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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种子

云小念后知后觉地一拍桌子,豪迈道:“说得好!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您不留遗憾!”

宁藻暼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翘起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废话,老师傅您先带我们去看看它丢失的地方罢。”

随后,宁藻从挂下腰间的钱袋里数出铜板放到桌子上。

老爷爷一枚一枚地点着,微颤的手指顿住道:“姑娘,给多了。”

“不多,加上那个碗钱。”宁藻看着哼唧面前的碗说道。

虽然哼唧不是普通的猪,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与牲畜共用一碗这种事情还是让人很难接受。

她注意到,从他们刚进来那会儿,那小姑娘眼睛就跟黏在了何卷身上。

哼唧低着头贴着云小念哼叫了两声。

老爷爷还想推辞:“即便是这样,这也不是普通的猪。我、我怎么能额外收姑娘你的钱?”

云小念眼睛转了转,上前笑道:“老爷爷,你就收下吧。我们之后说不定还来吃,您包的馄饨好吃,到时候您就多盛给我们。”

老爷爷闻言迟疑了一瞬,然后无奈地把铜板装进身前的围兜里。

“两位姑娘,你们随我来吧。”

“这件东西丢失了有半年之久,我也知道找出来的可能性并不大。”老人拄着杖,推开后院那和他一样饱经风霜、历经岁月的木门。“只不过我那孙女就是不死心,你们尽力找就好。”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院落墙边杂草长得很高,但整体上还是很干净,看得出主人辛勤打理。

一只大黄狗吐着舌头冲了过来,汪汪地叫喊了两声,然后摇着尾巴绕着几个人来回转悠。

老爷爷拿脚把它驱赶到一边,局促地说:“家里养的大黄狗,也不咬人,就是粘人。”

云小念弯下腰,摸了摸这只狗的脑袋道:“好可爱,它有名字吗?”

“旺财。”小女孩微微仰头,面露骄傲,“它跑得可快了,周围都没有狗能跑过它。”

云小念也养过狗,两人颇有共同话题地聊了起来。

几人走进正堂,宁藻才发现这里竟然设了家祠。

“这是?”宁藻踏进去,仰头看到墙面上挂着的一张画像——一位身着青色广袖襦裙的少女撑伞回眸。

而桌子上摆放着两块灵牌。

——是那孩子的父母吗?

“这是我娘的恩人。”小女孩凝眸看着画像上的少女,肃然介绍。

“那串佛珠一直被我们存放在祭台上,可是二月廿四那天它却突然消失了。”老爷爷低声道。

“会不会是遭了小偷?”云小念拧起眉头苦苦思索。

“不知道。”小女孩摇头,又赶紧补充:“你们如果能提供一点线索我也会付钱的。拜托,那串佛珠对我们非常重要……”

“那串佛珠是画像上的姑娘赠予的吗?”宁藻指着画像上的人问道。

“嗯!她是北熙神女,仙门第一神女!”小女孩目光亮闪闪,面露憧憬:“她也是我娘最感激的人。”

宁藻摸了摸下巴,总觉得画像上的人有点熟悉。

不过她偶尔也会犯脸盲症,于是很快就甩开这股熟悉感,全身心投入到这次的委托中。

“怎么样,宁藻你有头绪吗?”云小念凑过去小声问道。

“唔,我试试。”宁藻踏出门走到院落中央放出了自己的“问灵”,淡淡荧光从她身上升起,像一群小精灵将她周身环绕。

这些光映在围观人的眼眸中,在他们眼里点燃了一把火。没人注意到哼唧的眼神从散漫逐渐变得深沉。

很快,宁藻耳朵逐渐听到周遭的窃窃私语声。

宁藻努力用神识和这些草类沟通,“请问你们是否见过主人家的一串佛珠?”

“佛珠?是什么呀?”

“嗯……能有露珠好喝吗?”

