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星气炸了，差点儿没收住信息素。
她的长相并不是标准的alpha的长相，而是介于A和O之间，面部线条偏柔和清丽，可一旦生气起来，这种看上去比较温和的模样反而更具压迫感。
加上alpha对omega有着天生的威慑力，哪怕信息素没有溢出，对面的青年也不由得身子一颤。
“叶，叶南星。”
“抱歉，我只是太生气了，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气。
言凌看她反应这样大，心里更加忐忑了。
“那你……愿意原谅我，和我继续接触下去吗？”
叶南星皱了皱眉：“这本身就不是你的错，真要论对错反倒是我连累了你才对，不然你也不会被沈慈那个神经病盯上，被他威胁。”
青年心下一喜：“这么说你不生气我拒绝你的事情了？”
“我都说了，你也是逼不得已。”
叶南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随手扯了一张纸巾擦试着手上的水渍，修长白皙的手在水泽间潋滟，本来无色透明的痕迹，在头顶水晶吊灯的折射下显得如珍珠般莹润。
“不过我还是很生气。”
言凌身子一僵，眼眶刷的一下红了。
“这样啊，也是，哪怕是我不得已，但我……”
听到青年隐约的哽咽，叶南星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沈慈那孙子。”
“啧，可惜了，你要是早点儿告诉我就好了，那时候我知道了我随便怎么揍他都行，偏偏是现在……他现在是omega了，还是S级的omega，哪怕是我也不好随意动他了。”
她越说越憋屈，转而想到了什么问言凌。
“言凌，你是omega，你知道用什么办法报复omega又不会被惩戒的办法吗？”
言凌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他知道叶南星胆子大，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有个皇室看她生得好看口头调戏了她几句，她转头把人给丢进了训练场，以陪练为由把人当沙袋打了三天。
可那人虽然是皇室，但是个alpha，alpha之间打架再正常不过了，可沈慈现在是omega诶，还是王城为数不多的S级，那可是珍宝级别的，她就这样水灵灵的当着另一个omega的面问怎么报复沈慈？
他一脸复杂：“……叶南星，我也是omega，你问我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冒昧了。”
言凌是对叶南星有好感，可这不代表他恋爱脑到要帮她对付另一个omega。
即使他也很讨厌沈慈。
叶南星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道“是哦。不好意思，我在军队里待久了，身边都是alpha，下意识就忽略你的性别了。”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言凌更火大了。
他今天为了来见她特意打扮了好久，衣服，发型，乃至身上搭配的配饰都是精挑细选的，竟然还能忽略他的性别。
言凌有些生气，眼神幽怨盯着面前的alpha。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以为她会有点长进，没想到还是那么气人。
其实有一点他说谎了，他当时拒绝叶南星一方面的确和沈慈有关，另一方面也和叶南星这直A癌性格脱不了干系。
叶南星会跟他告白他是很意外的。
一般一个alpha对一个omega有好感，哪怕表面上能若无其事隐藏好，可信息素是隐藏不了的，在相处的过程里或多或少是会分泌出些微的信息素的。
那点儿信息素不至于让omega发热失控，却会让他们心跳加速，耳热面红。
这是alpha对omega本能的求爱，如果她真的喜欢对方的话。
但是叶南星没有，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是S级alpha，自控力太好了，还是如何。这其实也没什么，真正让言凌感到介怀的是他曾经试探着释放了点信息素去撩拨对方，叶南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了句“你的信息素挺好闻的”。
这让一向对自己魅力很有自信的omega感到十分挫败。
omega的自尊心让言凌没办法在那样的情况下接受叶南星的告白，他觉得她估计连什么喜欢都不知道，只是想要找个看的顺眼的omega确定关系，解决易感期而已。
事实证明言凌的确猜对了，在他拒绝叶南星告白后她是有点遗憾的，但并不失落，情绪波动甚至还没得知他是拿沈慈当挡箭牌拒绝她时候大。
言凌至今都记得叶南星因为沈慈抛下一众为她庆生的亲朋好友，大晚上地开着机甲跑了，到了零点都没回来。
叶南星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沈慈这个宿敌实在在意过了头。
沈慈那个神经病也是，竟然以不让叶南星实力下降，让他日后没对手这种荒唐的理由威胁他不许跟对方交往。
据他所知，和他有着类似情况的还有很多，唯一不同的是其他人是单方面想要追求叶南星被沈慈给拦下了。
所以这才让叶南星误以为自己是一个很没异性缘，不受欢迎的alpha。
现在沈慈分化成了omega，那些曾经被他从中作梗不允许接近叶南星的omega们的心思才重新开始活络起来。
言凌也是其中之一。
他的家世和等级在整个王城，是仅次于沈慈的，他有意争取，叶南星也不排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家这桩婚事能成的几率很大。
想到这里言凌的心绪安定了些，抬眸不着痕迹打量着叶南星。
虽然是直A了点儿，但至少比那些风流成性，管不住下半身的alpha好得多，关键长得又好也有实力，如此一来这点缺点也不是不能忍受。
