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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宠儿无度

“樨儿?怎么了?”裴雪荼见他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立刻温声询问,那模样恨不能怕声音大了,将他的好儿子吓坏。

喻裴樨脑海中千回百转,尝听说裴雪荼宠儿无度,今日一见,仿佛当真是如此一回事。

喻裴樨眸光闪动,试探的劈手将镜鉴扔在地上,“当啷——!!”镜鉴发出一声巨响,险些砸到裴雪荼。

裴雪荼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担心的道:“樨儿,哪里不舒服?”

喻裴樨心窍中暗暗吃惊,蛮不讲理的道:“镜鉴太沉了,不称手。”

裴雪荼立刻蹙眉对仆者道:“给少郎主换一个趁手的来。”

“敬诺,郎主。”

裴雪荼又对喻裴樨温声道:“樨儿,若看到甚么物什不称手,不称心,尽管与为父说,千万别憋在心里,反闷坏了自己身子。”

喻裴樨:“……”听太尉这话,方才无理取闹的仿佛是那可怜见儿的镜鉴一般。

喻裴樨不着痕迹的眯起眼目,果不其然,人称“血屠夫”的北梁太尉裴雪荼,竟如此宠溺养子,名不虚传。

甚好,如此一来……

喻裴樨唇角划开一丝丝浅笑,本以为寡人这一辈子就此作罢,谁成想一睁开眼目,竟变成了死敌的养子,死敌又如此宠溺无度,那寡人便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新仇旧恨加起来一起盘数了。

喻裴樨想到这里,更是摆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将被子一拽盖住自己,冷声道:“我乏了,要歇息。”

裴雪荼为他轻轻掖起锦被:“爹爹在此守你一会子。”

喻裴樨却故意推他,道:“你出去!”

“嗬——”四周的仆者狠狠倒抽一口冷气,均是吃惊震撼且惧怕的睁大眼目,任是天下之人,不管是北梁亦或者南喻,从未有人敢这般与太尉言辞,稍加言辞不敬的人,坟头已然生了杂草,更别说这种混账无礼的口吻。

裴雪荼却一点子也不动怒:“好好,爹爹出去,樨儿安心歇息,好生将养身子。”

“废话真多,”喻裴樨不耐烦的道:“快出去,快走!”

裴雪荼长身而起:“仆者就在外面儿,爹爹在隔壁守着,你若有哪里疼痛,哪里不舒服,定要告诉爹爹。”

他说罢,才带着一众仆者退出屋舍,亲自将门轻轻带上。

吱呀——

是门枢的轻响声。

喻裴樨听到动静,将锦被拽下一角,稍微回头,屋舍中只剩下自己一个,旁人果然都退了下去。

喻裴樨这一辈子,少年即位,在位十七载,他的父亲因淫乐而死,大喻危在旦夕,朝廷风雨飘摇,喻裴樨不知多少次力挽狂澜,他活的一板一眼,不敢松懈一丝,不敢怠慢一毫,一切均是为了大喻的子民。

然,垂垂欲暮的大喻,还是倾塌了,那一瞬间,亦压垮了喻裴樨。

喻裴樨躺在软榻上,静静的望着垂帐的榻顶,上一世,他从未有一刻是在为自己而喘息,如今不一样了,一板一眼的大喻天子,变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衙内。

兴许……喻裴樨昏昏沉沉的陷入梦乡之时还在想,寡人也可以肆意一回。

喻裴樨沉沉的睡着,等他再醒过来之时,天色已然大亮,南喻的清晨多雾气,很少能看到如此明媚的日光,清亮的日头照耀在喻裴樨的榻首,他慢慢抬起手来遮住刺目的光线。

那是一双手白皙、细腻、指甲圆润,甚至柔若无骨,弱不禁风的手掌,从未做过粗活,掌心甚至没有一块老茧,仿若……新生。

喻裴樨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果然不是梦,寡人真的变成了宿敌之子。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消化这一切,若是换做其他没怎么见过世面之人,必定要惊慌失措,但喻裴樨何许人物,他可是做过皇帝之人。

喻裴樨当即站起身来,朗声道:“更衣。”

“少郎主醒了,快去更衣。”

仆者们的声音匆匆响起,婢女仆从鱼贯而入,光是伏侍喻裴樨更衣的婢女,便有八个,另还有四个为喻裴樨侍弄温水,准备洗漱。

“少郎主,”仆者见衙内刚一起身便准备出门,连忙劝说:“您身上还有伤,这是去何处?”

喻裴樨挑眉一笑:“下棋。”

“下、下棋?!”

仆者们可没有忘记,昨日里少郎主便是因着下棋太臭,与品官之子杠上,还打不过一个太监的儿子,被人家用棋盘砸漏了脑袋,差点子一命呜呼,那血流的!

今日少郎主一起来,却要去下棋,这是怎么的一个说法儿?

