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当你和你喜欢的作者坐了同桌会有什么感受？
交往一学期的褚衡冉答：要时刻注意保密，然后期待发现作者其他人设。
夏杪时的日落，天空像是浸泡在西柚味的汽水里。
老师办公室里也不剩多少人了，钟音翻着学生档案。
“报告。”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钟音抬起头看着墨祁司，对他说：“知道我找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墨祁司回答。
钟音想吊他胃口，“猜猜。”
墨祁司也很听话，用句号猜道：“家长会吧。”
钟音笑了一下，说：“猜对了。”语调又一转，“那再猜猜我为什么单独找你？”
瞥到边上尚未合好的档案，墨祁司心下了然：“家事吧。”
钟音竖起一个拇指说：“学霸真厉害。”随后把档案翻到墨祁司那面问：“你这档案里父母的工作职业都没填，是有什么隐情吗？不妨跟老师说说，我口风很紧的。”
墨祁司语气毫无波澜：“父母离婚，父亲入狱，母亲出国。”
说完钟音转笔的手一顿，心道：有点炸裂啊这。
钟音很快说上正事：“那你是跟父亲还是母亲？”
墨祁司说：“父亲。”
钟音：“啊这……”母亲还能问问能不能赶回来，父亲的话……基本不可能了。
斟酌一下，钟音委婉地说：“嗯……这周五晚上要开家长会，校方说不能缺席，主要是因为这次的家长会的讲话比较重要，你看你这怎么办？”虽然据以往经验推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墨祁司听了之后问：“那能我自己来吗？”
钟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沉默一会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呃……你是想……装是自己的哥哥？”
墨祁司说：“不用装，没人注意。”
嘶～这还真没听说过，学生跟老师说自己装是家长参加家长会身为班主任的我还不能不同意。
最后钟音说：“行。那你……好好演。”
星期三的晚自习还有五分钟放学的时候，钟音站在讲台上对全班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说个事啊。这周五晚上开家长会，有什么问题可能缺席迟到的赶紧跟我商量个办法尽量不缺席啊，学校说不能缺。”
褚衡冉问同桌：“组长，你妈来还是你爸来啊？”
墨祁司没理他。
“……”面瘫作家怎么感觉心情不太好的亚子？
褚衡冉又戳戳前面的徐晟槯：“组员～你爸来还是你妈来？”
徐晟槯拍开他的手，语气很重地说：“你别这么叫我啊我警告你，不就是发挥好了点比我高个十名当上副组长了么，下次就超你。”
褚衡冉摆了摆手说：“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下次我这辆过山车接着飞呢？诶，说正事，你到底谁来啊？”
“应该是我爸吧，不出意料的话。”
“哦，我可能是我妈来了。”
徐晟槯看了眼墨祁司问：“诶，你怎么不去问组长啊？”
褚衡冉小声说：“我问了，他好像心情不好理都不理我一下。”
“零零零～”放学了。
徐晟槯拎起包拍了拍褚衡冉的肩说：“行了，我回宿舍了，我会让我爸这两天减肥不挤到阿姨的。”
褚衡冉笑了：“我替我妈谢谢你啊。”转头看到同桌像没听到铃声一样还在看书，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同桌～放学啦，还不走么？”
墨祁司拍开他的手说：“看书。”
“这么卷？”褚衡冉转身走出教室门挥了挥手：“行吧，我回家了，明天见～”
“嗯。”
回到家，褚衡冉就钻回房间坐在画架面前。小心翼翼地从书柜深处拿出画了一半的画，用夹子夹好，起身去洗笔。
