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再也不想带她们出去玩了。”许曦月回到家，累得气喘吁吁。
许姌只用了一招，就让她改口。
“哦对了，我包里还有一瓶矿泉水，专门给你带的。老公，快给带娃小能手拿水。”
覃向黎将水取出，递给许曦月：“辛苦了。”
许曦月嘿嘿直乐：“其实她们还是很乖的。”拧开盖，咕噜咕噜灌了起来。
为什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因为她很喜欢喝。
如果家里有矿泉水，无论如何都不会喝凉白开。
许永平之前有买过好几箱，本来是方便带去地里干活时解渴，没想到许曦月成了主要消耗者。
之后，他就不买了。
因为老者觉得，家里日常喝的虽然是自来水，但取用的是山泉，烧开后肯定比买的水好。
“你从哪里拿的矿泉水？”许永平后一步进门。不会是翻到了他藏起来的几瓶吧？不应该啊！他得去看看。
老者之所以有藏起来几瓶，不是为了自己喝，而是备用。
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的那种。
不仅仅是几瓶水，还有其它东西，许永平和郭连英都会存留小部分，这可能是熬过艰苦岁月的一代人都有的习惯。
两个小崽崽也嚷嚷着渴了。
围在许曦月左右，想要尝尝她手里的。
“姐夫给我的。”许曦月解释了一句后，对着两个小家伙说：“我出门时不是给你们倒水了吗？喏，还在桌上，自己去喝。”
“小姨，我想尝尝。”覃禾小家伙卖萌道。
“小姨，我也想。”覃未小朋友眼巴巴盼着。
“不行，我喝过。”许曦月再次拒绝。
“妈妈，我想喝。”“妈妈~”
“小妹，给她们喝一口。”孩子不在身边，有点点想念，一回来，许姌头大。
“好诶。一人一瓶盖，我去洗一下盖子。”
如愿的两小只，期待地一蹦一跳，跟着许曦月进进出出，根本不觉得小姨小气，还感觉很快乐。
“哇！好好喝呀。”嗦完一瓶盖后，雀跃地转圈圈。
许曦月：“太夸张了吧？”
“小姨，到我了。”另一个小家伙催促道。
“好。”
“真的好好喝呀，我还想要。”捧着瓶盖，又往嘴里倒了倒，只流出一滴，小崽崽砸吧地嘴回味。
“那一人再来一次，不能再多了。”
“好。”
“小姨，我也要。”
“等她喝完就到你了。”
“好耶，小姨最好啦！”
目睹的覃向黎，听着的许姌：“......”
等两小只心满意足后，她们又端起水杯喝了几口，许曦月坐下休息，说起了先前那一出。
“二姐，为什么大小宝学大黄狗瘸着腿走路不对，学被关起来的鸭子嘎嘎叫，好像可以接受？”
原本躺着的许姌，慢慢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嘴，思索起来。
覃向黎也是如此。
小两口对视一眼后，看了看一脸求知的许曦月，又望了望你追我赶的两姐妹。
过了一会，许姌开口了：“若真要论起来，其实都不对。只是一个是看得见的伤痛，一个是被忽略的困境。”
“我不太懂。”许曦月摇头。
“怎么说呢，我觉得不用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小孩下意识模仿是无心之举。”覃向黎道。
“不能这样子讲，好习惯是从小养成的，三观也是，不能总拿孩子小不懂说事。”许姌不赞同他的看法。
“可是......”
眼看着二人从分析变成了辩论，许曦月遁走，跑去厨房找许永平和郭连英。
“爸爸妈妈，不能吵架！”原本和妹妹一块玩耍的覃禾，感觉到气氛不对，走到坐着的覃向黎身边，伸出小肉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被迫禁言的覃向黎：小棉袄偏心！
许姌失笑：“爸爸妈妈没有吵架，是在讨论问题。”
“是吗？”小家伙将信将疑。
“是的。”覃向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覃禾小朋友才相信，立刻脱离‘魔爪’，又和妹妹覃未玩了起来。
进了厨房。
许曦月将自己的困惑向二老说明。
“爷、奶，大小宝学大黄狗一瘸一拐走路，是不对的哇？”
郭连英笑着回：“不对。我突然想起你哥小时候，见到瘸腿的狗，还跟我说它会跳房子。”
许曦月莞尔，又问：“那她们学鸭子嘎嘎叫呢？”
“这个很正常。”
“就是小孩子模仿啊！”许永平道。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鸭子是被圈养起来的，它嘎嘎叫可能是在哭，可能是在求救，人类模仿，不应该也是不对的吗？为什么我也觉得很正常？”许曦月剥着蒜继续问。
郭连英折菜的手一顿。
“这……我也说不上来了。”许永平想了想，摇头。
许曦月轻叹，看，这问题都把爷爷奶奶难住了。
吃过午饭，许姌一家四口离开，说是余芳玉从县里过来玩。
来时提了东西，回程也没空着手。
“拿这么多？爷爷奶奶不要吃啊？”看到他们回趟娘家，带回来好些农家菜、土鸡蛋，王小燕都不好意思了。
