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没有回应。
她想起了以前，总有很多人装作友好地靠近她，最后目的都是希望通过她结交她哥哥。
一下子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抗拒。
“……没有吗？”
林嘉木看秦蔓不说话，以为自己认错了。
“对不起啊，我朋友跟我说过他妹妹，和你名字一样，我以为是你呢。”
啊……是自己太敏感了？
原来是哥哥的朋友。
秦蔓松弛了下来。
“……你怎么认出来的？”
林嘉木的表情变为惊喜。
“真的是你啊？”
“槿之跟我说过你学金融。”
“就因为我学金融？”
“那当然不是。”林嘉木语气变得自然而然亲昵起来，“你还记得你哥哥大学的时候做社团创业，你给他画过logo吗？”
是有点久远的记忆了，秦蔓点点头。
“我比槿之高一届，我们在社团里关系就很好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画画很好。”
“这样啊。”
“这小子也没告诉过我她妹妹是个几十万粉的画师……”
秦蔓笑了笑，“我哥不知道。”
“啊？”林嘉木惊讶，“为什么啊？这不是很厉害了吗？”
她耸耸肩。
“……好吧。”林嘉木没深究，“那我遇到你这件事能说吗？”
“能，你换个合理的理由。”
“要是早点知道你是槿之的妹妹就好了。”林嘉木坐姿都变得松垮了下来，“我今天紧张了半天。”
秦蔓挑挑眉。
“亲兄弟明算账啊。”
“算算算，这不是心态轻松了不少嘛。稿费还是该怎么给就怎么给。”说着他又直起身，“不过我也没约过稿，你这个级别的画师一张插画多少钱啊？”
秦蔓胡诌：“一万。”
“啊……是一只猫就算一张吗？”
还真信了。
秦蔓笑得肩膀都在抖，“不是，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林嘉木垮下脸。
秦蔓还在笑，“虽然上次我就这么觉得了，不过你也太好骗了吧。”
林嘉木无奈叹气。
“行吧，反正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好骗。”
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到了，三人开始聊合作内容。
协会的负责人递给秦蔓几张图，“老师，这是我们目前计划出的文创产品和样品图，您看看。”
秦蔓接过来，发现选的东西都很简单。
纸胶带、贴纸、便签、钥匙扣。
林嘉木也把脑袋凑过来。
“之前我跟他们说画点大幅的，他们不让我弄。”林嘉木问她，“你能画复杂点的吗？”
秦蔓还没答话，桌子下的脚被踹了一下。
“……”
她抬头，坐在对面的协会负责人表情立马僵硬起来。
秦蔓憋着笑，“你跟这位同学说说，不要这么紧张。我很好说话的。”
“啊？”林嘉木还在状况外，“你很紧张吗张张？”
负责人叫张张？
秦蔓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三人聊了很久，确定了产品种类和对应的插画风格。接下来就是取材，需要拍到各个大学常驻流浪小动物的视频或者照片。
“这个我带你去吧。”林嘉木主动揽活，“等开学了去，进出学校比较方便。位置我也都知道。”
“好。”秦蔓点点头，“猫林的猫等你们装修好我再去拍，顺便拍点你们的咖啡蛋糕。”
“咖啡蛋糕？”林嘉木不解，“不是画流浪动物？”
秦蔓恨铁不成钢地看他。
“林老板，你就算不考虑胶带贴纸的花样，也要考虑考虑猫林的运作吧。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不用？”
大学开学比猫林开业早。
初春气温还在个位数，林嘉木套了件棉服，在安明师大门口等秦蔓。
远远地看见秦蔓走过来，连衣裙外面套着毛衣外套。
“……你不冷吗？”
秦蔓摇摇头，“裙子羊毛的，毛衣也是。”
“……你这样显得我很臃肿。”
秦蔓白他一眼，“臃肿就臃肿呗，拍的又不是你。”
二人往学校里走。
“你讲话攻击性怎么这么强啊，槿之说他妹妹很可爱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秦蔓摇摇手指，“攻击性也是可爱的一种。”
食堂门前的草坪一角，一白一黄两只田园犬卧在那。
林嘉木叫它们：“小雪~豆豆~”
两只狗听见了也不起来，懒洋洋地摇摇尾巴。
“它们是情侣吗？”
“它们是母女。”
“……怎么一点都不像。”秦蔓缓步走近，“可以摸吗？”
“可以，它们俩很温顺，脾气很友好的。”
秦蔓摸了摸小白狗的头，它的尾巴晃动频率明显变高。
“小雪是怀着狗仔流浪到安明师大的。它那时候警惕性很强，大冬天的学生给它做的窝它也不去，后来发现它们的时候小雪已经生完了，除了豆豆，别的都冻死了。”
“哎……小可怜。”
秦蔓和小雪玩，林嘉木往后退了两步举起相机。
拍完他叫她，“蔓蔓，过来看看。”
秦蔓僵了一瞬，起身走过去。
“你怎么张口就蔓蔓啊，谁教你的。”
“啊……”林嘉木挠挠头，“你哥跟我说你的时候就一直蔓蔓蔓蔓，我可能被洗脑了。”
秦蔓不接话，伸头去看相机。
“我大你六七岁了吧，也算是哥哥了……不能叫蔓蔓吗？”
林嘉木把刚刚那张照片调给她看，“那我怎么叫啊，叫秦蔓也太生疏了吧……”
“叫蔓蔓也不代表亲近，很多人都这么叫。”
“……”感受到她的冷淡，林嘉木选择换个话题。
