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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期待的圆满与幸福

沈游川望着长身玉立于花团锦簇之中,仿佛在莹莹生辉的宴影帝。

昨天魏德嘉派头十足被迎进腾跃大门的模样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与庞总张扬得意的丑恶嘴脸和地上这个败类恶毒卑劣的言语渐渐重合。

或许他早该认清的,圈子里的人都一样,光鲜的外表下掩盖着丑陋的东西。只能说影帝不愧是影帝,演技绝佳,能骗过所有人罢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宴影帝应该是个例外呢?或许只是他太过胆怯,不敢直面要与影帝对抗的现实吧。

沈游川深吸一口气,说不上内心是失望还是愤懑。

圈子里的标杆,受人敬仰的大前辈都是这样的德行,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声音漠然:“打扰宴前辈了,这位女士不舒服,我先送她去医治。”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他推着轮椅直接离开了。他怕自己晚走一步,就会忍不住质问。

可他哪有向豪门出身的宴影帝发问的资格?这不过是他们圈子内司空见惯的“游戏”。

宴凉舟愣愣地看着沈游川推人离去。他张了张口,低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矮墙后,那里有四仰八叉昏迷倒地的另一位作案者,和他旁边翻进花坛里的劣质轮椅。

他知道沈游川误会了。可他从没有见过他盛怒的样子,当对方冰冷的眼睛望过来时,他有一瞬间被惊到了,然后心底迅速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

那情绪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幼年的自己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小朋友们一个又一个地被接走。

他们都欢笑着被父母抱起来,或是被牵起小手快活地离开,只有他孤零零地待在原地,听着肚子为哄他唱起的歌,望着遥远的天边渐渐暗下去。

等到回过神来,沈游川已经离开了,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宴凉舟抿了抿唇。

“我的天!小舟,你在干什么?”宴乐逸大惊失色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不是说要来花园看无尽夏吗?怎么还打起人来了?”

“只有这个是我……”宴凉舟刚想下意识地解释,就反应过来,“没错,两个都是我打的。”

还是不要把那人牵扯进来,以免后续有人找他麻烦。

“哎呦我的祖宗,你说你……”宴乐逸十分头疼。

他先观察了一下宴凉舟身边仰面的这个,又满脸嫌弃地用脚尖把那边脸朝下的那个翻过来瞅了瞅:“原来是这两个没品的孬货。他俩怎么惹到你了?”

宴凉舟胸口发胀,不想说话。

“算了……打就打了。怪我,明知道你不舒服,还非得拉你出门应酬。你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兴致了,走!我们回家去。”

宴凉舟垂下眼,他并不怪宴乐逸。因为他知道表哥是好心,希望他能多出来散心,更多地结识人脉,了解自己的产业,以免被人蒙蔽。他只是,心底现在有种扎扎的情绪。

宴乐逸拥着宴凉舟的肩膀往外走,然后发现了问题:“诶?你轮椅呢?倒的这个破烂玩意儿不是你的吧?”

“今天出门的时候忠叔特意和我交代你腿疼走不了路,你等着,我再给你找一个去。”

“不用了。”宴凉舟绷紧唇角,“这会儿不疼了,走吧。”

宴乐逸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突然乐了:“不就是个轮椅吗?丢了哥再给你买个新的!至于气得又是打人又是委屈巴巴的吗?”

“委屈?”宴凉舟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可不是吗?”宴乐逸啧啧摇着头,“瞧你这小脸儿,委屈得嘴巴都抿进去啦!”

原来,这是委屈吗?

宴凉舟怔怔地看着轮椅离开的方向,垂下眼,沉默不语。

等他回到家,看见忠叔抱了一个精美的大花瓶进来,里面插满了大朵蓝色的无尽夏。

“说是少爷你被扰了兴致,乐逸少爷特意送来的。”忠叔满脸疼爱地给宴凉舟递上牛奶,“别为那些不值当的人气着自己,喝了牛奶早些睡吧。”

宴凉舟一口饮尽牛奶,洗漱完上|床。

他躺进被子里,转头看向旁边柜子上仿佛散发着幽幽光芒的花团,心底的那根小刺又开始扎他了。

宴凉舟猛地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不想再看。

明明在前世,他们关于无尽夏的记忆,不是这样的。

*

那是他与沈医生相识的第三日。

他几乎是有些惊慌失措地告诉对方,那束兰花被误丢了出去。

“真是令人遗憾的消息。”沈医生沉默了片刻,“美好的事物总是脆弱,有时一个阴差阳错,就会永远错失时机。”

