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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来乍到.信手礼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摊位琳琅满目,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但到了玉带巷,众商家落得清闲。

这条巷子汇聚手工艺人,多是布坊和绣庄之类从事生产的商户,巷尾的易家绣庄便是典范,只做大桩生意,少有单件出售。

如此运作,行人自然少。

绣庄新购入蚕丝,易棠在门前调度伙计,卸货时包裹蚕丝的布料裂开一道细口,暴露其中丝线。

阳光下的蚕丝线光泽柔和而均匀,易棠悄然将布料裹好,避免蚕丝过多地暴露在人前。

她扶正发间的蝴蝶步摇,打点过送货郎方才步入绣庄。

被系统带到这个世界已有些时日,还未来得及捋清其中规则。现下事少,她调出原书消闲。

大渊为原书故事的发生地,与夏州关系紧张,两国长期交恶。

据大渊安插在夏州的密探所报,夏州王储有意攻打大渊,两国将来会在边境开战。因此,大渊十二座城池的情报主要为战争准备,好在夏州宣战时协调城镇资源。

前些日子她接触的细作源于北邕。

北邕是一座小国,同时与大渊和夏州交好,但依她见闻,北邕细作蓄意坑害国公府,恐怕早已存下与夏州一同攻占大渊的心思。

手上掌握的信息少得可怕,书中只讲述主人公谈情说爱,众多细枝末节还需要自己探索。

她拿出宋芸放在绣庄的信件,对着太阳高举,尝试透过强光看清内容物件。

可信封用特殊纸料制成,哪怕逆着光,内里依旧漆黑如墨。

【人物情报线索:三公主宋芸可信任】

【城市情报线索:北邕使臣正在班荆馆发难】

系统冷不丁弹出两条提示,易棠想问话,伙计却在此时领进来一位丫鬟。

丫鬟生得端正,身上的服饰讲究。迎着易棠探究的目光,她从容道:“易掌柜,三公主令奴婢传信,北邕使臣的献礼被人烹饪。”

“使臣的信手礼让人煮熟,与我有何干系?”易棠属实吃惊,拿信的手僵住。

丫鬟并未回话,只补充正事:“使臣正在班荆馆叫板国公府,他声称自己揭举国公府私藏疆域图,因此遭谢小公爷记恨,一口咬定小公爷暗下毒手。”

听闻此言,她放下信封,无奈地吩咐伙计:“备车,去班荆馆。”

京城大道,易家马车咯噔碾过灰石坂路,扬起尘土,行人见状纷纷避让。易棠坐在车内,身子随马车颠簸而左右摇晃,她顾不上难受,只想快些处理事务。

马车抵达班荆馆时,卫兵已然持刀绕馆三层。人群中的长枪头泛出森然冷光。

她的目光越过守卫,落在大堂正中。

只见北邕使臣一脸怒容,正与大渊官员争执不休。

守卫见她举止奇怪,警觉地竖起长枪,横在她身前,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为由驱赶人离开。

朝廷纷争固然与她无关,可她来班荆馆是代宋芸出面,此刻没见着谢年祈,如何敢轻易离去。

易棠正准备阐明来意,一辆银白色马车停驻于身侧。守卫见状当即放下武器,恭敬地朝马车行礼。

车轮刚刹住,门帘仍在晃动,一只瘦削而修长有力的手从间隙伸出,以手背挡开车帘,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庞。

来人正是谢年祈。

他今日着一身墨色长袍,腰戴玉质佩饰,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目光落在易棠身上,他微微一愣,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抬步下车。

卫兵认清来人,有序地让出一条道路,谢年祈走向班荆馆,易棠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层层守卫,来到馆内。

北邕使臣努尔汜见到谢年祈,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人鼻子骂道:“你!你竟敢阻挠北邕献礼,简直是大不敬!”

大堂内回荡着努尔汜浓厚的关外口音,独特语调令人印象深刻。

平白遭受指控,谢年祈斜睨对方,冷声道:“特使大人,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我破坏献礼,有何凭证?”

“要什么凭证?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一身异域装扮的人被他问得一愣,当即怒上心头,拍桌而起,“我向大渊皇帝揭举你们父子私藏疆域图,你竟歹毒到直接烹煮两国交好的手信!”

四目相接的瞬间,谢年祈从那人眼中看出得意。

他呼吸微窒,面色不改道:“大人注意言辞,这里是大渊不是北邕。”

“大渊又如何,我可是在赏花宴上亲眼看到,国公府的丫鬟端着血汤从厨房出来,那汤色与我的手信一模一样!”努尔汜脸上的肥肉横开,一口咬定他阻挠北邕向大渊献礼。

“丫鬟端的汤,与我有何关系?”谢年祈冷笑一声,似在嘲笑北邕使臣粗鄙,“赏花宴持续三十日,国公府每日备膳,那汤不过是厨房日常汤饮,不如你口中的手信金贵。”