最近要参加一个比赛，是线下评选，不过褚衡冉不想抛头露面，于是就打算画完让画室代交。
“老妈～后天家长会谁来啊？”褚衡冉坐在画架前朝门外喊。
夏晚喻躺在房间床上看小说，没听清儿子喊什么，问：“你妹怎么啦？”
褚衡冉：“……”而后掏出手机选择发消息。
“叮咚！”夏晚喻菜单弹出一条消息：（～-～）：我刚刚说的是后天家长会谁去！
“叮咚！”
(～-～)：你耳朵该掏掏了
夏晚喻：“……”
行吧，对不起。
“应该是我去吧，你爸最近几天都忙，现在这个点都没回来。”思索一会儿后夏晚喻对着门口大声说。
“叮咚！”夏晚喻回头看手机。
(～-～)：哦
夏晚喻忍不住喊道：“我没聋！不至于！”
褚衡冉却没再理，拿起笔接着画画。
转眼就到了星期五。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杨云单手插着腰站在讲台上，另一只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杨老师不过三十岁上下，年纪轻轻，脾气倒老大。为此，学生们私下里叫她“杨二嫂”，是西施但不卖豆腐，数学还挺好。
秋蝉在窗外鸣鸣，叫的人昏昏欲睡。可是高二七班没人敢睡。“杨二嫂”可不管你数学成绩好不好，抓到睡觉开小差全一顿批。
“嗡嗡～”手机在褚衡冉抽屉里振了起来。
褚衡冉在心里骂了一句：谁啊这时候打电话？！我可不想被杨二嫂拖堂。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抽屉把手机关机。
然而事不遂人愿。
“褚衡冉！手在抽屉干嘛呢？”杨云手拿尺子拍在讲台上发出“啪”的一声。
“……草。”褚衡冉在内心低骂了一句，无奈站起字正腔圆地说：“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我为了不破坏您的课堂纪律刚刚把手伸进去关机。”
杨云盯着他看了差不多十秒，最后好像认为他没有说谎让坐下了。
褚衡冉坐下后内心狂吼：到底是谁啊脑子有问题吧！
下课后，褚衡冉立马拿出手机准备把差点害他单独加课的人拖出来骂对方八条街。
然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消息接收中。
随后，一堆消息弹出来了。
最后才是那个电话：母亲大人。
褚衡冉小声说：“……撤回我前面说的所有脏话。”
一条一条点进去。
17：36
老妈：冉冉，外婆摔了一跤骨折了。
17：50
老妈：现在住院了
老妈：今晚我要照顾我妈妈，所有要不家长会你自己去你看怎么样？
褚衡冉探出窗户播了个电话给夏晚喻，手里玩着伸过来的枝桠上的叶子，一边等待接通。
“冉冉啊，我……”夏晚喻还没说完就被褚衡冉打断了，“你见过有人自己参加自己的家长会吗？”
夏晚喻说：“哎呀，没事的，我问过钟老师了，她都同意了。”
“What？她同意了？！”
“是啊。你看，老师都没说什么你介意啥？你爸今晚要开会来不了，还是说……你更想让你爷爷奶奶去？”
褚衡冉听到后果断道：“那算了，我还是自力更生吧。”
“那不就得了嘛，行了，我去陪外婆了，你晚饭在外面吃吧，别吃些冷的炸的，小心家长会开到一半去厕所。”
“行行行，挂了。”
挂了电话，褚衡冉手撑着窗框，吹着风。
窗外的老树也不知是什么品种，一年四季里开的郁郁葱葱。
快十月了，落下的是粉白色的花。
开了窗，风带进来的都是淡淡花香。
晚上七点，家长们都陆陆续续进入学校。校门口车水马龙，一如既往堵得厉害。
褚衡冉踩着单车来到校门口……外二十米的地方锁了车。
不用想，往常停车的位置肯定被哪个叔叔或者阿姨的电动车占了。
来到教室，褚衡冉愣在了门口。退了一步看了眼班牌：高二七班。身后的叔叔还补了一句：“怎么了？你不是这个班的吗？”
褚衡冉摇摇头表示没事就进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墨祁司还在低头看书，褚衡冉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课本这么好看，抬手在墨祁司桌面上敲了敲。
