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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如今已经入夏,来了林府两月,沈言谶已将林府基本情况摸清,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密室暗道若干。

这两个月明里暗里的打探都找不出多少有用的线索,不是没想直接去试探林诚倦或林国公夫妇而是前者那时还没出生,他又感觉后者对他怪怪的,他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一边附和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哪怕不说话都对着他笑,眼里带着看小辈的爱怜,让他怪怵的。

不过他的院子里就有一个密室,他当初选这个院子就是为了此事。

夜黑风高,从前的沈言谶会认为是极好的杀人夜,虽然他并不常杀人就是了,今天的他认为这是一个探秘的好机会。

他走至海棠树前蹲下掀开一块石砖,入目的赫然是一阶阶梯,他踏入其中小心的把石砖盖回去后便用轻功顺着阶梯向下飞。

不多时眼前就豁然开朗,不知看到什么他眼中忽现惊诧之色,疾步向前。密室里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摆着牌位和香坛还有些书信,这里好久没人来过早就落满了灰。

沈言谶将那牌位拿起细细擦拭,牌位上写的是沈清姝不是林府那位二小姐林远霜。人是找到了,只不过是个牌位。

沈言谶叹了口气将牌位放回复又去看桌上的书信,其中一张纸上写了四个字“归云追月”沈言谶喃喃道。

他知道沈娘那个弟弟就叫沈归云,看来沈娘是叫沈追月了,不过沈归云这个名字听着命也太薄了。沈言谶又拿起两封信,左手信上凌乱的写着两个字‘速归’右手信上是更凌乱的三字‘别查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恼怒。

除此外还有两张被钉在桌上的纸条,一条是“癸未庚申辛巳庚寅”正好在“归云追月”那张纸下面,他知道沈娘的八字不是这个,看来是那个沈归云的八字;另一条是两个人的八字分别是“戊子甲子辛丑癸巳”和“戊子壬戌庚戌壬午”

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东西有价值了,沈言谶转身想离开时却发现通往别处的路,他顺着路向上走,路至尽头他探头一看只觉异常熟悉而后猛然发现是林诚倦的院子。

“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是霁川的院子”霁川是林诚倦的小字,他们已经能互唤小字了。

既然都来了自然没有走的道理,再说此时他的心情着实不太好,只想找个知心的人分担下情绪。

沈言谶从密道出来坐到玉兰树下的石凳上,就坐一会儿就一会儿,他这样告诫自己。

沈言谶盯着光秃秃的树干思绪放空,就在他要起身走人时,林诚倦突然打开门与他面面相觑。

“你怎么穿这么少?”林诚倦急急拉他进屋,沈言谶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身寝衣,此时林诚倦已把他塞进锦被里,又关心道“冷不冷?”

见他没反应半担忧半调侃道“厌厌,你看你都冻傻了”沈言谶闻言没好气的嗔他一眼,但看着他的脸又觉得自己在那些扰人的情绪里活过来了。

“只是一时烦闷,这便要回去了” “来都来了,还回去干嘛?在我这歇下便是”

“这如何使得,传出去与你名声有害。” “如何使不得,我本来就不在意名声好坏,再说了我又不是女子。”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要娶妻...”,话未尽就被林诚倦捂住了嘴,谁还要娶妻啊,我明明想娶你,可你好像不知道而且好像也不喜欢我,林诚倦苦涩的想到,面上也尽是落寞之色。

沈言谶见他这副样子倒也应下了,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林诚倦这副落寞样子,颇有些为情所伤的感觉。

听见沈言谶答应留下的林诚倦立马喜笑颜开,见林诚倦开心的沈言谶也不自觉的高兴起来,他们二人都是男子睡一起也没什么的吧,想到这沈言谶彻底的放下心来。

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天刚破晓,沈言谶就起身了,他一人起来还不够把林诚倦也拉起来了。“快些” “不是吧厌厌,起这么早干嘛啊?” “锻炼”

整个早晨就在练剑声伴随着林诚倦的哀嚎声中度过了。如往常一般用过早膳,回到院子后发现墙角的海棠树开花了。林诚倦觉得着是一个好兆头,毕竟这树都开了,他那树想必也不远了。

