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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刚踏进病房就听到嗓门明亮得有些刺耳的声音,声情并茂地讲述如何处理这女孩爸妈的身后事。她有些不悦地把热水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轻声咳嗽了一下。没想到得到只是那位大嗓门的一记白眼,然后用她的大嗓门继续向紧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女孩讲述她爸妈的死状,听得女孩的放在身侧的手都握紧了拳头。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插嘴打断了大伯母的话。告诉她林语笙的身体在医院做康复训练一周后,再观察三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大伯母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大侄女的护工,连忙站起来拉着护工说有事问她,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林语笙,见她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拉着护工出了病房。

“你是医院请的护工?”来到医院走廊的大伯母换上了一幅趾高气扬的面孔,用着质问的语气但是声量却在病房里时小上了许多,像是终于知道了大音量会吵到病人似的。

“不是,是一位先生请我过来的,钱已经付过了,放心吧。”护工面无表情内心里却充满了鄙夷,真是在医院里做事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能遇见。她知道这位大伯母想问什么,继续道:“先生还说了医药费他来负责,您只管接她回家就行。”

“你那位先生是谁,叫什么名字?”大伯母有些疑惑,林语笙的外公外婆已经去世,而他们家只有她妈一个女儿没有什么亲戚了,她爸这边就他们这一家人,哪里冒出的一个男人,难道是这丫头的男朋友?怎么这男朋友藏头露尾的?

“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护工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大伯母心想不会是自家那个窝囊废吧,立即打电话过去质问,得到的答案让她很满意。她想那个窝囊废就算存了私房钱应该也不够付医药费和住院费的,还敢请护工,除非他买彩票中奖了。那到底是谁?

林语笙等大伯母走后,让护工阿姨拉上床边的帘子,她想自己安静一会儿,不没想居然还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这是这个小姑娘,她家人出了车祸,她爸妈当场就去世了,只活了她一个呦。”

“真的啊!那太惨了,看着那小姑娘也没多大年纪啊,好可怜啊。”

“是啊,我刚看了护士站里她的病历,才二十二啊。听说是她妈用身体把她保护起来才能让她活下来的,不然也是要死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林语笙睁开眼睛,看着飘在头上,看似可怜她实则看热闹的俩只。她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声音嘶哑地说道:“你们给我滚。”

“啊!!!!见鬼了,她看的见我们,快跑!”两人露出惊恐的表情,相互抓着对方消失了。

十天后,大伯是出租车司机,专门抽出时间接她出院。护工阿姨收拾好了她的东西直接交给大伯并嘱咐他出院后林语笙在家养护的注意事项。大伯则是接过行李袋,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不知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只是敷衍应答。

林语笙看着这些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护工阿姨,眼中不知怎得就起了一层雾,阿姨似乎有所感觉,转过身轻轻抱了她一下,“好孩子,要好好的呀。”说完就放开了她,眼中也涌出了些许热气。

“谢谢阿姨,阿姨也好好保重。”林语笙使劲眨眼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与阿姨告别后,与大伯一起走出了医院。

上车后,大伯说大伯母在家里给她做饭等他们回去。她没听出其中的意思向大伯道谢并说自己只想回家,不想吃饭,让大伯送她到她家楼下就行。大伯还想再问问他老婆让他打听的,给林语笙叫医药费请护工的男人是谁。可看了看她的表情就没好意思开口问下去,开着出租车载她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虽然已过立秋,南市的天气还是那样的热,上午九点的气温已经让人汗流浃背了,往常的林语笙在家吹着空调,抱着半个西瓜,葛优躺在沙发上,绝不踏出房门一步。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现在的天气出门那是把自己当麻辣烫里的白菜在锅里涮。现在的她,坐在车里都没发现大伯为了省油费没有开空调,任由外面的热风往车里灌。南市的绿化做的不错,马路两边树木成荫,不然这样开下去直接中暑,又要去医院。

吹着外面的热风,脑中想的是请护工阿姨的那位年轻男子,那人没有留电话,在她住院的第一天就给护工阿姨半年的工资,她的医药费也是这位年轻男子给的。他是谁呀,怎么到她出院了还不现身。

车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后,大伯很是熟练地提着她的行李带走在她前面。到了家门口时,她正想蹲下身子在地毯下找出备用钥匙开门。大伯却掏出钥匙开了门,招呼让她进来。这个行为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这里大伯的家,进去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个家全变了个样,妈妈喜欢的淡雅简约风被浓重的中国红代替,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人也换成了大伯母,原来相同的就剩下是三室两厅的格局和大型家电。大伯送她进门后拿了大伯母递过去的饭盒就出门跑车了。

另外一个地方一间漆黑的地下室上方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手持着蜡烛的人缓缓地走下地下室后,上面的门又被合上了。

