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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葵阳一中每天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有一段时长四十分钟的文体活动时间,在这时间里,无论是走读生还是寄宿生,都可以去器材室里拿各种运动器材到操场上运动玩乐,当然,如果不想这样的话也可以留在教室学习,等差不多放学了再到操场汇入人流回家或去食堂吃饭即可。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青霓很快地收好了一个提起来还没一袋菠菜重的书包,然后问了下蓝湾湾要不要下去运动,蓝湾湾意料之中地说了想留在教室学习,于是,青霓就跟着早已约好的段妍去隔壁班找江颖何淑雅她们打2v2羽毛球去了。

江颖何淑雅两人在十一班,像是受上天的眷顾,初中玩的很好,后来成为闺蜜的段妍江颖何淑雅三人高中都考进了一中并且分班后离得很近。

在八月中旬,分班结果出来后,闺蜜三人的群里炸开了锅,激动的江颖提出了到何淑雅家开个party,分享这由幸运而生的激动同时也庆祝她们三人都考进了一中。

段妍和何淑雅都表示可以,三人分别出门买了奶茶、零食和披萨后到了何淑雅家集合,进房间前,何淑雅笑眯眯地再从妈妈那顺来了一盘哈密瓜。

party进行到末尾,躺在床上吃的有点撑的江颖看着坐在地板上猜拳贴纸条的段妍和何淑雅,感叹了一句:“分班好近,友谊能够继续了,真好。”

“就算分的远,友谊也能够继续。”段妍听到江颖的感叹后说道。

段妍暑假时说的这句话在今天得到了证明。

在今天数学课下课时,李词山忽然到了班里来说换座位,给出了一张座位安排表。表上,青霓和蓝湾湾仍坐一起,但较之前的位置往前提了一排,仍靠窗;而段妍,却到了二组的中部去了,大概处在一整个教室的中心位置,和青霓蓝湾湾她们隔的远了。

但是,并不影响她们的友谊,就算隔得远,她们不还可以约好文体活动课一起打羽毛球去。

操场上,并不算多会打的四人怎么高兴怎么来,虽然并不能从刺激竞技层面获得太多快感,但几人搁那拌嘴,谁发球失误了另外几人一顿打趣,也挺有意思。

一直这样跑呀跳呀笑啊骂啊玩下去,没过多久放学铃响起,蓝湾湾也背着书包下来了,几人再次相伴回家。

回家路上,蓝湾湾自顾自拿纸巾给青霓擦着汗,青霓说她自己来就好,蓝湾湾偏不,就要帮她擦,一边擦还一边数落:“大汗淋漓,玩的这么嗨,连书包都差点忘拿了。”

段妍她们也都有流汗,但不像青霓那么夸张,想到打球时的场景,段妍忍不住对蓝湾湾惊叹:“湾湾,我靠你姐太猛了。”

“嗯?”蓝湾湾不解。

江颖解释:“我们都不太会打,也没啥体力,玩到后面的时候个个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但你姐不一样,还体力满满。”

何淑雅也感觉青霓很恐怖,接住江颖的话茬说:“我感觉她都可以一个人打,从一边发球,然后在球落地前跑到另一边接球。”

“哈哈哈哈。”除肇事凶手何淑雅外的四人都被逗笑,青霓表示:“究竟是什么让你们对我能有这么夸张的想法。”

杂乱的笑声停下时,段妍问青霓:“青霓,你是不是有腹肌来着?”

“噢?”江颖何淑雅并不知道这个,听到后开始小起哄。

“有。”青霓说,“六块。”

“哇~看一看。”何淑雅两眼放光,“让妹妹几个饱饱眼福。”

“不好吧,光天化日的在街上掀衣服吗?”青霓说。

“是呀,这哪行。”江颖这时揍了何淑雅一下:“小雅你太流氓了吧”

何淑雅对被江颖捡便宜表示不服,也硬骂起江颖来:“你才流氓呢!”

玩笑着,一行人走到了分叉口,段妍也占何淑雅便宜,说道:“好啦小雅,以后有机会再看,现在先和两位姐姐拜拜。”

何淑雅气死了:“不是段妍你比我大几岁啊你这样,看我不踢你!”

“溜了!”段妍说完跑了,何淑雅追了上去。

别了段妍她们,蓝湾湾和姐姐走在回家路上,她想着些什么,突然对青霓说:“姐姐,我再帮你擦一擦肚子。”然后不等青霓回应,就把撑着纸张的小手伸进了青霓的上衣里。

温热的触感在腹间绽放,使得青霓忽一惊,慢慢说:“湾湾,那里不用吧。”

“要。”蓝湾湾软糯的声音里却有着强硬的语气。

“那这里,我,自己来好嘛。”青霓突然感觉有点热,说话也断断续续。

“不用,已经擦好了。”蓝湾湾捏了捏青霓腹上的肌肉,得意地笑了笑。

青霓蓝湾湾家一般晚上六点钟就吃饭,吃好饭,洗好碗,青霓和蓝湾湾会出门散步,这大概进行半个小时,到差不多七点钟的时候,两人就回到家,开始各自的训练时间。

但今天可能不会照这个时间表进行了,因为散步完回到家的俩人当即被游悯舒抓去了阳台充当苦力。

前两天刮的台风非常强劲,别处不知道,青霓蓝湾湾家的阳台可是被扫的一派枯枝败叶,甚至还有一盆多肉直接被吹动,反复地在撞墙壁,一整个盆栽直接裂掉,里边的泥土洒的满阳台都是。

青霓蓝湾湾蹲看着。游悯舒拿了颗苹果倚着阳台门一边吃一边说:“当时觉得围栏够高,也有装防盗网,不存在什么高空坠物的可能,以及家里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这么多,最后就没把这些花草移进来。”游悯舒咬了口苹果,接着说道:“然后就成这样了。”

