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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家出走

对于心里有鬼的程若茵来说,祝时越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她的心尖上跳舞。

他转身,他面对她,他在朝她走来。

看不清表情,无法辨别喜怒,好像罩了层朦胧的纱,未知吊起她的情绪,心海将情绪从理智的牢笼中劫出,霎那间穿透四肢百骸,击溃脖子上的作战部。

忽然,身后一个人叫停他的脚步。

“祝时越,你要往哪走?”

少年偏过视线,转头,露出身后的林苏韵。

林苏韵背着包站在他身后,明艳大气的脸顺着祝时越面朝的方向偏头,温韫怀的手已经从程若茵的肩膀上放下,此刻正站在她身后,看起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站在原地的程若茵面无表情,但林苏韵敏感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失望。

顾不得多想,林苏韵直接出手将祝时越拉向背后的走廊,贴心地留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走啦,人家要谈正事,你凑什么热闹?”

祝时越踉跄了一下,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收拾妥当的宋闻从背后过来搭上祝时越的肩膀,和聂文斌一人一边硬生生将他掰离:“还看什么,林小姐都来啦,走吧。”

从头至尾,程若茵看到林苏韵的出现,祝时越的转身,四人勾肩搭背地离开,脚底生根,将她牢牢捆缚在原地。

夕阳凉薄,寒风掠过,不长的走廊仿佛隔开牛郎织女的鹊桥,只是织女有情牛郎无意,鹊桥徒劳架起,等不到相约的主角。

温韫怀的心一下沉底,从看到程若茵微缩的瞳孔,和被人戳破心事,放在身侧的手都止不住握拳又松开的张惶,他就知道他猜对了。

“若茵,你不懂他家的地位,不懂这些家族的弯弯绕绕。他享受家族的宠爱和培养,将来总会不得不为家族妥协,尤其是……婚姻,”温韫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残忍地说下去,“若茵,你们不合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承受本来可以避免的伤害。你能明白吗?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及时止损,不要——”

“不必了。”程若茵抬头,扬起冷漠的脸,直接打断了温韫怀的话,“你说的都对,但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从未想过要拥有他。”

温韫怀静静地看着她离开,少女的背脊挺拔在夕阳底下,浮光略影的金扫在白衬衫上,仿若相机里的老式滤镜,晕染柔光。坚定的步伐恍若一支划开海浪的桨,在茫茫大海上努力护着一尾小舟,把持方向。

海虽宽阔,却也寂寥,想要掀翻一艘无人依靠的小舟不过须臾,而小舟上的人想要在海上生存,却要耗尽气力。

只是生存便如此艰难,怎么敢去追逐远方虚无缥缈的光呢?

推开老旧的绿皮铁门,程若茵洗了手,在奶奶的房间门口停留两秒后直奔厨房,却发现原本树立冰箱的位置空空如也,只剩地上一圈残余积压的灰尘印。

“家里的东西不是给你吃的,别找了。”奶奶端着水杯出现在身后,避开程若茵想要帮忙的手,颤颤巍巍地拎起灶台上的水壶,水花四溅,围着水杯滴了一圈,在黑漆漆的灶台上留下一圈深色印记。

身侧半开的房间门里传出咿咿呀呀的戏曲,三字一转,如歌如泣,勾人肝肠寸断。

斑驳的油印、老旧的锅灶、漏风的窗户,狭窄的厨房十年如一日,同时承载两人的小空间过于拥挤,对一场长达数十年的冷暴力冷眼相待。亲情、友情、爱情,无论在哪方面,能轻松答出奥数难题的程若茵都好像是个失败的学渣,无法交出漂亮的答卷。

双手撑在油腻的桌面上,手指底下的触感黏腻恶心,像是伸进烧到半融化的脂蜡,软绵绵依附在手指上,泥泞不堪。程若茵望着手指,率先打破沉默:

“你想怎么样呢?”

习惯了程若茵沉默的奶奶颇感意外地偏头,她无视疲惫到快要压垮的肩膀,面朝少女的后背,吐出无情的话语:“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我已经跟你说过,你以后自己吃完食堂回来,你不听,怪谁?”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把钱都给那个男人!明明你自己也不富裕!”

程若茵再也忍不住,她转过身,瞪着通红的双眼,审问朝夕相处的家人,近乎丢盔弃甲,“他会给你养老吗?他孝敬你吗?他听你的话吗?他一年能来看你几回?我在你眼里算什么?陪了你十几年的人是我,是我啊!”

