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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下山

京城热闹的街道上,一名女子拉着一孩童行走着。行至茶馆门口,女子停下了脚步,看了眼男孩儿,抬脚步入茶馆。

二人来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却也正对着台上说书的地方。

时辰正好,说书人踱着正步上了台,一拍醒木,开始了正场:

上回我们说到,狐魔大战,狐族大败,随即销声匿迹。

曼城富商杨开济的妻子三年未孕,在第三年末诞下一名女婴。但自那女婴诞生之日起,曼城接连下了三天三夜的红雨,曼城随即发了水灾。

有一愚民,将天灾怪罪到了女婴身上,竟趁杨家夫妇外出之际偷走婴儿,来到郊外意欲谋害。

岂料女婴命不该绝,被一只狐狸救走。那狐狸也不是寻常狐狸,乃是狐女与天上的仙君之子。

那狐狸救了女婴,一时间找不到其家人,遂将她养在身边,这一养便是十八载。

女婴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却不料麻烦事儿也接踵而来。

今儿我们继续讲那狐狸与少女的恩怨纠葛……

杨漪漪自幼和胡亦枫一块儿长大,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说山下多坏人,她便极少下山,整日在山中与动物为伴也不错。更多的时候她喜欢静静地待在一边看胡亦枫练功,也会在他休息的时候躺在他的尾巴上。

她问得最多的便是为何他是狐狸,她不是,胡亦枫长年冰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不说,她也不再问了。

“好个老鼠精,胆敢偷喝我的粥!”杨漪漪进厨房时,一只黄鼠狼刚跳到凳子上,还没等她施法抓它,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道白光,紧接着黄鼠狼跳下凳子飞也似地逃走了。

“胡亦枫,你又坏我好事!”

“院子里那么多动物还不够你糟蹋的,还想祸害谁?”胡亦枫脸上虽没表情,嘴上功夫可是不饶人。

“好啊,我可以把它们放了,那以后你陪我玩儿?”

“姑娘家家不好好学些琴棋书画,小心没人要你,我可不养你一辈子!”

“胡亦枫,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不养不养你不也养了我半辈子,受累下半辈子也负责了成不?”杨漪漪冲他撇了撇嘴,自她记事起,胡亦枫这句话就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每回自己离家出走,还不是他把自己找回来的,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

“我说,胡亦枫……”杨漪漪咬着筷子凑近他,胡亦枫白了她一眼没出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没憋着好屁,“你答应过,等我到了十八岁就带我下山去玩儿,还……作不作数?”

是啊,一眨眼这丫头也十八岁了。再怎么护着她,日后还是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能护她一辈子吗?

山下街拐角的糖葫芦摊引起了杨漪漪的注意,她扯着胡亦枫的衣角不肯走,“哎,胡亦枫,我想吃糖葫芦。”

“嗯。”胡亦枫颔首,掏出银子给她买下了所有的糖葫芦,“慢慢吃,别像上次似的,蛀了牙齿。”

极少下山的杨漪漪对山下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东瞅瞅,西摸摸,俨然一副乡下丫头的样子,“哎,前面好多人啊!胡亦枫,我们去看看吧?”

胡亦枫看着她远去,自己却在一个小摊前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一根发簪,那是根通体翠绿,手感冰凉的翠玉簪。

“这位公子好眼力啊,这可是用上好的翠玉做的簪子,送给心上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心上人?”胡亦枫皱了皱眉,抬头望向不远处那个张牙舞爪的少女,“还有点小,大点儿再说吧。”

“胡亦枫,你快过来!”

胡亦枫听到杨漪漪在叫自己,一抬头却没发现人影,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还是一点都没显现。

“喂,这儿!”

寻了半日,终在一棵柳树旁找见了她。杨漪漪冲他挥着手臂,胡亦枫刚要过去,却见她身旁一男子正要冲她暗中发力,他快走几步,将杨漪漪护在身后,目光阴冷,“何人?”

“胡亦枫,你干嘛呀,他就是来问路的,我不知道地方在哪儿,才找你……”

“闭嘴!”胡亦枫低吼一声,望向她时眼神冰冷,“天下这么多事儿,何时轮得到你管?”

“兄台误会了,在下确实……”男人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胡亦枫的眼神吓到了,自讨没趣地转身就走。而就在他身后的树上有一个印记,那是一只形状像狐狸的图形。

果然是狐族的人。

“胡亦枫。你对我凶也就算了,人都被你吓跑了!没意思,我要回去了!”杨漪漪赌气地将手上剩余的糖葫芦一股脑儿全塞到了他手上,转身就走。

“这烂牙齿的东西你若不吃我可就扔了!”

“爱扔不扔!”

杨漪漪这边还堵着气,手上却不知何时被人塞了糖葫芦,再抬头时只见到了胡亦枫的背影,“自己的东西自己拿,何时惯的毛病!”

“胡亦枫,你这只臭狐狸!”杨漪漪气得跳脚,却又不舍得扔了糖葫芦,只得一边吃一边跟在他身后,脑中还想着等日后自己再长大点,就离开这只臭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