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大了，明明是早上，但整个世界却像是被灰布包裹住一样，到处是阴暗压抑的气息。
三人来到办公室，这里被临时当做审讯室，一进门，林启就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江景行：“江队，我们问了几个和受害者关系好的同学，这是记录，还有这是王林林，我们调查到他经常被张昊等人欺负。”
说到这里，江景行顺着林启看过去，对面坐着一个男生，校服很大，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套了个带着一中校标的麻袋，他察觉到了江景行的视线，头更低了。
在这个角度，江景行看到他前额的头发很长，低头刚好能遮住他的半张脸。
林启看到于乐多搬了把椅子，几人坐了下来。
看到王林林还是一副低头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样子，纪秦用手敲了敲桌子：“王林林是吧，我们只是问一下你和张昊的事，你别太紧张，就把你知道的给我们说一下就行。”
听到张昊的名字，于乐看到他的肩膀在隐隐发抖。
王林林抠了一下本来就很秃的指甲，只是摇了摇头，也不敢抬头。
看到他这么不配合，江景行看向一旁坐着的白梓：“你来。”
白梓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作为一名外表温柔的大姐姐立马站了起来，把椅子搬到了王林林的旁边，放低声音。
“同学，不要怕哈，我们都是正义的人民警察，如果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包庇罪恶的。”
“……”
面对王林林的沉默，白梓依然没有放弃：“你告诉我姐姐，你是害怕什么吗？”
“……”
看到还是这样的场面，于乐想到了张昊的妈妈便开口道：“你是害怕张家的权势？”
听到这里，王林林很明显地愣住了，见势于乐看了看白梓，白梓眨了眨眼想了一下，然后低头说：“同学，你知道江家吗？”
王林林不懂这些家族世家，但他知道张昊他家是他不能惹得，闻言，他微微抬了一下头对白梓摇了摇头。
白梓见他有反应立马见缝插针道：“江家，是在宁城，不具体来说是整个商贸界都知道的，张家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说完，她有点心虚，但又继续说：“坐你对面的江队，就是江家的人，所以你放心说，他会罩着你的。”
果然，她说完，王林林终于抬头看向了江景行。随然还是很拘谨，但江景行他们算是看清了王林林的长相。
他是个男生，但确带有女性的阴柔美，皮肤很白，是惨白的那种，看到他于乐想到了小说中男吸血鬼的描述，眼睛里充满着胆怯。
江景行看到他抬头，对着心虚得扣头的白梓叹了口气：“那好，王林林，张昊欺负你的事老师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那你最近一次和张昊见面是什么时候？”
“周三下午放学。”
于乐抬头看了他一眼。王林林咽了口水：“因为高二的放假回家，所以我们高三的可以回去不用回寝室，可以回家洗个澡什么的，张，张昊他们也都会出去聚餐，我，我也刚好去买晚饭，就见到了。”
“好”，江景行闻言从林启的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照片推给王林林看：“那，你认识孟晓薇吗，或者，你在那天见到过她吗？”
“我认识她，但我那天没有见过她”一切如常。
于乐仔细看着他，眼里还是很拘谨，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
江景行继续问他：“那你既然认识她，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嗯，周一体育课”。
“哦，那张昊在场吗？”
王林林听到这个犹豫了一下：“在的”。
“那他们什么关系？
想到那个女生她是个好学生，即使是一身校服也掩盖不了她的出众，想起她的笑，王林林觉得她的笑就像是槐花，干净而又甜腻，沁人心脾，很吸引人，但也会吸引一些恶心的苍蝇。
“张昊，他很喜欢孟晓薇，他在追她,当时他去给孟晓薇送东西。”
“那孟晓薇是什么态度？”
“嗯，她不喜欢张昊，她拒绝过他”。
江景行记了要点和纪秦交换了一下眼神，纪秦了然接着问：“你周五晚上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呃，这段时间我们都是九点下晚自习，九点半熄灯，我昨晚睡得挺早的，也没发现什么”
他们在这之前也都问了，离现场近的一些寝室除了301张浩的寝室和他们对面的寝室，能了解到他们晚上睡时听到过一些拖拉声，其他这一楼层的人没怎么发现异常，一楼还没有同学入住，三楼住人的比二楼更少，目前都没有什么特别有利的线索。
张昊发现尸体是在凌晨3点，也就9:30~3:00这5个半小时嫌疑人把尸体拖过来的，这其中有很多疑点还没有解开。从这里到刚才发现的埋尸点，开车需要20多分钟，但在这段期间，学校大门的监控并没有拍到什么可疑车辆，学校在这段时间已使用的监控中也没有拍到什么可疑人员的行踪，而且在嫌疑人安放尸体这段时间，张昊为什么没有发现他应该是有所隐瞒的。
江景行把一张单子递给了纪秦，纪秦看了一眼便问他：“你的寝室里只住着你一个人？”
王林林嘴角带着嘲讽：“因为我，我们学校刚放假就有些同学办理了走读，这是刚分配的，我只是多出来的一个，老师说等到正式开学还会再更细致的分配”。
“嗯，那……”
这时纪秦和林启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这两个部门像同时约好的一样。
纪秦拍了拍江景行的肩膀，和林启一起出去了。
于乐看着王林林这段时间的状态，接着问他：“你觉得孟晓薇是个怎样的女生？”
王林林听到这个名字回忆起了什么，手指不由的蜷缩了起来。
“很好，很，很优秀。”
于乐当然没有放过他的小动作，她早就发现了王林林在回答有关孟晓薇的问题时不太一样，很小心翼翼，这就和张昊的躲闪不一样。
江景行也没有想到于乐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他倒是对于乐的想法有些好奇。
这是纪秦扣了扣门示意他出来一下，他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起身敲了敲于乐的桌子，对着白梓抬了抬下巴。
白梓眨了眨眼比了一个ok：“那同学你能告诉我张昊经常和谁欺负你吗？没事的哈，你说就行……”
外面，于乐带上了门，纪秦说：“老孙加急把尸检报告弄出来了，我发到你手机上了，还有刚才林启说受害人家属到了，他带去问话了，还有他也把那个查寝的寝室长的笔录也发给你了。”
江景行低头打开了手机。这时纪秦凑了过来。
“小于啊，以后你就是咱一队的人了，来加个微信，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我带你熟悉熟悉。”
于乐也没有犹豫，她也想看看尸检报告：“那几副队，你把尸检报告也发给我一份吧”。
纪秦也不拖拉，在一旁给于乐介绍着局里的情况。
过了会儿，江景行看于乐越来越紧的眉头直接打断了纪秦对于乐说：“你有什么看法？”
于乐听到江队开口，立马脱离了纪秦
“江队，你说王林林？”
“嗯”
“他挺配合的。”
“……”
“太顺了，开始他给我们展露的是胆小内向的形象，但他接下来的问话很顺，不假思索，像是提前知道我们怎么问提前准备好的一样，有点违和”。
“嗯”江景行听到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所以，我问他那个问题，想测试他对受害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