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樱花于枝头盛开，刚好一阵微风刮过，粉色的花瓣雨沙沙落下，有一身影立于其中，白色的西装和米棕色的西裤衬得他宛如华丽秀美的树灵。
少年好像在等什么人。
“是及川学长～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及川学长，这是我亲手做的饼干，请务必收下吧。”
一群可爱的少女们围了过来。
“多谢……啊！”
及川彻正要接过，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一下。
岩泉一平静地收回拳头道：“垃圾川，你不是还要去接猛吗？”
是岩拳！真的很疼啊！
“小岩太过分了！～”及川彻捂着后脑勺抬起头低声抱怨着，然后冲女生们微微一笑，“抱歉啦，各位，我先告辞啦。”
“嗯～及川学长再见！～”
“再见啦～”
及川彻微笑着扬扬手，三步并两步追上岩泉一。
“真是的，猛那个小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我明明很忙的呢～”
他装模作样撩了撩头发。
“不是你说的‘刚被女朋友甩了，闲得不得了’，所以才硬要在周一指导猛的吗？”
岩泉平淡地叙述着某个不得了事实。
“小岩！别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及川彻不满地嚷嚷道，“我们是和平分手啦。”
岩泉轻轻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决定放过自己这个幼驯染，毕竟这个家伙也只是看上去轻浮罢了。
***
加入排球队的半个月来，除了固定的休息日以外，阎魔乐会在6:30到学校放下包后开始45分钟的体能训练，然后如果有多余的体力就做一些基础练习。
当然，目前基本是没有的。
7:30的晨训，稍稍恢复体力的她就会跟着学姐们进行正式练习。
“好了，热身完毕！”
一般在教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阎魔乐已经喘着粗气，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样的情况从这周开始稍稍缓解，可即使如此，她的实力还是和其他人差了一截。
“噗，真弱。”星那忧子捂着嘴嘲笑道。
“忧子不可以这么说啦。”鬼冢担忧地制止道。
阎魔乐没有心情计较。
真的，劳累的时候人的心真的会变得很平和。
新井教练会在基础训练中把水平类似的人放在一起训练，同时根据每一个人的短板进行增强。
主力选手自然是不必说，她们的训练量和难度简直高得离谱。
阎魔乐观察到，其他学姐的实力也十分稳定，随便拿一个去别的学校都应该是首发，但是在新山，她们却只能成为替补。
“为什么我要和吊车尾一起啊，明明我跳得很高才对吧！”
星那不满地嚷嚷着，因为大空和十六夜已经跟着第二梯队一起练习了。
“可是小忧子的接发球都很糟糕呢～”
花咲一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们的身后，仍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顿时，大小姐立刻闭上嘴，乖乖练习起来。
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啊。
阎魔乐再次肯定着这个念头。
高强度的一周训练后，新山会在周一休息，阎魔乐也会在那一天停掉自己加练的体能训练。
休息就是要好好休息，强制练习得不偿失，特别还是在对她来说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下。
「宿主，努力了那么久数据都没有增长，很难受吧？」
“很久么？”
阎魔乐平静地反问道，顺便感受着增长的魔力在体内的流动。
“新山的每个人都是打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排球，如果我只是努力了不到一个月就能赶上她们，那也太不公平了。”
“努力和别的事情相比，就是一件相对公平的事情。”
「嗷嗷～宿主好帅气啊。」
虽说今天是休息日，但是她并不准备回了家在床上躺着，因为还有一些能够锻炼的地方。
比如，她的大脑。
那场3V3让她发现了自己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组织进攻的战术能力。
2012年，网络上中能够看到的春高的比赛有限，录像带她也没找到几盘，所以她需要更多直观的、多变的比赛。
***
宫城县第二排球馆中，阎魔乐换上运动服安静地在角落里一边观察着正在对局的，一边拉伸，舒缓自己紧张的肌肉。
嗯，勉强算有的话。
拉伸很疼，但很快她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业余球队的比赛节奏不会那么快，让她能够代入自己去想——如果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如何应对？
或者——除了这样的进攻形式，还有哪几种是她这样的水平可以使用的。
防守的时机、起跳的时机、敌我的站位、行进的动线……
输球后的安慰，得分时的欢呼……
所有的细节都印在她的双目中，有太多想法想要印证，大脑一刻不停地运转着，几乎要热到爆炸，那股热能蔓延开，最终被压入心脏汇聚成一句话——
好想打排球啊，现在。
比赛结束了，谁输谁赢都不重要，阎魔乐有些微微喘息。
一颗排球滚到她的身边。
“喂，猛，起跳的时候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哦～不然就会像这样把球扣飞呢～”
“彻，你好好说话。”
“你小子才是，别直接喊我的名字啊。”
俊秀的少年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到阎魔乐面前捡起排球，正好对上她那双幽黑的眼眸，敏锐地捕捉到其中那一抹狂热。
“抱歉，没砸到你吧？”
