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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皎儿起来吧,以后出了这种事别憋闷着。”

“皎儿……记下了。”

她抑住心底一声迭一声的冷笑,忍着面上肿痛扯出了个笑脸。

“都散了吧。”

出这样一场乱子,想问什么已是不可能了,总不能摘了帷帽将一张老脸怼在人前一个个逼问是谁干的吧。

对朝廷那边,也只能先称病告假,命人去寻些江湖异术将面上眉髯修补修补,还能怎样?自认倒霉罢。

自那以后,国公爷的居所守卫多了一倍,考虑到守卫精力不足易懈怠的实情,还专门设置三轮岗,全天候巡护在门前。

沐皎儿随沐湛回了他的居处,入院后沐湛小心掩上了门,二人直到亭中才开始交声。

“念念,你这演艺倒是越发精进,嘿!给二哥讲讲,父亲为何一直带着帷帽?”沐湛看着活宝妹妹,只差没乐地拍手喝彩。

她将事情来龙去脉全讲了个遍,只是没提看着他与沈丞徽进柳香苑那茬。

一番话下来,将沐湛轰了个外焦里嫩。

“你……剃了老爷子眉毛?还……还说你是他私生子?”

沐皎儿面上一派平静,拣起块糕点细细品着,“对喽~”

“精彩精彩!把二哥舍不下脸面做的事全做了。想吃些什么?二哥吩咐人去做,今日好好犒劳你一回。”

沐皎儿听着这话觉得古怪,但也懒得再去计较,刚想报出些菜名,视线斜瞥着已看到沈丞徽的影子,表情立时变得不自在起来。

“呃……那……那个,我回去吃,枫……抚枫还等着我呢。”说着,抓起两块糕点急急站起身,不等沐湛应声便朝院门疾去。

走到半途突然回头对着二哥道:“念念都懂,只要二哥快乐,念念无条件支持!”说罢,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懂什么?说的什么?怎么回事?”沐湛愣在亭中,脑袋上渐浮起三个问号。

瞧见沈丞徽来了,沐湛病急乱投医,“丞徽,你听明她说的什么了吗?”

沈丞徽一本正经地看着沐湛,“不知道。”

半途碰到抚枫迎了她来,沐皎儿这才镇定些,毕竟……理论和实操还隔着相当大的距离。有些话说了,做时却需要相当的心理建设,不然很容易崩溃啊!

“小姐,快别耽搁了,找个地方将药上了吧,您的脸隐隐有些出脓了!”

“丫头着慌什么,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抚枫没接话,眼神幽怨地瞅着沐皎儿,活脱脱一个小可怜。

“成成成,这就回去,马上上药。”

“这便对了嘛!”抚枫说着忙牵起沐皎儿手腕,向着吟月阁赶。

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许是今日府中氛围异常,都不敢随意走动,以免触了哪个主子的霉头,各自老老实实的都在值守处待着。

进了屋,抚枫忙将门阖上,催促着沐皎儿赶忙去敷药。

“不必忧心嘛,我有计较的。”

沐皎儿对镜细细将药敷上,这时忽听得抚枫“呀!”了声,声中透着惊喜。

“瞧我家枫儿这般的活脱,看来是白师叔到了。”口中闲闲打趣着,手中动作却不减。

“小姐,你!”

沐皎儿敷过药后起身走到抚枫侧,接过丫头递来的一根系着绸带的白色长羽。

“白师叔携来的白羽一次比一次精致,倒像是寄着心意的书信。枫儿,这回可要放好了,上次不小心遗了一支,白师叔不是还追着你问了好半天吗~”

抚枫一张小脸嫣中透羞,那线红直燃到了耳际。

“小姐,你再说……枫儿就不理你了!”

“不打趣你咯,快去整饰整饰,膳后你我二人出去一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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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情形有异,人人都将一双眼顶到脑袋上,彼此无言盯监着,二人不便大大方方走正门,免得被些小人偷随着再告上她一状,故此二人照旧做了男子扮相,从后门翻出了墙去。

虽是男子扮相,却能辨出沐皎儿旁的那白面书生唇嫣齿白眸中含笑,分明是个清秀可人的丫头。

乍看上去,便是位邪惑公子领了个女扮男装的家养丫头,到集市间玩来了。

二人一路穿行而过,九转八绕来到处颇显清净的小楼前,京城闹市间存了这样一处所在,当真是难得之极。

“白师叔,许久未见,人还是那么俊朗~”

“就你嘴贫。”白衣男子闻声回身笑言,眉眼间却罕见地显出些倦态。

“枫儿又高了些。”

“白白白白白……白白师叔!”

沐皎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够白了,可不能再白了。”

“小……公子!”

“别逗枫儿,这丫头易羞。”白衣男子温声道。

“那还不是因为……”

抚枫一双杏眼瞪得有如铜铃,到底是让沐皎儿最后一刻止住了声。

“到楼上去吧,二楼更清静些。”

“好。”

沐皎儿隐隐觉出白师叔有些不对,但又一时想不出因由,上楼时看着男人背影看了好久,不由闪过一个念头,“白师叔哪会是这般的持重性子?”