无错,喻裴樨就是要去下棋。上辈子他活得一板一眼,不得自由,甚么事情全都要三思而后行,为了大喻,不知食了多少亏,今时不同往日,喻裴樨便是要造作一把,一点亏也不吃。

他打听过了,砸漏了“自个儿”脑袋的品官之子名唤刘百金,乃是大太监刘公公的养子,别看他只是太监的儿子,但是官拜神策军右营大将军,手领兵权,与神策军左营一起护卫皇城安危,怪不得如此的不可一世。

喻裴樨与刘百金的太监老爹有些过节,这个刘公公嘴巴甜,很会说话,知晓北梁的天子好功喜战,便一直窜着北梁对南喻开战,刘公公为了彰显自己的忠诚,还曾经亲自到前线督军,被喻裴樨打断了一条腿,算是他命大,后来逃回了北梁。

“这账……”喻裴樨冷笑:“今日合该算一算。”

“哎呦,这是谁啊?”刘百金听说太尉之子裴樨来了,阴阳怪气的嘲讽:“这不是太尉府上的心肝宝贝儿么?怎么的,昨儿个没输够,今日跑来寻甚么寒碜?裴樨,你这人是不是有瘾?哈哈哈哈——”

刘百金官拜神策军大将军,身边的狐朋狗友同样不计其数,众星捧月一般围着刘百金,立刻笑作一团,大声嘲讽。

喻裴樨拔身而立,如今的他不过十六岁光景,身材不甚高大,甚至纤细,仿佛一个柔弱不甚的少年,手中折扇一抖,轻轻摇着,大有一股出尘之姿,仿若谪仙临世。

喻裴樨淡淡的道:“今日本衙内来,就是与你下棋的,怎么,敢是不敢?”

“哈哈哈下棋?他还要下棋!”刘百金大笑:“好啊,有何不敢?”

喻裴樨继续道:“下棋,总要有个彩头。”

“让你说!”刘百金胜券在握,很是大度。

喻裴樨的唇角露出一抹幽幽的笑意:“这个彩头……便是命根子,输的人,自请阉割。”

“甚么?!”刘百金大吃一惊,从未想过喻裴樨顽得这般大。

但怔愣之后,复又哈哈大笑:“裴樨啊裴樨,原你是想进宫,给我阿爹做事儿!放心,本将军会令你如愿的!”

“废话勿言,请罢。”喻裴樨一收折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知晓,大喻武帝能文善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他活着的使命便是将祖辈败光的大喻救活过来,自小加倍的努力,加倍的苦练,棋艺不过是苦中作乐的消遣罢了。

刘百金成竹在胸,整个北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裴雪荼的宝贝养子便是个废物,做甚么皆不行,文不成武不就,只会飞鹰走狗,完全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不、不可能!”刘百金突然蹦起来大吼:“怎么可能!?你……你不可能赢我,你一定是作弊了,是了,你作弊!”

喻裴樨与他下棋,根本不需要动脑,随随便便轻轻松松,走棋还未到中盘,已然将刘百金的棋子吃了个遍,棋艺悬殊不可同年而语,刘百金拍马都赶不上。

喻裴樨的嗓音很是温柔,彬彬有礼,甚至带着一股少年的绵软:“刘将军,咱们说定的,劳烦刘将军你自请阉割。”

“你……你……”刘百金浑身颤抖,眼珠子赤红,显然不接受输棋这个现实,他目光来回抖动,死死盯着棋盘,又是故技重施,一把掀起棋盘……

哗啦——噼噼啪啪!

是棋子散落一地的声音,刘百金仗着自己身材高大,抡起棋盘朝着喻裴樨脑袋砸下去。

“啊……”身边的狐朋狗友顿时惊呼一片。

却在这样的惊呼声中,喻裴樨眸光一凛,猛地抬手,折扇扇柄在棋盘上一点,少年的力气虽不大,却懂得借力打力,刘百金一声大吼,棋盘脱手,脚下踩了棋子,一屁股跌倒在地。

刘百金想要爬起,“啪!”喻裴樨突然抬脚踩来,刘百金机智的想要躲避,哪知喻裴樨这一晃是假,刘百金双腿一岔,反而露出了自己的“命门”。

“啊啊啊啊啊!!!”刘百金凄厉惨叫,喻裴樨正巧踩在他的命根子上。

喻裴樨温声一笑:“啊呀,本衙内是不是不小心猜到了甚么脏东西?”

他说着,不但不退开,反而足下用力狠狠的碾压。

“啊啊啊啊——嗷嗷嗷!”又是阵阵凄厉的喊声,一旁的狐朋狗友一个个面色惨白,愣是不敢上前帮忙。

喻裴樨听够了惨叫,施施然退开一步,微微弯腰,用手背拍着刘百金的面颊:“叫的真好听,本衙内……爱听。”

————

“郎主!!郎主!”

“郎主!太尉,不好了!”

仆者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冲入太尉府,女官丹蔻正在为裴雪荼研墨,呵斥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仆者双膝一曲跪倒在地,颤声禀报:“太尉,大事不好了,少郎主、少郎主他……”

啪!裴雪荼将毛笔放下,冷声道:“樨儿又受伤了?”

“不不!”仆者连声道:“少郎主他……他打人了!”

裴雪荼面容稍敛,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与疏离,慢慢拿起毛笔,气定神闲的继续练字。

仆者苦着脸道:“少郎主打了、打了神策军指挥使刘百金将军!”

裴雪荼幽幽的道:“打死了?”

“那倒没有,”仆者被太尉问的一个怔愣,回话道:“刘将军性命无虞,可、可是伤了根本,从此再不能人……”人道!

不等仆者把一句话说完,裴雪荼终于把这一笔字写完,令女官豆蔻捧着字帖欣赏,淡淡的道:“既没打死,便由着少郎主欢心。”

仆者:“……小人敬诺,太尉英、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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