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但王宏天的直觉告诉她，刘兴的遭遇和沈云初脱不了干系。
只是一想到沈云初穷酸又愚钝的做派，实在不像买得起高阶符箓，更不像做得出高级玄师专属符箓的人。
纵使怀疑，他也没法理直气壮的指责她。
跟他有相同想法的刘兴，惊魂未定的盯着她。
“怀疑我？”
沈云初平静开口，那双一贯畏缩的眼睛，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半米之隔的王宏天和狼狈的刘兴。
王宏天居高临下的斥责道：“如果你主动认错，我可以从轻发落，如果让我查出来，你的下场会很惨！”
“王老师，这可是高级玄师才有的技能，沈云初是吊车尾欸。”
“做不出可以买啊。”
“可她同时也很穷来着。”
帮忙辩驳的学生同时挨了王宏天和刘兴警告的眼神。
沈云初冷声道：“不信就去查，如果是没有证据的污蔑，我同样会追究到底。”
话落，径直去到自己的座位，旁若无人的把考试需要的材料挨个摆好。
同学们面面相觑，讶异她忽然的强势。
刘兴心中窝火，王宏天则满腹疑窦，总觉得沈云初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呵斥道：“都散了，以后看谁还敢嘴贱！”
王宏天重新走上讲台，把文件袋举起来展示一圈，确认每个人都看清楚试卷的密封性后，念咒拆封，然后一张张分发下去。
他沉声道：“考试时间一小时，考试开始后半小时才能离场，注意考场纪律，不得作弊，不得交头接耳，违者取消考试资格，开始吧。”
话音刚落，学生们立马进入状态，各自埋头奋笔疾书，唯有沈云初垂眸盯着卷面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睁着眼睛，王宏天都要以为她睡着了。
以前她考试，不是在咬手指，就是掐捏手心，就差把“我不会”刻脑门上。
那种焦躁又蠢钝的样子，真的让人火大，都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经过入学考试的。
就这种蠢笨如猪的人，竟然还是万中无一的天生五玄根，老天可真会开玩笑！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如初终于拿起笔沾了点朱砂，对着试题画符。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的玄力太弱，她用意念顶多五秒就能做完整张试卷，压根不需要动手。
只是想到刚刚那些讶异的目光，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做个样子。
完成所有试题后，她径直起身朝讲台走去，不大不小的响动，顿时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这是做完了？
王宏天也诧异她的反常，平时不到最后一秒死也不交卷的人，竟然交头卷，这是准备彻底放弃了吗？
王宏天垂眸看了看时间，刚好半小时，他又看了看第一排的考生，刚刚做完两道最简单的阵法题。
不管是速度还是态度，沈云初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她不想读了！
想到她主动离开给自己侄儿腾位置，王宏天心底一阵窃喜，果然他平日的打压是有用的，终于让她知难而退了。
沈云初把试卷放到讲桌上，王宏天随意扫了两眼，每一题都写满了答案，一看就是凑数的。
“不打算检查一下？”他假装贴心的提醒着。
“没必要。”
她的傲慢落在王宏天耳朵里，成了故作镇定的挽尊，不由得挖苦道：“这次补考再不过，你可就成建校以来第一个被劝退的学生了，三年的努力白搭不说，个人履历也会被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沈云初无所谓的“嗯”了声。
王宏天哼笑着挥手示意：“走吧。”
沈云初刚走到门口，又听他说：“奉劝你一句，今后再做选择，千万别肖想自己实力之外的东西，就算得到了，早晚也会失去，分清楚幻想和妄想，才是你的求生之道。”
如果不是她鸠占鹊巢，德不配位，来这里读书的就是他们家族最有天赋的侄儿。
像这种又穷又蠢的垃圾，就不该妄想成为玄学师，安分守己做个普通人才是他们该恪守的本分！
沈云初脚步微顿，而后径直离去，她暂时不想节外生枝。
王宏天嗤笑一声，重新审阅试卷。
这一看，直接惊掉下巴。
那些密密麻麻的符箓，并不是为了填补空缺，而是一个题目的几种解法。
惊讶过后，王宏天眉目一沉，凭她那点觉悟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成绩，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呵~这下好了，省了他不少事。
*
沈云初刚出考场，就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正是前身的债主周凯。
