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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春光初上,程府中的景致沉浸在一片生机勃勃的气息中。府门沉稳,两旁的松柏郁郁葱葱,仿佛守护着这座宅院的岁月静好。宅门内一步,便是一道长长的青砖铺就的通道,通道两侧种植着整齐的花草,粉红的樱花与嫩绿的新叶交相辉映,春意盎然。

院落深深,廊庑曲折,每个转角都设计得精致而典雅。庭中央的景石旁,一潭水面平静如镜,偶有几点水花被微风拂动,激起层层涟漪。池塘边精心修剪的花木,花开如锦,各色争艳,芳香袭人。更远处,一座精美的假山巧妙地利用视觉错觉,使院落显得更为深邃广阔。假山上,苔藓斑驳,石径蜿蜒,每一步都彷如进入了更为幽静的世外桃源。

尽管程府内景致华丽,院落中的仆役们却行色匆匆,少有交谈,只是静默地穿梭于廊道之间。每个人的步伐都轻快而小心,仿佛怕惊扰这沉寂的氛围。春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花香,然而府中却无一声笑语,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压抑在这繁华的外表之下。

程青澜依旧身着江湖上的简素服饰,衣袂随风轻扬,与这奢华的府邸显得格格不入。尽管如此,行走在这华贵的院落中,却没有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一名身着深蓝色丫鬟服的婢女快步迎上前,低头行礼,语气恭敬而低声道:“小姐,您回来了。老爷今早已去上朝。”

“那我先去看看母亲吧。”程青澜简单答道,随即快步向前。丫鬟小心翼翼地紧跟在她身后,不敢有片刻远离。

她穿过一道雕花精美的月洞门,门上精致的木雕在晨光的映衬下流转着柔和的光影,洞门内外的景致更显出庭院的层次。月洞门内,一片幽静的庭院铺展在眼前,池水清澈如镜,水面上飘着几片落花。小径两侧,修剪整齐的花木与假山相映成趣,犹如步入画中。

步入内院时,青澜的步伐变得缓慢。随着她轻轻推开母亲卧室的门,一阵苦涩的药味立刻扑面而来。母亲安卧在室内的雕花大床之上,四周的床帐低垂,轻轻的珍珠帘垂下,如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床上铺着的细腻丝织品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案,彰显着一种安静的奢华。周围的陈设更是豪华绝伦:玉石屏风上细腻的山水画栩栩如生,珊瑚灯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精致的瓷花瓶里插满了盛开的春花。

她的母亲曾是商贾名家的闺秀,嫁妆丰厚,家世显赫,然而自青澜记事起,母亲便一直是这般模样:面色如蜡般苍白,手无力地悬挂在床边,唇间的话语虽然绵绵不绝,却只是一些无人能解的呓语。这些无力的喃喃,似乎早已与世隔绝。她的神情茫然而空洞,仿佛无法感知到青澜的到来。

程青澜静默地走近,轻轻抚摸着母亲的手,感受着那几乎没有温度的冰冷,眸中却波澜不惊。“母亲还是老样子。” 她的声音淡淡,仿佛自言自语般,低低地在空荡的房间中回响。

程青澜耳边忽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青澜,你回来了。”程青珩轻声开口,声音如她一贯的温婉柔和。

青澜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姐姐,心中微微一暖。程青珩如同往常一般,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裙,裙摆在她的步伐间轻轻摇曳,温润如水。她的面容清丽秀雅,皮肤白皙如玉,眉眼间总带着一抹温柔的光芒,双眉如柳,眸如秋水,仿佛春日的一缕微风,令人不自觉地心生亲近。她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发间点缀着几支素雅的珠花,简单却不失优雅,透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从容。

程青珩走上前来,带着她一贯的温和气息,轻轻握住青澜的手。她的手指修长,指尖微凉,握着的力道不重,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任何纷扰在她面前都能够被平复。

“父亲要你回来,所以让我给你写信。”程青珩低声解释着,眼神中透着几分歉意。

青澜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我明白,姐姐。”

程青珩点点头,低声叹息了一句:“你总是这般懂事。青澜,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姐姐说,别什么都藏在心里。”

青澜抬眼看向姐姐,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情感。“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为我担心。但放心吧,我没事。”

程青珩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轻笑道:“说得这么洒脱,倒像是我要担心自己一样。”她的手指在青澜的脸颊轻轻一掠,带着姐妹间最自然的亲昵与关爱。

青澜也笑了笑,眼中透出一抹难得的轻松:“有姐姐在,我就从来不用担心。”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仿佛这寂静的房间中,唯有她们的默契与亲情能够打破那无形的沉闷。

程青澜与程青珩之间的片刻宁静被一阵脚步声打破,刚刚接她入府的丫鬟匆匆走进,低声说道:“小姐,老爷回来了,请您去书房。”

“嗯。”程青澜立即起身,程青珩拉住她的手,眉头微皱,眼中一片晶莹,似乎下一刻眼泪就要落下。“青澜......都是因为我......”

“我不会有事的,不要过来。”程青澜拂开程青珩的手,快步离开了。

站在书房门前,程青澜停下脚步。她熟悉这条路,也熟悉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每次踏上这条通往父亲书房的路,她都仿佛能感受到背后有如一道道无形的束缚,压得她难以喘息。她目光微敛。书房的门缓缓被推开,内部的陈设一如既往:墙上悬挂的名人字画、书架上整齐排列的典籍,桌上陈列着鎏金的文房四宝,每一处都显得极尽奢华而沉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窗外的春景格格不入,书房中的肃穆气氛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青澜刚踏入书房,程钧衡威严的目光立刻从书案后扫来。那目光如刀锋般冷冽,令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更为凝重。

“父亲。”程青澜淡淡行礼。

“跪下。”他的声音冰冷,无半分感情。

青澜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跪在了那熟悉的位置上,膝盖触到冰凉的地面,心头微微一紧。她的目光落在地砖上,平静得没有半点波动。

“太子呢?”程钧衡的声音在沉闷的书房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尚在寻找。”青澜平静回应,语气中却夹杂着几分无奈,她深知父亲的要求有多严苛,但她并未向他透露任何关于萧云峥的事。

程钧衡冷笑一声,“寻找?你以为这是玩笑?太子失踪,唯一的线索是他要去江湖上历练。若你此时与他交好,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囊中之物!我本是让你习武,好代替你那不成器的双生子哥哥去挣军功,如今有了更好的机会。你若能与太子交好,这比什么军功都更有用!”

