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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鬼界答阴主问询

“这就是官辞。”卷轴上一式两份,一份交由鬼差,一份交由阴主。

不到凡间的一天,卷轴上的青光就灭掉了,阴主浇灌着府里的花,赞和着官辞。

“我就说官辞他可以吧,不出一天,就已经回了令,要我说,天上那帮老头啊,就是不认识金子。”

“阴主英明。”一边站立着的俊美郎君应和着。

这郎君面若冠玉,剑眉星目,腰上一柄长剑,一身劲装打扮。

“那是自然。”阴主心情大好,转了一圈,换了个方向浇水,裙摆如绽放的海棠。

“什么天煞孤星,我才不信,官辞长得好看,怎么可能和他们说得一样。”

合着她觉得官辞与传言不同,完全是因为官辞的长相。

郎君:“……”

阴主头上的铃铛随着一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响声,杨妃色的裙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的海棠花,指甲上染了红,手指圆润精致。

“你怎么不说话了。”阴主问道。

郎君说道:“没有。”

“乌朔,你说,我的花怎么还不开呀。”阴主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的地方,继续问道。

那郎君原来名唤乌朔。

四周无人,乌朔换了个口吻,亲近了许多,他回道:“云黛,这里是黄泉境地,向来只生长忘川花,这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别着急。”

云黛俏丽的眉眼失了光,手上一松,那一大壶水落了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水撒了出来,沾湿了鞋袜。

“哼,不养了。”

“不养了就不养了,别生气。”乌朔笑着哄她。

在鬼界种植别的花,云黛怕是头一个。

她前些日子在府里看着满院子胜盛放的曼珠沙华,突然来了兴致,非要乌朔在阴主府新开辟一处后花园。

他们二人自幼时相识,对于云黛的提议,乌朔很少有不依的。第二日就在阴主府后开辟了间小院,建了座傍水的亭子,搭建了一架秋千,还替云黛出界去人间买了海棠花的种子。

乌朔去屋里找了鞋袜。

“换上,别着凉。”

“我们是鬼诶,怎么会着凉。”云黛荡着秋千,拒绝道。

“穿湿的也不舒服,快换上。”

“哦,好吧,那就勉勉强强听你的。”一向强势的阴主大人,勉为其难同意了乌朔的提议。

任谁都想不到,平时独立正经的阴主,和身边人相处居然是这么一个状态。

门外进来一个鬼差,抱拳相告:“阴主大人,湫言已经在府商中了。”

“嗯,好,我这就过去。”

云黛嘴角微扬,眉眼平和却严肃,跳脱的神色一下子变成了在位者的从容。

回令过后,都要面见阴主,阴主通过卷轴只能知晓行令的进度,欲知晓细节,就需要助差上府禀告行令的完成情况,以及在行令中的特殊情况。

“湫言小友,此次行令可还顺利?”云黛人还未至,声却先到。

湫言赶忙起身,拱手行礼:“阴主大人。”

“此次行令多亏官辞大人在,非常顺利。”

湫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细说,更是将官辞夸上了天。

云黛笑道:“看来,你与官辞相处得还不错。”

“还好,还好。”

只能说是既熟悉又陌生。

“行了,忙了这么久,你也好好回去休息吧,这次行令的俸禄一会就发到你手上。神界那边,我自会去交涉,数十条囚命,历经两个月才发现,是他们失职了。”

云黛拿过面前桌案上的一个的书简,提了几笔,十分严肃,交给了旁边的人。站在湫言的角度上来看,只会以为这位繁忙的阴主大人在批改政务。

“一会去神界敲一次大的。”这句话后面还勾了一个大大的金元宝。

乌朔向下绷住了嘴角,贴心将书简收在怀里。

“那湫言就先告辞了。”

湫言行礼告辞,脚步轻快,能够顺利完成一个行令,他内心也很雀跃,更重要的是,俸禄到手了,就不用舔着脸去官辞那里白吃白喝了。

乌朔:“聊着正事还开小差。”