看着这满树海棠林诚倦又央着沈言谶抚琴,沈言谶倒也顺着他,这副海棠美人抚琴图着实让林诚倦大饱眼福,可惜只是一时兴起没有准备画具,林诚倦想,下次再画吧。

沈言谶一脸凝重地放飞了一只白鸽。

与此同时,丞相府。

“大人”侍卫行过礼后恭敬地抱着鸽子上前,蒲安澜从鸽子腿上取下密信迅速看完后烧毁,写完回信将鸽子放飞,一旁的侍卫从始至终都低着头。

沈言谶很快收到回信,他看着信沉思片刻便去找林诚倦商量外出。

刚进门就见林诚倦一脸惊讶地看着一个小厮,原来是蒲安澜邀请他们聚餐,“你们今天怎么这么默契?他不会喜欢你吧?!那…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据他观察蒲安澜喜欢的分明是钱纛烻,就是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了。

“不喜欢啊,那就好,那就好”看着沈言谶疑惑的眼神林诚倦忙转移了话题“走吧走吧,别让他等急了”赶紧抱着沈言谶的胳膊往前跑。

到了地方后发钱纛烻也在,沈言谶和蒲安澜都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偏偏另外两人还都看不出来,落座前林诚倦还特意跑去蒲安澜面前神秘兮兮地说了句“天涯何处无芳草”蒲安澜看着他神经兮兮的行为翻了个白眼。

“今日一聚是想与各位商量一下赏花宴的事”

“赏花宴?你一个丞相办的什么赏花宴?”

钱纛烻不解的问,见此蒲安澜只是指了指上方,钱纛烻只是感叹了一句陛下又抽风了。

“如此季节能赏的花不过寥寥,更何况宫中多种荷花、牡丹一类的花,这个赏花宴可是个苦差事”“这是自然,这种场合还是海棠更合适,唯美也更能接近人群。”

“看不出来丞相竟然也喜欢海棠,和我家谶谶一样有品位”“别闹”

沈言谶轻轻看了他一眼,然后向蒲安澜举杯为林诚倦赔罪,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后将杯酒一饮而尽。

林诚倦和钱纛烻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不少,两人都不是闲的住的主约着出去玩了。他俩一出去蒲安澜就动手了,“你太急了”

“那又如何,我若赢行动权归我”沈言谶只回了个轻蔑的眼神,两人在空旷的地方动起手来,没有波及到桌子。

沈言谶的身手无可挑剔,没有丝毫悬念的赢了“愿赌服输” “自然,不愧是首席啊,领教了”蒲安澜本来就是为了探他虚实,他知道,沈言谶自然也知道。

“既然如此,我会先助你完成调查,你再助我完成任务。”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目的也完成了,该打道回府了。

带着还没玩够的林诚倦回去后,沈言谶又放飞了一只白鸽,面上神色不明。沈娘,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另一面的丞相府,夜至半时,有客来访。“杜鹃,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他察觉了”

“所以?”沈娘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只能默认。沈言谶不是察觉了,是已经发现了。对不住了,沈娘。

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

时光飞逝,眼见海棠纷纷落尽,宫中要求举办的赏花宴也已准备完毕。

如今是六月初二,再过两月就是林天绝和悠翼绵的婚事,林诚倦早早备下了自己和沈言谶的贺礼,奈何沈言谶不要,说怎能让霁川一人破费,说什么都要自己准备。

让林诚倦很是郁闷,他觉得他和沈言谶是一体的,他也很想很高兴能为他打理这些事务,可他不敢说,怕吓着那个木头,他想堂堂正正的走到沈言谶身边而不是仗着他不懂这些就哄骗他。

沈言谶这边倒是按照安排条条不紊的进行着,完全不知林诚倦郁闷的好像有朵乌云在头上飘一样,他正琢磨着怎么赶紧把这些事办完好去哄哄林诚倦。

他知道林诚倦是好意但他不能接受,他不能事事都靠别人,会变成废物,废物是没有价值的,是需要销毁的,他不能也不会变成废物。

蒲安澜倒早早备下了礼物,乃是一座红木框百宝嵌婴戏图大座屏,还有一封向陛下举荐他为官的奏折,虽然林天绝是林氏旁支但他与林诚倦关系极好,就值得他上这份心思。

钱纛烻想的就简单了,他从自己从前得的赏赐和战利品里挑了副极好的盔甲和长枪送给林天绝;至于悠翼绵,他没有什么女孩子的东西,所以当了些物品和他的现金凑出了两千金做礼金送给悠翼绵。