花草一直是游悯舒的心好,从之前在小乡镇,到如今在县城,她都会在家里养满色彩。所以对花草这般喜爱的她见到眼前这幅景象其实心疼不已,倘若不是因为加工厂那边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有事,以及刚复工营业接下来几日可能都会很忙,她一定会亲自好好爱抚她这些受伤的小精灵。

游悯舒把苹果吃完,核一扔,准备到厂那边去了,临走时给青霓蓝湾湾留下一句话:“把阳台恢复成台风来前的样子。”

“这哪里可能!”青霓冲着游悯舒的背影喊。

“那就九成。”游悯舒说完就驾车离开了。

青霓从阳台那看着游悯舒的车开远了,转过头来,蓝湾湾不知何时已经拿好扫把和垃圾铲了。

“湾湾,你好乖。”青霓忍不住说了句。

“这没什么。”蓝湾湾不说多,马上就撸起袖子猛猛干,把一盆太阳花从阳台搬进了客厅,“先把这些花草都搬进去,然后再打扫吧。”

“都搬进去?”青霓吃惊问道。

“是呀。”蓝湾湾说,“不然呢?”

“好吧。”虽然这是个大工程,但青霓看着很多落叶啊泥土啊深藏在盆栽间的小缝里,不搬的话扫不出来,也只能赞同。

蓝湾湾先搬了几盆小的,之后青霓就对蓝湾湾说:“你可以先扫地了,这些比较重的我来。”

蓝湾湾嗯一声,扫起地来。

“妮妮,你知道吗,昨晚半夜的时候,咱补完作业,你睡着了,我听着轰隆隆的雷声没睡着。”阳台恢复工作进行到中途时,蓝湾湾忽然说。

“啊。”青霓突然有点脸红,她以为蓝湾湾想表达的意思是老娘帮你狠补作业,结果你抛下怕雷声的好心妹妹自已美美地睡着了,想到这,青霓说了句:“不好意思呀湾湾,下次我这样你就把我摇醒!”

蓝湾湾听完本有点疑惑为什么要抱歉,后凭借强大的理解能力知道了青霓应该是理解错她说的话的意思了,于是准备说怕雷声那是小时候,现在的她不怕雷声了,正欲开口,想到些什么,又不说了。而是继续聊起她原本想聊的:“没事呀妮妮。我睡不着嘛,于是我就走出房间来沙发上坐坐,那时,外面大雨倾盆,我往阳台这边望一眼,看见这盆君子兰坚韧不拔地挺立在风雨中。”

青霓看向蓝湾湾说的那盆君子兰,十多片宽大的叶间开着一朵橙色的花。

蓝湾湾接着说:“很多次,猛然而至的烈风打在它身上,那风夹杂着水汽在我眼里宛如一柄巨大的刀刃,君子兰每回弯斜到我以为它终究要倒时,那不屈的花就又挺立起来。”

青霓也被带入和蓝湾湾同样的情感当中,对那盆放在墙角,立于其它花草的残枝落叶之中的君子兰肃然起敬。青霓问起蓝湾湾:“所以你有写了篇作文,是不是?”青霓听后感觉,这是一件非常可以描绘坚强一词的事。

“没有。”蓝湾湾摇了摇头,“我想起我们初三的时候。”

青霓猛地心头一颤。

“那时咱还在岐北,一个小小的镇子,镇子上只有一所高中,大家都说它比镇上的初中和小学还烂,实际也确是如此。”蓝湾湾说道。

“然后当时妈妈就吓我,说中考考不进一中,搬家就不带我,把我一人留在岐北住老房子,读烂高中。”青霓说道,“后来到中考成绩放榜那天才知道,爸妈暗地里为我的高中操碎了心,在中考前就已跑遍了葵阳所有的高中。”青霓当时知道这个后嘴上不说,可背地里一个人跑到外面哭了挺久,她真的很感动,也很激动自豪第一次让爸妈刮目相看,引以为傲,不用再操心要找什么关系才能有个高中读。

“是的,当时咱哪知道妈妈是吓人的,觉得什么条件都符合完全是有可能的,我差点没吓死。”蓝湾湾轻声说:“我当时完全不想想象和你分开会是什么样子。”完全,不想,蓝湾湾初三疯一搬地带青霓狠补学业,把青霓从一个吊车尾的问题学生一把拉到最后可以卡着线进一中。

“后面你就帮我补习。”青霓说。

“对。”蓝湾湾浅笑,“我记得你当时说不可能有奇迹发生的。”

“后来奇迹,真的发生了。”青霓也轻笑起来:“可除了你和我,不会有人能切身体会过程究竟有多累!”那一年,姐妹俩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青霓玩的游戏在那一年全都是未签到状态,追的剧、动漫、综艺也都全部没有看,甚至就连家里的羽毛球、乒乓球装备都落了灰,唯一有的活动,是一个月一次的带着相机出去一边拍照一边积累写作素材一边放松。

“嗯,不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更难熬的是精神上的累,那时经常考试,说实话,你在中考之前的考试都还不算好,未见成效的样子。”蓝湾湾说,“这些考试对于我们,就像烈风之于君子兰,好在,我们也都和君子兰一样,坚强地挺过来了。”

青霓听着,蹲下抚摸起君子兰:“小兰小兰,你蓝姐姐说她跟我呀,都和你一样棒呢。”

蓝湾湾明媚地笑起来。

之后,终于把阳台恢复成差不多原来模样的青霓蓝湾湾二人回到房间,开始训练。青霓依其习惯做起练腹套、俯卧撑、引体向上和跳绳;蓝湾湾做起练习册、试卷以及抄一份一模一样的课堂笔记给青霓。再之后,轮着洗澡,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