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澈回到家，打开电脑，也许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林蕴竹看时屿澈白天就一副厌倦的样子，眼睛没这么睁开过，她有问题也不太好请教他。
但是等下午放学睁开眼又是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询问她要不要去图书馆。
这免费的福利林蕴竹当然要牢牢抓住，江年时间久了也发现不对劲了，不是篮球就是羽毛球，不是游泳就是打乒乓，再这样下去他都快成运动健将了。
这一次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哥们的邀请。
对着时屿澈扑上来：“不对啊，你晚上为了比赛每每熬个通宵，白天和死的一样，晚上就这么点时间都不和我好好叙叙。”
时屿澈打下他想抚上自己下巴的手。
林蕴竹染了兴趣：“比赛？什么比赛？”
“就是一个计算机竞技比赛，含金量好像挺高的呢还，赢了好像还能获得保送名额。”
怪不得他每天都趴着睡觉，晚上搞竞赛，白天上课，放学还要帮他辅导。
她瞬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情不自禁地眼巴巴看着时屿澈。
时屿澈注意到她甚至带些对他有点可怜的神情，不自在地咳了咳。
“我觉得倒是还好，毕竟我白天也没少休息。”
林蕴竹瞬间觉得自己更罪大恶极了。
霸占了他的时间，导致他睡眠不足没有办法跟上课，晚上为了比赛而夜以继日，最后如果如果落了个竞赛失败……”
林蕴竹没有忍心再想象下去。
“不行不行。”
“？”
“？”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去图书馆。”
“不行。”一言不发的安暖言终于哼唧了两声，显然这两天是被冷落到了。
而林蕴竹也早已想好了应对方法。
安暖言两眼放光：“我推的限定谷子！”
在图书馆里，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扮演的角色好像互换了下。
林蕴竹有条理地把时屿澈这段时间睡觉期间没有听的内容梳理了下，并向他保证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她必定毫不夹带私货地倾囊相授。
虽然他别的科的成绩并不在她之下，但还是答应了。
“嗯？”
他看着林蕴竹向自己推过来的那个小瓶，里面看起来像是软糖。
“这个可以促进睡眠，我查过了没有什么副作用。”
时屿澈笑着收下了它。接着就听到了耳边林蕴竹软软的声音：
“要不然你哪天猝死了，也有一份我的功劳……”
功…劳？
时屿澈的笑容僵在脸上。
晚上万籁俱寂，时屿澈看着床头那个小瓶，外形倒是挺精致，只吞下一颗便有了些许睡意。时屿澈拿起那个绿色的发圈，缠在了瓶口，放在了床柜上，酣然入梦。
第二天林蕴竹打量他并没有挂上那么浓重的黑眼圈，暗暗自喜。
功德 1
时屿澈看她那副悠然得意的样子：“什么事这么高兴？”
“这个嘛…”
她杵在下巴上的两指收起，食指放在眼前：“是因为班主任夸奖我了。”
说着一双杏眼笑眯眯地成了一条缝，像只憨态可掬的猫。
时屿澈想了想确实。
……
“哎呦，蕴竹这进步很大啊，大家也要多学习学习，这压轴题可不简单呦……”
说着推了推在眼前的花白眼镜。
“屿澈！”
时屿澈还有些昏睡。
“嗯！”
“啊？！”
“蕴竹啊最后一道题可以完善一下让它看起来更完美，你离得她近，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
对上林蕴竹的脸庞，此刻离得她很近。她长得很漂亮，但最出色的时屿澈觉得还是她的眼睛。本就是含情灵动的双眸，但有时面无表情看向别人时总也有一丝清冷的疏离，所以有的人即便心怀什么念想也望而退步。
她一般不怎么这样开怀的笑，即便有也只是微微莞尔。他的身子微微放低，浓密的睫毛倒是让他看不太清瞳孔的颜色了。
“所以……我…”
林蕴竹抬头。
“功不可没？”
“你随便点。”一张菜单移进了时屿澈的视线。
看着周围的肯德基有些喧嚷的环境。“你要请我在这里吃饭？”
“对啊，你不说你功不可没吗？你不喜欢吃嘛？”
“嗯……”
“那下次换麦当劳？”
“不必。”
“还是说……你想再欠我一个人情。”
“不想。”说得毫不拖泥带水。
“也行，但是我都可以你先点。”
林蕴竹也豪不客气，点了一大桌，拿起一个蛋挞往嘴里送。
时屿澈喝着手中的咖啡，突然想起了什么点了点桌子。
林蕴竹看向他。
“你那道物理题有没有听我讲懂？”
“那个啊！”
对面放下手中的蛋挞若有所思：“你那个什么定律是大学的知识了吧，我们还是高中根本就没必要，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没想到…还是谦虚点好。”林蕴竹嚼着嘴里的东西含含糊糊说。
“不过…”
她抬头眼眸一亮看着时屿澈。
“你的头发还挺茂密！那个谁说要赶上你，那个头发都学秃了，有一次我在他后面看见风一吹……”
时屿澈清咳一声：“好了，非礼勿言。”
林蕴竹打住话语，转变话题对着时屿澈笑：“我快赶上他了。”
