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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进城了

养伤的日子过得很快,傅彦每天什么都不需要干,就吃饭睡觉,然后在寨子里闲逛。

以及陪贺听澜聊天、玩一些很幼稚的游戏。

比如说互相提问,答上来了就在对方脸上画一道,答不上来对方就在你脸上画一道。

最后两个人都被画成了老虎。

贺听澜笑得直捶床。

这一天傅彦一大早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他开门看见好几个山匪在忙着往车上搬野兽皮子。

贺听澜换了一身樱桃红的袍子,衬得他神采奕奕、明媚俊朗,站在那格外打眼。

“老张,这次的货物清单整理好了没有?”贺听澜一边吃着炒花生米,一边问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

老张是寨子里为数不多的文人,会读书写字,也会算学,所以贺听澜就让他负责记账,寨子里的收入和支出都由他来统计。

“整理好了。”老张将清单递给贺听澜过目,然后搓了搓手,面露期许道:“阿澜,这次值钱货不少,所以晚上是不是可以考虑给咱们寨子加个餐嘿嘿嘿……”

贺听澜目光扫过清单,随即露出满意的神情,爽朗道:“必须的,告诉后厨,今晚再加两荤一素!”

“太好了!”老张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提着衣摆起身,“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说完老□□步如飞地溜了。

“老张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吃。”贺听澜笑着跟傅彦说。

“嗯,民以食为天,懂美食的人定是会生活的。”傅彦对此颇为认可,谁叫他有一个同样喜欢钻研美食的爹呢。

“一会咱们进城,城里有家铺子叫人生百味,专门卖各种小零嘴的,你可以试试,保证跟你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贺听澜神神秘秘地说。

“进城?”傅彦再次摸不着头脑。

这才刚进山,怎么又要进城了?

“对啊,今天去交货,拿了钱顺便逛街买好吃的。”贺听澜道。

“交货?”傅彦有些困惑,“莫非你们是做生意的?”

“是啊,不然你觉得寨子里的钱是怎么来的?”贺听澜抱着双臂问道。

“这……”

“你觉得我们是那种打家劫舍的山匪,靠抢劫为生?”

“不是!”

“行啦,”贺听澜乐了,决定不逗他,“其实严格来讲我们不算是山匪,只是住在寨子里而已。”

“所以你也不用怕,我们不吃人,也不平白无故打人。”贺听澜拍拍傅彦的肩膀,安慰道。

傅彦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贺听澜救了自己,自己却将他往坏的那方面去想,于是便向贺听澜一揖:“抱歉,是我成见有些重了。”

“哎行了,别整天揖来揖去的,我是个山野粗人,不讲究这些。”贺听澜无所谓地摆摆手。

俩人正聊着,迎面跑来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

“老大,货物都整理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贺听澜抬头望了望太阳,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现在就走吧。”

“得嘞!”

贺听澜将货物清单折了两折,塞进衣襟里,抬脚便走。

发现傅彦还站在原地没动,贺听澜冲他招招手,“哎,郁文嘉,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这……我伤还没完全好,能不能留在寨子里啊?”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贺听澜又走过去,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我不在,你一个人留寨子里,跑了怎么办?”

“我不会跑。”

“你会,”贺听澜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傅彦的,“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睛里写着四个字——”

“哪四个字?”

“我、好、想、逃。”

傅彦:……

贺听澜又乐了,“不好意思哈,短时间内我是不会放你走了。哎,你就别装了,我看你活动自如,伤口分明就是没什么事了。”

“呃……”

又被看穿了。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贺听澜问。

“……”傅彦干巴巴地说,“没有了,走吧。”

“哎,这就对了。”贺听澜满意地咧嘴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阁下就是位俊杰啊哈哈哈哈哈……”

傅彦方才对贺听澜的愧疚之心还没持续过一炷香,这会已经烟消云散。

他嘴角抽了抽,认命似的跟贺听澜下山后又上了车……

嗯,牛车。

傅大少活了十多年头一回坐牛车,顿时感觉自己接地气了不少,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就是七月份的太阳实在太毒,闷热的天气夹杂着车轮带起来的土腥味让傅彦很不好受。

