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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灵籁山

出人意料的是,仙猿群并没有在入口处埋伏季疏与楚鸩,二人出了秘境之后找到附近的蜃市法阵传回蜃市,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拿到了七百块上品灵石的赏金。

那丹修颂策修更是十分大方地额外送了他们三颗静神丹和一瓶中品回元丹,装着龙隐草的储物袋在他手里微微抖动,另一只手自来熟地搭着楚鸩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道友,之前算是我看走了眼,不知道道友尊姓大名?这可是整整七株龙隐草啊!我跟我师尊打赌你能拿回来两株就算赢,三株他老人家亲自开炉助我炼丹,这七株到我手里,你知道我能赚多少钱吗?!”

楚鸩十分诚恳地请教道:“赚多少?”

“……这不能告诉你。”

颂策修到底没有昏了头,只是从他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的笑脸上,楚鸩再次后悔当初没学炼丹,不知道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

“走吧,”楚鸩走下台阶,绕了几条巷子的路才在一处阴暗僻静的角落里找到在这里等他的季疏,语气带着点酸味地感慨道,“方才我仔细看了,那颂策修浑身上下都是钱。”

季疏的惟帽不知所终,又不方便露面,所以在这里等楚鸩,闻言莞尔,“颂策修出身三十六上仙门的太乙凌霄宫,主修丹修一道,他们门派里最值钱就是丹药,最不值钱的也是丹药。”

“你去过吗?”

季疏点头,“仙门试炼大会基本是太乙凌霄宫花钱主办,大多数丹修武道修为一般,他们靠炼丹提升修为,但是寻宝采药这种事你也知道,越是珍贵的草药越是难得,仙门试炼大会表面上说是为了对各门派的弟子提供一个友好、公正的比试场地,实际上每次去各种秘境中获得的宝物太乙凌霄宫都能分去不少……”

“听着就很赚钱。”

季疏的目光落到楚鸩身上快速扫视一圈,颇有兴趣地问:“楚道友,你从没参加过仙门试炼大会吗?不然就以你这副皮相以及修为,我怎么会毫无印象?”

在季疏贫瘠无趣的记忆里能记住的就两种人,一种是修为很高的人,一种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前者因为季疏本人修为增长太快,能在季疏眼里称得上高手的,如今基本在修真界大能名单中;至于后者,针对皮相去记住一个人或许有些俗气,但也没人可以否认皮相好看的好处。

而楚鸩恰好都符合这两点,所以季疏突然对楚鸩这个人感到十分好奇——以楚鸩的相貌和气质,就算他出身没落宗门,修为平平,那也是能靠着皮相得到不少大方女修接济的,可是在认识楚鸩之前,季疏从未听过相关传闻。

思及此,季疏这才发觉自己之前好像从没有想过要去了解楚鸩这个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宗门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年岁几何?

不知道。

修为多高?

不知道。

过去如何?

不知道。

不仅仅是楚鸩,对大多数人季疏都习惯保持距离,知道对方名字就已经足够,不需要了解太多太深,记忆里除了自幼教导自己的和阳真人,其他人都是点头之交。

为什么会这样?

季疏想不明白,习惯性地眉头紧蹙,思绪也随之混乱了起来,心头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令人不知所措。

楚鸩挠了挠脸,视线眺望远方高悬枝头的月亮,因此没注意到季疏的不对劲,语气松快道:“说的也是,听说那些大宗门里有不少漂亮的女修对自己看得上的小白脸还挺大方的——对了,要是早个十来年我去扶光门找齐光剑尊打秋风,能不能靠皮相把债还上啊?”

被楚鸩这么一打岔,季疏敛了情绪,冷冷道:“不会,因为齐光剑尊不喜欢男人。”

——因为齐光剑尊不喜欢男人!

无人知晓这十一个字对楚鸩的打击有多大,就好比在狂风暴雨中被掀翻的独木舟,好不容易抓到一块浮木,结果下一秒天雷将浮木劈成了渣渣,令人窒息。

即便已经过去几日,楚鸩整个人还被打击得精神恍惚。

这日,逢春真人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字的陈情赋准备交给楚鸩,让楚鸩带去苍阳派新掌门继任祭典交给灵源真人,但看楚鸩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十分嫌弃道:“你这几日吃错药了?”

楚鸩的视线不自觉往后山飘,闻言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装死。

逢春真人没好气地走近,对着楚鸩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臭小子!魂飞哪儿去了?”