“嗯。”他眼神一如往日如温玉轻扬。
“你头发也挺茂密啊。”
“我说得是成绩！”林蕴竹撇了撇嘴。
“嗯…成绩也是。”
暮色遥挂，一个清朗的背影在林蕴竹的目光中消失。
……
她点了不少，但奈何不了自己的猪瘾小鸟胃。
盯着眼前还剩下这些，她的笑容有些窘迫。
“饱了？”
“嗯…”
“那走吧。”
“不对！明明是我请你可你都没动。”
林蕴竹打算付钱发现他连钱都给偷摸付了。
这人情还的！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把还没有动的食物都打包好了。
虽然家里面也富裕，但是不能铺张浪费。
她在心里面给自己的功德又
1
再三推搡还是让时屿澈大包小包提走了。
就这样一个模样俊俏外表丰朗的时屿澈提着几个快餐包装袋在街头游荡。
“不是…送人头啊！”
时屿澈把饭放在正在打游戏的江年面前的桌子上。
“你怎么来了？”
接着视线盯到了面前提过来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嗯…怕你饿死。”
一个猛起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袋。
“不是……你还真不客气啊！”
“？”
“咬了一口的汉堡都给我，算了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还给我试毒。”
一个箭步把他手中的汉堡拿走。
“怎…怎么了？”
“吃另一份。”
“不是……你不会真给我下毒了吧！”说着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对啊！爱吃不吃，不吃饿着。”
“切！”江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中的动作没停过，边吃边瞪眼前这个二五八万的男人。
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今晚还要捣鼓你那个比赛啊？”
接着没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又自顾自地说：“也是，也快到时间了，那你要是提前走了我可怎么办？”他装着一副痛心的样子但奈何演技太差。
“我就…得做你的学弟了……”
哦……原来是不忍做学弟啊。
“看情况吧，再说我也不一定非要提前去。”
“什么？那你干嘛报名比赛？”
“之前还没想过这个，现在倒是觉得不提前去的话也行。”
“不是。”江年话有些急：“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不要为了我……”
似是终于忍不住了，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句：
“滚！”
时屿澈从那之后每天看着还算精神，但眼下面总蒙着一层淡淡的乌青，他还总爱喝咖啡，林蕴竹和他提过拒绝他的辅导。
少年倚在床边，懒懒地说：“哦，不想超过江年了？”
林蕴竹的胜负欲还是挺强的，听他这么说倒是觉得有趣：“你看他不顺眼啊？”
对面摸了摸后颈活动了一下：“那倒是没有，不过我这天天辅导你，到最后也没落得个成功，倒面子的嘛。”
林蕴竹倒是没看出来他多好面子：“真假？你不会想帮了我以后开什么条件吧？”
伴随着清沉的声音：“条件？什么条件？”
“不知道…不过你最近帮我，我也不能忘恩负义。”少女神情认真，平时舒展的眉毛都暗暗使劲。
但是思考一下自己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你说学习吧她还得请教他，但是想起来他明天不是带着一瓶茶水就是咖啡。
时屿澈看着她停止了思考，转过头看着自己：“我想到了！”
“嗯？”
“我做你的供水桶！”
第二天时屿澈坐在座位上，林蕴竹每天到校都挺早，今天座位上倒是空空的。
他看着椅子发呆，闭眼想眯会儿。
总感觉前面有视线在盯着他，睁开眼的时候还往后轻轻倚了一下。
一双盈盈的眼睛正盯着他…
“嗯？”
她额头顺着鬓发还带着几丝细汗，左手一跨，把一杯包装高级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可火了，你尝尝，不用谢我。”
时屿澈知道这个不好买到，应该是她大早去买的。他其实一开始也不爱喝咖啡，只不过是为了提神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依赖性。
但是看着对面湿漉漉的目光，他也付诸一笑：“谢谢，下次别买了。”
“嗯？你不打算教我了吗？”林蕴竹将眉头蹙了蹙，薄唇轻抿。
时屿澈有的时候也搞不清她的脑回路，如玉般打磨的青葱手指在人中停留了一刻，早晨迷蒙的薄光透过窗外映照着他眉宇间的书卷气。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还带着平时的慵懒随意：“有什么需要，谢礼以后会让你补上的。”
林蕴竹想也没多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