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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许明霁看上了一把竹扇,用料无甚稀奇,贵在扇面前朝文人之首的题词作画。他不通韵律,只是许爸喜欢收藏类似的文玩,这把扇子同家里书房他把玩得最顺手的那把相似,因而就想买下,但花剩下的钱远远不够。

公子见人喜欢,便叫小厮记他账下,随后让五乙推着他进小园里逛逛。正赶上园里牡丹的花期,让小厮上些茶点,闲时何不赏花饮茶。

许明霁不推脱收下了扇子,今日的礼物,来日他自会加倍奉还,有来有往才是朋友。

四下无人,许明霁和王玚没再刻意亲热,五乙抱剑立在外,亭子里两人听风品茗,一时静谧。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地飞来,落在栏杆上摇头晃脑。

许明霁给公子扇着风,帷帽的垂帘掀了起来,他细细地打量。

一丝不苟束起来的头发,眉骨很漂亮,脸颊上有些细小的绒毛,耳垂旁的小痣,唇色有点浅......目光太过直白。

闭目歇息的王玚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看过来。

“公子何事?”许明霁没有任何盯着人看的不好意思,笑得灿烂。

“......无事。”

“公子可真好看。”

“......阿明也姿色动人。”

“那是自然。”

五乙忍不住侧目,好不要脸一男的,瞧了两眼,好吧,阿明确实好颜色。

许明霁把扇子给公子把玩,自己摘下帷帽用来扇风。

阳光穿过云层,在树影间跃动,为盛开的牡丹欣喜,风在山水间绕来绕去,带着清香入怀,又是浮生半日闲。

“公子,阿明有些疑惑,可否解答一二?”

“但说无妨。”

“这凤山阁,王家可是背后之人?亦或是,其一?”

“何以见解?”

“瞎猜的,所以才来问公子。”

凤山阁背后的势力确实错综复杂,但也不是什么秘闻,这京城里有些能耐的人物都知道,王玚就都告诉了许明霁。

网罗天下珍宝的凤山阁,在各地界都有自己的店铺,设立初衷是作为官家的情报站。可后来官家式微,世家便横插了进去。

谢家旁系星罗棋布,在各处搜刮奇珍异宝,而后由王家镖局押运回京,常家则负责门店经营活计。此前凤山阁的账本由官家派人打理,阁里还要缴纳重税,可现在各大家都有自己的账目,官家除了物件时时得新,税款就收不到多少了。

凤山阁的买卖,其背后的靠山确实庞大,但经营敛财之人也值得说道说道。

阁里养着的手艺人,一方是宫廷裁作,只为王公贵族提供服务;另一方是他们拜过师的徒弟,做出的物什只要买家价高便可购得。

家国动荡不安,内忧外患,可胭脂水粉的买卖却日渐壮大。

许明霁对凤山阁的“销售经理”十分敬佩,敢利用官家名声使得世家争相掏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甚至想要结识一番。

“此人,妙哉。”

“阿明如此赏识?”

“噗,笑死个人了。”一声突兀的嗤笑横空插来,“常家掌柜也是你这种夜里伺候人的玩意能结识的。”

来人大腹便便,周身罗绮腰系玉环,可一眼望去脑袋空空,身后跟着三两着短打的随从。许明霁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炮灰气息。

果不其然,那人见许明霁和王玚都反应平平,涨红了脸,不是羞愧而是被无视的恼怒,跳梁小丑总是喜欢上下蹦跶。

“这白日当头,断袖也有脸面到处乱跑。”那人见王玚沉下了嘴角,洋洋得意,“早有耳闻王家自诩忠良,家财倾囊补贴军中,如今一看,王二居然跑到凤山阁为下贱的倌人豪掷千金,怕不是早把军粮中饱私囊罢!”随从哄堂大笑。

五乙持剑侧目,见公子首肯便要上前叫这小人永远张不开嘴。

许明霁先一步起身,端起滚烫的花茶就往那张狗嘴泼,迅速泼完还不忘把茶壶扔过去砸开花。

“脏东西该洗洗了,不谢。”

“你个贱人!你怎敢!”**的茶水混着血流下,那人痛呼,“给我打!打死他!”

五乙二话不说箭步上前,剑不出鞘就无人能近身。

“你!你们可知我是谢......”

“是一身民脂民膏的蛀虫。”往人头上扣罪名谁不会,许明霁还要往大了扣,“百姓无家可归,战士食不果腹,就是你这样的鼠辈横行。国库紧张,怕是与你家脱不了干系,何故泼王家脏水。”

“放屁!我家......”

“光天化日之下就叫嚣着打杀人,天子脚下你眼里可还有皇法。”

“你住口!”

“私贪皇家钱财,漠视皇家律法,你有几个头够斩?”许明霁不给对方还口的时间,“我家公子在战场挥剑退敌,立下汗马功劳时,莫非你还哭喊着找奶娘?”

“住口!”

“看你脑子里除了床上那点事,就剩汪洋般的水,大字可识一个。心眼更是小得可怜,比针尖还细,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无才无德,离不开家里接济吧。”

“你!你!”许明霁把人惹得火冒三丈,那人狗舔门帘似的张牙舞爪就要上前,“我要撕烂你的嘴!”

