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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试探

“我是天蚌教的教主呀!”贝珠得意地挑挑眉,喝完一杯水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教主?贝小姐不是厌恶凡人吗?怎么还会成立这种扶弱济世的帮派?是有人让你成立的吗?”郁离是跟她相处过的,也听过这丫头曾经信誓旦旦要报复凡人的豪言壮语。但他也知道,贝珠嘴上说归说,却是下不了手的。

毕竟连他这样的人,当初编了那样烂的借口把她卖了一回后,她最后却还是心软想帮他又继续相信了他的谎话。

想到这,郁离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舌尖泛出一点苦涩,做恶人也好,做好人也好,做他这样还有那么仅剩一丝良知的坏人最不好。

不过,心软归心软,郁离却是不信贝珠会自己主动成立这个天蚌教,还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他知道她有法力,不过凭她当初走个路都左摇右晃的法力来看,想把一个帮派组织发展到遍及各地,甚至到皇城脚下,单凭她的法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他最后多问了那一句。

贝珠眼珠转了转,瘪着嘴,脸上似是不悦又像是困惑。

郁离把她这些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却不做声,只冷眼旁观等着她的回答。难道贝珠背后的那个人有她的什么把柄在手里?所以她才犹豫不敢开口?以她跳脱直白的性子,除非如此,不会这么纠结。

郁离莫名的有些心悬,这是他少有的一种情绪,因而当情绪涌起时,他因为感到陌生,不禁皱起眉头。虽然面上没显示出什么,但心里却很焦急地等待着贝珠的回答,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吗?

他因为当初骗了贝珠,自觉对不起她。所以重逢之后,面对她时只有一种愧疚之情,天蚌教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察觉她和天蚌教有联系时,他就已经决定将此事轻拿轻放。

可若她背后这人如此重要,他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当时我刚上岸脑子还不太清楚,其实我不是讨厌凡人,我只是讨厌坏的人,也不只是人,坏的妖、坏的仙都讨厌。”

贝珠片刻后才开口,之所以纠结是因为邱阳之前跟她说过不要总是在凡人面前提什么妖仙之类的。他的原话是“凡人眼前看到的不是鬼神,是利益。你与其跟他们讲河蚌是如何修炼出灵智的,不如给他们讲有灵智的河蚌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还有,你能不能不叫我小姐?我三百多岁,你应该叫我老祖,或者叫我大王。”贝珠认真地纠正郁离之前说话时提到的称呼。

这也是她犹豫的另一个原因,邱阳非要叫她大人,她不喜欢,但是纠正了邱阳他也不改。所以她不知道,纠正郁离他会不会改。难道凡人都很固执吗?

郁离听到“老祖”时,脸上差点绷不住,险些没有维持住他曾练了多年的和煦微笑。偏偏贝珠说这话时有无比认真,连坚定的嘴角都昭示了它的主人此刻是十二万分的严肃。

“唤你贝珠好不好?我们毕竟是旧识,若要算,可以说是朋友,朋友之间直呼其名是可以的吧?”郁离端出他自认为最友善无害的笑容,说完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接道:“你也可以叫我郁离。”他补充上这句,怕她再因为这些称呼纠结总是偏了话题。

“好,郁离。我们算兄弟。”贝珠说完,从身上摸索起来,摸了半天从头上把插

在发髻中间最大的那个珠花取了下来。然后郑重地拉起郁离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郁离看着手心里分量不轻的珠花,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额间失控地跳了一下。这又是她从哪里学来的东西,天蚌教是匪帮吗?怎么竟有些江湖草莽的架势?

郁离这下更想弄清楚她背后的那个主事人是谁,若在帮派中是用这样称兄道弟的方式维系情谊,在外面又可以将组织经营的这样如火如荼井井有条,那真可谓是粗中有细了。

“贝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成立的天蚌教呢?是结识了朋友,然后和他一起来了京城吗?”郁离一边说着,一边把珠花又重新簪回到她头上。

贝珠不懂为什么郁离又把这珠花插到她头上,她看过教里的人交朋友,就叫结拜兄弟,还要赠给对方礼物的。难道他不喜欢这个珠花?可邱阳告诉过她这玩意很值钱啊。

贝珠看了看他头上的玉簪,也不知道价值几何。哦对,是因为凡人男子不戴珠花所以他不喜欢吧!贝珠这样想着,忙移动了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挂着的一个玉镯。