“这张图适合发微博预热吗？没拍到你脸。”
是秦蔓的侧后方视角拍的。
生出新绿的草地上抬头眯眼的小白狗，和蜷膝蹲在一旁轻轻摸着小白狗脑袋的女孩。
“拍照技术不错啊。”
林嘉木立马骄傲起来，“那是。”
隔着一条绿化草坪，有两个人在那里站了许久。
“还没看够？”
“你想走可以先走。”
“……”
从来没听过谢南哲这么冷冰冰的讲话，黄思睿选择闭嘴。
她当然能和其他人在一起。
谢南哲只是有点想不通。
就算她不知道咖啡馆的事情，好歹醉酒那一次谢南哲帮过她的忙。这样的关系约她约不出来，聊天也冷冷淡淡，那也行，防备心强也是优点。
防他防成这样，为什么反而和冤枉过她的猫咖老板走在一起？
这个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但他能看得出来那两个人相处是很随意的。
一个逗狗一个拍照，拍完还叫过去一起看照片。
一个寒假而已，发生了些什么？
猫林重新开业的第一天谢南哲就去了。
然而真的在店里看见秦蔓的时候，谢南哲第一次觉得事情在他预料内，又在他预料外。
倒不如不要猜得这么准。
他选了个离她有点距离又不算太远的位置，看她对着店里的猫咪写写画画。
【xnz：姐姐下午好】
【xnz：我在你右边】
秦蔓茫然地抬头，然后在右前方看到了谢南哲。
【蜗牛：一个人来喝咖啡？】
谢南哲看着这句回复。
这是第一次秦蔓给他发问句。
他心情好了点。
【xnz：本来约了同学讨论作业】
【xnz：被放鸽子了】
【蜗牛：好可怜】
【xnz：我看你好像在画画？】
【蜗牛：对】
【蜗牛：一点爱好，随便画画】
【xnz：画猫咪吗？】
【蜗牛：嗯】
【xnz：姐姐真的很喜欢猫咪啊】
【xnz：画好了可以挑一只送我吗？】
【xnz：我想拿来当头像】
【蜗牛：我画得很烂】
【xnz：能看得出是猫就行】
【xnz：那不叫画得烂，那叫个人风格突出】
坐在谢南哲眼皮底下，秦蔓没法不回复，也来不及想借口。
【蜗牛：好吧，但我真的画得很烂】
【xnz：[期待.jpg]】
谢南哲用手机号搜到了秦司澄的微信。
【橙子一颗：怎么了兄弟】
【xnz：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橙子一颗：说】
【xnz：我做了个游戏，现在在找人试玩】
【xnz：玩一下然后提提意见】
【xnz：你有空吗？】
隔了十分钟。
【橙子一颗：要不这样】
【橙子一颗：我在拍微电影，组里缺人】
【橙子一颗：你来给我帮帮忙，我让我组里的人都去玩你的游戏】
谢南哲呵笑出声。
秦司澄的脑子是真的活络，找他帮忙反而能被他拉去当劳动力。
不过也无所谓，本来也不是真的缺人玩游戏。
倒不如说能跟组更好。
【xnz：可以】
【橙子一颗：兄弟你是好人】
【橙子一颗：下次开拍前我叫你】
【xnz：好】
几天后，流浪动物的取材结束。
秦蔓告诉林嘉木和张张，她画稿的时候很专心而且生物钟很乱，如果有事就发微信给她然后等她回复，除非是什么天马上要塌下来的大事，否则不要给她打电话。
两人乖巧地答应了，乖巧得不像甲方。
晚上，猫林发了预热微博。
【@猫林咖啡馆：每个人都可以是心软的神[爱心]猫林咖啡馆与@野有蔓草 @大学城流浪动物保护协会倾力合作“大学城的毛孩子”系列文创周边 coming soon[图片]】
配图是秦蔓摸小雪的那张照片。
秦蔓转发并置顶了这条微博，洗了个澡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
开始画稿之后就没有这么干净整洁健康的秦蔓了。
第二天睡醒，秦蔓开始画稿。
有些品类比如贴纸、便签、钥匙扣，这些更适合Q版可爱简洁的画风，而书签台历这种就需要写实一些精细描画了。秦蔓把取材到的毛孩子照片重新整理编了号，一张一张先从Q版简单的开始画起。
画了不知道多久，秦蔓饿了，她找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解开锁屏，微博图标上是熟悉的99 。秦蔓现在已经渐渐习惯自己微博的数据了，昨天刚发的预热微博，今天99 也不奇怪。
淡定地挑了一会外卖，最后决定点个咖喱蛋包饭。
点好后她点进微信看消息。
【林嘉木：你还认识吴圆圆？？？？？】
【林嘉木：蔓蔓，秦蔓，野有蔓草老师，你是我祖宗】
【林嘉木：我得把你供起来】
【蜗牛：？】
【蜗牛：不算认识吧，有一些联系】
【蜗牛：你怎么知道的？】
【林嘉木：你不看微博的吗？？？】
怎么了？合作消息被泄漏了？
秦蔓慌手慌脚打开微博。
【@吴圆圆V：今天你做心软的神了吗？[转发微博]】
吴圆圆转发了她的那条预热。
秦蔓目瞪口呆。
确认了半天确实是吴圆圆的号转发了她，想起小周是宣发，她感激地打开微信。
【蜗牛：圆圆那条微博是你发的吧！】
【蜗牛：谢谢你！】
小周秒回。
【吴圆圆工作室小周：不是哦，是圆圆自己发的】
【吴圆圆工作室小周：上次的事她听说了更喜欢你了~】
……吴圆圆喜欢我！
居然不是喜欢我的画，而是喜欢我！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南哲：到底谁是男主？
码字员：（小小声）人家有熟人buff……还有毛孩子buff……你什么都没有，进度比人家慢不是正常的吗……
谢南哲：OK 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