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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七章:王子

姬姌这一声冷喝,让洛禾不由得看向了身后,背后空无一人,她刚想问姬姌,却突然看到距离她们五六步远的地方,那堆杂草丛颤抖了一下。

两人就看着那杂草丛动了又动,到最后姬姌实在是没有了耐心,她走上前一把从杂草丛中扯出一个少年。

姬姌就伸手拎着少年的衣领,那人挣扎着要跑,她转头看向洛禾挑了挑眉,仿佛是在问洛禾怎么办。

洛禾耸了耸肩,只是道:“先问问这位是干什么的吧。”

姬姌将人松开,少年就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嘴中隐约说着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洛禾也走了上去,她蹲在那人身前,放缓了声音问道:“你是从哪处来的?”

这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或许是之前受了惊吓,此刻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

不论洛禾说什么,他嘴中只有无数次的不要杀我。

洛禾站起身,看着姬姌摇了摇头:“不行,这么问他他是不会说的,必须给他一点刺激。”

“这还不简单。”姬姌一笑,铮的一声,踏山河直直的立在那少年面前,距离少年双腿不过一指宽的距离,此刻那剑柄还在微微晃动。

少年被吓得“啊”了一声,几乎是要哭出来,他抱着头往后退,却发现那剑方才刺穿了他的衣服,此刻将他牢牢地定在地上。

他干脆将头埋在了膝间,肩膀上下浮动着,看起来是真的哭了。

姬姌看着他这个样子,想伸手拉他一下,却被洛禾拦住,洛禾指了指方才她们坐过的位置,两个人干脆走远了说话。

不到一刻钟时间,少年缓缓的抬起头,看见两个人背对着他说话,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他终究是没忍住,伸手去拔踏山河,结果……没拔出来。

这可算是气坏了少年,他又伸出两只手去拔剑,奈何那把剑就和长在了地上一样,少年用尽了全身解数,好不容易拔出了剑,却也将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等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还没来得及去捡落在他眼前的剑,就被身前的两个身影吓得再次跌倒在了地上 。

少年干脆也不起来了,只是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的看着两人:“你们到底是何人?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姬姌弯腰将剑捡起来抱在怀中,闻言笑了一声:“你耍我们倒是挺有意思是吧。”

少年根本没想到姬姌会这么说,他立马站起身退后几步,与两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才挺直了身子说话:“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洛禾站在姬姌身边,她道:“看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想装被吓傻了的样子,就不要让自己的眼神暴露自己的想法,想知道我方才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吗?”

少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过就是你看出来了我在装害怕,还能有什么。”

洛禾一脸高深的摇了摇头:“当然还有很多,比如你的伪装,你的算计,剑落下时你的恐惧,还有你无时无刻都在体现出的……野心。”

这些词落在少年身上,让少年的神色变了又变,直到最后野心二字已出,少年的眼神彻底被不可思议掩盖:“你知道我是谁?不,你是谁?”

“不用担心,我并不清楚你是何人,只是通过你的眼神了解了一些你难以掩盖的情绪。”

其实就算少年不说,洛禾通过少年的言行举止,还有一身打扮也大概的能猜出来这是谁,不过按照他的身份,他未必就不知道姬姌,只不过两方都在装作不懂罢了。

洛禾继续道:“至于我们是谁并不重要,行走在外,谁又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一个不认识的人呢?想必你可以理解吧。”

少年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你很聪明,我现在觉得,你有资格和我合作。”

说了那么多,终于要说到关键的时候了,只是这人说话实在是不好听,洛禾收回打量他的目光,轻笑一声:“可我并不觉得你有资格和我们合作。”

此话太过于张狂,姬姌也是拉了她一把,洛禾偏头给了姬姌一个放心的眼神。

有些时候,有些人,不是好言好语就能把话说通的。

少年脸色十分不好,他握了握拳,又将手松开,只是靠着树道:“你们一个亡国公主,一个叛国之贼,我不过见你们还有点脑子,要是不识抬举,想必自有人杀你们。”

身份一经点明,洛禾也不打算和少年继续绕弯子下去,她轻飘飘的道:“终于打算说出真实目的了,东胡的王子,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地方需要到你,和你合作,我们能得到什么?”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楼阙归看向洛禾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欣赏,“很好,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洛禾差点没笑出声,她道:“王子殿下,谬赞了,就你那一口带着东胡口音的芗话,还有你那藏不住的野心,除了你,我猜不到第二个人。”

