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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悠长假期1】

转眼来到了国庆长假,难得李新峰所在的剧组给大家放了一个“悠长假期”,张正也格外“仁慈”地让团队享受一下长假。

这是李明瑶在入职几个月后第一次可以真的放下电脑、享受假期的机会,她还是带着晴晴,拿着给母亲买的各种礼物,去了母亲位于郊区的家。

李明瑶的父亲李建军在她只有5岁的时候,就和她母亲王淑英离婚了,从此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拒绝支付抚养费、拒绝在节假日来看李明瑶。王淑英起初还能自我安慰地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培养好女儿,但时间久了,繁重的工作以及微薄的薪水难免让她心生怨气,李明瑶就成了天然的“出气筒”。

尽管李明瑶学习很努力,也很争气,大学毕业后靠着全额奖学金在欧洲留学,但在王淑英看来,李明瑶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她几乎没有表扬过女儿,并振振有词地认为夸奖会阻止李明瑶进步。

刘轶辉去世后,王淑英对李明瑶的态度软了很多,但女儿晴晴眼看着妈妈经常被姥姥数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因此,尽管姥姥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总是往晴晴手里塞钱,还总是提前买了很多小女孩喜欢的礼物,但晴晴总是因为妈妈被姥姥骂,而和姥姥亲密不起来。

这个国庆假期也不例外。

假期第一天的上午,李明瑶带着刘琚晴来到王淑英的家,进得门来,晴晴连拖鞋也不愿换,推说自己早饭吃得少,又从市中心赶到郊区来,有些劳累,就催着妈妈和姥姥下楼找个饭馆。

王淑英都和李明瑶算是职业女性,两个人都不善厨艺,吃饭基本上是能凑合就凑合,后来经济条件好一些了,就经常下馆子。

王淑英年轻时为了抚养女儿,靠着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花店,收入颇为可观,但由于购买鲜花通常要在早晨7点半之前就完成,所以她很少与女儿作息时间一致。通常是李明瑶还没起床,她就已经去买花了,等李明瑶即将出门上学,王淑英才回到家里。两个人可谓过着“时差生活”。

由于年轻时的缺乏沟通,再加上王淑英是个急性子,难免话重声大,母女关系总是磕磕绊绊的。反倒是李明瑶留学欧洲的那几年,王淑英关了店铺,两人越洋长途反而更多了,但随着李明瑶毕业回国就嫁给刘轶辉,母女二人真正沟通的时间与机会并不多。

这次到王淑英这里来,李明瑶也很烦躁。王淑英总是重复着“哎,咱们娘俩的命都太苦了”,要么就是催着李明瑶赶紧相亲,再找个人嫁了。

李明瑶的项链上,还拴着她和刘轶辉的对戒,她确实还没做好准备。

母女二人多年的隔阂,让她不愿多与母亲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点点头。

这一次,母亲竟然真的给她张罗了一个对象,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约了第二天相亲。

李明瑶有点生气,直接对王淑英说:“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万一单位那边有事呢,明天相亲我真不能保证单位不忙啊。”

“说起你这工作我就来气,”王淑英“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好的国际新闻记者,你去哪个智库啦,媒体啦,投个简历人家肯定都会要你,再不济你自己开个媒体号,写写东西都能赚点钱!可你非要给个演员当小催吧,我还特意看了一眼那李新峰,长得是挺帅的,可跟你差多大岁数啊,你还追星?你还以为自己少女怀i春啊?”

李明瑶听到这些“离离原上谱”的话,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王淑英的低俗与肤浅让她感到极度不适,顿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希望能多赚点钱,艺人助理虽然听着不算高级,但我能发挥自己的写作特长,老板给的工资也比其他地方多很多,我不想再跟你解释了。”

“姥姥,妈妈出去面试了好多个单位,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她带回来的李新峰签名照片,可是让我在同学们面前赚足了面子,什么叫怀i春啊?”晴晴也听不下去了,软软地怼了王淑英几句。

“行了,吃饭去吧。”王淑英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当着才初中的外孙女说这些,确实有点过了。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艰辛。王淑英家附近的菜馆很多,任何一家都挑不出大毛病,但由于两人不愉快的对话,家常菜也吃起来味同嚼蜡。

吃完饭后,李明瑶和刘琚晴默契地拒绝再回王淑英那里继续坐坐,而是以饭馆距离公交车站近为由,决定告辞。

王淑英坚持到车站送女儿和外孙女。等了将近一刻钟,也不见公交车的影子,王淑英又开始说:“给你找的这个相亲,不是生人,你还记得郝硕么?他最近离婚了,儿子判给前妻了。上个月,我买菜的时候,碰见他妈妈了,说起来你们的情况,就想着……”

李明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已经毫无感觉,反问王淑英:“都20年了,真有必要见么?”

“反正是他妈妈主动提出来的,也说了郝硕自己想见见你。一会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你通过一下,你们好好聊聊吧。”

“妈,你还加他微信了?”李明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呀,你就见见吧,车来了,你们俩上车吧,到家跟我说一声。”说着,王淑英就挥手跟李明瑶母女告别。

“妈妈,郝硕是谁啊?”在公交车上,刘琚晴好奇地问。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原来我高中里外号‘金丝猴’的那个男同学。”李明瑶虽然嘴里给出了答案,但她脸上已经带着明显不耐烦的表情。

刘琚晴懂事地不再言语。

和公婆一起吃过晚饭后,李明瑶的手机果然收到了一个名为“金丝猴”的微信好友申请。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爱出洋相。”李明瑶无奈地笑笑,点了“通过”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