【最后的截止日，别忘了连本带息归还，再延期利息就不是这个价了】
【见面地址】
【五分钟后，操场后面的小树林】
【好】
周凯看着简洁明了的回答，又看了看时间，那个不到打铃坚决不交卷的人竟然提前交卷了？
她怕不是要彻底放弃了？
周凯倒不是担心她被退学，只是慌着自己的钱能不能收回来，早知道就不同情心泛滥了，该死！
他拆了一颗棒棒糖塞嘴里，嚼的嘎嘣响，十分不安的来回踱步，时不时伸长脖子张望小树林两端的入口。
五分钟刚到，沈云初出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去，开口就问：“钱带来了没？”
沈云初如实道：“没钱，还不了。”
“······没钱还这么理直气壮，咱俩谁才是债主啊？”
他忍不住吐槽：“我当初看你可怜，想着拉你一把，你倒好，把我的好心当成理所应当，也太不厚道了吧。”
“暂时还不了。”沈云初补充道。
暂时两个字稍微安抚了周凯，他说：“那你什么时候能凑齐？”
沈云初摇头：“不知道。”
“······”周凯无语死了，他就不该当烂好人！
“如果有赚钱的机会，我很快就能还上。”
周凯是玄学院有名的“万金油”，消息灵通，倒买倒卖一把好手，什么赚钱搞什么，她需要这样的人给她找赚钱门路。
而且，现在欠钱的是她，她还不上，着急的是债主，要么你忍痛不要，要么你给我找活儿做。
把压力给到债主，他自然会想办法不是吗？
“什么玩意儿？赚钱的机会？就你？！”周凯给她逗乐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吊车尾的成绩，家里那条件，你拿什么赚钱？”
“虽然咱们学校可以把我们培养成华国最赚钱的人，但是，那也得分人啊，像纪淮那种天之骄子，还没毕业就有无数大公司等着聘请他，年薪千万起步。”
“像咱们这种吊车尾，能顺利毕业，拿到初级玄学师资格证，摆个摊，卜卦看相就已经是顶点了好吗，赚钱，你拿啥赚啊？洗碗还是搬砖啊？”
“我精通各种美容符箓。”沈云初掷地有声的回答。
周凯哼笑道：“我还会摆八方来才阵呢，吹牛谁不会啊，你要真这么能，会是蝉联三年的吊车尾？”
沈云初默默呼出一口浊气，耐着性子道：“试过就知道了。”
周凯见她一脸认真，不像玩笑，顿时敛了嘲讽的心思，眯着眼睛问她：“你真会绘制美容符？这可是大生意呢，效果好的话，一月能挣好几万。”
沈云初直接祭出一张焕采符，手腕翻转间，朱砂绘制的符文尽数嵌入周凯的肌肤。
周凯根本来不及惊呼出声，符文就径直朝他的脸袭去。
随着符文一点点消散，他顿觉皮肤像被扔进了清润的小溪里，潺潺流水从基底开始缓缓渗出表皮，将肤质深处的暗沉和杂质一并带出体外，凉爽的感觉瞬间让皮肤有种焕然新生的错觉。
“好了。”
周凯忙从背包里拿出镜子，左照照又瞧瞧，扒拉着之前留过痘印和黑头的地方。
“神了嘿，你这符箓的功效，比我之前用过的天价面膜还牛，绝了！”
周凯的五官本就清秀，唯一不足的就是肤质太差，混油皮外加暗沉痘印，把颜值封印了大半。
如今被沈云初的符箓一捯饬，颜值立马归位，一键美颜小奶狗，又白又水嫩。
“能赚钱吗？”沈云初直击重点。
“如果都是这样的功效，简直赚大发了，我跟你说啊，当今市面上最缺的就是美白祛斑和焕彩驻颜这两种功效的面膜，你要真研究出了，咱们就是独家经营，分分钟垄断市场好吗！”
周凯一聊到做生意，眼底全是雀跃兴奋的精光。
“你提供销路，我负责产品，品质只会比这张好。”
沈云初并未夸大其词，这种无关痛痒的符箓，以前都是拿给弟子们消遣练手的，在人才济济的鸿蒙派属于端不上台面那种。
如果不是前身太过窘迫，她根本不屑用这种低级符箓赚钱。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比她预想的好打发。
沈云初的自信像是一瓢凉水，浇灭了周凯的亢奋。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沈云初可是万年吊车尾，就算忽然精通某个符箓，也不可能确保不出纰漏，万一功效时好时坏怎么办？
万一她今天就是为了拖延还款时间，铆足劲搞张面膜来诓他呢？
不行不行，不能冲动。
“呃，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咱们没有玄学师证，真要投入市场的话，属于无证经营，被查到是要被重罚的，搞不好，还会蹲局子进黑名单，得不偿失啊。”
沈云初想到前身记忆里的法规，好像确实有这个管制。
她想了想，又问：“可以借用他人的资格证书吗？”
周凯被她惊到了，她竟然还知道挂靠。
“可以是可以，但对方要抽成，至少五成，剩下的咱俩再分，基本没多少了，要不别--”
“无妨，薄利多销。”
“······”
神他妈薄利多销，这么牛逼你还欠个毛的债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森沫宝子的灌溉，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