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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对峙

夜幕下的镇魔渊,像是个巨大而死寂的坟场。

过分的安静,如同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前夕。

连同那些原本漂浮着的魍怪们,也都老老实实地爬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遭的一切,似是都被笼罩在某种巨大的威胁之下,恐惧地瑟瑟发抖着。

就连盏盏,都察觉到了异样。

她小声说:“好安静啊。”

心跳不安地悸然,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她的目光不由移到身侧,姜烬还保持着最初的动作,将长剑置于膝头。

纤长手指间凝出黑色的冰刃把玩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滴。”

像是岩石上的雨水终究坚持不住地砸到地上,清脆的响。

在这样寂静的氛围中,任何一点微小的声音,都似被放大了数倍。

黑雾深处,隐隐窸窣。不明生物因这水声而惊扰,气氛惶恐又不安。

可是在这魔气森森的镇魔渊底,哪里来的水呢?

盏盏正想着,忽然见姜烬握住剑柄,站起了身。

天上那轮诡异的血月颜色愈发深了,遥遥看去,像是一只充血的,冷漠的,俯视人间的眼睛。

赤红色的光落在少女单薄的肩头,宛若笼了层薄纱。

轻纱之下,却暗藏浸毒的杀机。

也许是因为守护灵的身份,也许是因为此刻异常的氛围,盏盏敏锐地从姜烬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来不及仔细分辨,她莫名地紧张起来,下意识问:“姜烬,你要做什么?”

姜烬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拂过轻薄的剑刃。

她没有回答,而是说:“时间到了。”

手里魔气所化的黑刃被随手向后扔去,深深嵌入地面。

姜烬没有急着离开,垂在长袖下的另一只手,很轻地摩挲了一下。

这是她在思考时的惯常动作。

她在想,接下来的事,该不该让盏盏看见。

镇魔渊之所以名为镇魔渊,是因为在这深渊之下,封印着罪大恶极的魔头穷奎。

穷奎以杀证道,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是上一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

在他的带领之下,魔道甚至一度压过了仙道。

但最终,穷奎棋差一招,败在当时的朝剑宗宗主手中。

宗主以生命作为代价,才堪堪将穷奎困在镇魔渊底。

从此,这里便成为了严加看管的禁地。

若不是仙门想要赶尽杀绝,姜烬也不会阴差阳错来到这里

镇魔渊底有仙道布下的封魔大阵,他们没办法直接杀死穷奎,只能以这种方式日日夜夜消磨穷奎的魔气。

这便是天上那轮血月,以及渊底各种怪物的由来。

但没人能想到,大阵运转了近乎百年,穷奎竟然还没死。

他在等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

上辈子,姜烬就是这个机会。

每逢月圆,是封魔大阵法力最强的一日。

痛楚加倍,穷奎的发疯程度也加倍。

渊底的怪物们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所以它们才都老老实实地呆着,生怕余威波及到自己。

姜烬却打算反其道而行,去穷奎被封印的地方。

她知道,穷奎是个疯子,为了能够解开封印,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于是突然出现的姜烬,就成为了那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会极尽所能地诱惑她,一如前世。

这一次,姜烬不打算拒绝。

但,剑里的守护灵却是个麻烦。

姜烬在姜家待的日子并不算长,年幼时曾翻阅过一些关于守护灵的书籍。

既是灵,便不可控。

天赋异禀的守护灵到了一定程度,亦能够产生灵智,化形成人。

传闻能够达到这一步的守护灵,将拥有一项极为特殊的能力——

金龙骨,灵人血,成天丹。

这是深埋在姜家人心底最深的秘密,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将会引来整个世界的腥风血雨!

金龙骨指的是黄金巨龙的骨头。

灵人血,顾名思义,则是能化为人形的守护灵的血。

而且这血,还必须得是集聚全身精华的心头血。

两样东西合在一起,便是炼制天丹的原材料。

天丹天丹,一步登天。

传言服下天丹者,就能够毫无副作用地突破神虚,直达逍遥境。

逍遥境啊,多么遥远而又神圣的传说。

这片大陆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出现过此等强者。

前世,姜烬正是因为迟迟无法突破,才最终败在仙门之手。

而这一次,她看见了一丝可能。

黄金巨龙暂且无迹可寻,但,灵人血可就近在眼前。

那双暗红色的眼瞳之中,漠然的冷光一闪而过。

她需要盏盏。

至少,现在还需要。

灵人血还有一项限制,须得守护灵全身心信赖着主人之时。

姜烬和盏盏相处时间不长,却能够感受到,盏盏似乎更期望她成为什么正直的仙君。

呵,真是笑话。

从她坠下镇魔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能成为深渊中的恶鬼。

姜烬思索了下,最终将长剑放下。

她要去和穷奎谈交易的事,还是不能让盏盏知道,免得节外生枝。

长剑直直地插进地上,看着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盏盏才反应过来:“姜烬?”

