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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别乱跑

康川佛国,罗毗城,初秋,刚下过一场雨。

啪!响亮一声,全场安静。

“话说,自从十二年前柏连谦柏将军被祁夏国那小皇子,以莫须有罪处死之后,这三国边境就接连出了不少怪事。”

酒肆里的说书先生穿一身破布麻衣,手压惊堂木,瞪着两眼珠子逡巡坐下看客,将故事气氛拉到顶峰。

凑在人堆里的严伏南脸上裹着头巾,遮了大半张脸,听故事听得聚精会神。

“十年前风沙大害到了柏将军衣冠冢就吹不动停了,怪吧?八年前北延麓山传出鬼啸,十人去一人回,回的那个还疯了,不算什么;五年前的矿场挖出人面鱼坟坑,三年前他哈木盐湖水一夜之间抽干了,这都不是稀罕事儿。可半年前,却发生了一件更为恐怖的事。”

说书人又是一个停顿,故意吊着嗓子,眉眼如炬凶恶的露出某种怪异的表情,仿佛下一句便会从他眼珠子里钻出什么怪物来吃了他们。

严伏南双手抄在胸前,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紧张而出了些薄汗,风一吹又冷了些,裹紧了身前氆氇袍子的羊毛领子。

“半年前,逢大旱,月黑风高夜,库厄族连夜烧杀抢虐,一路烧了咱们康川国边境无数村落,之后失控行了屠村之刑。”

“库厄族几个狂傲族长和勇士在山林间喝酒吃肉庆祝满载而归,当夜留下五百勇士守护。第二天一早,库厄族老少妇孺等候大胜而归的勇士们,远远就看见了嗒嗒的马蹄声。”

说书先生故弄玄虚在桌上敲出了马蹄扣地的声响——“嘘~你们听。”

坐下众人齐齐汗毛竖起,扯起耳朵听接下来的事。

只有严伏南的神情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左右看了眼身边坐着的客人,个个全神贯注,凝神静听,他便也只有皱着眉头看向那说书先生。

“听着这马蹄声怎么只有几匹的单薄声响,哪里有轰隆马队的气势?”

“不过一会儿,出来迎接的族人,从远处天地一线的位置看到了第一匹冒头的大马身影,马鞍上还坐着人呢,接着身后又有马儿跟在后头。”

“看身影,那是他们伟大的族长,是整个库厄族最强悍的勇士,人们一下欢呼起来,朝马匹的方向跑去。”

“越跑越不对劲,等看清马匹上的人,所有人脚步都停了下来,接着便是惊呼和哭喊。”

“原来是那整个库厄族最高权力的族长和勇士都被一夜之间杀光,马儿只载回了他们的身子,五百勇葬在了山头,长老将军谋士全都没了头,无头尸身被壮马一个不差的驮了回来。”

说书人“啪”的一下,再次打响了惊堂木。

震的在场所有人全都噤声一抖,却听他一句:“若欲知是人鬼神杀,且听下回分解。”

四周一下闹起来,纷纷不满,站起身的骂说书先生,这故事讲得没头没尾,拍着桌子的要他把后面事情都讲了才放人。

严伏南起身拢了拢衣襟,扔了一块碎银在桌上,起身就走出酒肆。

身后还是闹声一片,他耳力好着,便听了一句:

“别打,我说我说就是了。”

“天底下谁还有这等本事,祁夏国那小皇帝不是半年前就杀了两将军嘛,就他俩。”

“还猜不到啊,就是肃王手底下那两个严臻父子两。”

“你们不放我走,那让我明儿个怎么就说书了,全都被揭了老底,就没意思咯~哎哎哎,别打,别打,我说~”

“还不知道谁是严臻父子啊,亏你们听了十几年柏将军的传说,那是当年柏连谦大将军身边的人啊,也是肃王唯一全须全尾保下来的一支柏家军独苗苗!”

“喂,独苗苗!”严伏南走远了,肩膀上却被人猝不及防的拍了一巴掌。

他头也不回,把肩膀往外扯,躲开那人的手:“乱喊什么!小心有人听着!”