青澜垂下眼眸,隐隐感到胸中燃起的一丝怒火,但依旧隐忍不发。“可是,父亲——”

话未说完,程钧衡猛然拍案而起,厉声打断:“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你难道忘了自己是谁吗?别让我怀疑你对家族的忠心!别以为我不知情,你昨日救下的那个男子,很可能就是太子!程青澜,我警告你,再敢对我隐瞒分毫,你自己好好思量会有什么后果!”

青澜紧咬唇瓣,正要发作,门外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父亲,”程青珩端着一抹温和的微笑,缓步走入书房,“青澜这次在外奔波多有辛劳,您还是宽慰些吧。”她的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安抚之力,仿佛一瞬间便将冷冽的空气驱散几分。

程钧衡冷哼一声,瞥了青珩一眼,脸上的怒意微微减弱:“你总是替她说好话。”

青珩依旧温和一笑,语气婉转而不失坚韧:“青澜再如何,都是为了家族尽心尽力,何况她从未违背您的命令。”

程钧衡沉默了片刻,目光从青珩身上移向依然跪着的青澜,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看看你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到底有多深。”他挥手一声令下,“来人!去取针。”

门外的婢女立刻领命而入,呈上了一套细长的银针。青澜心中微微一震,却不动声色,面上依旧保持镇定。这样的程序,她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手上的动作毫无迟疑。她转头看向青珩,后者毫不畏惧,依旧温柔地对她微笑,随后缓缓伸出手,仿佛这是她们日常的一部分。

青澜接过银针,稳稳地将其插入姐姐的掌心,银光一闪,瞬间没入肌肤。她的动作轻盈而精准,针尖刺破皮肤的刹那,没有一滴血渗出。看似残忍,实则她对针法了然于心,深知此处的穴位能疏通经络,非但不会造成伤害,反而对姐姐的身体有益。

程青珩眉头微微一蹙,却依旧没有发出半点痛呼,只是温和地望着青澜,眼中透出一丝心照不宣的默契。银针入掌,手指微颤片刻,随即恢复平静。

程钧衡冷眼旁观,见状轻哼一声,冷冷一笑:“这才像是程家的女儿,忠于家族利益,毫无二心。”他挥了挥手,示意青澜收针,“记住,尽快与太子建立关系。你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青澜默默将银针收好,低下头,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她早该想到,自己的一切举动都在自己父亲的监视之下,这场戏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控制她罢了。

“现在滚吧,立刻启程。”程钧衡冷冷地说道,语气中不带半分怜悯。“珩儿,你代你妹妹去祠堂跪上一天,和以往一样,不许送吃食。”

青珩垂下眼帘,轻轻低头应命,神色依然平静。她淡然起身,朝父亲恭敬地福了一福,丝毫没有抗拒的迹象,随后缓缓转身,轻步离开书房。

程青澜走出书房,步伐沉重,压抑和烦乱涌上心头。父亲的命令向来不容拖延,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启程。走到前厅时,一阵淡淡的酒香迎面而来。

抬眼望去,便见到程凌渊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一身玄色锦袍,外袍宽松,腰间松散地系着丝带,显得有些随意。他的面容清秀,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带着一丝洒脱不羁的气质。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迷离的眼神,显然是在酒桌上流连了许久。他的头发略显凌乱,未曾整理好,走路时身形略显踉跄,却依旧掩不住几分风流洒脱的姿态。

“青澜,回来了?”程凌渊笑着朝她走来,醉意中带着几分亲切的关心。他从怀里摸出几包用纸包着的桃花酥,摇晃着递到她面前,笑得醉醺醺的:“我特意买了桃花酥,给姐姐和弟弟妹妹们都带了点。我不知道你在家,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每个人分你一块。”说罢,他一边笑,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每个袋子里拿出一块,放进一个单独的纸袋里,动作缓慢而不太灵活。

青澜微微一怔,接过那袋桃花酥,心中一股温暖悄然而生。

“哥哥,你喝多了。”青澜低声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怜惜。

“不过是小酌几杯,没什么大碍。”程凌渊哈哈笑道,挥手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一声冷冷的呵斥自大厅门口传来。

“又去喝酒了?”程钧衡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他目光如刀,凌厉地扫向程凌渊,毫不留情地吩咐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打板子!”

程凌渊听到父亲的命令,面色依然平静,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丝毫反抗。他只淡淡一笑,转头对青澜道:“在外面好好保重,别为我操心。”随后他又朝着仆役摆了摆手,带着几分戏谑说道:“不用拖我,我自己还能走。”说罢,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身旁的小厮,随即悠然自得地迈步离去,步履依然轻松,毫不在意。

青澜望着哥哥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酸楚与无奈交织,却只能默默攥紧手中的桃花酥袋。

启程后,青澜在马车上坐下,低头看着哥哥给她的桃花酥。她轻轻打开那油纸包,一股甜美的香气扑鼻而来,酥皮薄如蝉翼,香甜诱人。六个桃花酥上,每一个正中央都点着一个小小的红点,鲜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