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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忆师

符有期的家,符府厢房,一床一桌一柜,些许摆设。果然不华丽,但至少正常。屋外种有紫竹,是那种染了魔气的紫色的竹,又雅致又有野趣。

我躺在床上,符有期秘密请来的医修正为我疗伤。我看着他头上金冠,不由感慨:“符兄,我还以为你家很有钱,至少得像大长老府邸那样。”

他抬扇子指头顶:“这是鎏金。我家也是圣教高层,总要有几样东西装门面。我爹就是太鞠躬尽瘁,给自己家没多留什么。”说着又叹息,“否则也不会我想替花娘赎身带她回来,爹死活不准,不愿出钱。他说我们人魔殊途,可我不在乎这些。”

我:“……若想弄点人间钱财,可以卖些低阶丹药或灵宝,再将灵石兑换成金银。这不一定非要你爹首肯才能做到。”

符有期越发怅然,眸有润色:“花娘说她不愿让我为难,若我家中不同意,她便绝不跟我走。且她遇见我之后就再也不挂牌做红倌人,只做吹拉弹唱的清倌。她是真的很爱我。”

我的牙也是真的很酸。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何他想教桓九谈情、桓九是那种态度理他了。话说话题怎么拐到花娘身上去的?

之后医修疗伤,他念了一个时辰花娘这好那好。医修走后,符有期还想就花娘一事与我深入探讨,我赶紧打住:“符兄,我一白日一宿没睡,让我歇歇罢。”

符有期恋恋不舍离去,带上了门。

我稍小憩半个时辰后,便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来,就着桌上笔墨纸砚,书写整理目前情况,以定下一步措施。

我的任务——成为魔教少主炉鼎,换取魔教对增城派的庇护。

目前完成情况——极差。在一顿乱七八糟的各种突发事件、及桓九发癫行为、及自己的本能排斥下,我成功被赶出他的魔窟,扔进冷宫。魔教对增城派虽暂时做了庇护,但有不可延续的风险。桓九对我的好感恐怕还不如最初时高,现下他只是知道了我记有师父的修炼心得,暂把我留着。

那么接下来就是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冷宫嫔妃么,当然要复宠。

他临到头时竟肯暂时放过我,可见他其实内心深处没有那么爱用强。我需要在完成他交待的写师父修炼心得的任务同时,彰显出自己已经整理好思绪、做好准备,非常愿意和他重新双修。

光嘴说可不够。要有行动证明。

我在桌前执笔写下这些思绪,略作思考,拉一条长线向下,标上序号,确定了具体行动方案。

一,自己主动带着他的精血去找那甚合欢阁,把灵根晕染了,打上他的标记,回头给他看。

二,对《断袖春意谈》之流书籍进行深度钻研,若成功得到下一次与他双修的机会,必要克制这种抗拒本能,主动再主动,令其餍足满意。这一点若做得好,兴许真能从他那掏点好东西寄给师弟师妹们修炼使用。

尤其是二。

无论下次他想双修的念头起得突不突然,若我再临到头时矫揉造作,增城派恐就危险了。

来这就是为了干这事,不要再希冀自己能引气入体真正走上修炼之路。连师父那样厉害的人都十一年没找到法子,要认明白、认清楚,就是没有办法,我这身双水灵根最大的作用就只是做炉鼎。

认清楚……我是修不了仙的。留在这好好当炉鼎,莫再抗拒。

将下一步具体任务整理完毕,我感觉安心许多,又眠了两个时辰。

这一睡竟梦到了师父。

梦里,我变回了十一岁的娃娃,腿上是乌青,手臂上是划痕,背上脊骨也一阵阵发疼,受的伤和这两日一模一样。但我的人不在魔教,我在增城派闲云野鹤的山间,这里没有黑色的草木也没有紫色的竹,只有流云浮在老松上。

师父一只手就把我从背后抱起来,扛上他的一侧肩膀。他仔细看了我几眼,啊呀一声:“小远之,你这是从哪摔的?又爬树上去学御剑了?小心天问石灵力用完从半空掉下来,为师捡都捡不赢。”

我坐在他肩膀上低头对手指:“不是。是我……到外面去玩,被其他修士欺负了。”

“什么??”梦里的师父大惊失色,把我抓下来一阵摇晃,他一向特别喜欢这么晃我表达激动,“是谁?!我增城派的真传大弟子都敢欺负,当为师的天承剑吃素的?小远之别怕,说!大声说!为师去一剑劈了他!”

