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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间清醒丁夫人

姜礼被他这么一说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再次看着魁首的名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突然意识到什么,姜礼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殆尽。

“少爷,你递送名帖的时候是不是弄错了?”

温让感觉到了自家夫人的担忧,连忙解释道:“礼制官择选手艺人通常都会去核对身份,打听此人的生平和名声,若是有前车之鉴,礼制官是万万不敢举荐的。”

“所以这件事瞒不住,倒不如自己先坦诚。”

温让虽不怎么通生意之道,但他一直都奉行做人做事要真诚这一套原则。

用他的话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论哪个朝代,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姜礼静下心,觉得温让说的很有道理,与其让礼制官查出身份作假,倒不如自己开诚布公,这样还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是,姜礼有些悲哀地想,少爷说得是没有问题,但若是礼制官查出少爷的身份之后,会不会连见面的机会都失去了呢?

这边丁夫人还在等着丁斯时的答复。

丁斯时拍了拍夫人的手,似是安抚,“这名字我听着耳熟,想今夜就先见见。”

他说话极少这样犹豫,俯首贴近夫人的耳边低声道:“我觉得他或许是来自京都的故人。”

节度使听了这话已经知晓了礼制官的打算,“那下官即刻差人去寻这位温让公子,丁大人和夫人在此地稍坐片刻。”

丁斯时颔首示意:“有劳节度使了。”

官府中的官吏找到他时,温让正牵着自家夫人在荷花池上赏月。

“这位可是温公子?”

姜礼一见到官家这个阵势,还以为是要捉拿温让,惊惧之下往前一步挡在温让面前,见礼道:“不知诸位大人寻我家郎君有何事?”

官吏也是见过世面的,顷刻间便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位夫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哭笑不得道:“温夫人莫要担心,温公子今夜夺魁,官家之中有人要见他,所以差我们来请温公子还有夫人您。”

温让安抚性地捏了捏姜礼的手,附身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没事的小礼,我们一起去。”

说罢恭敬地对官吏行礼:“劳烦大人带路了。”

丁斯时并不曾见过温老爷子口中不争气的孙子,但他的确听过这个名字。

按温老爷子所说,温让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别说制灯了,就是提笔写个字,那不堪入目的程度也能叫人叹上一句世间仅有。

或许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也说不定。

温让被人领过来时,第一眼认出的是丁夫人。

姜礼也是吃惊,恭敬鞠礼:“今夜见过夫人,不曾想您是官家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温让则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温某见过丁大人。”

这句话让在场两位夫人的眼里都流露出惊讶,投过来的目光仿佛都在说着“他怎么知道?”

丁斯时闭了闭眼。

行,看来是温老爷子口中的那位劣根难除,烂泥扶不上墙的孙子了。

丁夫人起身走近,笑着对姜礼说道:“不知这位夫人贵姓?”

姜礼从容应道:“姓姜。”

丁夫人也不讲究虚礼,拉过姜礼的手,转身对温让笑道:“我与姜公子有缘,不知温公子可否舍得将夫人借于我半个时辰?”

瞧见温让盯着搭放在一起的手,丁夫人补充道:“说说话而已,温公子难不成半步都离不得夫人吗?”

温让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

虽说在云朝哥儿与女子以姐妹相称,可在温让眼里,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这丁夫人当着他面就已经搭上小夫人的手了。

离开视线那还得了,搭上手了揉揉脸还远吗?

都揉脸了,下一步恐怕就得亲上去了。

他刚想问问丁斯时,这你都能忍?换我我可忍不了。

温让还没看清丁斯时如今的脸色,就听见礼制官丁大人一本正经的语气。

“半个时辰可不行,我与温公子交谈至多一柱香的时间,夫人就在前面坐坐。”

“你身子弱,夜里霜寒深重,我与温公子说几句话便带你回去休息。”

丁夫人听见郎君这样管束自己也不恼,松快地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前面坐坐,不会着凉的。”

丁斯时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刚把目光从夫人身上难舍难分地挪开,便对上温让一副“原来你才是那个半步都离不开夫人的人”的了然神色。

直到丁夫人已经拉着姜礼走远了一些后,丁斯时才开口道:“温老爷子最近身体可还好?”

温让回道:“到宜州之后病了几日,但老爷子一向乐天,落得清闲以后常常四处走走,身体硬朗着呢。”

丁斯时听闻这话浅浅地呼出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温让。

“如温老爷子所言,那盏花灯的技艺你就是下辈子也难以企及。”

“你年轻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温家的长辈们也容许你偷温老爷子的艺品出来欺瞒官员?”

“你是嫌自己脖子以上的东西很多余吗?”