楚鸩龇牙咧嘴地捂着头,好像路边被遗弃的小狗那样委屈地盯着逢春真人,也不说话。

逢春真人被他盯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干巴巴地询问:“干嘛?我可没用力,你也不是不禁打的,再说了,那两千上品灵石咱们目前是真还不起,我这不是已经写了道歉信了嘛,你就把信交给灵源那老东西,他要是不给我面子……大不了把这山头都送给他咯!”

“师父。”

楚鸩平日里鲜少这么叫,逢春真人暗道不好,拔腿就要跑。

楚鸩反应比逢春真人快,瞬闪到大门前拦着,“师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是个女的。”

逢春真人如遭雷劈,半晌才呆滞地挤出一个字,“……啥?”

半个时辰后,总算了解了前因后果的逢春真人,脸绿了又绿,最后实在没忍住一脚踹到楚鸩的屁股上,破口大骂,“老子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这臭小子的襁褓都包不住鸟了,天寒地冻的还是老子用灵力给你暖回来的!现在你跟我说你想当个女的?做梦!门都没有!”

楚鸩道:“老爷子你记错了,那是长安,我上山时已经十岁了!”

“滚!”

“哎,好嘞!”

见楚鸩转身就要走,逢春真人吹胡子瞪眼道:“回来!”

楚鸩又掉头回来了。

逢春真人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将楚鸩上下打量了一遍,半晌,眼皮微微掀起,“你知道那姑娘的底细?”

楚鸩点点头道:“那年我去四阳秘境给你寻药,差点折在里面,是她持剑智诱蠃鱼入秘境,托蠃鱼的福,天空中降下数十道像沸水一样的瀑布给我从头浇到尾,虽然烫掉了几层皮,但好歹留了条命将药带了回来——她持剑作战的模样,我一直都记得。”

四阳秘境环境太过恶劣,但是那年逢春真人的伤势实在不容乐观,如果没有四阳秘境中的火石榴难保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因此楚鸩在四阳秘境中硬撑了一个月,就为了寻找那藏在烈阳炙烤下才能生成——深藏在岩里的火石榴。

九死一生之际,祸乱北海的蠃鱼被齐光剑尊独自一人诱入四阳秘境。

对于齐光剑尊这个人,之前楚鸩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可是当他无助地躺在地上等死时,忽见一名绰约女子穿着扶光门那套白紫相间的法衣,一手持剑,剑若惊鸿;一手捏诀,五灵流转,不需要过多介绍,楚鸩就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齐光剑尊季疏。

“所以,”逢春真人狐疑地审视楚鸩,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人一样,“你就芳心暗许人家了?就因为人家长得好看?”

“老爷子,从今天开始我出于对长安的负责,拒绝让你再教蔓蔓认字读书,”楚鸩先是骂骂咧咧,再正色道,“我才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而且也没有‘芳心暗许’!我承认我之后对她颇多关注,但那并不是男女之情。”

“哦?”逢春真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倏地神情一滞,后知后觉道,“等等,你是说,她是……缘疏……季疏,嗐!我真是老了,这才反应过来!你小子从一开始就知道?!”

楚鸩挑眉,“老爷子你怎么才反应过来啊?”

“……”

楚鸩继续正色道:“我刚被您领回来的时候也跟蔓蔓差不多高,那会灵籁山虽然一样的人少,可还没破败成今天这样。我承认,四阳秘境之后我一直没忘记她,后来也不自觉地去打听她的事,更多的是因为羡慕,或者说是嫉妒,嫉妒同样是没落宗门扶光门可以出一个剑尊,而灵籁山只能沉寂于此……”

逢春真人神色一痛,“行止……”

楚鸩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道:“从我入门开始您就有意让我多在外游历,生怕我过早接触后山……所以这些年来我只能看着同门师兄们……我常常会想,为什么灵籁山必须沉寂下去?为什么灵籁山不能像扶光门那样发展壮大,可这些年来我想明白了,因为师父你也累了,你不想再让无辜的弟子们去牺牲,宁愿自己背负断了门派香火的罪名也要让灵籁山沉寂下去。”

话到此处,楚鸩声音里竟有些许微不可察的哽咽,“老爷子,我才想明白灵籁山不是没有剑尊,而是不需要剑尊,会不会太晚?”

逢春真人沉默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