我一下便忍不住泪如泉涌,两只小手擦得满脸水泽:“是……是魔教的少主,他脾气特别坏,凶我还打我,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师父“啊”了一声,微顿:“好像他跟为师一样元婴巅峰来着。啧,似乎有些不好劈哪,这可咋办……”

师父苦想了一小会,最终目光一凛,背后天承剑铿锵出鞘。

“不管了不管了,元婴巅峰又不是不能打,为师这就去替你出这口恶气!小小魔教少主,欺负本天下第一剑修的亲亲真传大弟子,怎么敢的!为师马上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狠话说完,他把我放下地,摸了摸头。在我的视角,他一身白衣潇洒出尘,只站在眼前,就仿佛把天上的云和天下的雪都连成了一片。

“小远之你乖乖待在家里,照顾好师弟师妹,认真监督他们每个人的功课。要盯好师弟师妹们相处,不准他们吵架哦。为师出趟远门,一月便回。”

梦境与现实在最后一句话陡然相接,当梦里的我意识到这半句话是师父前往东海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便醒了。醒时,枕上已浸湿一片。

在魔教我找不着别人,还是让魔侍带我去找了符有期。

他正在自己风雅的竹声涔涔的院内石桌描画,画纸上赫然是一曼妙女子轻拢琵琶。女子眉凝烟愁,正如他们真切的人魔殊途恋被二长老一根大棒打在银河两边。

符有期画一笔要叹三回气,又如斯画三笔后,他才意识到我在他桌前:“……沈兄你醒啦!可认床么?休息得怎样?”

我向他拱手深躬:“多谢符兄照料,已好很多。符兄请的医修十分厉害,我身上一点都不痛了。”即便他是替桓九唱红脸的,想来也是个我在魔教可深交之人。

符有期上下看我一通,笑起来:“那就好!”抓起桌上折扇一碰展开,替我痛心疾首,“表哥他就是修为太高了没个轻重,也是我不好,给他找的书都未注意筛查些温和的。这些极端双修之法,他怎么能这么短时间内在你身上用两次呢?!便是换成我都受不住,何况你一凡人。”

他好像误会得有点大。我又给桓九在外人面前添了一恶劣形象。

符有期目光复又凝向桌上女子画像,再叹一气:“但,若是花娘想对我如此,只要能让她开心,便是我在下、便是要我像女子那样取悦她也心甘情愿。我就怕她像现在这般,担心影响了我不敢对我有所求。她怎么能这么好。”

……你疑似有点太极端了。

为着请他帮我在魔教做些事,我选择先礼后兵,勉强被拽着听他讲一讲这位花娘。总而言之就是魔教公子微服体验凡间,粉楼上飘手帕,还手帕,一见钟情,第二次去正见着抵死不从被欺负,英雄救美,于是迅速两情相悦,却不被家中所容……等等。

半个时辰后,附和完他对自己爹棒打鸳鸯的控诉,我觉着足够礼了,便开始兵:“符兄,大长老是否还在觊觎我?我现在方便出门去么?”

符有期道:“大长老那老爷子昨日就去五百里外他的洞府闭关了,现在圣教诸事整体由我爹负责。你想在圣教中逛一逛的话,只管放心行动。”

我导出储物戒中那滴桓九的血,问:“符兄可知教中合欢阁在哪?”

符有期瞠目,拿扇子手微抖:“你要自己去把灵根晕染了??可表哥才传音说把这条命令收回了呀。”

我低头作深切反省状:“他收回命令是因我伺候他没让他满意,觉得无趣,不想再理我。这也是为何他突然把我扔出来。是以在主峰这些日子我须痛定思痛,将功补过,好让他再想起我时能多看我两眼。”

他讶然:“都这模样了,还没满意?!不行,我得写篇长折子递到他面前痛陈种种利害,他再这么下去永远得不到半颗真心,真心也要真情换啊……”

带我去合欢阁路上,符有期落在我身的目光充满了敬佩,颇有种甘拜下风的意头在里面。如此看来我跟他在此事上实乃难兄难弟。

找符有期借了些灵力画符贴上后,进合欢阁半个时辰我完了事,扶着后腰慢慢挪出门来。这些时日我就没能好好走过几步路。

符有期在外头等我,敬佩得几乎五体投地:“我错了,沈兄,情种这个称号我让给你,你才是圣教第一情种。”

为了稳我这炉鼎的心态,红脸唱得过了。交易而已,将我与桓九扯什么情,平白侮辱这世间至美之词。

回去之后,我找一空册子开始写桓九要的师父修炼心得,却心绪混乱,写不出多少。

我憋字憋到子时过去没多久,却听窗外远处传来一声爆鸣。

我到窗边遥望时,爆鸣又传一声。那爆鸣正来自黑黢黢的魔教次峰山腰处。即使隔着数十里远,我也能看见那整座山都被源自山腰的混乱驳杂的黑气魔雾笼罩,情况十分不妙。

我记得桓九说,今晚子时,是他发病的时间。

第9章 九 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