“笃笃”。
墨祁司闻声抬头，也是一愣。
“咳，”褚衡冉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那什么，你也自己来啊？”
墨祁司看着他单纯的脸，突然有了想逗逗他的心思。
于是开口道：“你是我弟弟的同桌吧？你认错人了，我是他哥哥。”
褚衡冉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无不无聊？”
根本不上当，逗人的想法被扼杀在摇篮。
“嗯……有一点。”
“切。”
“怎么不上当？”
“太假了。”
“哪里假？”
“你但凡热情一点我可能都会犹豫一下。”
褚衡冉调侃：“大作家无聊怎么不写书？”
“断更会被打。”
“你怎么也自己来？”
“你先说。”
“说来话长。”
“嗯，”墨祁司点头，“我也是。”
“……”褚衡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爸开会，我妈去医院照顾外婆了。到你了。”
“哦，说来话长。”
“。”可去你的吧。
八点，钟音来到教室，环视了一圈教室，视线在褚衡冉一桌多停留了一会儿。
其实班里不乏有哥哥姐姐一辈的年轻人参加家长会的，何况两个男孩子长的又高模样又好，所以他们俩穿个便服坐在班里也不突兀。
“各位家长们好，”钟音站在讲台上说，“我是高二七班的班主任钟音，高一时我教五班。各位应该也知道，高二七班是我们年级唯一的实验班，雅乐高中的实验班升学率百分百，所以这也是很多家长挤破头也想送孩子进来读的原因。但是我们学校为了保证实验班的升学率，从来不看重学生身份，家世，只看重成绩，品德……”
钟音难得说话正经，结果这一番一本正经的介绍把褚衡冉听的要睡着了。
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摸起了鱼。
墨祁司碰了下褚衡冉的胳膊：“醒醒。”
一个激灵坐直后，褚衡冉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选择传纸条聊天解闷。于是从书架里抽出草稿本，写道：你听的不无聊吗？
推过去。
“？”
墨祁司视线从老师身上转到了草稿本上。抬笔写完推给褚衡冉。
褚衡冉一只手托着头保证自己不倒下去，拽过本子。
-还行。她说的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褚衡冉来了精神。
-你不知道吗？诶，你是不是转学来的？成绩这么好高一怎么没听过。
-嗯。
-白乌大大之前哪个学校的？
墨祁司看了之后把“白乌大大”四个字涂掉才写。
-说好的保密。
-行行行。同桌你之前哪个学校的？（得没？）
-云城四中。
看到这个校名褚衡冉愣了一下。
-外市的？
-嗯。
转头一看只见褚衡冉悄咪咪拿出手机捣鼓。
“？做什么？”
“调查一下。”
这时手机上刚好跳出搜索界面，显示着“云城四中”。
“……”行吧，随意。
云城四中，云城第四中学，非示范性高中。升学率稳定在17％左右，市排名第28。学校占地面积……
“？？？！！！”哈？真的假的？我们示范性高中的年一学霸……啊？！
褚衡冉碰了一下他同桌，“不是，你真的假的啊？你突然开窍还是咋地？”
“怎么？”
“……算了没事。”什么奇葩……
其实墨祁司能从那所小学校成功转来雅乐的七班也有楚星念的功劳。两人是小学同学，楚星念原来也是在云城，可是云城的教育能力实在不算太好，初中楚星念就跟着父母去了南苑。
楚星念听说墨祁司的事之后立马就找亲爹帮忙。
钟音这些话应该就是说给我听的，墨祁司想。
钟音在台上看了眼表松了口气，面带微笑地对下面的家长说：“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学校的年级主任将进行广播表彰上次开学摸底考。请各位家长等待聆听。”
褚衡冉在草稿本上写了点什么推给墨祁司。
