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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极端关系(五)

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叶胤铧正好做完尸检,谢茹也跟着叶锦柏他们到了警局。

已经提前通知过法医科那边,谢茹赶到法医室的时候,邓昱帆的尸体已经被转移了出来。

谢茹跟着翟知臣和叶锦柏走在冰冷的过道里,冷光照射在谢茹身上,像一把把无形的刀,锋利的刀刃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叶锦柏抬头,看到那个浑身湿漉漉的人站在前方,满眼悲伤地看着谢茹。

邓昱帆能看得到自己的妻子,或者说他能感觉到自己妻子的位置。

邓昱帆朝他们走过来,站在谢茹面前疯狂摇头,他伸手要拦住谢茹,很明显是不想让谢茹过去。

只可惜谢茹看不见他,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那一瞬间,她似有所感地愣了一下。

翟知臣一直有留意谢茹的情绪,立刻就发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谢茹沉默了一会:“我好像感觉到了……”

翟知臣等半天没等到下文,只能继续追问:“感觉到了什么?”

“没什么。”谢茹最终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翟知臣带着探究的目光看了她几眼,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不想逼迫她什么,便说:“马上就到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邓昱帆的尸体状态可不太好,谢茹不一定能接受得了他现在的样子。

“我要见他。”

那是她的丈夫,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得去见他。

“好!”

说着,两人继续抬脚往前。

邓昱帆见人拦不住,又跑到叶锦柏面前,指着谢茹对他摇头。

他知道这个人能看得见他,现在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

“叶老师?”

翟知臣和谢茹跟叶锦柏已经拉开了好一段距离,他们发现这人没跟上来,一块回头看他。

叶锦柏默默后退了一步,避开邓昱帆往前走。

回到两人身边,叶锦柏朝谢茹道:“或许邓昱帆他并不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可是我想见见他。”谢茹抬手抚摸自己的肚子“他是我和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这两个星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得见他最后一面。”

如果她连自己爱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她会后悔一辈子。

叶锦柏:“就算你见到他之后,发现你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进过这间法医室,你也还是要进去吗?”

谢茹顿住,直觉告诉她,这位警官说的话有问题,她心里有些没底。

“你现在还有孩子,多为孩子想想,案子交给我们去查就行。”叶锦柏劝说道。

然而谢茹却是朝他们摇头,坚持道:“我要见他。”

这一回叶锦柏没再劝说她什么,默默后退一步。

他侧过头看向身后的邓昱帆,他已经尽力去拦谢茹,但是这位女士有自己的主见,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想法。

而邓昱帆也耷下肩膀,没有再强求。

邓昱帆默默跟在自己妻子身后,跟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法医室,走向自己的尸体。

叶胤铧早早就等在那里,看见三人走近,目光放到站在他们中间的谢茹身上:“死者状态不太好,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已经走进了法医室,那就是做好要直面死者的准备,叶胤铧从来不会劝说谁放弃见自己在意的人最后一面,他只会让对方做好心理准备。

谢茹的胳膊不自觉绷紧,她在害怕,害怕即将要面对的事情。

过去许久,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抚之下,谢茹朝叶胤铧点了点头。

叶胤铧拿起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点点拉开,直到尸体的全貌让人看见。

“……”谢茹如堕冰窖,连骨头都在发寒。

过去许久,她才找回一些自己的声音,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前方:“他……他是昱帆?”

不可能!

她的昱帆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他们之前还坐在一块聊天,明明他们有那么多的话还没有对对方说完,他们还约好了以后要一块去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不可能,不可能……

谢茹连着后退了好多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控制不住滚落。

忍了一路,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哭了起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真的能确定这就是昱帆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一定是弄错了吧?

他们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家庭,也没有得罪谁,没跟谁有纠纷,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翟知臣扶住了谢茹,没让她跌坐下去:“谢小姐,节哀顺变。”

谢茹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邓昱帆也很难过,他站在谢茹身后,轻轻地抱着她,想安慰她,却又什么都做不到。

翟知臣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但是无论多少次都很难不去共情。

“昱帆他,怎么死的?”谢茹边哭边问。

“因为缺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准确的死因。”

“……昱帆的头去了哪里……你们能找得到吗?”

“我们会尽力。”翟知臣道。

谢茹更加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压下自己心里的钝痛感:“那……他那时候痛吗?他痛不痛啊?”

叶胤铧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谢茹。

“别,别告诉我了,我接受不了。”谢茹哭得更厉害“怎么会这样,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有人能回答得了她的问题,有些事情没有答案。

谢茹抓住离自己最近的翟知臣的衣襟:“你能抓住凶手的对吧?你能抓住杀死昱帆的坏人吗?”

翟知臣点点头:“我们会抓住凶手,放心。”

“绝对不能放过那些坏人。”谢茹双唇都在颤抖,一边是气愤,一边是悲伤“绝对绝对不能放过,你们要给昱帆一个公道,我的昱帆……”

叶锦柏走过来扶住谢茹:“我们先到外面休息室休息一会吧!”

谢茹正想拒绝,叶锦柏又道:“好好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你可得照顾好自己。”

“……好。”

现在孩子成为她唯一的软肋,也是她的希望。

翟知臣跟叶胤铧有话要聊,让叶锦柏先将谢茹带到休息室去。

等法医室只剩下翟知臣和叶胤铧两个人,翟知臣才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刚收到了叶胤铧的信息,先是告诉他尸检已经完成,然后说要跟他单独聊一聊。

叶胤铧先将两份尸检报告交给他,随即将法医室的门关了起来:“你对叶锦柏有多少了解?”