“美是遗憾。人的一生都在面临遗憾与失去的课题,与之对抗,与自己和解。”对方似乎拿起什么柔软的织物,窸窸窣窣地摆弄着。

“或许,我应该劝宴先生放下它,往前看。”宴凉舟感觉到对方渐渐走到病床前,“但人总是需要留下点什么,才能稍稍补足心中的缺憾。”

对方翻开了他的手掌。

紧接着,宴凉舟感到手中一轻,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入了他的手心。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辨别。

是一朵用手帕叠出来的兰花。

沈医生的声音在微笑:“如果那束兰花盛开,就会是您现在抚摸到的模样。”

宴凉舟用手指轻轻感受着,柔软细长的花瓣,优雅拱起的弧度,俏丽收紧的花萼……

“很漂亮。”宴凉舟捧着那朵已逝的缺憾之美蜕下的外壳,仿佛正捧着一颗小小的清淡的心。他不由微笑起来:“所以这是沈医生今天为我带的花吗?”

“唔,当然不是。”沈医生回答道,“虽然昨晚平忠先生联系我,说如果我想每日为您带花的话,他愿意负责账单。”

“可是我觉得,比起一直感受离别与缺憾之美,或许长久的陪伴和收获更容易让人感到幸福。”

宴凉舟怔怔的:“就像你和妹妹种小麦那样吗?”

“对。”沈医生走动起来,似乎从桌上拿了什么过来,“所以我今天给您带了一株花苗。”

他的手被对方引导着,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花盆,以及里面只有几片叶子的细弱枝条。

“它好小……”宴凉舟有些无措,“这是什么花?”

“是无尽夏,绣球花的一个变种。”沈医生仿佛有些无奈,“别看它小,想要带进您的病房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宴凉舟疑惑地把头转向沈医生的方向。

“因为平忠先生不愿在您的病房中摆放易碎物品,而又坚持塑料花盆没有品味,坚决拒绝。”

“那你怎么办?”可以想象得到忠叔嫌弃的模样,宴凉舟有些好奇地去摸花盆的材质,冰凉凉的,边缘光滑,盆壁上却有暗纹。

“所以我最后找到一个黄金花盆。”那声音轻描淡写。

“黄金……”宴凉舟很难想象这金灿灿地摆在自己病房里会是什么场面,一时被震撼到了。

“平忠先生还是很嫌弃,但在我的劝说后,捏着鼻子认下了。”沉甸甸的黄金花盆被沈医生放回桌上,轻轻一声,清脆的碰撞,“而且他已经去准备更大的,雕花更精美的黄金花盆了。”

“等小盆换中盆,再换到大盆,夏天就到了。它会开出热闹而饱满的花球,拥有与兰花的清寂幽雅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丽。”

“为什么是无尽夏呢?”宴凉舟问道。

“因为它代表着期待的团聚与圆满,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我自小继承了她的喜好。”

真是和他截然不同的答案。宴凉舟的情绪又沉寂下来。他最讨厌百合,就是因为那个糟糕的女人最钟爱百合。

“不过我与母亲也有不同之处。”在他的情绪滑入更阴暗的谷底之前,沈医生的话又将他扯了回来。

“她喜欢粉色的无尽夏,而我喜欢蓝色。我小时候,我们常常会拉帮结派,动员身边的家人、朋友加入自己的“粉夏”或“蓝夏”大军,然后根据阵营人数比拼输赢。

“父亲总是会屈服于母亲的微笑,而那时候妹妹又太小,还是个花心的‘都要’派,我不得不去学校宣讲拉票。

“然而我的同学们虽然都愿意支持我,可母亲的同事和客户总是人数更多,我常常是惨败的那一个。”

陷入回忆的沈医生停顿了片刻,声音带着些许怅然:“所以我至今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拉票呢。我在想,宴先生似乎没有特别喜欢的花,既然如此,就有和我一起喜欢蓝色无尽夏的可能吧。”

几乎是立刻在心底决定了以后就喜欢蓝色的无尽夏,宴凉舟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喜欢蓝色呢?”

“因为那是天空、海洋和远山的颜色。”

真是一个浪漫的答案,宴凉舟怔住了。同时他听到了沈医生的问询,“宴先生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金色。”

“是太阳和星辉的颜色呢,看来我的花盆选得还算不错。希望来年六月,这个由黄金盆盛着的,无尽的仲夏夜之梦,能给您带来圆满和幸福。”

……

宴凉舟从回忆中醒来,习惯性地去摸枕头下面,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猛然坐起身:“忠叔,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