来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方脸大耳,五官还算周正,宽眉眼长一张笑脸。

按照这西北地康川佛国的装扮,穿着灰圆领布袍,头上带着皮帽子,头发短还辫满头的彩线,做暗桩的少有他这般高调的。

唯一有点身份意义的,就是腰间别的那把弯刀,护的极其仔细,还带羊皮小套护着。

“等你好半天,听那说书先生胡吹上天了你都没来。”严伏南往前走。

街道上热闹非凡,这是快到国王诞辰的日子了,祁夏国,金郦国,康川十三州的商人都齐聚在这里,等着诞辰庆贺的日子做些大生意。

刘全走到人边上,两人并肩,他嬉笑一面回味着什么,一面道歉:“那什么,你柳姐姐这不是不放人嘛,耽误久了点。”

严伏南这才打眼往左看了刘全一眼:“就不见你干点正事,这时候找什么相好的啊?肃王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刘全笑着道:“你年纪小不懂,女人的事儿都是正事儿,别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严伏南瞥他一眼,闷闷的不想搭腔。

刘全也不耽误了:“肃王让你等着别着急,先在寺庙里再养一段时间,他这回会跟着祁夏国使臣一同进来贺寿,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可以带你回肃州!”

“真的!回去后还让我进军营?还让我带兵?”

严伏南一下定住了脚步,虽说头巾包着脸,但那双眼睛也瞬间明亮起来。

刘全笑笑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你耐心等着见肃王的时候自个儿问吧。”

接着便见严伏南收起那股兴奋劲儿,跟他并将您走了一会儿。

刘全先憋不住:“冒这么大险找我,不应该就只说这一件事?”

严伏南露出那双琥珀眼,看着单纯,实际耍滑头:“前两天东郊寺院着火,你趁乱进去了,我也趁乱进去了。”

哪知刘全立刻变了脸色,瞠目盯他一瞬。

而后在他后背上一拍,那一巴掌真使力,手劲儿大的能把严伏南当场拍吐血了。

最后是收了劲儿的,但那一下严伏南还是隐隐觉得不太能承受得住,但他忍了下来。

只是顿感不妙,把裹头的布巾再遮住了脸。

而刘全全然不知道,垮着脸还在气:“你怎么会去哪儿?”

严伏南没隐瞒:“东郊寺院烧起来原本是不需要那和尚去的,但他去了,我不放心,就跟了过去。”

那就难怪了,刘全看严伏南,但凡跟和尚有关,眼前这小子肯定就要插一脚。

刘全没多说,继续往前走:“看到就看到了,你能做什么?老老实实把你看到的给老子吞到肚子里头。”

严伏南咽下胸口一股闷气:“我就问你一句,那底下的事情,跟和尚有多大关系?”

刘全哼了一声:“睁只眼闭只眼的关系,要不然为什么他会出面亲自处理?”

严伏南即刻沉默下来,他不信,这种事情,若不是有别的不可推脱的缘由,他一定不会放任到现在。

刘全在人肩膀上拍了两下:“没那闲情多跟你说,去前面集市分头走吧,老子还有事儿要忙。”

两人拐头就进了集市,前面是专卖宝石皮草的,猎户和布头商门对门开着,客人买了整面皮草就进布头商铺做衣裳,走两步,再置办些珠钗。

胭脂小贩混着一起卖给几个露腰的胡姬,旁边是给人算命的中原道士,卦摊子旁边还坐一穿绛色袈裟的五六岁小比丘,听道士摇着铜币起个好卦。

走到中道一小巷子口,卖酥油饼摊子前,刘全买了一包扔给严伏南。

凑头快速告诫:“这个时间整个罗毗城会十分混乱,别乱跑,别出头,养好身体要紧,知道了吗?”

