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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杜清(一)

那是她昨晚彻夜整理出来的。

杜清魂魄不全,想要送她入轮回还需要找回她丢失的那一魄,留得的久就越难找回,怎么看都是个棘手的问题。

丢失一魄就跟人间的痴儿无异。

前头的记录太过繁杂,宋愿又将外头的姑娘都叫进来一一询问重新登记造册。

登记完毕后粗略一看,这些人都是来自京城,是横死后被人丢到秋水山的地界。

京城是非去不可了。

此时正值五月,柳絮纷飞,河中倒影着京城街道两旁的热闹景象,桥上玩耍的孩童,路过叫卖的小贩,偶尔一两只飞鸟略过湖面翻开点点涟漪。

杜府并不难找,东城是权贵聚集之处,富贵人家大多住在那里,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说起杜府就免不了提到大小姐杜珂和三公子杜恒之。

杜珂十七岁进宫,十九岁就生下三公主,颇得圣眷,如今又有身孕陛下大喜,连带着杜家都被看重不少。

至于杜恒之,出名的酒囊饭袋整日里流连花楼,屋里十好几房小妾还一个接着一个往里抬。

与这二人相比杜清的存在显得薄弱了些。

酒楼拐角处的阴影里站着只小鬼,正躬身对宋愿说话:“杜家住在城东,平阳巷里面第三家就是。”

江渡靠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拨弄地上的石子。

宋愿仔细回想白天打探来的消息问:“你可知道杜家的二小姐?”

小鬼的眼珠朝里转了一圈,声音是不符合外貌的苍老,“杜二小姐前年就溺死了,哦,就那。”

身后的河水悠然流淌,月华洒下满地的银光,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条花船行过,红色的绸子垂落在四角,曼妙的舞姿映在幔帐上,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从上面传来。

稍久一名身穿蓝色衣裳,身形瘦削的男子从上面走下来,前边的车夫小厮早就在一旁迎他上车。

小鬼手指过去,“两位大人,那就是杜三公子。”

来不及开口一道残影就跟在了马车后头,宋愿挥手小鬼手上多了个金元宝,速即凌空而起径直进入马车里面。

车帘被风吹开,向上飘起,宋愿时不时瞥见马车两旁飘过的红色身影。

凉风扑面而来,杜恒之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怎么突然冷下来了。”说完靠在软枕上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

马车行驶在空荡的街道,车轱辘声一阵又一阵的回响,笔直开阔的街道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里面的杜恒之依旧在酣睡。

小厮小河和车夫一左一右的并排坐着。

小河打了个大大的哈气,眼睛泛出泪花,恍惚间他看见旁边坐的车夫竟然变成了小孩模样。

他不可思议的揉揉眼,将缰绳抢过来大喊:“你是谁家的,赶紧滚下去,这可不是你平常玩的拨浪鼓!”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孩转过来的眼睛足足有两个核桃般大,眼球像金鱼眼似的突出,张口犹如垂暮之年的男人,浑身透着阴冷,“只怕老夫玩拨浪鼓的时候你娘都没出来。”

小河双腿瘫软,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仓皇起身左脚绊右脚叠了好几跤。

一颗鬼头突然凑到他跟前,两只眼睛死死瞪着他甚至要贴到他脸上来了。

小河浑身哆嗦,手抖的像筛子还想把金鱼眼推开,但那点力道跟没有差不多。

涕泪泗流,“我上有老母下有弟妹,要死也不能现在死。”

金鱼眼摩挲着下巴,眼珠往上转一圈,“好啊,你往前走,往前走我就放过你。”

小河双手双脚并用往前,不敢回头看一眼,泪水滴落一地,看不清前路也只敢闭着眼睛往前。

终于旁边没了动静,估摸着已经走到府门口了,小河才敢睁眼正准备大叫救命不曾想一只脚抵住他的头,上头传来骂声:“叫你在外头伺候你在这里当狗爬,本公子在里面叫你进来你干什么去了?”

小河仰着脸流泪,再三确定是他少爷。

杜恒之的小腿被小河死死抱住,他试着踹两下也没踹开,语气愈发的暴躁。

“滚!”

小河埋在杜恒之的小腿处,手颤颤巍巍地朝后面指过去。

杜恒之回头,一根舌头从他耳朵划过脖颈处。

粘腻,恶心。

此时又一声桀笑在他耳边响起,“他叫你看老夫。”

杜恒之遍体生寒,属于本能的反应,他立马朝着反方向狂奔,只是两边的砖墙瓦房不断移动最终又回到原处。

刚才只是在身侧,现在却是面对面。

他刹住脚步大叫:“鬼!鬼!”

就在此时,黑云散去,明月依旧高悬与空中。

两道人影从天而降。

前面白色衣衫的女子手持木剑大喝:“岂敢造次!”

