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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眉间血

天地无极,乾坤无界,我行走在人世的边缘

---唐檀

近日来,汶襄多人接连失踪,追查至扶仙阁,便断了线索,唐檀多有留意,扶仙阁内并无藏人之处,然而在寻慕子涯过程中,却有了其他收获。

慕子涯最后现身之处,便是扶仙阁,他的去向,慕红妆定然知晓。

在查明楚宴身份后,两人想再探扶仙阁,却被萧澍阻止。

宫内有变,翁行托人告之,扶仙阁内,恐生变故。

萧澍已备好行囊,要将唐檀带回天阙,唐檀死也不肯,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萧澍无法理解,她这般执拗究竟为何:“这些事与你无关,县衙自会追查,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唐檀将人甩开,无奈向他解释:“我之所以如此执着,就是担心这些事背后与阴琊殿有关”

萧澍怎会想不到,只是一旦追查下去,势必会与阴琊正面冲突,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无异于自寻死路,只有回到天阙,与掌门及各长老商量对策。

然而唐檀心中忧虑,一旦回到天阙,阴琊绝不会善罢甘休,待往事一幕幕揭开,不过是加速她的死亡罢了。

唐檀眼中几分慌乱,将心中猜想道出:“当年阴琊初炼制乱魄睛时,便是以活人为祭,他得不到乱魄,说不定想重新炼制一个呢”

萧澍渐渐逼近唐檀,将她一把拽起:“这些你都是从何而知的,还有你和阴琊那天说的话什么意思,你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唐檀挣脱开,不肯相告:“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萧澍不跟她吵,将翁行说的事转告于她:“扶仙阁牵扯到朝廷,已经有人暗中出手,对付合欢堂和化狱司,亦有人盯上了你,阴琊殿和朝廷,你觉得你有几分能耐应付的来”

“这不是有你呢嘛”

唐檀故意看他,不似奉承,更有挑衅之意。

萧澍双手插腰,欲言难言,在她这里,每次都难占得上风。

看两人斗嘴,不远处的沈璧棠看着,竟觉岁月静好。

如果生活常如这般,亦有一番滋味,安然总是难得,不觉间而有的,却是日后时时怀念的,即使人在,然物非且不复。

她拿出那荷包,笑意消失,想到霍权,顿生忧虑。

唐檀与她说过之后,她细想几番,的确蹊跷,如果霍权真是阴琊殿的人,他们之间的一切,便是过眼云烟。

阴琊殿残害无辜,无恶不作,他若跟随阴琊,便是善恶不分,助纣为虐。

她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去寻霍权。

霍权已待多时,沈璧棠现身后,他立马寻了去,知她喜爱甜食,便早早备着。

沈璧棠接过他手中吃食,笑意盈盈,两人肩并肩行,一言一语,游走各处。

沈璧棠拿出另一只荷包,送予霍权,荷包与之前一样,只是其中物,由药材换成了苜蓿花,凑近一闻,淡香溢来。

霍权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又缝制了一个,他接过闻了闻,不由得高兴。

沈璧棠仔细瞧着,他的开心,绝非伪装,同先前般由心而笑,她低头转身,继续向前走,故意告诉霍权:“今夜长雀街头,唐檀与人汇合,说要携乱魄前往天阙,不知我们下一次见是在何时”

霍权收起荷包,瞬间失落:“你要随她去天阙?”

“嗯”,她点头应道:“我流离半生,若能安身于天阙,亦算得命运对我的眷顾”

霍权牵起她双手,与她憧憬其他可能:“如今天阙和阴琊殿势不两立,不久便会开战,你此时拜入天阙,只会卷入纷争,不如留在此,你我相伴,可逍遥安稳一生,不好吗”

“当然不好”

一人声音于两人身后响起,转眸望去,唐檀和萧澍不知何时出现。

唐檀上前,将人拉到身后,鄙夷的看着霍权,形同水火之势:“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你呢,哪儿凉快哪儿滚”

萧澍挑眉看向沈璧棠,见她眼神躲闪,心里便也清楚一二。

霍权眼神变的冰冷,言语不似方才温柔:“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替她决定”

唐檀自信得意,十分笃定的回答:“我并非她什么人,但我不会欺骗她抛弃她,有我逍遥一日,便有她自在一时”