严伏南默默应声,揣好饼,两人就分开了。

刘全钻了小巷子,严伏南一直靠着红色墙面往前走。

走过这段集市,沿着墙面出去,对面就是康川国唯一贯穿整个沙漠绿洲的阿沁那河。

垮上桥过去就到了罗毗城最大的寺院——阿若寺。

这是一个设计恢弘的寺院群,背靠小青山山麓修建,整体大小金顶36座,灵塔无数,祭祀香堂等大小经堂109座,占整个罗毗城三分之一主城面积,也是世上修建的最大的寺院。

跨桥过去就是对外开放的千佛殿,这里常年殿前都跪着前来朝拜的佛徒,他们的虔诚和疯狂常常都只在一瞬之间。

譬如此时,有人就在殿前因为请一盏香油灯挤破头的吵架动武。

不知这股势头是怎么兴起的,反正人挤人的全凑在了一起,绵延到了河边。

谁知一个小孩兴奋的凑热闹,人又矮小,非得要站在河边围栏的石墩子上垫脚看。

严伏南从桥头走过就一眼瞧见了这小孩,当年修城驻墙,把这条阿沁那河当做护城河用的,所以没有杨柳岸,更没有桃花堤,而是直勾勾高悬而起的高坝。

虽说现下没有涨水,但河底也深,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小孩不知看到了什么,兴奋的拍手叫好,脚上蹦跶两下就踩滑了,咕咚一声掉进了河里。

“哎,天老爷,有人掉河里了!”

“是我孙娃子呀,救命,救命啊,快救救他!”

“谁水性好的,快下去救一救!哎,有人跳下去了!”

想来那时候严伏南是有意靠得很近,就为了防这一手呢。

看着人咕咚,他两步走到桥头,抓起游船上的麻绳在腰上一捆,也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那小子还在水里扑腾,还算机灵,猛一转身抓到桥下一处钢索,竭力的在冬日也湍急的河流中保持自己不被冲走。

吃了几口冰冻的河水,又险些一个浪头被拍进河心,眼看身心稳不住游不到小孩那处去,岸上的人都齐齐拽紧了绳子另一头,帮助他能靠着这点支撑往前游。

终于在人合力收放绳子的帮助下,严伏南极快的往小孩的方向游去,从后面抱住娃娃的腰往岸上游。

“快快,救上来了,快拉绳子。”

“谢天谢地啊,这是哪里的大英雄啊!”

“动作快点,两个人的重量,绳子磨在堤坝上怕有损耗,大伙儿的动作快!”

岸上的人齐心协力往上拉,倒是极快的把人拉出了海面。

而严伏南这才觉着手里的人咋这么重,埋头看了眼浑身发抖的小孩。

是个十三四岁吃的吨胖的小子。

他错误的估量了自己的体力,手劲儿有些跟不上,河里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觉得内府翻江倒海的难受。

现在只祈求岸上的人能卖力点,尽快把他两拉上去。

还好康川人民给力,他们极快的将人拉着靠近了岸边围栏处。

严伏南怀里的小子被人接力抱去,众人对他连连感谢之后,也就一窝蜂的抱着孩子往医馆去了。

卸了一身轻,严伏南也重重呼出一口气,手上太使劲儿,一卸力反而不自觉的发起抖来,他奋力甩了甩发麻发抖的手,抓紧栏杆准备跨过去。

哪知道刚抬脚踩在栏杆上,腿肚子突然抽筋,手上原本就没力气,一个不稳踩滑,猛的往后仰倒。

这时,一双劲手一把拽住了绳索,用力一扯就将严伏南整个人拉了回来。

严伏南双脚落地的同时,从头到尾被一张绛红袈裟裹了满身,又被打横抱起往前走。

他毫无反抗,因为这布袍袈裟混着的高山雪松的气味儿也太熟悉了。

这人抱得稳,一点不颠。

只一路上,耳边听到在场众人纷纷跪地,齐齐高呼:“圣佛万安。”

那叩拜之声如见真佛,虔诚而悠扬,不绝于耳。

严伏南悄悄从绛红布袍找到一丝缝隙。

抬眸就看到了这人也在埋头看他,深长黝黑的双眸微垂,不见慈悲但见厉色。

他又把头缩了回去装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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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