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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铃锁“娇夫”

季洱盯着自己脚踝上的玄金制锁链已有三柱香的功夫。但他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谁?!趁着自己睡觉,连夜把他从床上薅下来,不仅连翻几个山头,把他关在这处古色古香的金殿,还顺道给他的脚踝上套了个拴狗的锁链,再关进笼子里。

笼子不是普通的笼,首先够大,就算两人挤在其中也可以自如地活动,一点也不显得局促。其次还有张丝缎吊床,他猜测是用来睡觉的,面料流光溢彩,属实是高级货,绑了自己的人也并非短暂地谋财。

季洱难得地沉默一瞬间:不是为了谋财,那就是……想害他的小命?

碍于脚腕上的铁链,季洱只能在原地踱来踱去。那块铁锁上还坠着一颗小铃铛,他一动作,小铃铛就叮叮铃铃地发出响声。

尝试挣脱,毫无成果。

季洱实在无事可做,百无聊赖之下,他只好坐在原地,把金殿内的摆设全都挨个儿看了个遍。

许多瓷器,一看就价值倾城的玉瓶,说不上名的珊瑚宝石,泛着紫光的各种式样的古董玩意儿,此地的主人倒是有几分雅致。

唯一令人不爽的是他脚尖前两个铁盆。

一个装饭,一个装水,将这两个盆塞来的人心思显而易见。

难不成有什么恶趣味?想看他像狗一样趴着吃饭?他什么时候招惹来这么变态的仇家了!

季洱蹲下身,拎着盆子敲了几声,并没有人进来。他轻放下铁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体内的旧伤最近总是反复发作,季洱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觉得浑身酸痛难忍,腹中的丹田剧烈痉挛,活像被人狠狠撕裂过,头脑也昏昏沉沉,想要爬起来呕吐。他干脆躺倒在吊床上,思索起自己曾经到底得罪过谁。

身为七十二仙门“女修最想嫁的道侣”榜单的榜首人物,仙门出了名的混混小白脸,季念昭十分识趣。

他觉得自己得罪过的人还挺多的。

季母去世得很早,独独留下了他与季父两个孤儿寡夫。但季洱的爹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物,拖着季洱这个拖油瓶,硬生生在修仙界杀出了一条血路,一路青云直上,做了不孤山的掌门。不孤山这个遍地都是剑修的门派,在七十二仙宗里也算称得上一席之地。

至于季洱此人,实在是“废柴典中典”,不孤山出了名的头等无赖。

什么意思呢?

这就不得不重申一番他的名字。

据说当年他娘生了他后,问季洱的亲爹说:“这个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才配得上他尊贵无比的身份。”

季父读书万卷,满腹经纶,心中记挂的可全都是平定天下云云大事,哪里会瞧得上这等闺中小事。

于是季父转身。

走了。

他这一走,季母气炸了。恰好此时,阁楼外有一只大公鸡好死不死地大叫了一声。

它早不叫,晚不叫,偏生要在这个焦灼的关头叫!

季洱的娘亲索性就地取材,随意发挥,季洱便草率地顶上了实乃羞耻的名字。

没意识到此等严重大事的人自然也有很多,比如他的好爹娘,比如崇拜大师兄的师弟师妹们。

他们一个劲儿“鸡......儿”地唤他,久而久之,修仙界的都深信不移了一件事。人人都说季洱的胯.下凶物如同他师弟师妹们的声量那样威猛。

后来季洱光往窑子前一站,歌妓和伶官们就被勾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当即拐了去巫山**一番。

咳咳,算了,这桩不光彩的事情姑且不深入聊下去。

总之季洱被人有意无意中骂惯了,性格也是个混不吝的。

身为不孤山的大师兄,掌门的亲生儿子,季洱行事向来嚣张跋扈惯了。

这样想来,季洱顿时释然了,他被关在这个鬼地方非常得情有可原。

关他的人也确实地非常变态。

他晃了晃神,难免有几分晕乎乎,脑子发疼,有如唢呐共铜锣齐鸣。

一个字——

乱。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季洱不想回到铁笼中的那张吊床上,只能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搓着手臂,两只手紧紧地扒住铁笼的柱子。

突然“吱嘎”的一声巨响。

一缕橙光泻在无尽的黑色大殿间。

门从外面被人踹开了。

一脚踹开门的那个人,踏光而进,阴沉着一张脸,着一身锦制的紫袍,胸前刻有三座白山,一轮金乌,袖口收得很紧,方便使剑。观其五官其实杏目薄唇,并不太锐利,只是神色笼罩在一股极度锋利的戾气之中,向人看来便觉得倍感压迫。

