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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杨村逢祭祀山神(一)

村口的雪地里散落着大红喜字,没有被雪掩盖分毫,在白茫茫一片中尤为刺眼。

湫言道:“这是有喜事吗?怎么听着不太像啊。”

唢呐一响,不是大喜,就是大悲,满天飘着喜字,明晃晃昭示着什么,可这唢呐声听得却让人极不舒服,声如人泣。

远处的队伍似乎绕了村子一圈,又绕了回来,恰好撞见了官辞他们。

“万喜通悲,唢呐吹魂,

恭送男童,以孝山神,

祈顺祈安,年岁太平。”

为首的人戴着红色巫神面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手长幡,一手长羽,清扫前路,浑身挂满铜钱,缠满红线,叮当碰撞之声,随着此人口中的祭语响彻村庄。弯着腰,弓着背,步伐诡异,每一步都落在出其不意的位置,与寻常的傩戏极为相似。

后两人,一红一白,撒着红喜字,面色凝重。

身后是一行粗壮的青年男子,右边一行人身穿大红喜服,胳膊上绑着红绸带,左边一行人身穿白色粗布衣衫,胳膊上绑着白布条。

脸上不哭不笑,紧盯着最前面的祭司,一步一步,走得却不踏实,仔细看,腿还在打晃。

四个人抬着一只羊,两个人一人抱着一只鸡,最后的,最后的几人抬着一个黑色的长方盒子。

湫言看去,惊呼出声:“那,那是个,棺材吧。”

官辞觉得,湫言这个一紧张就磕巴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怀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湫言身后,在背后轻笑出声,装神作怪。

“是啊,就是个棺材。”

“啊啊啊,我,嗯,你,你站我后面干嘛!”湫言吓了一跳,摸着那本来就已经不跳动了的心脏,朝着怀鹤叫嚷。

怀鹤一摊手,表情十分无辜,朝着前面的队伍努了努嘴:“朋友,我只是恰好走到这,再说了,这不是回应你的问题嘛。”

湫言的这一嗓子叫得是真透亮,官辞眼睛一闭,揉了揉耳垂。

“你吓他干嘛。”

怀鹤愣了一下,问道:“这么护着他啊?”戏谑中还带着其他的意味。

“你喜欢听他喊?”

官辞同样反问道。

怀鹤看了湫言一眼,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

湫言:“……”

什么意思,你俩这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埋汰我胆子小。

成钰拉着洵尧站得比较远,生怕他再一上头,又和官辞打起来,他们下界是来办事的,不是生事的。

“凡事不可冲动。与鬼界起了冲突,玄烨大人回去定会罚你不可。我知道,你不在乎处罚,如今官辞是鬼界的人,神鬼二界的平衡维持到如今,也不容易,不可轻易打破。有什么事,等回了青令再说,好吗?”

成钰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劝阻。

洵尧梗着脖子,头抬地老高,一看就是满脸不服气,无奈成钰说得极对,他也只能听成钰的。

“嗯。”也是不情不愿。

……

人间有求神拜佛,祭祀驱鬼的习俗,祈求平安,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驱鬼辟邪。

可哪有抬着棺材祭祀的。

队伍靠近,围观的村民随着队伍朝着远山移动,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念着,不知道在祈求什么。

官辞随手拉了一位村民过来,木着脸说道:“打扰了。”

湫言心想,“大人,您这也太冒昧了吧,就直接上手啊。”

那村民被这突遭的变故吓了一跳,顾不上责骂,忙念了几声“山神勿怪”,仿佛脱离了队伍就是什么大不敬。

村民道:“你们谁啊?没看见我们正在行祭祀之礼吗?山神若是怪罪下来,你们谁能担这个责任?”

说完就是要走,还是被官辞拦了下来。

“不是,你们到底哪来的,有没有规矩。今天可是算定祭拜山神的大日子,天黑之后要是还没送到,你们知道有什么后果吗。”村民前面还高声喧嚷着,说道后面,硬是降低了音调。

怀鹤道:“施主勿怪,我等是游历的道士,路过这处,观此礼,只觉诡秘,并无冒犯之意。望施主告知一二,也好远了我等的眼界。恕在下冒昧,我等自是通灵之人,或可参与此礼中,以表善意。”

怀鹤衣袍随风而动,青衣白衫,头发由一桃木簪轻轻挽起,确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在加上如沐春风的笑容,村民也就失了戒备。队伍走得极慢,说上一些也无妨,便缓和了神色。