“有事,”姜烬头也没回,“很快回来。”

盏盏只能短促地“哦”了声。

她不知道姜烬要去干什么,猜测应该是要修炼。

引魔气入体时的模样颇为恐怖,也许姜烬是为了不想吓到她才没带她去。

盏盏心想,姜烬果然只是面冷心热而已。

她眼巴巴地望着远方。

一个人待着好无聊啊,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剑里出去呢?

……

……

又一波无形的黑潮荡开,渊底的所有怪物纷纷将自己的行踪藏得更隐蔽了些。

越靠近中央的位置,那股毁天灭地似的气息愈是凶猛。

万籁俱寂中,唯有一道身影步履坚定地在往着深处而去。

空气里隐隐弥漫着焦灼,地面震动不安,席卷的狂风夹杂着几声愤怒的吼声。

姜烬站定,眸光平静地直视着面前的茫茫苍原。

一片广阔的地,被无形的结界围困成天然的囚牢。

最中间的位置,灵符不断震动,剧烈得仿佛下一瞬就会飞出去。

但终究没有。

它始终牢牢地贴在石柱之上,镇压着地底的恶魔。

“啊——!”尖锐的怒吼,像是发自某种古老而危险的野兽。

飓风从姜烬身边卷过,她神情未变,伸出手将被吹乱的发丝掠至耳后。

姜烬问:“发够疯了吗?”

她音调不高,却让中间位置的骚动顿时停了下来。

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响起男人喑哑艰涩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阴森森的,像是角落里盘旋的蛇。

那身衣裳穷奎认得,当初那群该死的仙门弟子对付他的时候,穿的就是那么一身跟奔丧似的白衣。

那少女面容还很年轻,眼神却极为沉静。

最奇特的是,在她身上,穷奎竟然感受到了魔气。

她修的是魔道。

这个发现,让穷奎饶有兴趣地低语道:“有意思,仙门的人,修的却是魔道吗?”

一时之间,阵法带来的折磨都显得那么无关痛痒。

他紧紧盯着姜烬,眼眸深处燃起贪婪的渴望。

穷奎已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小姑娘,是他能否突破封印的关键。

姜烬说:“我可以让你出来。”

四周忽静。

穷奎的呼吸都不由轻上几分。

他已经数不清被困在这里多少个日夜,生命力在一日日地消散,但他想要离开的心从未减弱过。

只一眼,穷奎便知道,这小丫头并非普通人。

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过曲折,他直接问道:“你要什么?”

“我要,”姜烬挑眉微微一笑,“入破天宫。”

穷奎瞳孔骤缩。

破天宫,那是魔域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众人才能进入的地方。

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忽的笑了。

“好。”

有野心好,有野心就代表着有**。

有**,才能更好地掌控。

“这不够,”姜烬继续说,“你还得教我八极魔功。”

穷奎是个疯子,但也同样是个天才。

八极魔功是他的独门术法,诡谲莫测,让仙道伤透了脑筋。

和以前的魔尊不同,穷奎没有后代,也就没有将魔功传授给任何一个人。

穷奎嗤笑了声,嘶哑的嗓音难听喇耳:“小姑娘,你很贪心。”

姜烬抬眸,唇边弧度轻嘲:“但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不是么?”

穷奎被戳中痛点,面色难看地沉默下来。

姜烬忽然觉得现在这画面有些好笑,上辈子,可是这魔头死乞白赖地求着她学的。

“好!”穷奎咬牙切齿,“但我只能先教你一半!”

显然他也很清楚,若是姜烬走了,他恐怕再也等不到第二个出现在镇魔渊的人了。

但他同样留了心眼。

阵法没有那么好破,还需要朝剑宗的宗主手令。

八极魔功很强,但也很危险。

只学一半,便埋下了自取灭亡的种子。

若是姜烬没有如约带着宗主手令来解开封印,那么她将以最惨烈的方式爆体而亡。

灰烬都不会留下,八极魔功更不会被流传。

穷奎的这点小心思,姜烬一清二楚。

她并不在乎。

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会做得比穷奎还绝。

“好。”姜烬爽快答应。

……

……

天色忽暗。

乌云彻底将血月遮掩,整片镇魔渊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不见一丝天光。

“轰隆隆——!”

巨响炸在耳边,一道粗壮的闪电刺穿天穹。

空气骤然变得沉闷,电闪雷鸣,如即将交战前的擂鼓助威。

大陆上的不同地方,数道人影不约而同地走出门外,神情凝重地望向这突变的天色。

朝剑宗内,现任宗主白衍皱起眉头,掐指算了半晌。

片刻,他脸色忽变。

下一瞬,传音立即响在几位长老的耳边:“魔头有异动,速速赶去镇魔渊!”

