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星传媒大楼下，郁米难得穿了一身正装，忐忑地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保安，眼神紧紧盯着检测的机器，直到听到“叮”的一声，检测通过，才松懈下来。
小黑没骗他，居然真用“高科技”给他搞来了助理面试的邀请函！
他一直知道小黑是程序方面的天才，以往打游戏时，就经常给他发各种各样的mod，帮助他们快速通关，只是没想到，小黑居然连娱乐圈的面试offer都能搞到手。
一进入熠星大楼，郁米就被眼前好几块价值不菲的VR数字屏闪瞎眼。
熠星娱乐在z国成立二十多年，从中走出数不尽知名影星歌星，他们的VR立像环绕在大厅各个方向，不知疲倦地和来往的人互动。
这样的大手笔，不愧是全球百强企业“环亚”在Z国的子公司，从一楼就能感受到熠星背靠大山的豪气。
大厅正中，最大最贵的VR立象就是郁米所推崇的信仰乐队，身为四年老粉，郁米一眼认出这块立象背景是信仰去年开春巡演的第一场。
此时镜头恰好切到主唱乔诺，精致立体的混血面容，让人一眼沉醉如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睛，给他蒙上了一层忧郁淡漠的气息，配上一身白色的演出服，仿佛中世纪远征的王子。
原来的金发被乔诺染成深蓝色，左眼上的眉钉和灯光熠熠生辉，汗珠顺着额角滚落，划过脖颈间的青筋，在锁骨处逗留，最终落入隐秘的衣领中，消失不见。
VR比电视更直击人心，更直观地感受到主唱大人的张力，让郁米一下子想起参加这场演唱会时的回忆，只是这次不是可怜兮兮的山顶座位，而是内场第一排的视角，正面迎接主唱大人的dom感，要不是周围有人，郁米真想像所有巧克力一样呐喊：我要做乔诺的狗！
郁米激动地连拍好几张照片发给小黑，一边用文字嚎叫乔诺的帅气，一边赞美小黑为他争取的机会，哪怕没过面试，能进熠星已经了无遗憾。
不过小黑都没有回，郁米也没指望昼伏夜出的小黑回复，发完便收好手机，拍拍脸颊，为自己打气，最后，毅然地前往面试的楼层。
早上八点半，比预约面试的时间早半小时。
但当郁米到达面试楼层时，楼道里仍然站满了人，有A有B，还有少数像郁米一样O。
即便这种没有特殊关系很难得知的面试，由于“信仰”以及熠星的知名度，还是吸引了不少人。
郁米环顾四周，人群中不乏穿着应援服就来的人，“信仰”三位队员的粉丝都有，他数了数，不出所料地发现支持他推的最多。
不愧是被称为能掰弯ABO三种性别，信仰最强荷尔蒙的主唱大人。作为团偏唯粉，郁米脸上不禁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他推真给他长脸。
突然，走廊尽头的人群响起嘈杂的交流声，郁米站在队尾，和前面的人一样神色紧张地关注尽头的动静，这时，左前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乔诺亲自来了？！”
“什么？！”郁米惊讶道，他的声音不小，但周围的人都和他一样震惊，现在整条走廊充斥着嘈杂的讨论声，也没人注意郁米这句话。
直到尽头的大门走出几名戴着员工牌的人，几个铁杆粉丝一眼认出为首矮矮胖胖，像只鼓胀河豚的人，正是信仰的总助理——钱有德，讨论声一时绵绵不绝。
钱有德在这，乔诺来到现场的消息基本没跑了。
“安静，安静！再吵全滚，一个别想面试。”钱有德一来便是训斥。
说罢，他看向刚刚声音最大的方向，身后两名保镖立即走向那一群人，对着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钱有德不耐烦道：“看什么看，你们没戏了，该回哪回哪吧，别浪费大家时间。”
那几人还想争取一下，被保镖拦下，没两分钟后就全被“请”了出去，走廊一下宽敞许多，站在队尾的郁米都顺着人流走到走廊中央。
钱有德杀鸡儆猴的手段十分有效，整条走廊霎时安静下来，他这才满意地抬抬下巴，对工作人员说：“趁着时间还没到，把这儿的人重新排号，再过半小时乔老师就到了，要是再像刚刚那样吵吵嚷嚷的，你们也跟着一起滚！”
工作人员忙不迭地应下，簇拥钱有德回到屋内。
在他走后，现场至少安静了三分钟，才陆陆续续响起些轻微的讨论声。
郁米周围的人也在偷偷咬耳朵，在他前面，是一位和他一样穿着正常的beta，在确认钱有德不会再突然出现后，忍不住吐槽道：“不就是个总助理，凭什么这么大架子。”
郁米刚想开口，站在beta前面的人转身低声地劝道：“就凭他姓钱，你还是小声点吧，听说他可记仇了。”
beta疑惑道：“姓钱怎么了？”
郁米也开口提示：“从信仰出道就在带他们的经纪人叫什么？”
“钱旗啊。”beta当即了然，“但是介绍我来这的人没说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身穿队服的人和郁米对了对眼神，确认是自家人，接过话茬：“虽然他们明面上没说过，我们粉丝都知道，钱有德是他侄子。”
这句话被周围不少人听见，大家脸上都露出难怪如此的表情。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很快到了九点，排在第一位的人被工作人员叫进面试，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进去的人。
十分钟后，第一个人一脸幸福地走了出来。
这是过了？郁米有些失落地想到。
有性格主动的人已经拉着那人问出郁米心中的问题，谁知那人满脸笑容地摇了摇头：“没过，但是见到乔诺，死而无憾了。”
乔诺真的来了！！！
这一刻，来面试的人脑海里的想法统一了。
特别是郁米，忌讳着钱有德，他不敢表现出很激动的样子，只绷直身体，期待地等待工作人员喊到他的号码。