长久压抑的不甘在这一刻爆发,温韫怀刚在几个小时前给她的暗恋宣判无期徒刑,几个小时后她又在可以被称作避风港的房子里惨遭遗弃。十几年的光阴,她装作乖巧,装作无动于衷,装作不可接近,用最愚蠢的方法保护自己,祈求关爱,到最后换来的只有一退再退,孑然一身。

逼仄的房间,破败的夕阳,程若茵用尽最后的力气站直,挺胸抬头,倔强地维持体面,讨问公道,宁折不弯,坦然面对即将被赶出家门的命运。

出乎她的意料,以往动辄出口成脏的奶奶这回没有捡着她的便宜母亲说道,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好像在看舞台上的小丑,又像在看街头撒泼的陌生人,轻视漠然。

“你自己去自力更生吧。”

这是她最后说的话。

一个帆布袋,几件旧衣服,几本辅导书,再加薄薄的旧钱包,程若茵背着简装的行囊踏入黑暗。

冲动得不像她,却也鲜活得不像她。

她抛弃蜗居的“家”,迎着月光前行,将困难留给未来,怨恨留给过去。

程若茵拖家带口来到害她欠债的咖啡馆,老板在她眼前“彭”一声关上咖啡店大门,落锁,仿佛她是什么瘟虫,唯恐避之不及。

现实的困难被摆在眼前,她坐在咖啡店门口的台阶上,仰头对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深夜的街道不算十分寂静,在这样繁华的城市里,无论几点总有人在向前拼搏,吃着众生百态的苦,博求万众归一的好前程。惨白的灯光能与月光并辉,现代的科技压过原始的自然,意气究竟值不值得人为此买单?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心中的少年,如果是他会怎么做?

可能不仅会离家出走,还会大闹天宫?

程若茵在冷风中蜷缩成一团,不合时宜地笑了。

她爱他的肆意,羡慕他的妄为,就好似飞虫总会为火光吸引,镌刻在生命里的本能召唤她被完全不同的人所吸引。

这个时候,她突然很想告诉他心底的秘密。

电话拨出去那刻,一腔孤勇尽数破碎,程若茵瞬间后悔,忙不迭地试图按下红色的挂断键,不料仅仅一瞬,对面就接起这个深夜里的电话:

“喂?”

四周重归寂静,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程若茵裹紧身上的衣服,将话筒贴到耳边,贪婪地汲取对面被被吵醒后沙哑的嗓音。

“……怎么了?”许久等不到回应,少年竟也没有挂断,月色温柔,平日张扬的人竟也染上柔情,“睡不着?”

“祝时越。”这三个字自舌尖滚了一番,顺畅得超乎想象,“今晚有月亮。”

耳边的呼吸声停滞一瞬,片刻后响起无奈的回应:“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叫我起来看月亮?”

春日夜里的倒春寒凉得厉害,街上行人已几不可见,程若茵自衣服包裹间伸出手,把玩盛在掌心的月亮。

“你看一眼,起来看一眼。”

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月亮。祝时越默默接受少女近乎撒娇的请求,真的坐起身望向窗外。

窗纱遮掩间,隐约可见一轮新月悬于空中。不似满月美满,青涩地驱散黑夜,坚定柔和。

话筒对面的少女音竟无端颤抖:

“你,你喜欢吗?”

简单的音节四两拨千斤,撬动祝时越心底厚重的幕布,给柔美的月光可乘之机。寂静的深夜,心脏加速的动静响如惊雷,敲击紧锁的心窗,一下又一下,势必要砸出答案。一时间两人默契地沉默,盯着同一片天空的不同月亮,隔着话筒交换放浅的呼吸。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

陌生的声音插入话筒,祝时越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电话那头只剩忙音。

手机光幽幽照亮祝时越的下巴,他捏着手机等在原地,半晌也没等来程若茵的回电。焦灼的内心像被放在火上,翻来覆去炙烤,手机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心悬到胸口,祝时越忍不住拨回电话,很快得到程若茵的微信消息:我没事。

即使如此,心头仍然像是压着块大石,沉得发闷,他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毫无睡意,眼神直勾勾盯着远处地板上的月亮光晕,脑海里反复回想那一句话。

这么晚了,程若茵不在家里,在外面干什么?

她一个女孩子,不会有危险吧?

想到这,祝时越一个猛子捞过手机,再次尝试拨打电话。

对面依旧很快挂断,但这次附上一张月亮的照片,和一条短暂的语音。

“我没事,晚安。”

祝时越这才稍稍放下心,将手机扔回床头柜,打算再度进入梦乡。

浅层睡眠很快麻痹他的意识,呼吸放沉,半梦半醒之间,心头蓦然浮现程若茵的问题:

喜欢吗?

无奖竞猜:祝时越为什么能秒接程若茵的电话?

A:他正好在玩手机

B:他睡觉不开静音

C:他给程若茵设置了专属铃声,24小时都能打通

担忧是心疼的前奏,心疼是男人不幸的开始

第9章 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