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宁对这人的好奇只有一点点，今天见不到也没什么。
肖鹿安美甲碰着咖啡杯，犹豫不决：“宁宁……最近。”
触发关键词一样，池予宁拧起眉：“不是说不要叫这个小名吗。”
肖鹿安叹气，改了口：“小池，最近还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池予宁：“没有。”
“如果他们还……”
池予宁眉头拧的更紧，直接打断：“妈，我一切都很好，难得回家一趟，不想说这些。”
肖鹿安没办法，又开始关心别的：“那你最近学习怎么样，我记得你上次给我看的成绩，有很大进步。”
池予宁心情不佳，没有聊天的**，敷衍：“还行。”
烤箱“叮”的一声，给来肖鹿安新话题，她绽开笑容：“对了，妈妈做了草莓蛋挞，马上就好了。”
她指甲长，戴棉手套并不是很容易，真丝睡衣和现在也完全不搭。
池予宁不语，拉开高脚椅坐上去。
肖鹿安其实并不擅长做饭，池予宁不理解为什么这两年她转性般开始研究这些。
后来她想明白了，肖鹿安有了好归宿，有了新的孩子。
她是在贤妻良母。
池予宁很喜欢草莓，身上常备防止低血糖的糖果都是草莓味的。
肖鹿安拖鞋在大理石地板哒哒的踩，双手托着托盘脸上也笑容满面。
“香味都要溢出来了，快吃。”
池予宁很给面子，拿了一个出来，温度很烫也没放手，简单吹了一下就入口。
“好吃。”
肖鹿安也吃了一个，满足的发出叹息：“难得这么成功，看来是小池回来给我上了幸运buff。”
池予宁下面的手攥了攥，笑说：“我是小锦鲤。”
池予宁陪着肖鹿安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视，浑身疲惫，借口要休息回了房。
晚上八点，对于高中生来说，还算是下午偏晚，不是睡觉时间。
他的手机一直在房间没被拿下去。
池予宁滑开，里面有两条季时的消息。
补药给我倒计时：［我晋级了！］
补药给我倒计时：［激动昏厥.jpg］
声乐比赛晋级，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池予宁发了一条恭喜。
酷池：［大拇指.jpg］
池予宁无聊点开手机小游戏，过了两关无趣的放下手机，放空自己。
再睁眼，天刚初亮，池予宁抓了抓头发，窗帘都没拉，就这么睡一夜。
早晨五点多，钟叔盯着人打扫别墅，扫见池予宁衣着整齐的下楼，有些出奇。
不用人叫就起，还这么早。
头一回。
钟叔：“小少爷，早餐想吃些什么，中式还是西式，还是些其他什么。”
“不吃了。”
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钟叔见人要离家，又说：“这个时间叫司机送您去学校会不会早？”
“不用送，我自己去。”
入秋将近，北城的气温差大，只穿着校服半袖的池予宁，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冷颤。
打车要出小区，池予宁加速脚步到门口，就看到了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几个人。
人就是禁不住念叨。
池予宁一下就想起肖鹿安昨天说的话了，到底他是小锦鲤还是小倒霉蛋啊，回来这一次这么巧就能碰见。
几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纹身拎棍的，说小混混都是侮辱小混混，典型的社会毒瘤子。
清晨本就人少，池予宁长得又显眼，毒瘤想没发现都难。
亲切的举起带着四个金戒指的左手：“呀，宁宁啊，可真是让哥几个好等啊。”
毒瘤逼近，池予宁沉下脸，环顾四周，撒开腿跑，周围的环境逐渐破旧了起来，别墅区本身离市区就不近，现在更是在边角处。
小巷逼仄，池予宁头也不回的往里钻，是死胡同，池予宁喘着粗气。
二十多分钟寒意褪去。
热身完成。
毒瘤：“窜那么快，到死路了吧，我看你还往哪跑，小犊子赶紧还钱。”
池予宁转身冷冰冰的盯着五大三粗的几人，仿佛看死猪肉一样。
很好，这里没监控。
池予宁很满意，不紧不慢的摘掉胳膊上百香籽手串。
一圈两圈……好多圈。
毒瘤胳膊上的大金表，俗不可耐：“我告诉你，我们老大都算好了，今年你得还一千万。”
池予宁活动着胳膊：“没钱。”
“你给脸不要是不是，你妈嫁齐家了吧，那可数一数二的有钱，你别逼我找她要钱。”
最后一个字刚落地，池予宁直接冲身，一拳打在说话人的嘴角，瞬间，门牙断了一半，池予宁警告：“你他妈动她试试。”
“几年没收拾你们，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吗。”
又是一拳。
被打的人一愣一愣的。
“还这么菜，白学了。”
池予宁用力，骨头“咔咔”的响，毒瘤冷汗直流，直接跪地。
“老子今天就勉为其难再教一遍，机会难得……”
对着太阳穴一拳，身后的小弟呆住住，回神偷袭，被池予宁一脚踹倒。
“好好看好好记，且学且珍惜。”
池予宁淡淡补充剩下的话。
-
齐今安从酒店起大早，先是给钟叔打了电话，随口一说知道池予宁刚刚走。
本想直接去学校的，没办法给池予宁准备的题还在家，齐今安还是先回的家，刚小区门口，远处被人追赶的身影像极了池予宁。
齐今安来不及多想，跟了过去，这里的路他不熟悉，找了一会才在不起眼的小巷里听到惨叫。
齐今安的心瞬间被提起来，肾上腺素飙升。