“主人,您怎么现在过来了?”低下室里的“人”被开门声惊动,闪身来到手握着蜡烛的人身边,看清来人的样子,立即跪下身。

“祁河,听说林语笙从医院康复出院了?”那人没有回答而是问向跪在地上的“人”。

“属下收到医院那边的魂魄传来的消息,林语笙觉醒了魂力。为保证消息可靠,属下昨晚准备亲自查探一番,却被不知是东西阻隔,尝试了一个晚上不能靠近她的病房半步。属下未能核实消息真伪,请主人责罚。”跪在地上的“人”低着头,不敢看他主人。

“无妨,若她真的觉醒了魂力,我有办法知道。你继续在她周围监视,有情况立即来报。别像昨晚那样,明知不能靠近还傻傻的不知早点回来报信。”

“是。”

“哎呀,小语回来了。来来,刚从医院回来,先在沙发上休息下。大伯母也不知道你平常爱吃什么,告诉我,中午给你做。”大伯母满脸堆笑,可林语笙没在她表情中看到一点欢迎她回家的意思。

“谢谢伯母好意,我想知道我爸妈这个房子已经在大伯名下了吗?”林语笙站在自家客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内心充满了陌生感和荒唐感。自己若是未成年,大伯一家可以做为她的监护人顺利的住进来,可她早已成年。他们用什么理由来住这个房子?

“呵呵,你奶奶让我们住过来,我们那个房子你也知道,”伯母耷拉着眼皮,皱着眉头作出个可怜样,“老破小不说,还在顶楼,冬冷夏热的,琪琪还小,你奶奶心疼小孙女这才让我们搬过来的。我之前听你爸说,你毕业后会在北市找工作,这房子空着也是可惜了。”

听着这样的答案看着这样的表情,林语笙有点想吐,正想骂人就听到林乐琪的声音。

“妈,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姐,你出院了啊。恭喜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转头看到林乐琪从她房间出来,向她敷衍打着招呼后来到她妈身边撒娇要吃的,这是小她八岁的堂妹。她没再理会那母女俩,直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打开房门,映入她眼里的全是粉色,她打开自己的衣柜,除了校服,就只剩下一片粉红了。看着学习桌上的学习资料,很明显这里已经变成了她堂妹林乐琪的房间了。她气的笑了出来,立即出去向她爸妈房间走去,被大伯母拦在门前。

“林语笙,你要干什么?”大伯母一改刚才可怜样,面色发红眼睛怒视着她。

“大伯母你现在的表情才适合你,刚才的可怜样这让人想吐。”林语笙嘴上讽刺大伯母装可怜,心里却明白要将这一家人赶出这房子不是容易的事。

“没家教的东西,你爸妈就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大伯母的胖脸气得红起来。

“长辈?是因为我爸妈不在了,就来霸占我们家的长辈吗?我们家还没死绝,还有我这个女儿。”

“林语笙,你怎么说话的。你爸妈死了,遗产继承就有你奶奶一份,是你奶奶同意我们住进来的。”她觉得自己完全占理继续说道:“还有这里是我跟你大伯的房间,你问都不问就想闯进去,你爸妈怎么教出你这样不知礼数的丫头。”

“哼,大伯母,你们一家是法盲没关系,可以花钱咨询一下律师。我告诉你们,只有我死了,奶奶才能继承我爸的遗产。我没死,他们的所有遗产都是我的。”林语笙气的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这是我爸妈的房间,你们私自就住进来。你爸妈就是这样教你们霸占孤女的房产的,教的可真好啊。”

“当初要不是我们帮你料理你爸妈的后事,等你醒来他们都都在停尸间冻硬了,不知感恩的死丫头。”大伯母情绪激动起来,“还有什么法不法的,你爸死了撒手不管了,留下一个身体不好的老太太就指着我家养吗?不可能,你也有赡养义务。你不想养可以,把这个房子给我们,老太太就再也不要你操什么心,想和哪个野男人鬼混都可以。”

“什么叫做我爸撒手不管?这些年我爸给你们家多少钱?受了他多少好处?你们就这样说他的?”她被大伯母的话激得体内气血翻涌,眼睛里要喷出火来,眼角突然瞟到电视机墙边靠着的拳击不倒翁。“这房子里原来的东西呢,他们的东西放到哪里去了?”

那是林爸买回来给她锻炼身体和发泄情绪用的,它从来都是摆在阳台显眼的位置,每次妈妈吐槽要将这东西挪远一点都被她爸拒绝,说是等下要和女儿一起练拳的。

“死人的东西还留在家里干什么,早丢出去了。”

“丢哪里去了?”

林语笙听到丢了时,人都要疯了,红着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眼神充满了同龄人不该有的狠厉。大伯母被这眼神吓退了好几步,林语笙步步紧逼,她咽了一口口水说:“丢······丢去小区后面的垃圾回收站了。”

“你们没有资格住在这里,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赶紧收拾你们的破烂玩意儿从我家滚出去。”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家往小区的附近的垃圾回收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