“别问我呀,我只是一棵草……”

……

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宁藻只觉头脑好像要炸裂般的疼,她感觉自己马上要到灵力的极限,再耗下去估计要现场表演个“大变活草”。

正当她要收手时,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嘿,小娃娃,二月份下着大雪,那些孩子都还在土里沉眠,你问不出什么的。”

对哦,宁藻呆了呆,她怎么忘了这茬。她连忙凝神聚气,判断出声音的来源,是院子里一棵干枯得看不出品种的老树。

“前辈,你有什么线索吗?”宁藻并不恼怒,谦卑地请教。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过半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

宁藻心中一喜,急忙用神识回应:“前辈能否详细讲讲。”

“呵呵,半年前那晚呐,我记得下了场很大的雪……”

老树徐徐讲述,沧桑地声音像被时光酿造的陈酒,醇厚而悠长。

*

“放下。”身着黑色外披的白衣男子徐徐落于房顶,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

“呵呵,你难道不想再见她吗?”男子举起手里那串佛珠,眼神狠厉,“你们做不到不敢做的事,我们天守阁能做到。”

说完,黑衣男子嘴角诡异勾起,点地飞身,手指弹出两滴精血。

霎那间,白衣男子脚下出现一轮血阵,许多木偶从地下钻出,蜂拥而上。

而那名天守阁男子却哈哈大笑,声音癫狂:“这里藏着她的一丝精魂,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然后化作一缕黑烟离开。

那白衣男子衣袖一挥,震碎几处阵眼,血阵暗淡,木偶僵硬破碎。他却没有追上去,无声落到院落中。

他孤身独立在萧瑟冬雪中,背对着晶莹冰轮,凝视着挂在墙面上的画像,目光如簇拥一捧寒雪。

*

“呵呵,那名男子收拾好院落狼藉后就悄悄离开了。”老树道。

天守阁?又是天守阁!

宁藻有些激动地轻抚上干裂的树皮:“老爷爷,谢谢您。”

她看出来老树已是命若游丝,风烛残年,但她也是一根小小的草,帮不上什么忙。

老树沉沉地叹息一声:“我守着这个院子有百年了,是个老家伙了。”

“可能不用等到冬天,便要随风归于尘土了。”

“主人很早就离开了。可惜,没办法见到小主人长大了……”

宁藻沉默了,她最开始能和植物沟通也十分诧异。然后发现越老的树木越有灵性,也更有智慧。

对这户人家而言,他们并不知道原来一直有人在默默守护他们。

她有一次询问起周围的小花小草,如果它们被忽视被践踏被遗忘,春来冬死,它们还情愿、还甘心只做一棵草吗?

有一棵很瘦弱的草怯怯地回答她:“我们只是草而已,没有脑袋想不了很多事。”

“但是我们一直记得自己的使命,那就是播下种子,等来年新草长满大地的每一处角落。”

对那棵树来说,守护这一家人就是使命吧。

宁藻轻轻走近女孩,笑着说:“我感受天灵地气,得出了佛珠的下落。”

“因为那串佛珠里藏着很重要的东西,所以被天守阁的人取走了。”宁藻皱着眉说,“抱歉,但我们没有能力拿回佛珠。”

听到天守阁这三个字,何卷眼皮不由掀动了一下。

“北熙神女和天守阁有什么关联吗?”宁藻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老爷爷轻叹一口气:“北熙神女就是天守阁的阁主。这些年阁主不在,天守阁也走向了歪路。”

“爷爷,所以说……”小女孩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声腔哽咽,“我拿不回、娘亲的遗物吗?”

老爷爷再次叹气,拍了拍孙女的头。

*

院门口。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宁藻看着假小子一样的小女孩,唇角弯起。

“蒋青衣,我叫蒋青衣。”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盛满认真和坚毅。“我会去找你们的。”

她已经决定了,要靠自己的力量拿回母亲的遗物。

宁藻怔了怔,笑着说:“好啊,我们在那等你。”

“两位姑娘,这是委托的费用。”蒋老爷爷拿出用粗布包着的约定好的灵石。

宁藻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伸手只拿了两颗灵石,然后推辞道:“我们也没有帮忙拿到那串佛珠,受之有愧。”

“剩下的,就给青衣当学费吧,她也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了。”宁藻牵着云小念的手,朝这对爷孙挥手作别。

老人浑浊的眼睛一瞬间像刚被一场大雨冲刷过,他揩了揩泪水,看着已经长高了不少的孙女道:“是该去上学了,我怎么忘了这茬儿……”

蒋青衣甩着随手折在手中的柳条掩饰自己内心复杂的心情,别扭地低下了头。

这两个相依为命的爷孙俩连同一只大黄狗,都等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

*

“啊~我们藻藻怎么变得这么厉害?课上可没教过这些法术。快老实招来!”