五乙拔剑,利刃转眼间就横在那人喉头,那人霎时凝住,冷汗湿透了衣服。

“呀。”许明霁往地上一坐,五乙让他们吃够苦头了,后边的事就交给官差来定罪,“公子,他打伤我了。报官,送进大牢吧。”

“既伤了你,怎能轻易就罢。”口出狂言就要付出代价,况且阿明都伤着了,王玚就更不会草草了事。正当他想让五乙卸掉那人手脚时,早在这惹事精说王家中饱私囊时就赶到的谢成现身出声了。

“真是热闹,二位可否卖谢某一个面子,就此了事。”

谢成对这个旁系表侄无甚好感,被表姑养得猪头肥脑不说,还纵容得骄横跋扈,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就算了,可如今跑来京城还不知天高地厚得罪王玚,让人先修理一顿出出气也好,否则此事闹出去,是谢家理亏。

世家大族之间如何争权夺利都好,却从不会在明面上置喙,所谓君子风度,取之有道,不可状似街头巷尾的乞儿,撒泼打滚丢人现眼。

王玚摆摆手,五乙收剑入鞘,回到他和许明霁身边。

“谢公子,你谢家人出言不逊,一伤害我府中幕僚,二污蔑我王家清誉,如此?”

“王公子说笑了,童言无忌,吃了酒才在此胡言乱语,望公子海涵。谢某保证,往后这人都不会出现在京城,来王公子面前碍眼。”谢成看向许明霁,扫视几眼此人确有姿色,王玚此前为他闹倒也合情理。

“谢某代为,也向这位小公子赔礼。”

“可......”

“江南一带的押运还一如既往,有劳王家。”

“王家自会尽力,谢公子言重。”

谢成知道王玚想要什么,只好表态谢家不会再插手押运事宜,其中利益谢家愿意暂退一步,免得兔子逼急了反咬一口。

王玚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开口送客:“那便不耽误谢公子处理家事,请便。”

“谢某告辞,王公子留步。”

浓阴里,有甲壳虫扭着屁股鸣叫。许明霁拿起帷帽扇风,嘚瑟地说:“公子,我这招煽风点火骂的好吧。”

“何止精妙,还以身做诱,可歌可颂。”

“那是那是。”许明霁只捡赞扬的话来听,还不忘说:“刚才五乙那几下,干净利落,太帅了!”

一个现代人对酣畅淋漓的武术发出自肺腑的夸赞。

“何为帅呆?”

“英姿飒爽!威武矫健!五乙要是得空能不能教我一招半式?”

“阿明过誉。”五乙对自己的武功也不自谦,隐在暗处的五甲对自己憨傻的弟弟无语,公子枕边人如此言语怎可一一应下,好在傻弟弟补了一句,“但未及公子,立马横刀,那才了得。”

怕引起公子腿伤的不好回忆,许明霁笑笑就想揭过这个话题。

王玚也不在乎,只是问:“阿明可有伤着?李老上次留给你的消肿药膏可还有?”

五乙侧头,方才那人离阿明几尺远,又不会内家功夫,如何能伤到阿明?

许明霁也沉默了,倒不是有伤,只是那药膏,不是外用消肿的,光天化日的讨论某些隐秘部位不太好吧。

“为何不语?”

王玚心想难道真伤着了,可巡视了一圈也没从许明霁脸上身上看出什么伤,倒是看见了悄悄红粉的耳尖。

“公子,那个约莫也是消肿止血的药膏,只是......”许明霁支支吾吾。

“只是什么?”王玚着急了,问:“哪不舒服?”

“不是,就是,刺客那日公子赶我下床后,李老给我用在...那里的......”许明霁叉腰,点点胯骨。

“我何时赶你下床?又是哪......处。”

话语越说越小声,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这园子里的花开得真好啊,这云飘得真快啊,悄悄红粉的耳尖又多了一个人有。

手脚麻利的小厮端着新的茶水来替换,一只黑猫从假山上扑了下来,踩着托盘轻盈地跃上栏杆。

“欸,这小畜生哪来的?快赶走,莫惊扰了贵人。”

黑猫一个眼神都没给,只是端庄地坐下抬起后腿挠挠耳朵,仔细打量了一番,举着尾巴过去蹭许明霁,夹着嗓子喵喵叫。

它其实就是黑衣男子,在他发现王玚闭关搞出来的自我分裂后,就跑去找王玚一顿黑白颠倒的输出,反而被赶出了梦境,如今好不容易再次进来,却只能化身玄猫。

“如此憋屈!丢人现眼!”

“大丈夫行事,何拘小节,你不是喵得挺顺口的吗?”

“放你娘的狗屁!那是你喵的!咬死你。”

“无需害羞......”

许明霁刚蹲下来想揉揉小猫头,就见猫猫一个打滚,抱起后腿蹬自己下巴。

“此猫或有疾,阿明离它远些。”王玚提醒许明霁。

“喵!”黑猫朝王玚公鸭嗓喵喵叫,复又跳上许明霁怀里,细声细语地喵喵,大有一副赖上了铁饭碗的乖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