对沐皎儿抚枫来说,这人永远是最不受定义的存在,想说什么便说,想做什么也便去做,行为处事很是欢脱,为深囚大院中的她们带来了不少乐子。

但这次,为什么在他身上寻不到那股灵动劲儿,反而是沉沉的疲惫与备受束缚的稳妥。

三人寻了个靠窗处落了座,小厮为几人上好茶点便下了楼,还将通向二楼的门给小心掩上了。

“这回我去了西北,碰到个人……”

白衣男子轻转玉盏呷了口茶,垂眸愣了半晌,接着道:“那是个少年,和皎儿差不多年纪,身旁随着匹狼,说是自小养大的。可我看着那少年身上的狠厉气息分明与狼身上的一样,一人一狼向着南边来,竟给人千军万马临城的错觉。”

沐皎儿只道白师叔向来无厘头,对他的话没怎么深究,“白师叔,你是因何与那人有了交道?”

白衣男子微闭了眼,缓缓道:“那日我牵马途径片密林,突然冲出伙盗贼要劫我财物,我懒怠与他们纠缠,就给了他们,谁知那盗贼头子竟看上了我的白马,硬是要劫走!这马陪我四处游历过许多年岁,早已成为我的老友,又怎能拱手让人。”

“一时气急我便与他们打,可任我武功如何高强也抵不过一个接一个扑上来的舍命疯子,身上便受了几处伤,待要被那群人砍死时,一头巨狼忽袭了过来,将近前几人全撕咬碎了。不远处便是那少年,竟徒手折断人的脖颈,将围拢之人全部折杀。”

“我心里感激,就邀这少年去喝酒,奈何店家不敢让那一人一狼进,我也只能买了酒肉与少年吃。”

“那少年似是饥了许久,将肉与那狼作半分了,一人一狼吃得激猛,我来来回回又去买了许多肉,那一人一狼才堪堪吃饱。”

沐皎儿与抚枫目瞪口呆地听着,并不打断。

“我就问他,少年何处来,又到何处去。他回:‘我从地底来,要往南境去。’话音生冷得直教人胆寒。再问什么,他也不说了,临走前我塞了大半银子到他手中,他也并未推辞,只说日后若有所求,必会酌情相报。”

“他这话说得奇怪,倒像是日后必会居高位,睥睨众生。可,他就是一荒蛮野夫,又怎能生出这种气势?”

沐皎儿与抚枫随着白衣男子一齐陷入沉默。

“不管怎样,你们保护好自己,瞧着势不对便想法跑远些,以我的直觉,京中怕是要出一场大乱……”

“你们也不必过于忧心,我将这事告诉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有所准备,万一真有什么事生出,好早做筹谋。”

“白……白师叔,您几日后离京呀?”一直未出声的抚枫突然问道,水眸视着左右就是不敢看对面那人。

白衣男子淡淡笑着,看向抚枫的眸子透着些别的意蕴,让人难以捉摸,“这次我不走了,枫……你们若有事来这里寻我便是。”

抚枫视线一下子定在那人面上,眼中现出喜色,“太好了!那枫儿做些您爱吃的糕点送来。”

“有劳枫……抚枫姑娘。”

沐皎儿眸子透着笑,小脸撑在掌上旁观着一来一回的两人,右手在桌上摸索一阵,“嘿,缺点儿瓜子!”

“白师叔,您这回留下,某个丫头可就太开心喽!”

此话一出,另两人皆是面上一红。

“怎么,皎儿不愿我留下?”白衣男子轻挑眉头,视线缓缓离了抚枫朝沐皎儿看过来。

“哪儿能,巴不得您留这儿呢!有您的助力,我那边进展也更快些,这倒还属次要,关键是丫头高兴,她高兴我就高兴。”

“小姐!”

“在外面叫公子,要让人听去是认定你是变态还是我是变态?”

“公子!你……你别再胡说了!”

白衣男子看着两人逗嘴,不觉露出笑颜,连一直微蹙着的眉也松泛了些。

“皎儿,你真的变开朗了不少。”

沐皎儿登时怔了一瞬,良久,唇边溢出苦涩,“是啊!如今的情形,是我以前在梦中都梦不到的。”

“查出……是谁下的毒手了吗?”

沐皎儿轻叹一声,眼尾隐约泛出水光,“那人藏得太深,一直未现马脚,但大抵也脱不开是那几人之一,姑且一个个试着,若是让我抓住,必将她挫骨扬灰!”

白衣男子神色有些不忍,但仍道:“皎儿,你长姐一事事有蹊跷,还记得吗,当你与我说你长姐故前之态时,我曾对你说过,那些症状是有人下了蛊。”

“几年来我游历各境,也打听出不少相似事例,但都没甚贴合的,直到半年前我无意间听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