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矜选择了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学习上的事他没要陆珩插手，也顺利被一个国内排名中等的大学录取了。
这所大学在东边城郊。
陆珩就近给他买了一套房子。顺便把城中那套豪宅过户在谢矜名下。
谢矜抱着两本房产证不知道塞哪，像当初抱着鱼缸坐上陆珩的车，有些愣愣的。
“这是陪睡费吗？”
“想什么呢。你的升学礼物。”
陆珩奇道：“再说了，你没睡我？”
他有说这话的资本。
陆珩五官轮廓优越，薄唇形状很好看。床上斯文体贴，活还好。
谢矜想起那几次起不来床的事后。确实，睡了不亏。
谢矜报读学校在郊区，地皮便宜。因此宿舍条件不算太严苛，独卫独浴，有小客厅阳台和空调的标准四人间。
军训是同学情谊最好的催化剂。
一场场拉练共苦下来，彼此都混熟了不少。
难得一天下了暴雨，不用出门军训。午休时分室友都在床上，偏偏有人的手机响了。
谢矜对面床位的溪纪安探出一颗脑袋，发现谢矜还在下面，笑着求人：“好兄弟，帮我接下手机。”
这不是什么大事，谢矜顺手帮他拿了。
无意瞥见室友来电显示壁纸，谢矜一时浑身发冷——竟然是他以前上传的照片。
那次他穿着粉色毛衣，只拍了不露脸的上半身，为了丰富画面设计了轻咬指尖的构图。
那组图太有青春明媚动人感，一夜间平台爆火。
无数人慕名而来，结果发现他主页全是擦边。也许太过气愤“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之后谢矜就多了一堆边骂边看的黑粉。
谢矜若无其事将手机递去。溪纪安压根没发现他不对劲，道了声谢便接过打电话。
溪纪安给他的感觉优秀礼貌，看起来原生家庭很好，是那种在爱里长大的尖子生。
他不理解这种人为什么看擦边。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个宿舍里，还是做擦边的他更说不过去一点吧。
谢矜无心午睡，偷偷打电话给陆珩。
陆珩正在海外出差，他那边应当是深夜。谢矜没指望会有回应，他只是因为照片的事焦虑，习惯性从陆珩那里寻找安定的感觉。
但电话很快接通了。
“怎么了？”陆珩嗓音隔着跨洋信号，略带笑意，低哑且撩人：“宝宝。”
这不对劲。
叫宝宝是两人床上的玩法。平时陆珩都会正经喊他名字，谢矜。
谢矜还在琢磨怎么拆招，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Darling——”
他反射性挂了电话。
好险。
差点就把陆珩当成他的浮木了。
等谢矜回去，那张他避之不及的照片，已经被溪纪安发到了宿舍群里。
三个人中午不睡觉，讨论xp讨论到呲哇乱叫，尤其对溪纪安的“屏保老婆”万分垂涎。
“我靠，老婆好好看！”
“她叫什么啊，我搜一下。”
“好擦，这也太顶了……”
“谢矜怎么不说话？”
有谁喊了谢矜几声。
谢矜侧卧在自己床上，面向墙壁那侧装睡。
网上什么人都有，评论私信里喊他“公主”、“老婆”，或者各种昵称，谢矜都无所谓。
但在现实，哪怕明知舍友只是对着照片给予的假象口嗨几句，他也觉得格外怪异。
见谢矜不说话，宿舍讨论声音放轻了。
一下午都是下雨天，昏昏沉沉催人睡意。谢矜也就真的听着雨声睡着了。
梦里也在下着雨。雨水迅速将世界淹没成汪洋，他成了一条鱼，安静地沉到最底下。一切都变得遥远。
到晚上谢矜睡醒，手机里99 群聊信息。他大概翻了翻，那张照片的他莫名其妙成为了全宿舍的理想型。
其他人都交换过喜欢类型，自然不可能放过谢矜。
谢矜想去买饭，随便应付：“反正不是这种……”
溪纪安秒懂：“你喜欢成熟款的啊。”
他嘴上嚷嚷着少一个情敌，又不愿意接受老婆安利不出去的事实。
“可是你看她真的很不一样，是很特别的那种……”
“我不喜欢这些。”谢矜推开递到眼前来的手机。
一场军训，新生基本上都晒黑几个度，也粗糙了不少。谢矜却不怎么受影响，依旧肤白矜贵。
他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军训服，身姿挺拔好看。一副冷淡眉眼，兴致缺缺的样子，一如不食烟火的天上月。
溪纪安哑然，忽然意识到这是低级趣味般，讪讪辩解：“她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谢矜不过是想轻松一点。何况，网上那些肤浅的直接的示爱，给谢矜一种还活着的感觉。那些人觊觎他的皮相，他又何尝不是靠那些不走心的评论汲取温暖呢。
“老婆当时说停更半年。这个时间，你们不觉得想要参加高考吗？而且她发的照片都是冷色调多，是那种很可怜的小姑娘吧。”
“说不定在我们学校呢，哈哈，不过怎么可能。”
谢矜转身就走。
其他几个舍友当他不乐意听。
实际上他冷汗都出来了。
他们专业又不是编导系。溪纪安这么有想象力做什么？
半年之约。
谢矜迷茫看向灰蓝天空，几只鸽子不起眼黑点，飞向不知何处。
陆珩是个情场老手，从头到尾滴水不漏。和他在一起，不过贪图身体的新鲜。
他也是贪心。要了钱，还想要人。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条退路。谢矜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登了那个尘封半年多的账号。
后台私信塞爆了。
【约不约？】
【想*你一脸】
【美女去哪了？】
【老婆回来吧老婆，老婆除了你，再看别人都没感觉了。老婆老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看见口吻温和友善一些的，谢矜就会想到溪纪安那张清澈愚蠢的脸。
他一个个把太难听的私信删掉。
于是留下的那些全是关心喜爱，缤纷琳琅，像幼时渴望过的水果糖。
谢矜在清理后的私信页面停了很久，他还是有人爱着的。
军训结束那天，陆珩也出差到家。他们直入主题的话，还能赶在凌晨前做上一次，巧到谢矜怀疑陆珩是不是在外无缝衔接。
陆珩单手勾起谢矜下巴：“你登那个平台了？”
谢矜不知道他用何种手段知晓。面上波澜不惊：“提现。”
陆珩指腹在谢矜肌肤上轻轻摩挲：“缺钱跟我说。”
“陆先生，我很有职业操守的。”言下之意，跟着陆珩的时间，谢矜起码不会重操旧业。
陆珩凑近吻他。他是天生笑唇，总是显得对待床伴柔情似水。
谢矜在迎合中试图抢夺主权，可很快在陆珩极富技巧性的吻里溃不成军。他抓着陆珩头发，任由他的唇舌与手指在肌肤上肆意游走。
他究竟有过多少床伴，才会这样熟练。
谢矜喉咙像被东西堵住，失了声的可怜小鱼。
一颗晶莹泪珠，沿着下巴边沿滑落，直到破碎。
陆珩看他这幅又惨又纯的样子，心中很是怜惜，同时亦升起一阵破坏欲的戾气。
他双眸深沉，幽如暗礁。
最终还是怜爱占据上风：“宝宝，那天是我妈。她是美籍。”
“为什么……”为什么喊他宝宝？
陆珩把他压在身下，不知何时解下的领带缠绕谢矜双手。他还很会打结。
“想睡你。”
想睡谢矜的时候，陆珩喊他宝宝。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