“家里还有好多，他们说带回来给你们尝尝，自家种的吃着放心。妈妈，每天早上你记得煮两个鸡蛋吃，放酒酿或者红糖，对身体好。”许姌说着，拿出一瓶郭连英给的米酒酿递给她。
“是啊，花钱还不一定能买到呢。”王小燕摇头：“两个？你吃还差不多，我吃太补了。”
“一起吃，你一个我一个。”许姌回。
“好好好。”王小燕眉开眼笑。
还没等许姌将两个小家伙哄睡，余芳玉就坐班车从县城来到平风镇。
车站到覃家很近，她之前有来过，没让许姌来接，下了车直走过桥，右转下坡两百米就到了。
站在门口踌躇了片刻，确认没走错后，余芳玉走进看到了覃辉来。“叔叔好，我找小姌。”
“芳玉是吧？小姌在楼上，在三楼，带大小宝午睡呢，你直接上去就好了。”
覃家一楼是门店，左侧是药柜，右侧休息椅。
临近楼梯口处，设置了覃辉来的问诊台。
他这会正坐在台后靠椅上，仰头看着挂壁电视，上面播放着谍战片。
发现有人进来，顺着声音看到有些熟悉的脸庞。
在她开口后，覃辉来很快就对应上了。
来人应该是许姌说，要来玩的好友余芳玉，大小宝的干妈之一了。
“好，谢谢叔叔，要换鞋吗？”穿过侧门看到楼梯，台阶上好几双鞋子，余芳玉探头询问。
“不用，直接上去就好了。”
“好。”余芳玉应声后，径直上了二楼。
王小燕和覃向黎在客厅，见到她笑着起身相迎。
余芳玉礼貌回应，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下。
“坐，快坐，来喝水。”
余芳玉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小姌在楼上，我发消息给她。”覃向黎说。
余芳玉点头：“好。”将手机放在一旁。
覃向黎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回复：「让她上来，大小宝不睡觉。」
随即，余芳玉的手机屏幕也亮了：「上楼来。」
“小姌让你上楼，大小宝没睡。”
与此同时，余芳玉也看到了许姌发来的消息，展颜道：“阿姨，那我就先上去了。”
“诶好，你上去玩吧。”王小燕回。
楼上也传来了奶声奶气的呼唤：“干妈~”
余芳玉脚步又快了一分。
三楼主卧很大，布置得也很温馨，大多是小屁孩的东西，五颜六色井然有序。
余芳玉一进门，许姌就朝她跑了过来：“我想死你了，终于来了。”
“干妈~”在床上跳动的两小只，不停地喊着。
“哎！”余芳玉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许姌，直奔大床而去。
“大宝、小宝，想不想我？”
“想。”两姐妹异口同声道。
“我是哪个干妈？”
两个小家伙咧嘴笑笑没回答。
说实话，其实她们根本记不住人，除非是一直在身边、时常能见到的。
两小只知道自己有干妈，但对不上号。
被嫌弃的许姌，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因为她才结缘的脆弱‘母女情’。
“好哇，又不记得我了，我好伤心啊！”余芳玉抬手揉眼。
“嘻嘻。”猜出她是假哭，两个小家伙还歪头凑近验证。
余芳玉：“过分了，你们这样，我还怎么演？不跟你们玩了，我跟你们妈妈玩。”
许姌挑眉：“呦，终于想起我了？”说着，走向摇椅，但很快被余芳玉拉开。“让我躺会，你坐凳子。”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许姌嘴角一抽。
“对你还要客气？办不到。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看到覃向黎，还是很不爽，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你刚才但凡晚一秒钟喊我，我在二楼和你老公、婆婆坐一块，脚趾都要把地板扣穿了。”
余芳玉整个人陷在摇椅内，闭上眼睛惬意地舒展身子，任其随意摆动。
许姌被她这话逗乐了：“太夸张了吧？”
“希望你永远不会懂。”余芳玉轻哼道。
“你直接喊他名字就好了。”
“喊不出口，暂时就那谁吧，你懂的。”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精力旺盛的两个小家伙终于打起了哈欠。
覃禾耷拉着眼皮，瓮声来了一句：“妈妈，我困了。”说完，更困了。
覃未坐在床上，眼神飘忽。“我也困了。”
“困了，闭上眼睛，自己睡觉。”许姌没心情哄了，之前费了大半个小时，两人都睁着眼睛不睡，这会自己努力去吧。
“哦。”“嗯。”两姐妹刚想要掀开被子躺进去，话音刚落，就这么直接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下一秒，打起了小呼噜。
本想闭嘴或者出去，给两个小家伙好的睡眠环境的余芳玉，被这场面怔住了。“她们，秒睡。”
许姌扭头一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