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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两人相伴长大,既是青梅竹马又是两小无猜,只他心她知,她的心他从来不知。

母亲常劝他收回情思,两人身份并不相配,可他的小九从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儿家,圣女也曾应下他,会考虑把小九许配给他。

于他心底,她是未来之妻,又怎舍她执行这样凶险的任务。

容歌微垂了眸。

长长地凤尾睫,轻搭在眼帘,于眼睑落下一片极浅的弧形阴影,让她此时神色显出几分隐晦地深沉。

她改变了过去,老妖婆的行思自与前世不同,只让她去刺杀危长瀛,着实太看得起她了。

危长瀛此人以天下为棋,纵横捭阖间长瀛不败,连运筹帷幄的老妖婆,都败于他手多智近妖。

一身天魔功,更是她仙潇功的克星。

这五分的天下,四大家族,危、纪、司、傅,危家为四大家族之首。危长瀛便是四大家族之首危族的下任家主。

危家乃是三苗国,缙云氏之后,族上是诸侯,位等一国之主。

危长瀛姑母危后,陪圣祖帝起于微末,伴圣祖帝立马建国,是圣祖帝元后。这位危氏元后,膝下只有一女,薨逝后,圣祖帝只把一腔情谊付诸危长瀛之身。

当年十八岁的危长瀛,得圣祖帝降阶相迎;十九岁被封天师;极冠年圣祖帝为他开办三道书院,赦他为院长;

而今他二十二岁,是满京师天潢贵胄的院长。这样的身份,这样地位,老妖婆竟要她去杀他。

姑且不说,这人身旁有安之意、明为恩,哪怕没有,她真刺杀成功了,也难活着出京师。

她应下这任务,便没想过能完成,不过是为暗中逼出天命蛊,争取些时间罢了。

这一时,她听到了另一人的绵长呼吸声,微微一笑,沉声道:“干娘命我执行此等重任,可见何等信赖我,纵粉身碎骨,若为干娘大业牺牲,虽死犹荣。”

破庙大殿,云晓自泥塑其后走出,来至檐下,鼓掌赞叹道:“少主不愧为圣女所倚重,他朝圣女大业终成,您便是未来的天下之主。”

容歌眼角微一抽动。

十一岁重生日,她为老妖婆挡下一剑,老妖婆大为感动,用大雍国宝天山雪莲让她回了生。后来,索性又认了她做女儿,让她成了天雍教少主,却也仅是名头大,并无实权在手。

云晓感慨完走上前,手扶左肩,躬身行了一礼:“右护法云晓,拜见少教主,天雍赐福,少教主千岁千福。”

容歌端坐在朱漆斑驳的太师椅上,略抬一下眼皮,转眸看她一眼。

看似是少女年岁的云晓,实则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妇人,只要不散仙潇功,便可延缓衰老。

“自此地路过,还是专程来?”少女声音,轻柔间带着南音的软媚,声调并无起伏,伴随雨声入了耳,却觉慑人的威严。

云晓愈发恭谨地低垂了头:“回少主,圣女命云晓伺候您回京,关键时也可助您一臂之力。”

容歌心底油然生出一阵讽刺。

老妖婆不信她,哪怕是前世,对她忠心耿耿的那个容歌,也不曾获得她十分信任。

若非她拿小夫子,满城百姓威胁她,她何苦为她挡去一掌,导致武功尽失,被她新种的蛊毒死。

她从未对她起过二心,敬她如母,却换来她捏死蛊母,让她内腑化血水而亡。

容歌站起了身,望着屋檐雨帘,以略带动容的语气道:“承蒙干娘厚爱,又得云护法助力,此去京师,纪九若不提危长瀛头颅,情愿一死……”

云晓微抬起头。

少女负手立在雨檐下,乌发半梳,半边乌发如瀑柔顺垂在杨柳腰身,高挑纤弱,一身美人骨,病骨伶仃。

当年圣女抱来襁褓里的她,言她是容修远之女,她心底一片骇然。容修远曾是大雍镇国将军,娶得可是仅次于危家的纪家嫡女。

大懿建国后容修远成了并肩王,得知妻亡,苦寻亡妻之女,却万万想不到,这亡妻之女,被圣女种了蛊,成了圣女手中棋子。

纪九在圣女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她自幼不曾受过一分委屈的长大,自做少主后,愈发无法无天。

以往不满她之人,只一年,便被她赶尽杀绝,心肠很是歹毒。

云晓想到密探回报,试探问:“云晓近月在曙光府走动,闻听有家九歌粮行,生意遍布附近州府,其东家更是神出鬼没……”

容歌轻笑出声,回转身,抬手示意她免礼起身:“这九歌粮行,左护法知,原本想为干娘提供粮草,不想不擅行商,只去年才见好转。”

云晓隐约想起,拂衣好像提及过此事,语气多有埋怨。言她竟把圣女连年赏赐亏损进去,还张口问她借钱。

她忙行礼拜下:“是云晓思虑不周,唐突询问,望少主宽恕。”

容歌笑了笑,与俨然一副保护者神态的晏犰对视一眼,示意他无需在意云晓,这才侧目檐外之雨,小了些,也该回了。

“唤座辇,回京。”

