝彩，“这么看来，你可不是一般的英灵。这力道和身姿，说是神灵级别我也相信。这次圣杯战争真是召唤出了超厉害的家伙呢——！”
“……不要这样，称赞我。很困扰的。”Lancer的明眸里掠过一抹怅然，“我并非，你所言那般。……我是、父亲大人的……”
话语突然被遏止住一样中断了。
“……。”
仿佛有什么人开始向她传达什么，她停下了手里的进攻，稍稍侧耳倾听。查理曼见状，也垂下持剑的手不再继续攻击，然而那些被召唤出的辉剑仍漂浮在他身后的空间，剑尖一致对准Lancer，保持着警戒的态势。
“我明白了……Master。”
最终，她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将手中的枪收至身后。
“哦？是不要继续打了吗？”查理曼一眼看出大概对方得到了被主人召回的命令之类，抿起嘴笑着，“嘛，就此休战也未尝不可。女士既然有了离席的意思，纠缠不休可不是知趣的行为啊。”
“正是如此。”Lancer轻柔地致意，“后会有期了，Saber……查理曼。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请不要……对我像今日这样温柔。否则……”
最后半截话语没有说出口，枪兵的身影就像融化一样，消失在空中。徒留洒满月光的地面，和远处民宅里被打斗声惊动，偶尔响起的宠物狗的叫声。
“啊～温柔什么的，我可没有啊。”查理曼收起辉剑，挠了挠自己的面颊，“战场上对敌人温柔，就是对同伴的残酷。而且要说温柔的对象，那也该是——”
说到这里，他蓦地意识到什么似的睁圆了眼睛，连忙扭头向着巷子里惊魂未定的少年大步走了过去。
“抱歉抱歉！都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样，毕竟是紧急召唤的情况啊！”
在藤丸立香面前屈身，查理曼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请多关照，Master！正如你刚才听到的，我是职阶Saber的Servant，真名查理曼。不过你叫我查理就好了。”
“这次的圣杯战争，就由我来保护你，一起帅气地获得胜利吧！”
太奇怪了。
并不是指Master、Servant、令咒、圣杯战争这些听起来就很奇幻的词汇——当然这些也足够奇怪——对藤丸立香而言，最不可思议的，就是眼前的查理曼本人。
初次正式照面时，他向自己伸出了手。立香想也没想，就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
“谢谢你，查理，及时救了我。”
“我叫藤丸立香。请多关照。”
没有预想中的混乱和愕然，道谢和回应也自然得令自己吃惊。
是因为他爽朗阳光平易近人的性情吗，还是那副乍看起来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孔？黑发（中间带白色的……挑染？）、蓝眸，那宛如春风般的气质，和热情纯澈的目光。明明是幻想中走出来的人，却这样亲切。对他说的一切，立香都感觉可以无条件地信任。这种感觉，恐怕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但是……为什么？
“哦哦！帅气地拯救Master可是作为Servant的必修课。不过，看起来你果然还是不了解状况啊。”查理曼扶起立香，借给他肩膀依靠着，“总之，先回你的据点去吧，这段期间我会向你说明的。现在留在外面……还是太危险了。”
“家的话，在那边。”立香一只手握着青年骑士的手腕，一只手向他指明了方向。触碰着冰凉的银白铠甲，情绪恢复冷静，他终于感觉到有某种微妙的无形的东西，像是在体内，又像是在周遭，某个自己总能觉察到的地方——静静地连接着自己和查理曼。
……这难道就是，类似契约……之类的东西吗？
“感觉到因果线了吧。没错，这就是你和我之间契约的证明。”查理曼安稳地撑着他行走，并开口解说，“圣杯战争中，Master和身为英灵的Servant签订契约，为他们提供魔力，使役他们作战。Servant是无法靠自己存在于这里的，所以Master就是我的锚。你死去的话，我也会随之消灭。”