再加上这里的路不比官道,十分凹凸不平,牛车颠得厉害,给傅彦颠得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以及拉车的老牛可能最近肠胃不太好,一连放了三个响屁。

“呕!”傅彦恰好坐在离牛屁股最近的位置,被熏得人差点撅过去,扒着车沿要吐的架势。

贺听澜乐得前仰后合。

等他终于笑够了,看傅彦一脸怨念的神情也有些于心不忍,就把傅彦拽到了自己这边,然后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出一片薄荷叶递给他。

“呐,嚼这个。”

傅彦疑惑地看着他。

“提神醒脑,缓解晕车。”贺听澜一边说,一边捏开傅彦的牙关把薄荷叶塞进了他的嘴里。

“吃吧,还能骗你怎么着?”

傅彦还没反应过来那薄荷叶就已经在嘴里了,他嚼了嚼,确实很清凉,感觉胃里也舒服了许多。

约莫着半个时辰的功夫,傅彦他们就到了城门口。

这是一座很小的城池,名叫临青,据贺听澜说一天就能把整座城逛个遍。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里的市集热闹非凡。

傅彦觉得此处与他之前去过的所有城池都不太一样,十分具有地域特色。

市集里的风貌比较偏粗线条,不像金陵城的店铺那般精致讲究,但是该有的都有。

商贩们的穿着也比较潦草,而且看他们的着装,似乎除了华族人以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傅彦叫不出名字的民族。

傅彦一路东张西望,看啥都觉得新奇有趣。

“到了,”贺听澜在傅彦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下车。”

牛车停在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店铺前,贺听澜单手撑着车板,翻身一跃蹦了下去,开始指挥随行的两个山匪把车上的货物搬下来。

“好久不见啊那布勒多叔叔!”贺听澜蹿进了店里,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彪形大汉打了声招呼。

被称作“那布勒多叔叔”的男人大概四十上下,胡须浓密,肩膀有贺听澜两个宽,看起来能一个打十个。

傅彦敢说自己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如此魁梧的人,就连去观看军队操练的时候也没见过有这般体型的勇士。

那布勒多见了贺听澜哈哈大笑,跟拎小鸡崽子似的给他一把拎了起来。

“你小子,好几个月没见着人影,还以为你找着媳妇儿忙着甜蜜去了!”

“哪儿能啊?”贺听澜嬉皮笑脸,“我要是找着媳妇还能不请您来参加婚礼么?”

傅彦看他二人很熟的样子,想到贺听澜也是胡服被发,他猜测二人可能是亲戚。

随行的山匪已经把货物全都搬进了店铺里,并且十分熟练地从一个柜子后面拽出来一张大桌子,把这几个月打猎得来的皮子放在上头。

“验验货?”贺听澜道。

“来,让我看看。”那布勒多将那一摞皮子一张张掀开,手法娴熟地挨个掂量掂量,顺着毛捋一遍再逆着毛捋一遍。

还一边验货一边啧啧赞叹:“这次的皮子可以啊!哎哟,还有珠银狐皮!?”

“还有两张!”

那布勒多拿起两张雪白的、带着光泽的皮子,顿时眉开眼笑,又惊又喜。

“你小子可以啊,上哪儿弄来的?”

珠银狐是一种警惕性极高的狐狸,主要栖息于大山里,喜欢晚上活动,还对火光十分敏感。

故而这种狐狸极难捕获,哪怕是有十几年经验的老猎户也很难猎到。

偏偏珠银狐的皮毛颜色会随着光线而变化,烈日下它光彩夺目,月辉下它又银光幽幽。

再加上数量的稀少,珠银狐皮在达官贵人们当中便十分流行。

据说连宫里的贵人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人品好呗,那天正好让我捅了狐狸的老窝了。”贺听澜挺了挺胸脯,神气地说。

“看给你嘚瑟的!”那布勒多乐了。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笑臭屁小孩,而是忙着仔细端详那两张皮子。