墨祁司看了一眼就沉默了。
-她好像没准备台词诶……刚刚把高一的介绍搬出来是救场的吧，她前面看时间的时候松了口气。
墨祁司看完没动笔但也没有把本子还给褚衡冉。
褚衡冉扯了扯本子……扯不动。
推了推墨祁司压住本子的手臂，纹丝不动。
“你干嘛？”
“没干嘛。”
“那你还我啊。”
“认真听，禁止传纸条。”
“……”刚刚跟我传的是谁？
行吧，反正也没什么要写的了。就是更无聊了，谁能想到白乌大大这么幼稚——纸条传一半不让传了。
过了五分钟，彭文彦的声音在广播中出现，可能是因为这次是在家长面前做广播，声音也调整了。
“咳咳，听得到吗各位？”彭文彦说，“好，应该没问题。各位家长晚上好，接下来由我来开这个表彰会。首先，先表彰在这次摸底考中前十的同学。墨祁司，赵年，唐梓维……褚衡冉，温文，周嘉雨，陈石。恭喜这十位同学取得年级前十的名次。”
褚衡冉听完自己的名字之后从书架里拿出画画本，拿起铅笔开始画画。
墨祁司：“……不听了么？”
褚衡冉头也不抬地回道：“后面就是年级前一百零八的，各科前十的，各班平均分总结什么的，没什么好听的。”
墨祁司听了点了点头，觉得有点道理。于是他从书立上抽出一本练习开始写。
“？！”褚衡冉凑过来看了一眼就傻了。“不是？刚开学你就写竞赛题了？”临时抱佛脚型选手褚衡冉表示十分不理解。
“无聊。”
“……”无聊也不带你这么解闷的啊。
褚衡冉在本子上画了一只小猫玩球，猫的动作活灵活现，感觉下一秒就要追着球跑满本子。
“布偶？”墨祁司探头过来问。
“我次——”褚衡冉差点就叫了出来，不过最后克制住了，再加上彭主任的广播声，除了离得近的墨祁司没人听到。
墨祁司皱眉问：“嗯？”
褚衡冉解释说：“没事。你刚刚吓到我了，我情绪一激动就容易说这句。”
墨祁司疑惑地问：“这也能吓到？”
“当你专注地做一件事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会不会被吓到？”
墨祁司听完想象了一下……摇了摇头。
“……行吧，我会。”
褚衡冉看着纸点头：“是布偶。”
“你喜欢猫？”
“还行。”
“我第一次见还行的人一眼认出。”
“画的好。”
“……”这怎么接？
“我知道。”我知道我画的好。
不知不觉间，彭主任的表彰大会就结束了。
钟音开口讲话的时候墨祁司敲了敲褚衡冉的桌子提醒还在画画的褚衡冉。
“现在已经高二了，明年就高三了。今年有各科竞赛和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希望各位回去鼓励孩子积极参与，毕竟高三就没有机会了。”钟音面对学生时聊天聊的游刃有余，但面对一脸严肃的家长们就显得有些经验不足，东说西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彭主任交代的大事。接着说：“学校这学期关于纪律问题做出了新的规定，尤其是宿舍问题，如果一周内违反宿舍纪律规定的扣了两分就要回去外宿一周，这个需要注意因为我们班刚开学就有人扣分了。”是谁呢？某位学霸开小夜灯内卷呗……虽然还有舍友聊天，啧。
钟音看了眼表，九点半了，还有二十五分钟。钟音此时已经没有话说了，便对台下说：“还有二十多分钟，现在家长们可以互相交流讨论，有什么问题可以上来。”唉，真的没办法了。
家长们讨论着孩子们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没过多久就偏了，变成了聊天。
“您家住哪儿啊？”
“您在哪儿高就啊？”
“哎呦那离得近啊，周末出去约吗？”
“现在工作压力大啊。”
“……”
虽然家长们聊的火热朝天，离孩子们的话题越来越远，但却正好合了钟音的意。
褚衡冉在钟音开始说自由讨论的时候就已经拿出手机看小说了。
墨祁司则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理想国》看。
虽然只是当消遣，但是这本书实在有点“高深”，看不太懂，不自觉地开始神游。视线莫名其妙转到了褚衡冉身上。