也就是，所谓命运共同体的关系。立香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一路补着课回到家里，圣杯赋予查理曼的关于圣杯战争的知识，以及他自己的背景故事也终于全数传达给了藤丸立香。将这一切彻底反刍吸收，大概不是容易的事，但立香还是连做笔记带背诵，勉强掌握了大部分的重点。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击败其他六组主从，才能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然后得到圣杯……呃，那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
“就是如此！”
“但是，其他的Master应该都是知道圣杯战争，做过准备的人吧？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魔术师。而我……”
立香看着自己的手，除了令咒之外，自己一无所有，魔术相关的知识，一窍不通。别说用魔术支援查理曼作战，他连自己有没有魔术回路，在没在给从者提供魔力都不清楚。Servant一旦没有魔力供应就会消失，这种基本中的基本是绝对不能大意的事。
眼下查理曼倒是好好地在这里，精神十足。那么姑且可以说明……供魔没问题？立香在心里犯着嘀咕，也下意识地向查理曼靠近了一些。
“别那么担心啦，Master。虽说我是以冒险者骑士的姿态被召唤的，但也好歹是国王。统帅作战的才能也是有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用令咒解放我的宝具。这柄咎瓦尤斯，一定会将我传说中的英勇和王威全部发挥出来，无论什么敌人都能帅气地击溃的！”
看出立香的不安，查理曼拍拍他的肩膀，明亮地微笑着安慰他。身为古老传说中十二勇士之王的骑士，姿态和言语都如他所贯彻的那样潇洒帅气。说不被感染是不可能的——光是听到这些话，立香就情不自禁地舒缓下了表情。
但是，不能因此放松警惕。查理曼提到的用令咒解放宝具，并非自己独有的杀手锏。其他Master当然也会使用令咒，而且或许比自己更精通使用的时机。这是仅有三划的绝对命令权，不仅力量非凡，也是约束从者的必需品。正因如此，才更要谨慎仔细地利用。
“对了，查理，”年轻的新手Master梳理着笔记，“你之前说，Servant是为了实现愿望才回应圣杯召唤的吧。虽说我没有什么愿望，……但你对圣杯有什么愿望要许吗？”
“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加帅气！”
查理曼几乎秒答，附赠已经足以拔高全世界帅气平均值的闪亮笑脸一张。
“……怎么说呢，完全不意外。果然是查理会许的愿……”藤丸立香忍俊不禁地别过头去。
“嗯，毕竟这就是我的存在意义，或者说信条？无论如何帅气都是最重要的。说到这里Master，我也得警告你，那些无谋的蛮横的指挥，除非用令咒否则我可不会遵从。如果你对我下令做很逊的事情，我的能力就会弱化。越是帅气，才能越厉害。”
“我知道了。你一直都很帅气哦，查理。”
这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即使是现在普通地交谈，立香也能感觉到那如沐春风的清爽。就算他说自己每天是被自己帅醒的，大概也是非常合理的事。
“真的吗？Master能这么觉得真是太好啦！比起别人，你的看法可是第一位的！”
……还很会说话。这么兴高采烈的一记直球，搞得立香都有那么一点，莫名地不好意思起来。
次日的晨光照进卧室，立香在床上稍稍翻动了一下，登时被全身的疼痛扯得龇牙咧嘴，被迫瞬间清醒。
“好痛……果然昨天晚上受伤了吗……”
怎么说也是肉骨凡胎的普通人，被Lancer的魔力爆发抛到地上，没有断两根骨头已经是万幸。这也切实地提醒了立香，圣杯战争绝非儿戏。Servant的力量如此具有压倒性，根本没有容错的空间。
“早上好啊，Master！感觉怎么样？”
响亮的招呼声吓他了一跳。立香转过头，查理曼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以一个帅气的姿势倚在卧室门边，向他微笑着。
“早上好，查理。”这朝气满满的互相问候，着实是不错的一天的开始。立香一边努力回忆着昨天突击补习大半宿的各种知识，一边起身谨慎地检查了一下房间的窗户，确认已经严密地锁好。
“今天有什么打算呢？”查理曼环视着他的房间，“虽然留守在据点也是策略的一种，不过我对这个城市还不太了解。一旦家被攻破，需要离开这里在城中打游击战的话，情报不足可是大忌啊。”
“嗯，不会留在家里的。”立香摇摇头，这附近都是居民，打起来的话一定会把他们卷进去。“我需要看医生，确保自己的状态没问题。战斗也好撤退也好，不能拖你的后腿。”