京城官道。

三马并驾的马车,以云锦为车帷,辅金线于车帘正中央刺绣麒麟兽首,轿厢一侧,竖插并肩王府玄底四蟒旗。

随着马车的平缓行驶,四方旗随风招展,雪白云锦流光异彩,只将这天家之下的尊贵,演绎地淋漓尽致。

宽阔街道,笼罩而下一片宁静祥和。

人来人往间,冗长地喊卖声,孩童嬉戏打闹声,摊贩呵斥声。那样真实的热闹,纵是隔着车帏,也可涌入脑海,浮现一片岁月静好的人间烟火气。

端坐轿厢的容歌微敛了眉目。

京师是阴诡地狱,表面的祥和之下,暗涌深藏,不知卷吞了多少人的白骨。

上辈子她被迫踏入这阴诡地狱,一度让地狱起血海,操控天家骨肉相残,以为背靠老妖婆,便可所向披靡。

却遇上了危长瀛,到底死在了这里……

-

并肩王府,府门大开,三层玉阶之上,浩浩荡荡地立着不少人。

霍王妃被众人拥簇中央,见马车行来忙下阶迎前,亲热搀扶容歌下了马车,好一顿嘘寒问暖。

她两年未踏足京师半步,这一世父王并不知她是老妖婆棋子,只以为她恋眷养父母,不愿久居京师。

霍王妃眉眼间尽显慈爱,牵着她手,入了府门,打眼瞧着她。

见她身披浅蓝软绸氅,病态恹恹,薄施脂粉的脸,罥眉似蹙非蹙,低垂着狐眸,娇弱惹怜。

边行边叹:“王爷还在极北和觅国打仗,世子近来与懿王爷交好,在京外弄了个海棠苑总也不回府。殿下突然回京,妾唯恐照顾不周。”

容歌心知她虚伪,应道:“有劳王妃了。”

霍王妃心底暗舒了一口气。

都传圣上身子不中用了,太子一旦登基,霓儿定成皇后,如今矮她一些,日后却比她尊贵,也算为她争了口气。

容歌心知她在想什么。

她阿娘是纪家嫡女,又是亡国大雍纪丞相府的嫡千金,不管拿出哪一个名头,也比这霍氏身份尊贵。

当年华雍亡国,阿娘与父王失散,起因便是因这霍氏以下作手段,怀了容霓。

她不得父王所喜,膝下仅有容霓一女。

前世容霓惨死,她闯宫而来,扬言是她害了容霓,却被晏犰所杀。

霍王妃牵她手穿过描翠游廊,似到了此地方才想起什么,轻抚额头,忙道:“妾真真是个糊涂人。”

容歌被迫驻了足,看她表演。

霍王妃年近中年,仰赖保养得宜,一张容长脸,杏眼虽有岁月痕迹,反增添了几分妇人韵味。一袭暗紫宫裙,云鬓珠翠华丽,很显当家主母的端庄秀美。

此时微蹙着眉,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额间,看着她,惭愧道:“妾只当殿下不愿长居京城,竟糊涂到让霓儿住入麒麟殿,那可是圣上钦赐之殿,妾……”

容歌是极想笑的。

前世她能做太后,后宫明争暗斗她经过,是胜者。霍王妃那点算计,她就是闭着眼也能看出,暂留她一命,是因她还有些用途。

前世她成为皇后以后,霍王妃求她接容霓入宫,实则想让容霓夺她皇后之位。

可这等居于后宅的妇人,哪知皇宫何等可怕。以为容霓有她这个做皇后的妹子,被封了贵妃,只需斗倒她,便可做成皇后。

殊不知,顾成瑞表面软弱,实则老谋深算,两人三年夫妻,从未圆房,不过互相利用罢了。他需借她之手压下顾成邺,她又需借皇后之位,完成老妖婆给她的任务。

至于那容霓,她不屑动她,只做了一场戏,要了她子,好日后做太后。

当日满朝文武言她恶毒,不容容霓这亲姐,设计害死她,可容霓却是死在顾成瑞之手。

霍王妃对上她眸,只觉头皮发麻。

少女狐眸,覆着朦胧秋水,故而那锐利锋芒掩藏其后,并不清晰,仅流露出一丝也可让人心惊肉跳。

前世她斗只手遮天,背后站着危长瀛的摄政王顾成邺,把顾成邺玩弄于股掌之上,后来代掌天子权,满朝文武无不畏她如虎。

若非头顶有个危长瀛,大懿便是她一言之地,自是看不上这霍王妃。

可这等妇人,无知生恶胆。

麒麟殿是圣祖帝钦赐,一则是怜她失散十一年,二则却是因她阿娘是纪家嫡女。

容歌并无好心提醒她,只笑了笑,乖巧地低下头,柔声道:“无碍的,但凭王妃做主,纵不住麒麟殿,换居另一处也可。”

霍王妃心底松了口气,不免觉她柔弱,心底得意不已。

远处描翠游廊有人鹅黄衣,身后跟着宫人,只一眼便瞧见了要寻之人,当即叉起腰,白嫩葱指指向她处,扬声喊:“好你个坏丫头,回京了还要本公主来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打滚儿,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