温让心想,温老爷子总结得挺好的。

他无奈道:“丁大人,我今夜递送名帖未曾假名,便是不愿意欺瞒您。”

“所以,如果这盏花灯并非出自我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与您坦诚相待?”

温让又补充道:“再则,温老爷子的人品秉性您应该再清楚不过,就冲我敢去盗窃他的艺品这一点,温某今日都不能四肢健全地站在您面前。”

丁斯时承认自己有被说服,可他还是怀疑道:“你真是温老爷子的孙子温让?”

温让真挚地点头:“如假包换,正是本尊。”

或许是温老爷子平日里完全没给自家乖孙留面子,所以如今丁斯时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也罢,你既已经承认了你是温氏一辈,那咱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而这边两位夫人的气氛就显得岁月静好多了。

“姜公子真是我见过长得最美的人了,您郎君真有福气啊。”

姜礼笑着回道:“丁夫人这样貌美又冰雪聪明,又岂是姜礼能够媲美的?”

丁夫人捂嘴轻笑,“姜公子真会说话,听您这口音,应该是京都人士吧?来抚州这是游山玩水还是行侠仗义啊?”

套话来了,姜礼内心一动。

“确是京都人士。”

姜礼只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京都里温姓的制灯世家,并无其他旁支,丁夫人也不要再同姜礼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面上还能勉强维持从容,可实际姜礼的内心都在打鼓。

岂料两相无言不多久,丁夫人竟然上手捏住了他的脸。

天啊,软乎乎的小夫人。

丁夫人心想若自己是位男子,见到眼前这人恐怕就要立刻回家央求父母前去提亲了。

姜礼也被丁夫人这大胆的举动惊到了,虽不太愿意却还是和顺道:“丁夫人,男女授受不亲。”

丁夫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挪走,小声嘀咕道:“这谁能忍得住啊……”

她抬头温和地笑说:“其实从大人听到温让这个名字面露异色时,我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姜公子,若非实在遇到了难处,我想以温氏的手艺要吃饱穿暖其实并不困难。”

丁夫人继续道:“纵使所有人都相信温老爷子是被冤枉的,可也别忘了,陛下是需要台阶的。”

“拿不出证据,捉不到元凶,旁人就算再想使劲也是无济于事。”

姜礼自然能听懂这些话的意思,有些犹豫道:“丁夫人这是不愿意掺和温氏的事了。”

丁夫人没有应答,姜礼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其实他实在是很能理解他们的难处,起身行礼道:“既如此,便不多叨扰了。”

丁夫人却按住了他的手,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两位郎君。

夜里的风霜实在寒凉,风一拂过,吹得她将披风又裹紧了些。

“姜公子言之尚早,这件事需得我夫君定夺,我一介女流之辈能说上什么话?”

姜礼心道,您家是丁大人做主这回事,他本人知情吗?

“丁大人若选择明哲保身,这也是再寻常不过的道理,可少爷只想着能做生意,并未想借着魁首之名让丁大人为难。”

月色下的姜礼安静和顺,眉眼如画,声音清冷无比,若非是个哥儿,恐怕早已长成一位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丁夫人看得有些出神,喃喃道:“若只是做生意,倒也不是不行。”

姜礼没听清,乖乖巧巧地回问道:“夫人刚才说什么?”

这才醒了神,丁夫人心里有了些主意。

“我母家在抚州,祖上虽说不上富硕,但好歹也是做生意买卖的。”

“若是我家夫君不应你们,可去永宁巷叶家拜见我父亲。”

被商贾人家不待见的场景犹在眼前,姜礼难免有些犹豫。

“商贾多被手艺人打搅得心烦意乱,你们在花灯竞选前应该也见识过这种场面了。”

丁夫人继续道:“叶家做宣纸和棉纸生意,说起来还与花灯有些缘分。”

姜礼心中感念丁夫人的好意,但正因为知晓眼前这位夫人的热心肠之后,才更不愿意牵连上她的母家。

“温家得罪了陛下,叶家同我们做生意,若是被人发现,那岂不是连累了夫人和丁大人?”

她身后的侍女为她端来一盏热茶,同时也奉茶给了姜礼。

丁大人对自家夫人的用心可以说是世间少有,将丁夫人养得娇贵非常,随时随地都得让侍女注意夫人的身体状况。

丁夫人闻言略歪头,双眸之中流露出一丝不解:“陛下有下旨让温氏不得做生意吗?”

姜礼愣住,“没有。”

眼前的女子轻抿一口茶水,举止尽显大家风范。

“姜公子,纵使这世间你我这样的人处境再过艰难,可也永运都别想着只依靠夫君。”

丁夫人浅淡地笑,“我做不得他的主,但他也不一定能做得了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