也许同病相怜,唐檀最是清楚,像她们这种人,最害怕的便是得到又失去,如果终无所得,宁愿不曾拥有,体会过欢乐滋味,拥有过幸福一时,再亲手夺去,才是对她们最大的残忍。

霍权看向她身后的沈璧棠,想听她说,沈璧棠直直望她,甚至想冲过去拉住他,如果他们可以一同前往天阙,那该多好,然后下一秒,霍权所言,将她幻想否灭。

“既如此,便祝卿安然,一路顺遂,海角天涯,后会有期”,霍权言尽于此,含笑离去。

唐檀转身,看她依依不舍,恨铁不成钢。

人生短暂,却将时光消弭于小情小爱,可谓一人一世界,一眼一物生。

上天当真不公啊,像她这样惜命的人,偏偏是个短命鬼!

“让开,都让开”

几人同时闻声望去,一人驾马,从眼前经过,随后不远处有人议论:“这不是镇守边关的慕容空吗?怎么回汶襄了”

“许是得召回宫,走吧,跟我们无关”

“可千万别生什么事,不然苦的就是咋们这些百姓了,哎!”

……

唐檀和萧澍当即意识到不对,这个时候回宫,宫中怕是出了事。

于是几人暂分两路,萧澍进宫打探消息,唐檀二人再回扶仙阁。

临走时,萧澍将自己的佩剑给了唐檀,只是触摸的瞬间,唐檀手上居然覆上一层冰霜,她全身哆嗦,马上扔开:“干什么,想害我啊”

萧澍嘁了一声,嫌她不识货。

此剑名曰:挽殇。

上古邪剑,曾被天阙第三任掌门南宫笺而收,镇于天阙泪眼,消其邪气,后传他人,扶危行善,辗转几番,认了萧澍为主。

剑身通蓝,寒气逼人,微弱暗光,遇物可将其冰封,百年难解,被此剑伤者,唯以萧澍血为引,方可愈之。

唐檀多问了句关于南宫笺的事,萧澍却闭口不言,反倒让她更有兴趣。

几人分开后,唐檀又去了扶仙阁,这次却不见柚娘。

慕红妆如往常,陪人说笑,与人谈欢,一颦一笑引人意。

看见二人,她便寻了人替她,下楼朝她们走来,唐檀将提前备好的灯送出,慕红妆来回看看,很是喜爱,邀人上楼。

行走间唐檀打探柚娘行踪,慕红妆只言,她有事外出。

慕红妆在此,已有两年之久,这期间,她弟弟慕子涯时而来去,两人多是不欢而散,韩裘仙更是一次没有来过,她之所以被卖入此地,不过是慕子涯到了适娶年龄,卖了女儿,得了儿媳。

说来可笑,慕子涯对这个姐姐,苛待责骂,对妻子却是恭顺尽心,两人相敬如宾,过着安生日子,后不知何故,两人和离,慕子涯之妻离开汶襄,至今再未现身,此后,慕子涯一蹶不振,饮酒度日。

唐檀提起慕子涯,慕红妆竟毫不意外,仿佛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陌生人,她乃重情之人,如今这反应,让她十分好奇,她们姐弟及楚宴几人的过往。

“红妆姐姐,近日多人失踪,子涯亦在其中,你定不安煎熬吧”

沈璧棠试图安慰。

慕红妆若有所思,语出惊人:“并非,他......不会再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

即使听出唐檀变了语气,慕红妆还是同方才那般:“时间也有尽头”

她们完全不懂此话何意,再问时,慕红妆闭口不答,只呆呆望着窗外,似乎等待着什么,渐渐地泪水盈眶,划过脸颊,打湿衣衫。

唐檀起身挡在她面前,已然按捺不住:“那些失踪的人,是不是都被送去了阴琊殿”

慕红妆半撑着身体,微微后仰,答非所问:“唐姑娘,扶仙阁中相遇,算得缘分,你们不属于这里,不必入此乱局,棋局已定,胜负即分,再多挣扎,不过徒劳罢了,赶紧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们”

没有得到答案,唐檀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慕红妆看着柔弱,亦非好惹之辈,她以沈璧棠威胁,不过几句,便让唐檀不得不走。