查理曼短暂地没有接话。
“查理？”立香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意见吗。”
“……不，我只是在想，”查理曼侧目，“你……完全不考虑放弃呢。虽然我之前没有提醒你，但如果不想参加圣杯战争的话，选择退出也是可以的。”
“啊。”被他这么一说，立香想起圣杯战争的规则。弃权的选项并非没有——想要退出，只要去往监督圣杯战争的教会，交出令咒获得庇护即可。Servant自然就会消失，自己也会失去Master的资格。
虽然对召唤出的从者有点抱歉，但仔细想想，普通人本就没有在圣杯战争中走到最后的实力。与其白白枉死，还不如最开始就认输来得平安。
为了自己，朋友，父母……这是任何普通人都该理所应当做出的选择。如果只是想活下去的话。
“也许吧。”立香点点头，“但是，虽然是这样……”
眼神移到骑士的脸上，认真地与他对视。
“我不想让查理消失。”
“你昨天才救了我，说要和我一起赢得圣杯战争。今天就放弃令咒让你消失，这种忘恩负义的事，那个……用你的话说，也太不帅气了。”
这么快就被查理传染了口癖吗，措辞都找不到合适的了。立香抓抓头发，试图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英灵是……已经逝去的历史上的伟大人物吧。作为从者，获得第二次生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生前没有实现的事情，也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性……”
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太严肃，看着查理曼的表情也跟着严肃像要开始说教什么的样子，立香连忙改变语调，尽力变得更轻快一些。
“而且，查理的愿望很好啊！像你一样帅气的世界，我也很想帮你实现，然后亲眼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就算可能会死？”查理曼沉声问道，“你明明没有对圣杯的愿望，又那样想活下去。”
“可是，就算那样，……”被他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立香突然急了，“放弃圣杯战争不就是要我杀掉查理吗！你可是我的Servant啊！就算不是真实的人类我也不想让你死，这很奇怪吗？！”
大概只是自己这个总被同学朋友喊作老好人的家伙名副其实的一点意气，甚至不知道能否用来说服未来陷入危机时的自己。可立香还是在这一刻做出了决定，不再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后悔。
“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出圣杯战争的，也要和你一起活到最后。所以，不要再试探我了！”
“…………”
查理曼静静地看着立香。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甚至透出了某种立香看不太懂的，细腻的温情。
“是嘛。……果然，不愧是你啊。”
像是轻笑着一般，他低声吐出有些听不太真切的话语。就在立香想让他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清爽的春风骑士的姿态，再度绽开笑容。
“啊～～一下子轻松下来了，能把话说开真好。不管怎么说要是一上来被Master背刺而消失也太菜了，就连新手从者都不会犯那样的错误啊。”
“刚才的发言，很帅气哦Master！你对胜利的决心，确实地传达给我了。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直到最后为止我和我的十二勇士，都会奉陪。不用顾虑尽情地指挥我就好！”
耳边突然传来了来自教会的钟声，从距离判断，平常不可能到达这里。令咒微微地亮起，说明这是只为向所有Master传达的号令。所有的Servant都已经召唤完毕，圣杯战争正式开始。理论上所有Master应该立刻前往圣堂教会登记自己的身份，但是这并非必须，想要彻底地藏匿身份也可以。
钟声落定，立香抬起头，向自己的从者踏前了一步。
“嗯，再一次地，请多多指教了，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