每根毛粗细均匀,触感柔顺光滑,且保暖效果极佳。

确实是上上等的货。

“叔,看得差不多了没啊,说说价?”贺听澜歪着脑袋道。

那布勒多点点头,小心地将那两张皮子放好,“你等我去拿个算盘。”

二人几个月就会交易一次,如今已经有三年多了,这次的货物能卖多少钱贺听澜心中也大致有个数。

不一会那布勒多就拿着算盘出来了,挨张皮子报价,噼里啪啦一通拨算珠。

“一共是……五百六十九两半,直接给你五百七十两好了。”那布勒多爽快道。

“好嘞!”贺听澜说完转身拿出一个小箱子,把盖子打开,推到那布勒多跟前。

意思是:拿钱拿钱拿钱!

那布勒多失笑,招手让店里的伙计把银两搬过来。

傅彦在一旁看得愣住了。

这一摞皮子居然能卖五百七十两银子?

他爹一年的俸银也才八十二两。

虽然说贺听澜要养整个寨子二百多号人,但是短短几个月就有这么多钱到手,属实是傅彦意料之外的。

原来当山匪这么赚钱吗?

不对,应该说是当猎户。

贺听澜拿好了钱,跟那布勒多挥手道别,然后一手抱着钱箱子,一手拉着傅彦转身就溜了。

“去哪儿?”傅彦问。

“买好吃的。”贺听澜一边说,一边从钱箱子里取出两块大元宝。

珠银狐是他猎到的,所以他可以分到很多零花钱。

傅彦通过贺听澜了解到寨子里的分钱规矩。

寨子里的每个人各司其职,一个月都能得到基础的二百文钱。

另外,猎到猎物的人可以获得猎物总价值的三成,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其余的收入存到账房那边,用作寨子的日常开销。

傅彦觉得二百文不算多,但是仔细想想,山匪们其实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自己付钱,无名寨所在的地方附近什么店铺都没有,几个月才有一次进城消费的机会。

再加上寨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光棍儿,无父无母无妻无儿,也不需要养家。

傅彦忽然觉得山匪们的日子过得挺舒服。

贺听澜拉着傅彦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香喷喷的铺子跟前。

这里几乎算得上是整条街最大的铺子。

“这就是人生百味了,”贺听澜说,“你自己看看有什么想买的,我先去那边买点东西。”

说完他指了指街斜对面的一家铺子,一溜烟窜了。

傅彦寻思着你也没给我钱啊。

不过看看总归是可以的。

店里的小二见傅彦虽然穿得朴素,但气度不凡,便猜测他是低调出游的贵公子,于是十分热情地招待他。

店里各式各样的零嘴点心有上百种,许多都是傅彦在金陵城没见过的。

店小二说可以试吃,傅彦就没客气,这个尝尝,那个也尝尝,觉得有一个外酥里软夹着豆面和糖的点心格外不错。

正琢磨着一会买一点带回去,傅彦敏锐地捕捉到旁边三个人聊天的内容。

“对啊,说的就是金陵傅家……”

“啧,金陵城还有几个傅家?傅尚书呗!”

“他们家的大公子不是遇刺了嘛,这下可好,全乱套了。”

“哎哟,要我说这些高官贵胄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普通老百姓呢,一整天提心吊胆的。咱们顶多是考虑怎么赚钱,他们还得考虑保住小命……”

什么全乱套了?

傅彦心中升起一团疑惑。

他走过去,对那三人道:“敢问各位,方才所言的金陵傅家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说‘全乱套了’?”

三人当中年纪最轻的那个刚要开口回答,就被旁边一个大叔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于是闭上了嘴。

大叔打量着傅彦,礼貌笑道:“啊,没什么,我们也是路上听的传闻。”

说完大叔拽着那两个人就离开了零嘴铺子。

“哎……”傅彦刚想再问些什么,那三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家里出现了重大变故。

傅彦皱眉沉思着。

他很想回去,可是具体是什么事自己并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回去合不合适。

不如……

傅彦正琢磨着下一步该做什么,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他回头一看——

贺听澜就站在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眼神幽幽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