处理完事务他就颠颠地跑来蒲安澜这里和他说了自己准备出的绝顶聪明的礼单,蒲安澜沉默了一会让人把自己新打的黄铜孔雀灯给了钱纛烻,让他在礼单上添上,钱纛烻乐呵呵的听了他的话。

在赏花宴之前,林诚倦突然想起沈言谶从来没跟他说过他的生辰。

这怎么行,林诚倦当即就去找人,他想知道那人的一切。

沈言谶倒是没藏着掖着,他的生辰是六月十二。

林诚倦震惊,还有十日,这人嘴真严,让他保管什么秘辛合适。

沈言谶很疑惑,自从林诚倦问他的生辰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这几日都不出来晃悠了,着实怪异,再这样沈言谶倒是要担忧林诚倦是不是有心事了。

事实证明林诚倦好得很,他这几天一直在刻玉佩,一对游鱼玉佩。一块上面刻了霁川,一块上面刻了厌厌。他觉得两人都是漂流的游鱼,只有找到对方时才完整,才有家。

林诚倦不是觉得父母没有给他家的感觉,而是父母和他说过,林诚倦迟早会找到一个真正能陪他一辈子的家和人。

现在林诚倦觉得自己找到了。

他在把玉佩送给沈言谶时耍了个心机,他没说自己刻了两块。沈言谶自然认为只有一块。

沈言谶很宝贝那块玉佩,从此以后去哪也带着。

这次的赏花宴倒没出什么乱子,因为大公主柳芷妤被嵩圣帝关起来了,理由是大公主礼仪欠缺,不好好教导难当大任。

她的婚期也定下来了,由于两边都不急所以定下了明年的春天和亲晟国。宴会的安稳用林诚倦的话说就是可惜了,没有乐子看。

七月十二是林诚倦的生辰,不同于往年,今年他想只和沈言谶过。

林国公夫妇也纵容,让人给他们准备好两人的宴席,就把时间留给他们。

两个年轻人却想体验自己做饭的趣味,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去霍霍厨房了。

一番尝试后,两人看着彼此的狼狈默默转过脸去。

林诚倦又默默的把面粉抹到沈言谶脸上,笑着逗他“厌厌变成花猫了,我一个人的花猫。”“幼稚。”沈言谶的耳朵和转过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好在他们还是捣鼓出样能吃的东西来,一碗普通的长寿面。

吃饱后,林诚倦又缠着沈言谶要许个愿,沈言谶没法就给他拿了盏烛灯,让他对着月亮许愿再吹灭这盏灯。

林诚倦许了什么愿,沈言谶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林诚倦现在很开心。

对他来说,林诚倦开心这就够了。

林诚倦许完愿就见沈言谶拿了一把玉弓出来,“你自己做的?”沈言谶在林诚倦的目光下矜持地点点头。

林诚倦对那把弓如获至宝,都不舍得用,日日摆在床前,睡前都要摸一摸。

林国公夫人听说后,向林国公吐槽过“瞧你儿子那不值钱样,我可没短过他什么,败坏我形象。”

再过一个半月多些就是林悠两家的好事,两家也已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准备工作,房檐廊角到处系满红绸,悠翼绵的闺房换上了红纱帐,贴了喜字,桌子及各种木制器具一应换上红木。

林天绝那边不仅如此还熏了香,备下龙凤花烛与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各处花树重新修剪,屋里花瓶日日换鲜花,下人和宠物全做了新衣裳以求沾些喜气。

两位新人的婚服也在缝制,云锦做底,女绣石榴与蝴蝶,男绣祥云与水波。

转眼间便临近婚期,抓紧再查探一番聘礼与嫁妆可有漏缺。

聘礼准备了聘金两万金、聘饼二担、海味八式(发菜、鲍鱼、蚝豉、元贝、海参、冬菇、鱼翅、鱼肚)、三牲(两对鸡、猪肉五斤)、酒四支、生果、鲮鱼、椰子两对、四京果、四色糖、茶叶、芝麻、礼金盒、香炮镯金、斗二米(十二斤糯米、三斤二两砂糖);

嫁妆准备了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红木葫芦万代架子床、楠木攒灯笼锦拔步床各一张,黄花梨木八仙过海挂屏、红木福寿吉样插屏、沉香木四季如意纹曲屏、黑漆牙雕走百病座屏、玉兰鹦鹉镭金立屏各一座;

大红酸枝竹节圈椅、紫檀雕花玫瑰椅、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各一对,红木祥云纹桌、金丝楠木方桌、黄花梨木长桌、珊瑚炕桌各一张;