“你怎么知道?我跟邱阳一起来的,他要忙教里的事务,我没事做,在这休息呢,这才碰见你。”贝珠一边用力脱掉腕上的镯子,一边嘴也没闲着回答郁离的问题。

摘掉了!贝珠为自己每个小成就得意了一下,然后又把玉镯递到郁离手里。刚碰到他掌心,贝珠一想不对。

万一他又不要,这么挑剔的话,她就更不知道送他什么好了。于是立刻又拿起玉镯,另一只手攥住郁离的手臂,直接就给他带了进去。

这下没法挑了!这镯子好带不好摘,郁离一时半刻肯定摘不下来,贝珠满意地点点头。

郁离知道她性格里有点固执,便任由她带上这个和他“结拜兄弟”的礼,自己则在一旁静静地揣度她刚才话里的信息。

邱阳,应该就是这个天蚌教实际的主事人。郁离推测当初成立这个教,这个邱阳应该在其中发挥了主要的作用。

而且据贝珠所说,她在这个教里算是甩手掌柜,空有教主之名而已。那天蚌教的事,若是她全然不知情,那倒是不能轻拿轻放了。况且刚才在他分析里,这个邱阳应该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粗中有细这个词意味就很广泛了,如果是好的方向那就是悉心细致,可若是不好的方向,那就是心机叵测,蛰伏已久了。

那这个邱阳是哪一边呢?

郁离静静走到桌前,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贝珠后,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水湿润嘴唇后,他抿了抿嘴。

在房间里刚好是明和暗的交界处,低垂着头,眼眸微阖,只有一点光透过,让睫毛的阴影落在脸上。

贝珠刚仰头灌了一杯水,入目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只好又闭上。

郁离也看到了她的表情,心想,很好,看来她也感觉到我苦心营造的这个悲寂氛围。

与此同时,贝珠心里有些困惑,他困了吗?那我还说话吗?他要在这个房间睡觉的话我要出去吗?

“若是天蚌教能早日在京中落地就好了,听说天蚌教扶危济弱最是灵验,要是能早在京城开坛的话,我母亲说不定......”话没说完,结尾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声叹息,在任何人听来都是那样的落寞苦涩,是会立刻接上一句“节哀”的程度。

但很可惜,贝珠不在任何人的名单中,她没有修到能听出弦外之音的本领,所以她开口便问:“你娘的病还没好吗?五两银子真的不够用对不对?”

郁离嘴角又是一抽,没想到她记人的本事不怎么样,记数倒是记得很清楚,还想着那五两银子的事。

“我母亲已经亡故了。”

说完,郁离适时地咳了一声,将悲情氛围更添一抹病色。

贝珠听完才意识到,原来郁离竟这么可怜,不过她又忘了凡人间哀悼的话怎么说,于是默默地提起茶壶,往他八分满的茶杯里,加了点水,十分满。

多喝点水,这是贝珠作为一个海里来的精怪,能想到的最安慰人的方式。

不过贝珠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又觉得还是需要更正,“早来京城也不行,我没法延续命簿写好的凡人寿数。天蚌教治病的活是靠邱阳找的大夫来做的。”

郁离又捕捉到了一点关键信息,天蚌教那些所谓的实现愿望,是靠贝珠的法术来完成的。不过也正如她所说,她法术有限,其他的部分还要靠教中其他人来实行。

但据他调查到的,天蚌教从前在那些偏远城镇时,都是义诊,免费救治,连药都给提供。因此才得以在平民百姓中迅速积累起名气,这么多人,这么些药,还有大夫,所需的银钱又是哪来的?

想到这,郁离又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后悔莫及的神色,“是啊,寿数天定。不过要是我当初有钱,能买些贵重的药材给母亲吃,她也许就能在活着的时候更舒坦些了。都怪我啊!”

贝珠跟着点点头,“是啊,当初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这样你也能有多点钱。”

虽然贝珠这个心直口快的回答不符合他预期中的,但郁离噎了一下后,还是立刻把话圆了回去。

“唉,你去能有什么用呢?我当时利用你来还钱已是十分不妥,难道真的要像你说的那样,把贝珠你再多卖给几家海鲜铺子吗?那我还算个人吗?”郁离椎心泣血,满嘴都是埋怨自己的话。

贝珠心想,他从人道投胎的,一出生就是凡人,自然算人。除了人他还能是什么啊?不过贝珠也感觉到,郁离好像是在骂自己,于是她觉得还是要说些话,安慰一下他吧。

“不用卖我啊,你知道吗,我会产蚌珠,好多好多蚌珠。哦对,就是你们凡人喜欢的粉珍珠。能换好多好多钱呢,我当初就给很多来祈愿的人蚌珠让他们的愿望能实现。”

郁离眉毛轻轻挑起,哦?河蚌确实是会产蚌珠。所以天蚌教早期的资金来源,应该都是仰仗贝珠产的这些珍珠。那后面呢,也是靠她每天变出珍珠来维系这个庞大组织的运转吗?

如果是这样,那这邱阳的粗中有细是心机叵测的可能更大。就算贝珠有法力,能变出蚌珠,那也不是源源不断的,更何况三百年对于妖族来说应该并不算法力高深的成熟大妖。

虽然郁离自己也是骗过贝珠的一员,或许还是最早骗她的,但郁离只要想到有人利用贝珠的淳朴去谋划阴损之事,他就莫名觉得有些不悦。

看来天蚌教,他要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