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郁米也越来越焦虑。
他站在队尾，拿到的号码也很后，生怕前面有人过了，他连见到偶像的机会都没有，又因为一个又一个人进去，最后都没通过而感到焦虑。
这次助理是为乔诺招的，乔诺上个私人助理因为特殊原因被辞退后，这个位置空缺了两个月，但现在那么多人进去都没让乔诺满意，郁米不禁焦虑地想他到底要什么样的助理。
这时又走出来一个alpha，和之前全都一脸幸福地走出来的人不同，这位alpha出来时脸上全是怨怼，他和排在郁米后面的人是朋友，一出来就走到朋友旁边抱怨：“无语死了，这次面试是耍人玩的吧？”
“你怎么了？”alpha的朋友问道，“没过吗？”
“是啊，这姓乔的有什么好嚣张的，我堂堂一个alpha给他面试助理都不要，这么难伺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金贵的职位呢，要不是看在熠星的面子上，你看谁愿意伺候这些大爷。”
alpha朋友：“.......”
因为站得近不小心听到他们谈话的郁米：“.......”
什么大A主义的人乱入了，居然敢说他推坏话，当他们巧克力是死的吗？
说他可以，说他推，绝对不能忍！
不等alpha朋友说话，郁米重重哼了一声：“真爱往脸上贴金。”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刚刚好能让alpha听见，本就气头上的alpha顿时火冒三丈，一看说他的还是一个omega，嗓门立马大了许多：“你说谁呢？”
“谁回我说谁。”
“你谁啊？”alpha不顾朋友阻拦，走向郁米，他长得高壮，居高临下地俯视郁米，“这里哪轮得到你一个omega说话？”
郁米向来吃软不吃硬，他当即不服气地瞪了回去：“那乔诺也轮不到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alpha编排。”
他上下扫了alpha一眼，精准打击alpha痛脚：“你是alpha又怎样，我乔不还是看不上，说你往脸上贴金有什么问题？”
果然，alpha脸迅速涨红，人群里已经有人被他们的吵闹吸引，朝他们看去，alpha顾不得被围观，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么多alpha来面试，你以为你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beta都不如的omega就能通过吗？”
他的话无差别攻击了在场所有其他性别的人，自从反对信息素匹配婚姻后，abo三种性别平等已经深入年轻人的观念之中，像现在这样瞧不起另外两种性别的人已是少见。
在场的人就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哪怕是A，看向alpha的目光都带上或多或少的不赞同。
只是面试期间大家不想惹事，全都选择沉默。
郁米也不需要其他人发声，只要他认定正确的事，多难都会去做，要不然也不会帮从没见过面的小黑说话，一起被骂几万楼。
他掏掏耳朵，可爱的虎牙一闪而过，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听你这话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没赶上进化的猴子，难怪这么丢人。”
“你——”
alpha还欲说话，工作人员从屋内走出，有之前钱有德的杀鸡儆猴，饶是对这次面试颇有怨言的alpha也不敢造次，将一肚子的火硬生生先吞下。
正好这次工作人员叫的是郁米的名字，alpha也不气了，他冷冷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郁米走进面试间。
他的伙伴已经放弃挣扎，拉着他想走，却被alpha挥开，他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一般咧着大牙笑：“急什么，等这小omega落选，我要好好嘲笑他哭鼻子的样子。”
alpha朋友：“……”
五分钟后，alpha如愿看到郁米一脸恍然地从屋内走出。
这么点时间怎么想都不可能过的，哪怕是他，面试也有十来分钟，alpha带着满肚子优越感走到郁米身边，毫不留情地笑道：“哟，才五分钟就被轰出来了啊，话说得这么满，还不如我呢。”
他打量了一番郁米清秀的面容，脸上笑出一道道皱子：“要是太难过，哥哥不介意把肩膀给你靠哈哈哈哈哈。”
郁米被猥琐的笑声打断思考，他奇怪地看了一眼alpha：“你在做什么梦呢？我过了啊。”
他说得轻描淡写，alpha差点被自己笑声呛死：“咳咳咳咳，怎么可能？！！”
周围观察他们的人听闻也都聚了过来，有的面露失望，有的则嘲弄地看向alpha。
郁米将盖有通过章的个人简介展开，打碎alpha最后一丝希望。
“唉，看来我们没戏了，还好不是这个没品的alpha过了。”
“哈哈哈，喜欢看一些自信哥破防的环节。”
“你看他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笑死。”
……
窸窸窣窣的嘲弄声传进alpha耳中，他脸色通红，这时郁米也可怜地拍拍他的肩：
“这肩膀我是用不着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哭吧，还有，下次进化好再出来丢人现眼，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大度的。”
被气得发不出声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