门板顺势在身后押上,惊天动地的又一声响,殿堂重新跌回黑暗。

那人却一刻都没有停顿,径直地冲向季洱的这只囚笼,抬腿一踹,利落地把笼门也踹开了。

收回佩剑,他将手探进笼中,一把压住季洱的肩膀:“师尊,多年不见,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刹那间,季洱的鼻息全部都是对方身上的血气味。

掐着他肩膀的这只手属于年轻的男子,指骨有力,指腹练剑有薄茧,此刻正无意中上下摩挲。

但那人再稍微施加一些力度,季洱就吃痛,站不稳了。

“咳、咳。放……放、开、我。”季洱拼命地想拍落那只手,可惜使不上力气。

季洱心道:师尊?!这是我哪位许久不见的好大徒?

“放开?”那人突然低头闷声一笑。声音虽低却有磁性,沙哑中透露着隐隐的歇斯底里。

他抬头凑近,两人间只隔开一层铁栏杆,季洱的鼻尖是他喷吐出潮湿的热气。

“师尊要徒弟放了你,那作为回报,你要给我什么呢?”

“在我面前学狗进食,跪舔取悦我,还是褪了衣袍,和那群西域胡姬一样,吹吹枕边风?嗯呢——”

“师尊,你选哪个呢?”

季洱略一思虑后,谨慎开口:“这位莫名其妙的仁兄,我哪个都不想选。”

季洱说完就闭嘴了。

这简直是一句废话,对方显然也不想放过自己。

那个人得不到回答,脸色变得更冷,弯腰拾回剑。这次剑身注了灵气,紫光铁花流星般划过,铁笼碎成齑粉。

他展袍迈入笼中,见笼中季洱的面色依旧平淡如常,气得一咬牙,血水从牙龈间渗出来。

这张面孔,似乎有几分熟悉,但瞧着面前这个人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活剐,仿佛两个人间有血海深仇。

季洱心头一惊,正思索着,突然对方朝自己逼近一步。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视线就天旋地转。

后背脊骨传来一阵刺痛,一股寒意灌进他全身筋脉,待到季洱回过神,他已经被按在了地板上。

谢尘钰将剑直接插在季洱的颈边,剑气割喉,嗡鸣声满含怒意。他扯下腰间系带,顺势压坐在季洱身上,灵活的指节游走周身,这次不往肩膀去,却作势要解了季洱的外袍。

季洱人都傻了。

这、这可是个大男人啊!

“滚!从我身上起开!”

季洱虽然体虚无力,事关尊严的事倒也憋出了一股劲,他猛地跳起来,挥掌拍开了谢尘钰的手。

谢尘钰一把钳住季洱的手腕,如同嗜血的豺狼,见着猎物反抗,不但不退缩,反而越发兴奋。

季洱用力拔,这次纹丝不动。

谢尘钰的唇瓣红艳上勾,欺身压下来。

季洱的两手被禁锢在头顶,双腿被谢尘钰的膝头压下,动弹不得。

那双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漩涡似的,缠绵着,瞳色变淡变金,还有绿光掠过,活像饿了好久。

这些年来,自然是有男修委婉含蓄地表示,愿意和季洱结为道侣。但季洱可以竖指发誓,自己绝没有“嗜好男子”的断袖癖好。

他模糊地看见那人眉心砂灼灼泛红,在眼前飘来飘去。

肩头有锐物入肉的刺痛。

季洱忍无可忍:“这位见人就啃的故友,你属狗的吗?”

莫名其妙地绑架还不够,把他按在地板上就为了咬自己肩膀这一口吗?

身上这人分明边咬住,边从喉头爆发出如野兽受伤般绝望的低吼。可能脑子还不太清醒,季洱竟觉得这个疯子的嘶吼声更像是幼兽悲伤的呜咽。

听归听,这一点都不妨碍季洱毫无同理心,毕竟被咬的人可是自己,季洱果断地提膝,直接踢向他的要害之处。

此招名唤。

四两拨千斤。

趁着谢尘钰痛苦地哀嚎,捂住自己裆部,浑身僵硬的蜷缩在地,季洱立刻掀身上翻,四肢并用,连爬带跑地往大殿门外冲。

不得不说,这一脚踢得精妙非常啊。

铁笼已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季念昭,你、跑、什、么?”