语罢,他兀自在桌边坐下。

两国交涉,默认国力弱势的一方随强势一方动作,他选择坐,努尔汜便只能跟着坐回去。

北邕人骨架宽大,毛发旺盛,人亦粗犷如熊,与大渊男子的清瘦体格相差甚远。

于努尔汜而言,带扶手的椅子过于拥挤,他只能将两条粗壮胳膊搭在桌面上,胸膛几乎要贴到桌沿,活像只被绑了腿的棕熊。

即便两人同坐一桌,谢年祈端坐着,眉清目朗,身姿挺拔。

两相比较之下这人的悠闲之态愈发凸显。

观他漫不经心的闲散模样,努尔汜怒从心起,短刀拍在桌面,谢年祈当即抽剑,压在短刀上方。

馆内气氛已然十分紧张,两人的动静引得双方护卫握住刀柄,随时准备拔刀。

日光盛烈,从窗棂间斜射而入,落在谢小公爷冷峻的面容上,为他平添几分威严。使臣的刀受其压制,再无法前进分毫。

二人僵持不下,短暂沉寂过后,易棠开口:“两位大人何须动武。”

温润的女子声放平时只算悦耳,此刻落进班荆馆一众人耳中,犹如久旱逢甘霖。

“听二位大人议论,想来……”她拿出黑色信封,看向努尔汜,“这位便是北邕特使,努尔汜大人。”

谢年祈见她动作,按捺住心中惊讶,问道:“宋芸让你来的?”

易棠转向他,温声道:“回大人,努尔汜大人私下向公主赠款,公主不便当面回绝,这才差民女退回钱财。”

话落,她将信封放在努尔汜面前,微笑道:“公主言明她受过礼教,不会干涉朝政,更不能收使臣钱财,信件未拆,这里面的银票她分毫未取。”

“公主还说大渊帝后尚未打算扩充后宫,使臣大人不必打着送手信的名号向大渊国君献舞姬。”

众人一听,心下了然。

这北邕使臣贿赂公主不成,所谓的“手信”只是个用来进献的舞姬,并不是可以烹饪的食材。

此番栽赃谢小公爷烹煮手信,恐怕是舞姬逃跑,使臣无法交差,才编造手信被人烹饪的谎言。

秘密就这么让易棠当众揭露,努尔汜愤怒更甚,冲大渊官员叫嚷:“大渊向来以礼待客,现在竟放任一个平民羞辱使臣!说出去不怕遭人笑话?”

听努尔汜胡言乱语,谢年祈不怒反笑。

大渊的名门望族自小接受规训,即便与人争执,也少做出有损风度的举动。

今日之举实乃破例。

他面上维持风度,嘴上讥诮:“倘若大人误以为凭借两国交好的名义,使臣便可在大渊横行,那可是天大误解。”

“总之我亲眼所见,国公府丫鬟端的汤与我带来的手信一致!”

努尔汜被他的眼神震慑,咽了口唾沫,将短刀收回鞘中,仍不死心:“王上派我出使大渊,是希望两国继续交好,如此诚意却换来你们羞辱,还有无道理?”

“道理,”谢年祈懒得与其争辩,哂笑着吩咐手下,“呈证据。”

不多时,侍卫端来一碗汤,汤色与努尔汜在赏花宴看到的血汤相同。

“大人,这是国公府厨房煮的汤,”他令侍卫将汤碗放在桌上,语气冷然,“国公府每日都会熬此汤,用以府内丫鬟婆子滋补身体。”

努尔汜盯着汤碗,面露疑惑:“这汤……”

“此为五红汤,由红枣、红豆、红皮花生、枸杞和红糖熬制而成,具有补血益气的功效,在女子中尤为受欢迎。”

易棠耐心解释:“府中女眷众多,因此厨房每日都会熬煮。”

北邕使臣带来的手信,总不能是煮制五红汤的杂粮。

努尔汜被说得哑口无言,他瞪着汤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先前经他误导,众人误认为国公府烹了北邕要献给大渊君主的手信,抑或“手信”只是一位早已逃跑的舞姬,被人烹饪压根就是努尔汜捏造的谎言。

谁能想到他所说的血汤只是国公府日常汤饮。

如此一来,这人信誓旦旦的指控便成了一场笑话,一众官员还让其戏耍了一通。

谢年祈见对手吃瘪,心中痛快,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大人还有话要说?”

留着络腮胡的人张了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他本想借献礼之事给谢年祈下马威,哪知反让人将了一军。

此刻他心怀不甘,却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我误会。”

“既然是误会,说开便好,”谢年祈站起身,目光冷冽,“来人,带努尔汜回皇城司!”

听闻号令,始作俑者拍桌而起,却让大渊侍卫的刀架在脖子上,拦住去路。

他满脸惊愕:“谢年祈!北邕与大渊向来交好,你竟敢押我去皇城司!”

“这叫请,不叫押。”

谢年祈一字一句道:“大人涉嫌谎报情报,诽谤本朝命官,此番请大人去皇城司坐一坐,是监督大人往后休要再做无端指控的事情,免得伤两国和气。”

“再者,手信下落不明,大渊官员皆不知那信手礼究竟为何物,既然你不愿在人前细说,就到皇城司讲明白。”

听完谢年祈的话,努尔汜脸色一白,还想辩驳,但侍卫已经架起他胳膊。

他脚步踉跄地被侍卫拖走,心中怒气难以平复,一路上不住叫骂。

倘若没有这块绊脚石,他定能顺利完成任务,然而当下不仅没完成王上的嘱托,还在大渊官员面前丢尽脸面。

被皇城司缉拿,努尔汜不甘,却无可奈何。

大渊的皇城司游离于律法之外,其分支枢密院机速房收集臣民情报,为镇压造反的苗头,可直接处决谤议朝政的官民,对外来特使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