云小念佯装气愤,兴师问罪。

“咳咳,我又没有和你讲过,我其实是个草精。”宁藻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为好。

毕竟一些事情真的无法解释清楚,她也不想让云小念认为自己是个藏藏掖掖的人。

“哈,难怪!”云小念震惊了三秒钟,然后很快消化了这个事实,幽幽地看着她:“难怪你平时吃那么少……”

“嘿嘿。”宁藻低首浅笑。

“说起来,这次我们都没帮什忙……”云小念有些郁闷地说。感觉自己有点累赘。

“怎么会没用呢?”宁藻认真地说,“你很重要的。”

“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可就是后盾了。”

云小念抿嘴笑了一下,轻快地往前走了两步。

“别瞎说了,我们快回公会回复吧。”

*

橘院。

“师兄!师兄?”宁藻拎着裙摆在这间熟悉的药房里左右转悠。

“奇怪,人不在吗?”宁藻皱紧眉头。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往前院的药房走去。

这个时候,橘院很空呀……

宁藻一路走过来,只看到零星几个的医师。

估计人全往山下跑了。

那江师兄会不会也下山了?

宁藻走在檐廊下,周遭的栏杆精雕细琢,层楼叠榭,碧瓦朱檐。只有偶尔飘忽出来的药香,让人惊觉这是医馆。

这里虽然被叫做院子,却处处恢宏。一个药房都能比肩岚槛公会的大殿了。

宁藻从门口探出头,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巨大的嵌入式药柜,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直上穹顶。

中药的苦味中带着点檀香的清雅,通体实木的药柜呈现深色。半封闭式的一层大殿原本以为会显得闷热,却意外地很显清凉。

是用了法术吗?

宁藻的视线下移,呼吸忽的顿住。

江霁霖俯在桌案上,披了件银色云纹外披,毫无防备地熟睡。

宁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小心翼翼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她轻手轻脚坐到了江霁霖的对面,撑着桌子看他。

唉呀,这是什么该死的校园心动男神?

睡觉的样子有点乖。

宁藻觉得如果攻略对象是他,那她简直求之不得。这睫毛,这唇形,啧啧。

宁藻盯着他的脸一个劲儿地看,发现他的耳朵越来越红,玉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太热了吗?宁藻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江霁霖睫毛轻动,睁开了琉璃一般的眼睛。

宁藻偷看被抓包吓了一跳,尴尬地说:“你醒啦。”

“嗯。”你进来的时候就醒了。

江霁霖抿了抿唇,耳朵上的热气还没有消退。

“受伤了吗?”他似乎还有点迷糊,乖巧地端正身形,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一点沙哑。

“没有,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可以短时间提升灵力的药?”宁藻现在正在灵力枯竭边缘,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让她苦恼极了。

“呃,要便宜的。”她赶紧补充。

“嗯。”江霁霖垂眸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翻找出来一个小瓷瓶。“这是回灵丹,引四方灵气温养经脉。”

宁藻点点头:“就要这个,呃,多少灵石。”

虽然谈钱伤感情,但不谈钱万万不可。

宁藻默默想,虽然她有点不清楚物价,但想来她这个层次应该用不到什么高阶丹药的……吧。

江霁霖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这茬,看着她一时有些不确定。他左右看了看,四下又无人可问,于是犹豫地说:“……一个、灵石?”

有她每月补贴的二十分之一了,有点贵哎……

她默默放了一块灵石在桌子上,然后收下那个小瓷瓶。想了想,她还是想告诉他一声:“嘿嘿,我现在能去夏蝉院啦。”

江霁霖这才像睡醒了回过神来,唇角上扬,毫不吝啬地夸奖:“真厉害。”

然后温柔地笑了笑:“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来找我,我一般都在这里。”

宁藻默默点头。

*

卯时三刻,蒋家小院内。

蒋青衣像往常一样闭着眼地披衣起床洗漱,准备帮爷爷包馄饨。

屋外一片深蓝的凉意,她揉了揉眼睛,用鼻音“嗯?”了一声。

已经干枯了许久被遗忘在院落中的那棵老香椿树,竟然在她面前逐渐随风化为尘土。

“爷、爷爷!”青衣害怕地大叫起来。

蒋爷爷听到她的叫喊,顾不得手上的活,急匆匆地赶出来:“怎么了?”

“啊,树、树没了……”青衣语无伦次。

蒋爷爷松了一口气,回屋里端出来蜡烛,镇定地朝那处小坑走过去。青衣看到爷爷那么淡定,也小心地靠过去。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那里遗留了一个树坑,坑里有着几粒还带着点绿色荧光的褐色颗粒——那是老香椿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