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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武举考试

我读小学三年级时,开始兴起报课外兴趣班之风。韩女士当即给我报了书法课,她说:“书可以读的不好,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必须要写好!”

果真如她所言,我上学时虽写了一手好字,成绩却不怎么样。

后来进了消防队,谁家办个红白喜事,都会点名让我去帮忙写礼单不说,还提前备好纸墨,只消我带支自己惯用的毛笔。所以,在整个消防站,作为消防队副队长的我,除了有“雷队”之称,还有一个人人津津乐道的外号:礼账先生。

回忆当初,我和我妈韩女士为我要学颜体还是学柳体之事,颇起了一番争执。她看上结构方正横轻竖重的颜体,我更喜匀衡瘦硬骨力遒劲的柳体。现在想想,不都是楷书?关键时刻能写的出来不就成了。就像现在,让我来抄经文,如果我不会写毛笔字,非愁的在这兴国寺清心苑内天天哭不可。

我在寺内已度过半月有余,日日吃斋抄经,听钟声鼓声木鱼声,闻心经金刚经妙法莲华经,这佛地禅境就快要把我洗礼成一个真的和尚。赵玙一来,却将我好不容易聚起的佛心扰散,只留对苏铖的凡心。

赵玙来兴国寺的第二天,就早早唤我起床,拉上哈欠连连的我要去西山校场,可我还是带“罚”之身,能出这兴国寺吗?

“这样好吗?”我放下轿帘,马车已由官道转入一条颠簸小路,轿子晃的实在厉害,连带着我的声音都跟着颤起来。

“我都与你说了嘛,今年赋税形势大好,父皇心情不错。到我母妃寝宫时,恰逢我在那里,我不过是给他敬了碗茶,就要给我赏赐,我的府上又不缺那些摆设。只是我平常憋闷的厉害,就求了父皇一个旨意,特许我来看你,父皇也许你休沐一天。咱们这些姊妹中,年纪相仿的,除了你我,其他的都已婚配,我和她们没话讲。尤其是六姐,三句话离不开她那‘宸儿’‘宸儿’,听的我心烦。”

“六姐”,明阳公主,名赵璨,嫁给了诸葛翀的嫡长子诸葛啸风,不久前生了一个小世子,名唤诸葛昱宸。

“咱们待在寺院可有什么好玩的?听闻今日,西山校场内有武举考试,去的晚了咱们可就赶不上瞧好戏了。你的未婚夫婿苏铖可是今日的武试考官。”

我冲赵玙抛来的挑眉一笑,低头故作娇羞状。

马车停稳,我和赵玙从轿里出来,还未及进到校场内,便听得人的吆喝声,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

来的路上,我已听赵玙讲了许多,对大梧的武举考试制度有了大致了解。

每年的九月,通过乡试的武举人,经过推荐抵达大梧梧都,参加兵部主持的省试,考试的项目分为长垛,骑射,马枪,步射,举重和负重等内容。

长垛,就是在百步之外,用弓箭射一个同心五环箭靶。

骑射就很有意思了,因为骑射的目标不再是箭靶,而是“鹿子”。考试之前,在考场周围堆砌一些小土墙,然后用皮革做两个鹿子,放在墙头之上。参加考试的考生,骑马弯弓射箭,击中目标得分。鹿子的大小也有严格的限制,一般长四寸,高三寸。单看这射击目标鹿子,就知道骑射难度比长垛大多了。

马枪考试的目标,则设定成了人偶。人偶头上顶着约三寸高三寸宽的木板。考生骑马持枪冲过去,能够挑掉木板,而人偶不倒,才算合格。

举重,是举翘关。举翘关,长丈七尺,径三寸半,想来和后世的举哑铃应当是一个道理。

负重则是背着三斛米,至少行走二十步。

我问赵玙为何对这武试如此了解,她以一句“喜好罢了”打发了我。

我却想,或许以后可以约她一同前来校场比试比试,也未可知。

再见苏铖,他看向我的眸光仍是带霜。不过,我却不甚在意。男人嘛,最讲究面子,而又是因为“我”的悔婚,才令他失了这面子,如今我不吃点瘪付出点代价,如何追回他。

“微臣参见衡阳公主,霁阳公主。”苏铖分别向赵玙和我躬身行礼。

赵玙让他不必多礼,随即找了个借口让苏铖的贴身侍卫苏陌带她前去武试考场。

这赵玙,我看着真是越发喜欢了。

“公主。”苏铖开口。

“叫我赵琞吧,或者,想要亲近些,叫我琞儿。”我笑看他。

他虽还是冷眸相对,我却从中捕捉到那一瞬的松动。

我深知,在这古代的感情中,想要被平等对待,那就要把双方摆在平等的位置上。什么“将军”、“公主”,通通摒弃掉,我叫他“苏铖”,他唤我“赵琞”,这才能突显出对方在彼此那里与其他人的不同。

“走吧,不要耽误你掌事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