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年说的商业街离学校有几站路的距离，所以他们约了早上一起坐6路公交去。
早起的空气都洋溢着被晨光晒过后的清新。
贺辞旧住的宿舍楼和念年不在一个区域，对镜打理了一下发型正要出发，和同样关门下楼的傅不语撞个正着。
傅不语揣着明白装糊涂：“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干嘛去？”
贺辞旧没回答，回问：“你呢？”
傅不语：“我？约会。”
贺辞旧：“......”气笑了。
校门口，要约会的傅不语看见自家对象搂着别的男人，罕见地沉默了。
中学刚认识的时候傅不语就觉得念年妥妥温柔小受，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适合问这种问题的程度。
知道云三山和念年成为同学后，傅不语旁敲侧击地暗示对象少招惹直男，云三山心直口快表示念年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彼时傅不语完全没意识到云三山这么黏糊的性子在床上能做1，想着两个男孩子在一起可可爱爱也没什么，现在是怎么看怎么心梗。
云三山在念年面前从来藏不住话，回去后一五一十地把贺辞旧说了什么、是什么表情、都有谁在场交代得清清楚楚。
云三山：“好消息，至少这么多年暗恋不算竹篮打水，人家惦记着你呢。”
念年回神，因为这句“惦记”心底发软。
云三山：“不过你们俩难得的二人世界，拉上我和傅哥干嘛？”
念年轻笑：“让木头开开窍。”
念年太了解贺辞旧了，长了张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的脸，实际上对待感情反倒纯澈的要命，他们俩单独出去就算念年脱光了勾引贺辞旧估计都能拿被子给他捂上。
傅不语身为合格的耙耳朵，自然是云三山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三个人凑在一起一个中午就把贺辞旧大学里的情史扒得一干二净。
他说一句云三山就亲一口，念年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己迟早练出金刚不坏之身。
傅不语：“我只知道他前阵子刚分手的这位，他高中也谈了个蛮长时间的，但毕竟不在一个学校了解的不多，据说是个长相很干净的男生。”
长相干净，念年在舌尖咀嚼这四个字，下意识去看镜面映出的自己，他应该也算得上长相干净吧......
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贺辞旧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快，之前反复纠结的要聊什么、做什么，甚至见面怎么打招呼他都预设了好多遍，此时一切倒是水到渠成。
傅不语从念年身边揽过云三山，不经意地勾了勾他的手背，云三山一个激灵，清醒不少，钻到自家对象怀里去了。
傅不语将他裹在怀里，念叨：“冷吗？降温了秋天早晚温差大，怎么不多穿件外套？”
云三山埋头在他脖颈闷声道：“我跟你穿一件。”
贺辞旧站在旁边一副“还能这样、学到了”的表情。
念年压住嘴角的笑，伸手拍他肩膀：“你晕车吗？”
贺辞旧下意识后撤，嘴比脑子快：“不晕。”
念年看了眼他握紧的手，眉眼弯弯：“可是我有点晕车。”
贺辞旧还没参透这句话的意思，远处亮着红灯的6路公交就来了。
云三山拉着傅不语坐在他们前面，座位遮得严严实实只能听到细微的声响。
云三山：“哥，我头晕。”
傅不语一愣，哭笑不得，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笨蛋，车还没开呢。”
云三山脸上一红，扑上去捂住了傅不语的眼睛：“居然说我是笨蛋，越来越嚣张了，哥哥。”
傅不语以为是对象可爱的小情趣，偏头凑近，笑意还未蔓延开，唇上就覆上轻轻一个吻。
傅不语意动，想拽开他的手：“让我看看你。”
云三山不说话，再次亲上去，这次吻得又凶又狠。
一时间傅不语也忘了自己在哪，是来做什么的，眼睛看不见导致触感上更为明显，手回拢摸到云三山的后背、脖颈，少年身形修长也并不孱弱，衣服下的身躯是怎样的轮廓只有他知晓，这个吻勾起他很多属于夜晚的回忆......
吻够了云三山才撤开遮住他眼睛的手，脸颊通红，他刻意控制了呼吸，所以这会儿换气不及时的傅不语声音里带着喘，靠在蓝色碎花的布椅上一眨不眨地回望他，活色生香。
卧槽。
云三山捂住眼睛，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傅不语觉得好笑，牵住他的手：“想什么呢？”
云三山舔了舔嘴唇：“想......”在傅不语手心写了两笔。
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云三山勾着他的指尖：“晚上请个假吧。”
傅不语认真地看着他，心跳吵闹而嘈杂：“怎么办，我现在有点晕了。”
云三山眷恋他眼中盛满的爱意，拍了拍肩膀：“肩膀给你靠。”
他们坐的位置在车尾，被广告牌挡住，就算是坐在后面的贺辞旧和念年也只能看见两个靠在一起的脑袋尖尖。
不过就算看不见，光听声音也知道他俩在做什么。
念年见怪不怪，甚至能分出心思悄悄打量贺辞旧的神情。
贺辞旧一秒八百个假动作，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他虽然谈过两段恋爱，但牵手接吻这样亲密的行为并不多。
刚才上车前念年说什么了？他晕车。
对比前座两位处理晕的方式，贺辞旧整个人紧绷地要裂开。
......他是不是也应该把肩膀借给念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