她手挽剑花,虚空结印打向他身前。

后面那个红色衣裳的男子立于半空中,口中念诀,两相配合顷刻就将鬼收服。

金鱼眼在地上难耐地扭动几下就彻底没了动作。

杜恒之与小河还瘫坐在地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直到宋愿将他扶起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开口:“公子,没事了。”

杜恒之蓦然回神,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姑娘好生厉害,多谢姑娘救我姓名。”他顿了顿拱手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随我入府。”

宋愿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并表达自己愿意。

落在地上的扇子被人拾起来擦干净别在身后,杜恒之顶着刚才摔青的脸在前面带路,他又恢复了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将人请上马车

被忽视的江渡杵着木剑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讥笑过后随时踢开那柄不知道从哪里捡的木头做成的剑。

金鱼眼等人走了才在地上蠕动着身体,发出一声舒坦。

还未完全放松只听那穿着怪异的少年垂眸问他:“杜府在何处?”

腰间的小金蛇一左一右盘在他的腰间,时不时吐出鲜红的蛇信子,饶是没有恶意也能感受到那股危险。

金鱼眼低着头生怕跟蛇对上视线,喏喏:“您往前一直走就是了。”

*

行至一半,

“快走啊,怎么不走了?”小河疑惑道。

“公子,这马怎么都不肯走!”

府里养的马向来温顺,这还是头一回不肯听人驱使。

车帘不断吹起又落下,光线时而进入时而被阻隔在外,杜恒之冲外头骂了几句回见宋愿端坐在忽明忽暗的车厢里。

面色惨白如纸,唇无血色,一双眼睛望向他的时候宛若波澜不惊的死水。

杜恒之咽了好几口口水,心跳如雷,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宋愿的手背上,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姑、姑娘你的手、手好凉。”

宋愿面上的表情又生动起来,似乎是回忆起痛苦不堪的往事,“小女子家中贫苦,爹娘吃不起饭将我送给了以为仙长做徒弟,几年前师父也去了,独留下我一个。”说到这里她掩面垂泪。

杜恒之心里暗暗放松,他就说今晚不可能这么倒霉。

忽然一人不听小河劝说浑身血腥的直冲进来,右手捂紧左臂痛苦呻.吟:“师妹,那鬼逃跑了。”

宋愿掩面呆住,这是哪一出?

杜恒之却是着急,“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

“公子,这马它不走啊!”

刹那间,马就飞似的快奔。

明明坐在同一块地方,宋愿和江渡不动如山,唯有杜恒之被撞得东倒西歪,原本就受伤的脸更是青红一大片。

等到了杜府大门杜恒之早就晕头转向,下了车就被人扶走了。

好在两人还是顺顺当当进了杜府,听说是两位捉妖师便被安排在了对门的厢房。

月亮西成正是众人深睡时。

两人大摇大摆的在府内走东,宋愿随意隐去身形不担心被人看见,至于江渡他飞檐走壁的本事可不比鬼差。

宋愿环视四周,口中不断低语召集许久不见有鬼魂前来,她蹙眉,太干净了。

“真是有高人指点。”

江渡颔首,“小宋大人,你可想好了你我是否要继续下去?”

杜府感觉的不像话,莫说妖邪,生灵鬼魂都不见一个,显然是有人做法驱散。

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何至于此?

再看那杜二公子浑身的业障黑气就知道杜府的水浅不了。

宋愿心头一横,“天色尚早……那就”

江渡轻佻眉头:“那就跟上吧。”

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宋愿捶胸顿足,她是想说那就回去吧。

危险的事该交给厉害的人来做,他们这些地府的小虾米窝在山头每月完成地府指标安稳度日就行了。

但前面那人明显不这么想,在杜府里闲庭信步没有半点当贼的样子。

两人转悠了一夜,边走边把杜府的路线和房屋画下来方便日后查找线索。

有一处院前种了几颗桃树,宋愿在图上画了几个圆圈

江渡凑过来笑她,“这是什么东西?”

宋愿呛他:“真没见识,这是桃花。”

*

翌日一早,杜恒之破天荒地去给杜夫人请安,顺带将晚上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杜夫人看着他脸上的伤惊呼:“我的儿,你可有事?”

杜恒之也是心有余悸,“好在昨夜那姑娘和她师兄及时救了孩儿,也没什么事。”

日上三竿时杜夫人带着杜恒之前去道谢。

没睡醒的宋愿被强行唤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杜恒之拉起她的手激动地对杜夫人说:“宋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要娶她!”

杜夫人激动地说不出话,她儿子总算是知道要娶亲了。

刚进门的江渡硬生生顿住脚步,满眼疑问说:“你怎么不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