平常吵渣渣的同桌现在忽然安静下来，怎么感觉他好像其实也没有那么爱说话？看上去有点孤零零的。
刚这么想，同桌前面的徐晟槯父亲就转回头想找褚衡冉唠嗑，但一看褚衡冉在看小说就又讪讪转回去，中途还跟墨祁司打了个招呼。
嗯？最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人朋友多了去了，白天比麻雀还吵。跟孤零零这个词沾上边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他吧。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褚衡冉突然开口问。
“嗯？”墨祁司回过神来。
果然视线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会被发现。
“没有看你，我看外面。”
“哦。”
感觉好像并没有相信。
又沉默下来。
墨祁司干脆把书合上，不看了。第一次主动开始话题：“刚刚你前面那位叔叔好像有话找你。”
褚衡冉说：“知道。”
墨祁司见对方没有动作，疑惑问道：“你不回一下？”
“没什么事，就想唠嗑而已。”褚衡冉顺便解释一下徐晟槯他爸转回去的原因，“我看书不喜欢人吵，叔叔知道。”
墨祁司又问：“那现在呢？”
褚衡冉把手机关了，对他说：“被你搅得看不进去了。”视线停留在刚刚墨祁司合上的书上，问：“你这不是有书看吗？”怎么看我？我知道我好看，但不至于让学霸大人从书中脱离吧……我还有这能耐？
墨祁司往后一靠，对着那本《理想国》抬了抬头，问道：“你看过么？”
褚衡冉拿过书看了眼书名，低声念道：“理想国……没看过，听说过，好像是柏拉图写的？”
见到墨祁司点头了，又接着问：“写什么的？”
墨祁司说：“我也就看了半本，大概就是讲国家，政治，哲理的东西，无聊。”
褚衡冉闻言把书放回去，赞同地说：“我也觉得。这种东西就看不懂，看不懂就觉得这本书无聊了。诶，作者看小说吗？”
“你说呢？”
“也是。我更喜欢小说。”
“为什么？”
“有故事。”像我这种人就很缺故事，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晚风吹进教室，想起一片纸张翻页的声音。
风吹起少年的发丝，一阵凉爽。
褚衡冉啧了一声：“哪来的妖风。”
“哼。”墨祁司闷笑一声。
褚衡冉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妖风。”
总有一种欠揍的感觉……啧，什么原因。
褚衡冉瞥了一眼看到书立边上自己做的小日历，忽然问道：“你生日什么时候？”说着拿起日历，又拿了一支蓝笔，准备做记号。
“……”墨祁司不答，沉默着像是回想。
“你别告诉我你自己都不记得……”
“是不记得，我想想。”
“你不过生日吗？”
“不怎么过。”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褚衡冉嘀咕道。
过了一会儿，墨祁司才冒出一句“八月十一。”
褚衡冉却把日历放回原处，掏出手机点开日历记录。
“？”
“还没做到，我只画到明年三月。”褚衡冉解释。
墨祁司点了点头。
“怎么，你要准备礼物？”
“嗯，不然？话说你多少岁了啊？”
“嗯……明年18。”
“啊？”多少？你说多少？
对方却不再重复。
18？我明年过生日才17，比我大了快一岁？？？
“你怎么回事？你休学了？”
“嗯，初中毕业休了一年。”
“哦……”这种事也不好打听太多，褚衡冉只能含糊打住。
“日历自己做的？”
“嗯。”尾音上扬，带了点得意的意味。应着在墨祁司面前一页一页翻开，每一页都不同。
有水墨的、丙烯的、单纯的线稿、马克笔……
很好看，但莫名其妙想起某个素未谋面的人。
改了，累了。
第2章 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