两人出去后,整个汶襄已乱作一团,百姓四处躲窜,街上烽烟四起,有人竟当众杀人放火。

上方有燃火物砸来,唐檀迅速上前,将沈璧棠拽到身后,被火星烫伤,两人动静,引来作乱之人。

“呦,两位美人啊,哈哈哈哈……”

四人围来,一脸□□,让人作呕。

唐檀右移一步,挡在沈璧棠面前,与面前几人对视,眼神令人后背发凉,几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都不敢上前动手。

唐檀拿出几枚青凰晶,随意把玩间,便将两人当场冰封,另外两人哇哇大叫,转头逃跑,未出几步,腰间竟生红雾,不受控制的后移,唐檀行至沈璧棠身后,拿出那把匕首,塞到她手中,推着人上前,声音戛然而止,眼前两人倒下,手中传来血液温热,沈璧棠当场愣住,不敢信所见所闻。

唐檀转头,气息洒在耳边:“怎么样,杀人好玩儿吧”

沈璧棠扔了匕首,犯起恶心,等起身时,又见被杀死的几人,化作红雾,进入唐檀手中玉笛,于其中来回穿梭,似梦似幻。

她指着玉笛,又看着几人消失之处,仿佛完全不认识眼前人:“唐檀,越了解你,越不理解你”

唐檀将人扶起,替她擦拭血迹,反问她道:“沈璧棠,若没有我,遇到他们,你要如何”

若没有唐檀,她的下场,除了被辱,便是虐杀,不会有其他结果。

唐檀将匕首递回她手中,她依旧沉默,唐檀又言道:“沈璧棠,你怜悯这些禽兽,谁会怜悯受难后的你,你都没有能力爱自己,怎爱他人,莫要泛滥你那可笑的圣母心”

两人回去途中,遇到了柚娘,她竟与阴琊殿顼戎一同出现。

唐檀将挽殇剑给了沈璧棠,让她先行离去,自己留下来拖住二人。

沈璧棠踌躇片刻,转身离开。

若留在此,只会拖累她。

他们的目的是她,沈璧棠离开,两人一动未动,唐檀拿出玉笛,威胁意味明显:“柚娘啊,看来我们的合作,要到此为止了”

柚娘微微转身,观察一旁顼戎脸色,许是中毒之事,未与他人说。

领教过一次,顼戎自然能一眼认出,柚娘所中之毒,未损及阴琊殿,便非他所管之事。

事已至此,柚娘已没有利用价值,留着她亦无用,唐檀便挑明了告诉她:“ 秋叶红,眉间血;落叶归根无根,眉间生血无血,柚娘,忘了告诉你,眉间血之毒,无药可解,中此毒者,无外乎毒发身亡,亦或者受此桎梏一生,如今看来,死亡更像是你的归宿”

“你……卑鄙无耻”

柚娘破口大骂,岂料唐檀却言:“多谢夸奖”

她拿起玉笛,准备吹奏,顼戎见此,立马上前攻击,一触即发之际,唐泺突然出现,挡住顼戎,将其击退,告诉唐檀:“宫里出事了,你立马进宫帮忙,记住,一定要护住圣上,圣上若出事,天下便要大乱”

若没猜错,朝中有人,定与阴琊殿勾结,朝中人登位,听命于阴琊殿,那再炼制一个乱魄睛,不过时间问题,若真如此,天阙碎天谷做出的牺牲,她所受之难,皆付诸东流,不过笑话一场。

以唐泺之力,挡住顼戎他们,绰绰有余。

进宫途中,一路畅行,安静无人,愈发诡异,唐檀向后看去,远处闪过一黑影,她已分不清,是否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

“不管了,先找到萧澍再说”,她自言自语,转身继续朝宫中行去。

今日太后生辰,本该举国同庆,怎料这般。

向来独行,不与众臣同流合污的楚宴,今日一袭红衣,盛装出席,为太后贺寿:“祝太后日月同辉,福寿无疆,年年似今欢,岁岁同今康”

“好,好……”

太后已过花甲,满头白发,金簪耀眼,慈眉善目,言笑晏晏。

世人多言,女子不如男,多年前暴乱,圣上为人所害,正是人人口轻心贱的女子,力排众议,辅幼帝继位,摄政多年,励精图治,还大熵国多年安宁。

新帝楚鎏亲政后,大兴法制,任用贤才,建立合欢堂与化狱司,平衡何方势力,维持朝堂安稳,保社稷以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