但等众人赶到的时候,却只见一道长炼似的剑虹,破开了沉沉黑暗。

深渊之下,一道并不陌生的身影乘风而起。

暗红双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慌乱而又不敢置信的众人。

“姜烬?你,你竟然还没死!”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这异动一定是这魔女搞的鬼,宗主,还不快快拿下此女!”

长老们七嘴八舌,吵得姜烬不耐地蹙了蹙眉。

聒噪。

她心底的戾气隐隐跳动,真想把这帮废物都杀了。

手指刚动了动,就被人轻轻勾住。

忽如其来的温暖触感让姜烬难得地怔了一下,身侧的人掷地有声地说:“姜烬才不是魔女!”

另一道纤细的影子从姜烬身后探出头来。

女孩子很年轻,有一双很是讨喜而清澈的圆圆杏眼。

脸很小,衬得五官更为精致。

她身上胡乱套着姜烬那身破破烂烂的白色弟子服,未曾打理的长发就那么散乱地披着。

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干净,像是刚刚降生在这个世界的婴儿,又宛如一面通透的镜子。

让看见的人都不由得有些自忏形秽地挪开眼。

好似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指着她问:“你又是什么人?竟然替魔女说话,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衍,眸光落在对面两个女孩身上,目光深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盏盏生气地瞪了刚刚说话的长老一眼:“你才不是什么好人呢!”

她很认真地介绍着自己,“我叫盏盏,把盏共孤光的盏。”

“我是姜烬的……”

后面三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手指便被扯了扯。

姜烬侧眸,不赞同地微微摇头。

盏盏看懂了,虽然不理解,但她还是乖乖地转了话锋:“是姜烬的……朋友!”

说完后,她大约觉得颇为满意地又重复了一遍:“嗯,朋友。”

这下,不止姜烬,朝剑宗的众人都不禁神色各异。

哪怕是姜烬还没闹出堕魔一事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朋友,

更何况是在姜烬坠入镇魔渊后。

那渊底除了笼罩的魔气,和被封印的魔头,哪里还有什么活人?

一时间,众人看着盏盏的目光也跟着带上了探究和敌意。

“不管你到底是谁,今日,你和魔女为伍,便是和我们朝剑宗为敌!”

一人高声道:“休得放肆,束手就擒吧!”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为首的白衍,期望着宗主能够出手将人捉拿。

虽然姜烬素有天才之名,但不论再如何天才,她始终是太年轻了。

便是全盛时期,也不过息风初境,与进入神虚境多年的白衍相比,简直是天堑之别毫无胜算!

姜烬同样也在看着白衍。

男人一身白衣,在这沉沉黑夜之中显得更加夺目。

他已经好几百岁,但仍保持着年轻时候的面容。

眉目俊朗,清淡疏离。

某些瞬间晃眼看去的时候,竟会觉得姜烬与他有几分相似。

不是容貌,而是气质上的。

毕竟,姜烬是他养大的。

在此之前,她还得尊称他一声——

师父。

故人相见,姜烬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们之前所有的师徒情分,早就湮没于时间的碎片之中。

她目光下移,落到白衍腰间。那里,系着一枚通体清透的凤凰玉佩。

那是朝剑宗的宗主手令。

上辈子她抱着必死之心,加上出其不意,才抢到手令再度跳下镇魔渊。

这次,除了白衍,在场还有诸多神情戒备的长老。

姜烬并没有十足把握。

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个刚刚化形懵懵懂懂的守护灵。

姜烬原本的打算,是向朝剑宗暂且示弱,再找机会拿到手令。

但此刻,看着一群倒人胃口的嘴脸,她便只想杀了他们。

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白衍终于开了口。

他说:“阿烬,你可知错?”

姜烬捏紧手心。

她知道此时她应该低眉垂眼地认错,忍气吞声暂且回到宗门。

但她是姜烬啊。

姜烬,从不低头。

哪怕是死。

眸底暗焰灼生,她的手指慢慢摸上腰间那柄将要碎裂的长剑。

白衍似是低低一叹。

就在这场无声较量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清甜嗓音清晰地响在众人耳畔。

“姜烬没错!”

是盏盏。

对面是当世强者,一宗之主,身旁还有数位高手。

但女孩子脸上却没有一丝畏惧。

她看起来那么柔弱,脊骨却挺得很直。

像一株从石缝间生生挤出头的不知名花朵。

盏盏眸色认真,一字一句地说:“姜烬没错,是你们错了。”

不等那帮长老勃然大怒,她又接着道:“我有办法能证明,姜烬并非堕魔,而是——”

“被你们朝剑宗的人陷害了!”盏盏掷地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是没重生的姜烬,大概真的会有点感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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