楼阙归:……

楼阙归干脆也不装了,他撇了撇嘴,切换回了东胡的语言:“你们芗的语言实在难学。”

洛禾:“就算难学,也请王子说点能听懂的吧,毕竟我身边站的这位殿下,不怎么喜欢被冒犯。”

楼阙归这才又看了一眼姬姌,他本一脸不屑,突然想到了方才那把他差点没拔出来的剑,还是收起了神色,只是这人嘴里的确没有一句好话:“公主……殿下?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可冒犯的,呵,谁在意呢。”

洛禾眉头一皱,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你虽说也是个王子,但公主乃是天子血脉,就算是你爹见了殿下,也得行大礼,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楼阙归盯着洛禾的目光带着讥讽:“天子已亡。”

洛禾句句珠玑:“天子虽亡,九州仍在,九州在,正统就在,你我皆为周臣,见公主,为何不敬?”

这话说的实在是犀利,九州人重礼仪,哪怕再怎么无礼,在外人面前大多也会冠冕堂皇的假装一下,但这群游牧民族却不一样,洛禾这番话拿出来说给任何一个几国之人或许都有用,但说给楼阙归确实没有丝毫作用。

楼阙归完全不为所动,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就在此地将两人除掉。

洛禾仿佛是知道楼阙归心中所想,她侧了侧身子,对着姬姌抱拳道:“殿下,可否借剑一用。”

如今情形已走到此地步,姬姌干脆也不说什么,只是配合洛禾行动,将剑递到了她手中。

洛禾手拂过剑身,再次抬头的目光也带上了凌冽的杀意,那剑握在她手里,仿佛给了她力量,让她再不惧世间万物。

或许楼阙归之前的目的只在于拔剑,并未仔细端详那剑,此刻他的目光一直在洛禾身上,再次看见这剑,楼阙归怒目圆瞪,也不管方才说了什么,只是大喝到:“天子剑踏山河?你凭什么用它!”

洛禾随手挥了挥剑,摆出了一个剑势,握剑的她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之前见她只是文人风骨,此刻却带着犀利,仿佛她就是一名身经百炼的将士。

洛禾问道:“那么在你眼中,这剑谁配用?”

楼阙归毫不犹豫的道:“自王城尚天子崩后,姬憬懦弱不堪,这天下便无人配得上此剑!”

尚天子乃是憬天子与姬姌之父,他早年征战,天子剑在他手中确实无人不惧,只是后来被人陷害,病弱一生,底下的公子也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最终天子位落到憬天子手中,已显颓败。

洛禾笑道:“但这剑我今日就是拿了。”

她言语间提步奔向楼阙归身前,楼阙归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剑便刺入他左肩处,鲜血瞬间打湿了他肩上的衣物,衣物上的动物皮毛黏在一起,洛禾抽出剑,抬头看他,眼神中充满了威慑。

“天子不是你配诋毁的,那明堂之上多少风云,你非在高位,凭何断言?

说罢,你是如何跟上我们的。”

那剑刺的不是很深,却也不浅,楼阙归捂着自己左肩,血迹慢慢的从他手背渗出,他眼中的狠厉一瞬间涌了出来。

两人就如此对峙了越有一盏茶的时间,血迹不断的滴在地上,楼阙归却和没有痛觉一般,他从腰间抽出一枚银钱,嗤笑一声:“不过是在路上顺手杀了个人,便知道了,你们要去东胡,本来是可行的,但我现在知道了,便有其他问题了,不论你耍什么花招,我都有办法断了你们的前路。”

方才那一击已是洛禾的极限了,她收了剑,转头看向姬姌:“殿下,他威胁我们。”

“是吗?”姬姌走到楼阙归身边,她朝着楼阙归的右腿踹了一脚,楼阙归本也快要支撑不住,这一脚让他身子晃了晃,差点单膝跪地。

谁知道姬姌下一刻伸出手直接按在了楼阙归的伤口之上,血迹涌出的更多,楼阙归脸色瞬间苍白,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姬姌,或许是没想到一个公主居然能如此狠厉。

他咬了咬牙:“你们这是彻底得罪了东胡,不过东胡想入郧,除非你们乐意去那瑕关,但你们敢去吗?”

洛禾啧了一声,她道:“你现在身后要是有一群东胡的人,我就当是你人多势众,怕了你了,但你如今就一人,怎么会觉得能掌握住我们呢?”

楼阙归倒吸了一口冷气:“谁说我就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