青玉妆台一张,青铜带架面盆一座,百宝嵌柜、桃木多宝格密锁柜、紫檀八仙宝纹顶竖柜各一个,螺钿铜镜、菱纹青铜镜、象牙镂空小圆镜各一个;

象牙梳子、犀角碧玉梳、白玉花卉纹梳子、鎏金嵌南珠梳子各一个,青玉缠枝莲纹瓶、法琅雕翠大花瓶、法琅彩婴戏双连瓶各一对,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如意、红木银丝百寿紫玉如意各一对;

斗彩莲花瓷碗、芙蓉白玉杯、缠丝白玛瑙碟子、青瓷冰纹盖碗、红漆描金梅花茶盘、掐丝法琅黄底红花碟子、掐丝法琅三君子茶盅各一套;

描金花卉小盒、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镶螺钿葵花形黑漆小盒各一个。这些算是生活用品,新娘的一应首饰和田产、店铺都提前装好不示人,是昱国的传统,意为新娘自己的底气。

八月初二这天,悠翼绵寅时就被拉起梳妆了,悠家请的全福太太已经在等着帮她开脸了,在开过脸后悠母吴姒婳便上前给女儿梳头,“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悠母梳到最后忍不住流下了泪,在她心里悠翼绵一直是个需要她呵护、保护的孩子,从小就是她给她梳的头,从不让那些丫鬟接手。

悠翼绵握了握母亲放在她肩上的手,也流下了泪,“娘,今日是女儿的好日子,咱们娘俩高高兴兴的” “诶”悠母伸手帮悠翼绵脸上的泪擦干净,林天绝是个好孩子,把悠翼绵托付给对方,即使自己和悠府都…也能放心。

卯时二刻,悠翼绵已装扮完好,外面也传来了吹打的声音,有丫鬟进来报信,说姑爷已到府门了。

通过悠家众人的出题的林天绝终于可以把自己的新娘接走了,由于悠翼绵没有亲兄弟所以是她的一个堂兄背她上的花轿,众人一路敲敲打打的来到林府。

虽然昨日悠家的嫁妆就已送进林府,但今日路旁围观的百姓还是不少。

事实证明他们来的不亏,队伍里开始向百姓撒东西,既有金银又有喜糖,不过自是喜糖居多,来的人也是为沾点喜气自是乐呵呵的捡了。

到了林府门口自是一样流程的跨火盆,撒四京果、拜堂,之后便是宾客入座,礼官念礼单,除去蒲安澜和钱纛烻的贺礼惹人注目便是林诚倦和沈言谶的贺礼了,林诚倦财大气粗的送了红珊瑚一棵,金树一棵,银树一棵;而沈言谶送的却是一些延年益寿的珍贵药材。

众人好奇他怎么还不送礼时只见他横笛放在唇边吹出一段欢快喜悦的旋律,引来了蝴蝶和鸟雀,一时百鸟齐鸣,百蝶齐舞,连林诚倦都忘了生气一脸新奇的看着,一曲毕,沈言谶指挥着鸟雀送上药材便入席。

也是奇怪,众人方才坐下,外面晴空万里的天就阴了下来。

看得沈言谶下意识皱了下眉头,不是好兆头啊。

“兄弟这手真帅啊,若是表演一套枪法会更帅吧”钱纛烻直接转过半个身子来看他们,蒲安澜看他这么不着调的样子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头,怕他叫得太大声还捂住了他的嘴,强扳过去了他的身子。

他们二人无官职在身因此做在了钱纛烻和蒲安澜后面,坐这么前还是因为林诚倦有个当国公的好爹和这是他堂弟的婚礼,也是没想到钱纛埏这么没心眼。

林天绝已经成亲,便是要开始谋划差事了,这喜宴也是一个认识人的机会,更何况人精们都知道蒲安澜就送了一个屏风肯定是因为有隐密的贺礼,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林诚倦父母开明,又是国公府世子,这些旁支的兄弟都是他的助力,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没有大志向,只要自己的父母和林府不出事,他就想做一个纨绔子弟。

热热闹闹的吃完喜宴,众人也就打道回府,把时间留给这对新婚夫妇。巧的也是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夜半时分便听闻宫中太子见喜了,不少府邸灯火通明,亮了一晚上。

第二天便见林国公夫妇好似苍老了几分,不要说是沈言谶就连林诚倦都品出了风雨欲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