言凌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没关系，现在战事已经结束了，脱离了军队，你和跟我多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意识到，我和那些五大三粗的alpha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的。”
“比如……”
他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叶南星手边，小拇指动了下，轻轻勾住了她的手指。
omega的肌肤细腻温软，和叶南星常年握枪的手全然不同，她手一僵，不敢乱动了，生怕动作大一点自己粗粝的皮肤会把他手给划破。
青年看她没有躲开，眼睛闪过欣喜，大胆试探着想要完全握住她的手。
叶南星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她已经不也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了，言凌在干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他在撩拨自己。
也是omega一种隐晦的表达好感的方式。
如果alpha也对omega有感觉的话，这时候她应该试探着，释放一点信息素去回应他。
空中花园的每个位置都是配置有最高级别的信息素阻隔器的，只要不是处于发热期或是易感期这样的情况，信息素都是可以屏蔽不被波及周遭的。
叶南星可以肆无忌惮去回应他。
“南星……”
言凌柔声这样唤她，用了一种亲昵的称呼。
随之一股酸甜清冽的柑橘味道钻进了叶南星的鼻子里，是言凌的信息素。
叶南星不讨厌这个信息素，但并没有口干舌燥的感觉，只是些微燥热。
她看着两人交叠的手，青年的手如玉白皙，温柔覆在她的手背。
叶南星迟疑了下，翻手反握住了他的手。
然后，她应该释放点信息素去回应对方。
这才是正确的alpha求偶的步骤。
也不知怎么，这对alpha来说应该是比呼吸还要简单的事情，到了叶南星这里却并不轻松。
她脑子里莫名的闪过一些片段，有十年前还是学生时候她因为释放信息素把omega给刺激昏倒的画面，更多的是很模糊的一段记忆。
昏暗逼仄的机甲驾驶舱里，两个人影在缠斗。一开始只是拳拳到肉的搏击，到了后面变成了信息素和信息素的压制。
因为那是她的驾驶舱，她占了优势，把人双手反剪，摁着对方的头砸在了驾驶屏上。
驾驶舱里被信息素刺激得警报灯不停闪烁，红光将她身下的人的眉眼映照得分外秾丽艳绝。
可是那人什么样子，之后发生了什么叶南星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了？”
言凌迟迟没有等到叶南星的回应，忐忑开口。
“你……在紧张吗？”
叶南星常年在军团待着，从没有接触过omega，更没有什么标记的经验，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也正常。
“没关系，慢慢来，一点就好。让我感受到一点你的信息素就好。”
言凌眼眸羞赧，脸上的红晕如霞，有往脖颈蔓延的趋势。
叶南星指尖动了下，尽量让自己抛去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的画面，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释放信息素。
这时候前面一直百无聊赖翻看菜单的林雪猛地站了起来，迈着大长腿往门口走去。
叶南星也下意识目光跟了过去。
一个俊美青年出现在了电梯口，是沈慈。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西装，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那张印象里过于精致的面容少了几分冷硬，由于分化的缘故，五官线条变得柔和了些许，只是眉宇间依旧是清冷的疏远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
沈慈是个很漂亮的alpha，这句话用在如今omega他的身上更为适用。
几年不见，那头齐肩的头发更长了，顺滑如绸，一头黑长直就这样随意披散。
一双丹凤眼没什么温度，齿白唇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朵红玫瑰，尖锐危险，又透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一旁的林雪以前和沈慈的关系可不算好，打不过沈慈，只能在长相上找茬，经常骂他O里O气，一点alpha的气概都没有。
然而以前被他这样鄙视的AO莫辨的阴柔长相，现在他却眼睛都看直了。
那殷勤讨好的模样，哪有平日里战场厮杀的气势，跟条哈巴狗似的，谄媚极了。
不过这才是正常的alpha面对omega的反应，被吸引，痴迷，和求爱。
沈慈却很嫌恶地皱了皱眉，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林雪，进来后第一时间也不是落座，而是先扫了周围一眼，像是在找什么。
叶南星莫名的有点紧张，在沈慈的目光要扫到她这边来之前，做贼心虚般松开了言凌的手。
然而在手松开的瞬间，言凌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
“南星，你，你怎么了？”
叶南星也不知怎么了，脑子乱得厉害，等到稍微找回点儿清明后，第一时间也不是解释，而是抬头往沈慈方向看。
沈慈也在看她，准确来说是在看她和言凌交握的双手。
青年脸色很难看，狠狠剜了叶南星一眼，然后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林雪忙跟上，将石榴汁放到他手边。
“这是我给你点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沈慈咬着吸管，狠狠喝了一口石榴汁，咬牙切齿道。
“难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