“这世道,果然还是和善一点好。”湫言在一旁偷偷地想,觉得有怀鹤这么个神官在也不错,人看着就和善,方便许多。

至于他家大人,还是做一些与人不相干的事吧。

“那就与你们说道说道。

我们这个地方叫白杨村,村以西五公里有一山,名为悦鹭山,此山分为南北两面,南面是枝华叶茂,风景秀丽,北面确是荒草丛生,一片荒野,据说,之前是乱葬岗,风水不好。我们村里人就没有人去过。

至于这山神之礼,还要从几个月之前说起。

我们村子有个叫李善的樵夫,经常上山砍柴,平时不到天黑就会回家。那天,却到了晚上都没回来。

村长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一起上了山。”

村民回忆起那天:“那天晚上,明明是夏天,却出奇得冷,自打上山开始,我就觉得背后发凉,还隐约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泣声。刚开始果真是吓了一跳,后来一想,可能是风声,便大着胆子找了一个晚上。

最后在山顶去山北的道口看到了他的斧子,还有一只鞋。人却不在……”

……

张盼山:“村长,这,这,李善不会到山北去了吧?”

原本的道口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如今却有一条明显的印记,和腰齐平的杂草被扒拉到两边,歪歪斜斜的杵在地上。

“呜呜呜…”

村长紧蹙着眉,未等开口,陌生女子的哭声突然传来。

这下子可不容张盼山怀疑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全然听见了,那就是个女子的哭声,貌似还在念叨着什么。

“快跑,女鬼索命了。”张盼山大叫了一声,拿着火把就往下冲。

道路崎岖,他也顾不得跑丢了的鞋。女鬼在耳边低喃,阴风一阵又一阵地刮着。他们一行人狼狈地往山下冲去,身上都是被树枝刮过的伤口。

悦鹭山成了鬼山。

回到村中,天已经开始转亮,浓雾四起,村长将村子里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明令禁止,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再上山,而李善,估计是会不来了。

李善的妻子坐在地上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忽得,停住了哭声,她隐隐约约看见浓雾里出现一个身影,身子歪歪斜斜,肩膀一上一下,和李善每每喝醉时一模一样。

“李善,是你吗?”她不顾周边村民的劝阻,从地上爬了起来,竭力奔了过去。

“李善!是李善!”李善跌倒在妻子的怀里,面目全非,没有穿鞋的那一只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身上的衣服确是完好无损,只有被树枝划破了一些。

“村长,他背后有字。”

村民把人背了起来,准备赶紧送到村子里面的郎中家去。背上的瞬间,李善背后的血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敬山神者死。

二月送一男童,可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我们每个两个月就要送一个男童上山,不然就会死。

家里有男娃娃的村民,直接跌落在地,不敢置信。楞楞地看着村长,和不作声的村民们。

“我不信,我不信,哪来的山神,万一是假的呢。就让孩子们去送死。不,不,不能这样。”

孙若兰的孩子才两岁,村子里最小的男孩子当属他了。她发觉有很多村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泪水一下子泄洪,跪倒在地,“不行啊,不行啊,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可以替他,拿我的命来替他也行啊”

“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夺走我的孩子。”

村长望向别处,看着浓雾中的悦鹭山,:“那就先看看会发生什么吧。”

“万一,是唬人的呢。”

万一……就好了。

“不敬山神者死。”

夜深人静,窗外连风声停了。那山上的女人没有下山,没有人看见任何脏东西,甚至比以往的夜晚还要安静平和。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只要不上山就没事的时候,大疫,到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五个村民发现身上起满了红疹,布在全身,而且,令人瘙痒。村民用手狠狠抓挠,顿时,皮肤溃烂,皮肤被抓得烂成一片,血夹带着脓液,流淌在伤口表面,就像被揉碎的柿子,被重物砸烂了一样。

第二个清晨,十个人。第三个清晨,十五个人……人数越来越多,村长带着没有殃及的村民们合力把他们的手脚困住,他们却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纷纷选择了自尽。

有喝药死的,有咬舌自尽的,有活活烂掉的……

白杨村位置特殊,四面环山,与外界相隔,大疫并没有传出去,只在这个村子,生根发芽。

村长看着倒下的村民,望着静静伫立在雾气之中的悦鹭山,呼了口长气,他道:“准备男童,上山献祭。”

一个又一个人因此死去了,为了更多村民的活,他选择了让几个孩子去死。

第4章 白杨村逢祭祀山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