阎魔乐眨了眨眼，总算回神。
青白色的运动服，轻浮的语气，微长的棕色头发，发尾翘起，池面的脸……
要素齐全。
阎魔乐脱口而出道：
“及川前辈，请给我托几个球吧，10个就可以。”
她还记着今天是应该休息的。
在及川彻发问前，她赶紧补充道：“我曾经看过你的比赛，十分的赏心悦目。”
有意思。
其实早一些的时候，及川彻就看到了这个坐在角落里的穿着新山训练服的少女。
倒也不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他只是有些好奇。
她并没有上场打球，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业余兴趣比赛的诸位选手，可无论哪一队得分或是什么精彩的操作都不能让她欢呼甚至激动分毫。
然而，那种对排球狂热的渴望，简直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呢。
是一个矛盾的人。
“失礼了，我叫阎魔乐。”少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立刻起身致歉。
“没事没事～”及川彻微笑起来，“那么，小阎魔，来试试看扣球吧～”
阎魔乐扎起头发，顺便打起了预防针：“我很弱，目前把球扣过网的成功率只有20%。”
如果是及川彻的话，应该会注意到她来自新山而认为她很强吧。
第一个球，她的手指堪堪擦过排球下方。
嗯，果然如此，及川彻根本没意识到她并不是在谦虚，依然高估了她的起跳高度。
但是，从第二个球开始，阎魔乐就没有再扣空过了。
很不一样。
无论她的助跑距离和起跳的时机如何，即使不是精准到令人害怕的托球，她也总能碰到球。
甚至……比十六夜的托球手感更好。
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只不过，除了最后一个球。
那个球的打点有些靠外，这对于一个菜鸟来说该是多么大的考验啊。
她在空中紧急改变动作和方向才勉强扣下，如果放在比赛中，这个球一定就出界了。
看来这也是需要应对的情况。
阎魔乐记下了这一点。
“哎呀，抱歉。”及川彻微微眯着眼笑道，“小阎魔很棒呢～”
“不会，谢谢前辈的帮助。”阎魔乐客气道。
嗯，果然「大王」只对影山恶劣呢！
相对成熟、拥有更多比赛经验的及川彻目前果然是宫城县第一的二传手。
因为竞技体育的残酷，她也曾为了这个在泥泞中挣扎的人感到惋惜、心疼却又因他受到鼓舞。
能够成为队伍的司令塔，及川彻正是不断向下扎根才能向上舒展着自己的茂密枝叶。
及川彻是一棵华丽的、了不起的、成长中的树。
“彻，你这样子很轻浮。”猛没好气地提醒道。
“都说了，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及川彻嚷嚷着，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小阎魔。”
“是，前辈。”
阎魔乐穿上外套，保证自己不会着凉，生病会影响后续的训练。
“你该不会在为了成为新山的首发而努力着吧？”
他的问题看似是不经意的提问，却有一种陈述句的笃定。
嗯？他怎么会知道？
她并没有像某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成为航海王”的草帽少年那样把这个目标挂在嘴边吧？
还有，她记得知道后续剧情的人是她这个外来者才对吧？
“是的。”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学长是怎么发现的呢？”
“那要加油哦～只有三年，时间很赶呢～”
话虽这么说，及川彻已经敏锐地发现了她在打球中的矛盾之处。
首先，他故意托歪的那球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影响，反而给了她某种启发。
其次，尽管她的综合素质很差，但是在刚才扣球中，她的起跳时机每次都有细微的差别。
这种对时机的把控似乎才是她想要练习的，而不仅仅是为了扣球。
她更像是执行着某种战术，和看不到的对手比赛一样。
阎魔乐听出了及川彻话中的意思，直白地说：“确实如此，所以要抓紧时间不是吗？”
他勾起唇角，有一种实现了愿望后的餍足。
那一种即刻想打排球的迫切得到满足，她的心情非常好。
“毕竟，球感和才能就是要不断练习才能进步的对吧？”
她已然是发现了狡猾的学长刚才故意将球传歪的事实，便如此说着算作小小的反击。
有点耀眼啊，这个女孩。
及川彻想着，却又很快改变了想法。
不对，并不是像太阳那样的存在，是某种矛盾的吸引力。
明明看上去是乐观向上的美少女，可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总有些什么在静静地燃烧、聚变。
像死火山、又像是黑洞一般。
这时，一片不规则的阴影飞快地从阎魔乐脚下掠过，她的视线警觉地跟上，一直到抬起头。
一只邪祟穿过天花板的顶灯，挑衅似地在停在天窗边，等她发现后才瞬间钻出窗外，消失不见。
「宿主……」
“及川前辈，我先告辞了！非常感谢你的指导。”
阎魔乐鞠躬后，追寻着邪祟的气息匆匆向门口跑去，没有拿包，也没有换鞋。
排球馆附近靠近一个公园，邪祟躲进了一片树林的阴影中。
虽然仍然是低等邪祟，但是很明显已经升级过了，可能存在小幅伤害实体的能力。
她能确定邪祟没有走远，但是找到它还需要花一点时间。
阎魔乐小心地走进树林之中，隐藏在某棵树木之后，仔细探查着这附近的一举一动。
“小阎魔走得那么急，是在这里干嘛呢？～”
及川彻突然从她的身后探出头，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牙白！被发现了！
姓名：飞鸟苗香
隶属：新山 3年2班
位置：MB
背号：5
身高：175cm
体重：57.5kg
生日：3.1
家中手足：妹妹 弟弟
爱吃的食物：炸豆腐
最近的烦恼：周围挑食的人越来越多了
能力参数
力量：3
跳跃：3
体力：4
头脑：3
技巧：4
速度：3
第7章 华丽的人像树一样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