翟知臣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整个专案组的成员信息背调他这里都有。

叶胤铧道:“他有点不太对劲。”

叶胤铧将今天叶锦柏在法医室的异常表现说出来。

翟知臣本来在翻手里的尸检报告,听着听着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本来也奇怪叶锦柏是怎么把死者的样貌给画出来的,听了叶胤铧的话之后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叶胤铧道:“你是组长,有些事你自己需要心里有数。”

他不想在背后说自己同事什么话,只是一个具有不确定性的同事远比杀伤力强的敌人更加危险。

“我知道了,你一天都没有停下来过,先回去休息。”翟知臣拍了拍叶胤铧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没有去找叶锦柏,而是去了顶楼的局长办公室。

此时李局刚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文件,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打算休息两分钟,翟组长就瞅着时间卡着点敲了门。

“进。”

李局让他跟自己一块到窗边的桌子边坐下,开门见山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想跟你聊聊专案组组员的问题。”

李局皱眉:“他们有什么问题?”

“准确点来说是他。”翟知臣朝李局笑了笑“叶锦柏,你让我去找的那位退休人士。”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李局点了点头:“他怎么了?”

翟知臣:“我想知道他以前做的是什么工作?”

他手里有叶锦柏的资料,但是叶锦柏那份资料感觉被人处理过,他的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经历十分模糊,那十年在档案上似乎被人一笔带过。

专案组其他人的资料信息都很详细,详细到连他们上大学的时候跟同学起过什么冲突都写在里面,只有叶锦柏是例外。

“组里其他人都自动就位,叶锦柏却迟迟没有出现,我去找他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加入专案组。”话说到这,翟知臣故意停顿了几秒“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对你们没有威胁。”李局道“叶锦柏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不可测,不过放心,他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你们的事情,他能帮得上忙。”

翟知臣笑容微敛:“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李局没有说话。

翟知臣道:“我需要的不是保证,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我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靠别人的评论,是我深度了解之后自己的判断。”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翟知臣没有说话。

两人默默僵持了起来,谁也不愿意让步。

过去许久,翟知臣电话响了起来--是叶锦柏。

他让李局看了一眼联系人的姓名便挂断电话,给他回信息说自己马上就回去。

翟知臣道:“一个没有信任的队伍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李局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等李局开口说话,翟知臣自己就站了起来:“他们在催我,我该走了,至于局长你先自己想一想,到底有没有必要跟我把话说清楚。”

“他是从战区下来的人。”

翟知臣到门口,李局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战区?”

李局叹了口气:“就是几年前那边的战争,当时我们也组建了队伍提供支援,叶锦柏是当时那支队伍的领队。”

“两年前结束的那场战争?”

“是?”

“不是说当时去支援的队伍全军覆没了吗?”

“假的,不过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叶锦柏是其中一个。”李局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我们得保护这些幸存者,所以对他们的身份资料进行加密。”

不过李局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他们的情况,她只是圣都市局的局长,还没能力去了解更高一层面的事情,上面的人做的什么决定她也不太清楚。

李局道:“这些其实是叶锦柏自己跟我说的,我以前跟他的家里人认识,所以他能跟我说上几句话,可能是那十年的经历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特别,不过本性善良,他这样的人直接退掉真的很可惜。”

另外叶锦柏确实有能力,李局很早以前想组建一个能负责特殊案子的专案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后来就搁置了这个想法。

在李局心里,叶锦柏很适合加入进专案组里,只不过叶锦柏先前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也是最近才乐意从自己家里出来走一走。

正好李局又遇到了翟知臣:“我一眼就觉得你特别适合当这个专案组的组长,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所以我决定重新把专案组建起来,这一次很幸运,叶锦柏没再拒绝我。”

翟知臣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偏到那边去了,又忍不住心里疑惑:“为什么会觉得我适合?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种奇怪的气息?”

李局:“有些东西是自己自身无法感受得到的,况且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翟知臣:“……”这位局长倒是挺会自夸。

李局道:“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是特别多,如果你真的想了解清楚的话,或许可以试着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主动告诉你。”

翟知臣笑了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别人?”

“难道你就会轻易相信他人?”

“……”他确实不会。

翟知臣不想跟她聊自己事,也知道在她这里自己得不到更多的信息,起身准备离开。

李局却又喊住了他:“你得相信自己的同伴,在关键时刻他们能拯救你的性命。”

“我知道。”同样的,他也知道同伴这个词,在关键时刻可能要命。

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默默转身离开。

休息室那边叶锦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谢茹安抚了下来,相比刚才在法医室那边的情景,谢茹现在要冷静很多。

翟知臣给她换了一杯温水,询问她状态有没有好一些。

谢茹点着头说谢谢。

邓昱帆始终蹲坐在谢茹前方,默默地看着他。

叶锦柏并不是很想看这样煽情的情景,跟翟知臣说了声自己想要去透透气,便先行离开。

翟知臣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在谢茹身上:“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谢茹捧着手里的水杯,眼泪控制不住滴落到杯子里面去。

翟知臣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情没有说出来,我们是想帮你的,杀害邓昱帆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你一定也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对吧?”

谢茹点了点头。

翟知臣:“那就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告诉我们?”

在见到邓昱帆的尸体之前,谢茹或许还能欺骗一下自己,假装什么自己的丈夫还活着,是警察欺骗了她,可是现在,她除了相信警察可以帮她之外别无他法。

她喝了一口手里的水--是苦的,什么都是苦的。

谢茹道:“昱帆出事之前接过一个特殊的单子,单主给的报酬很丰厚。”

“单子?”翟知臣顿了顿,追问“什么单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单子,昱帆也没有跟我说清楚,但是后来昱帆跟我说,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些事情不归他们管,邓昱帆拿钱办事,将买主卖的东西送到目的地就行,那个单的报酬真的丰厚到惊人,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邓昱帆都在担心会不会有麻烦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