“这也是正事嘛,神界那帮人,眼睛都长在脑袋上。自己把神官的门槛加高,没了人手,还要到鬼界来找,居然还不放心。占着最好的地界,有着最好的法器,这么大的祟源都没发现,我肯定要去好好‘问问’他们嘛。”

“这不也是给咱们的鬼差兄弟们发些好处嘛。”

乌朔自知说不过她,看着湫言欢快的背影道:“你说得都对。”

“没想到,他和官辞相处得竟这般不错。”

“是啊,我就说了,他们有缘。”

云黛在府商里养了只鸟雀,通体洁白,羽毛光滑,也不喜欢叽叽喳喳乱叫。她逗弄着鸟雀,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神神秘秘。

乌朔对此并不见怪。

人间有人通灵,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人们喜欢称这种人为半仙。

云黛幼时出生,便有这种通灵之感,自生下来,就群鬼围绕,群煞缠身,体弱多病。从小和身边的小孩子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就喜欢叽里咕噜说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孩子年纪小,都当鬼故事听,也没有人信。

乌朔便是当时其中一个孩子,不同的是,他对云黛的话深信不疑。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的爹娘做饭太难吃,每每都是云黛从她的家里带出来一些给他。

起初,只是因为小孩子的情意而相信,后来,他渐渐发现,有些话,不是子虚乌有。

比如,云黛说,村子里有血光之灾,第二天村子里就请了杀猪宴;再比如,她说,她梦见书塾老师变了容貌,第二天,就被告知书塾老师告老还乡,换了新人……

这次,她说,湫言与官辞有缘。乌朔想来,这也不是空穴来风,也许是前生,可能是将来,二人的命运交联复杂,穿织在了一起。

湫言从阴主府出来,就直奔方境之地,将红色大氅还了,紧接着回了家。

总归已然无事,阴主已经将这笔行令的俸禄下发,湫言的口袋鼓鼓的,心中多年因为饥饿产生的巨石,在这一刻狠狠落了地。

这一天太累了,他终于可以好好回家歇息一番。

睡醒了,再去吃顿饭,岂不美哉快哉。

湫言在回家的路上,全然打好了如意算盘。

闹市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红光四溢,炊烟袅袅升起,热气腾腾,大勺深捞慢起,刚出锅的馄饨白白嫩嫩,香味扑鼻,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年轻的姑娘们挑选着胭脂水粉,街头小儿肆意奔跑,也有一家人到茶馆听说书、共饮茶。

拢起来是烟火岁月,摊开来是鬼生百态。

鬼市闹市的这一边,其乐融融,狂欢盛宴。

远离闹市的这一边,寂静沉闷,落入无尽寒冰。

方镜之地随施术人心绪而定,平日里天光大亮,春风和煦,花香四溢,而现在,在湫言走后,此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竟无一丝光亮。

官辞在榻上挣扎,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软垫,青筋突起,汗水打湿了衣衫,黑衣紧紧贴在身上,紧致的腰腹一览无遗。从心口出传来的剧痛遍及全身,犹如百蚁噬心,浑身上下所有的骨缝发寒,周身仿佛被冰镇过一般,内冷外热,陷入冰火两重天。

房门紧闭,屋内一片狼藉,书案上的墨水洒了一地,桌子斜靠,只有成堆成堆的古籍安然无恙,静静得摆在一边。屋外电闪雷鸣,乌云翻滚,桃花树落了一地的花瓣,打碎了花枝。官辞全身肌肉绷紧,咬紧牙关,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只有零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低吼出来。

仙骨被剖的痛感每隔月余就要上演一次,短则十二个时辰,长则不限,而这次剧痛比以往每次来得都要剧烈,简直是要把官辞捏碎之后重新拼上。

无人知道,仙骨被剖,除了身份的变化、修为的损失,还有带来的无边无际的痛苦。

“呃——”

窗外的雷声渐小,逐渐归于平静,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疼痛依旧不减,继续折磨着床上的人。

官辞手上的力气不减,睡了过去。

也算是解脱。

屋内点着熏香,香炉内紫烟升腾着。

趁着大梦一场。

梦前生,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