身后。

那个人还在一字一顿地慢慢说话,咬牙切齿,恨意都要从字眼里面溢出来了。

这声音慢下来,不吼了,听着更有几分熟稔的味道。

季洱已在江湖上隐姓埋名了好多年,这么多的年岁里,他见的人多了,遗忘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但他好像想起来今夜的这位仇家是谁了。

二十岁那年,季洱他的掌门爹总算听不下去有关季洱“器大活好”的遍地传闻,难得发了一回善心,勉为其难地为季洱取了个字。

就叫念昭。

季念昭,乃不孤山门明昆君,人虽然脾性懒散,却天资不凡。是修仙界公认的修为一流,上乘修道之资。他在二十岁那年离开了不孤山,游历尘世,靠除魔降妖的修术,也算在民间闯出个“雪中高士季明昆”的散修名头。

但季念昭最闻名世间的一个身份,乃是南朝的帝师。

不过季洱早八十年前就闭关,宣布此生不再收徒。

倒也不是不想。

实在苦于能力有限,季念昭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后,觉得主要问题出在“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教出来的弟子们个个都质量堪忧。

既然他是帝师,其中一个徒弟吧,肯定得是南朝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谢尘钰。

世间千百年来从没出过那样一位风华绝代的殿下,出身高贵,天赋异禀。

十五岁于天地玄黄间斩白龙而一战成名,二十岁于白骨长川地单挑十万阎罗,万民膜拜,普天跪服。

但就是这样一个堪称天才的人物,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亡了国。

季洱后来仔细想来,其中不乏有自己的过失在其中。

况且吧,这世上有些事,不管你能耐多大,都是痴人说梦。又不是什么传说里的神仙,救不了世。

虽然他已经不大记得清谢尘钰长成什么样,但这天底下恨他恨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太子殿下,也别无旁人了。

季念昭边逃蹿边心想:我确实得罪过这位太子殿下,可那是在将近百年前。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连他的脸都差不多快忘光了。当年那桩事,如果他愿意,我们俩还可以坐下来好生地聊一聊。至于把我关起来,实在犯不着如此!

关于他和谢尘钰之间结下的梁子,季念昭仔细地想来,还得从太子殿下十五岁那一年说起。

南朝的皇室只有谢尘钰一个独苗,含着金汤匙出身。

旁人皆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太子殿下想要金玉,就有数不尽堆如山的珠宝为他搜罗。想要阶前一株牡丹,隔日王城百花就会全折了枝,只堆积到太子殿中怒放。

就算想要与月同天,与日同齐,工匠们也毫不怀疑皇后娘娘会下令命人修筑起通天梯。

好在谢尘钰虽然从小奢靡成性,到底性情良善,也勤学上进。

而太子殿下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向父皇母后提出了十分过分的请求。

谢尘钰说——

我不要做太子了。

我要拜师修仙,平定世间妖魔。

陛下彻底黑了脸,在朝上拔了侍卫的佩剑要追着他砍。皇后却爱子心切,为儿摘不得星取不得月,找到一个修仙问道的名士还不容易?

季念昭只是恰好路过南皇的行宫,哪里能想到有去无回。他被帝后硬塞了谢尘钰这个太子爷做徒弟。

季洱与谢尘钰做了七载师徒,始于太子十五岁,终于他二十二岁南朝灭国。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前半生惯当帝王家的掌上明珠,高居庙堂的太子殿下,一朝亡国失亲,颠沛流离人世间。

领兵的王侯,无一不是太子昔日同窗。

拔剑相向的将军,乃是殿下血浓于水的亲堂弟。

可偏生无论打起来的是哪方,都曾是季念昭的得意门生。掌心掌背都是肉,季念昭无法偏颇向哪一个,总想着两方都帮衬,口里念着“你们都各退一步吧”,却压根有心无力,顾此失彼,越帮越乱,最终两边都不讨好。

他们各有各的理由,先动手的也没错,被背叛的更没错。明明哪一方都没错,最后却酿成了这百年间世上最惨痛的一桩悲剧。

长川骨窟,伏尸百万。

若他是谢尘钰,他也得疯!

季念昭冲了两步,后腿却被拉扯牵制,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忍痛垂眸往身后看,锁他脚踝的金链子压根没有解开。

而谢尘钰缓慢地爬起来,摸回剑,一步一顿地朝向自己的方向踱来。

呜呼。

真是天要我亡,不得不亡。

第1章 金铃锁“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