池予宁骑在一人身上，又猛又狠的挥着拳，身下人鼻青脸肿，发音都困难，绝望的被打。
周围四五个躺地呻吟的。
齐今安看着他着他的背影，一个小弟晃悠爬起身，抄起石头奔着池予宁来，后者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齐今安握着手机，等不及多想，扔出去打在了晃悠小弟的头上。
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动正在干活的少年人，池予宁警惕的回头，眼睛里是没褪去的凶煞。
齐今安踹走路上呻吟的阻碍，拽起池予宁。
身上的白色半袖沾满了血液灰尘，领口被拽的很大，齐今安稍垂眸，清晰的看见胸膛的风景。
锁骨，很漂亮。
齐今安不动声色的舔着嘴唇：“还好吗。”
“我没事，走吧。”
池予宁甩开他的手，在兜里掏出全部现金，五百块钱随意扔到地上。
“有没有笔。”
“……有。”
“有没有纸。”
“……有卷子。”
是齐今安用过的卷子，池予宁抖着手，在上面写字。
“医药费，好自为之，我不介意再教你们做狗。”
扔地的瞬间撕掉了卷子上的名字揣进裤兜里。
池予宁伤的并不轻，齐今安数着有七个人，看着单薄的少年一瘸一拐走在自己前面，心脏被揪起来一样难受。
他回头记住几个人模糊的面孔，大步跟了上去。
“上来，我背你。”齐今安蹲下。
被看见本就尴尬的池予宁，自然拒绝：“不用。”
齐今安不管他否定的答案，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池予宁一惊：“你做什么。”
齐今安：“你不让背，我就扛。”
池予宁的肚子压在她的肩，并不舒服，他拍打着齐今安的背，试图解救自己。
“你他妈放我下来。”
齐今安沉默。
走了几分钟，池予宁筋疲力尽：“背我。”
别他妈扛着，虽然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没什么人，可他依旧感觉很丢脸。
齐今安照做，池予宁又累又疼，靠在他身上松垮的绕着他脖子。
池予宁：“不能回学校。”
齐今安：“我知道。”
池予宁：“也不去医院。”
齐今安脚步不停：“……那你要去哪。”
“把我随便放到能打车的地方，然后你去上课。”
齐今安不咸不淡的说：“我的家教不允许我看到残疾不施以援手。”
池予宁现在就想跳下来，证明自己能跑能跳。
随即一想他凭什么证明，而且也实在没有力气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池予宁问：“你现在要带我去哪？”
“酒店。”齐今安自然说。
池予宁怀疑自己耳朵被打坏了，虚弱的震惊：“你要带我开房？”
齐今安用一种嫌弃的表情看他，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一掌。
齐今安：“学校不去，医院不去，你这个样子我能带你去哪里，不知道以为我是杀人犯来抛尸。”
……倒也不至于。
池予宁承认自己被打糊涂了，思想变得不健康，伏着头不吱声。
呼吸逐渐平稳，齐今安也放轻了脚步。
-
出租车司机刚起床，看一个高中男生，背着另一个身上带血脸上有伤的男高，整个人都精神了。
两人上了车，齐今安小心翼翼的放下池予宁，池予宁不舒服的哼唧了一声。
秉持着劝人为善的想法，出租车司机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老弟啊，有啥矛盾也不能给人打成这样啊。”
齐今安思考了须臾，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俩被发现在酒店…，他为了我和家里出柜，被家里人教训，好不容易逃出来，我是来接他的。”
“所以请送我们去万顷酒店，谢谢。”
出租车司机：“……”
两人长相都属极品，说话那位更是有一种奇妙的成熟与靠谱。
他丝毫没有怀疑这番话造假，吐槽：“不管怎样也不能给孩子打成这样啊，真是……造孽啊。”
他是在别墅区接到的人，这俩孩子也是有钱家的孩子。
果然有钱人不是情感浅薄，就是多情泛滥。
十分钟后，齐今安摸着身上，找手机付款，刚碰到兜就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他当武器用来攻击了。
没办法，齐今安只能叫昏睡的池予宁。
“池予宁，起来给钱。”齐今安拧眉叫他。
池予宁茫然睁眼，已知他在一辆出租车上，和齐今安。
发生了什么？
他打架被齐今安看到了，然后齐今安说要带他开房，之后他就晕了。
池予宁按着头：“付什么钱，嫖资？”
齐今安神色未变：“车费。”
池予宁瞬间清醒，发现了车里另外人的存在，掏手机付钱。
池予宁被扶着下车，他想起来了，齐今安的手机为了救他，葬身在小巷里了。
他努力回想齐今安用的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手机，想赔一个一模一样的。
完全没有注意落下的车窗，出租车司机吃屎一样的表情。
他已经猜出事情的真相，靠谱男在家里嫖受伤男，意外被父母发现，父母不能接受，怒揍受伤男。
最后，靠谱男把受伤男救出来，安顿在……酒店？
出租车司机想：不会都这样了，还要………
他摇了摇头，感叹：“还是个高中生啊，现在这孩子可怎么办。”
论谣言是怎么产生的。
第9章 教学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