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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婚

辛佐棠一愣。

不是太子,难道是...

“宁王年已及冠,端肃恭谨,必不会亏待你辛氏女。”

太子行为有失妥当,尚在软禁中,需打压他的锐气。

而前些日子太医院记档,三皇子宁王病情加重,不如借此机会,促成一桩喜事冲一冲,也算一举两得之事。

皇帝话尽,垂眼看向辛佐棠。

“陛下。”辛佐棠声音苍凉,膝盖重重跪下,皇帝立刻面露不虞之色。

辛佐棠道:“臣只有这一个女儿,天性简单。宁王殿下是有福之人,生来是天家子,我儿福薄,此生能嫁与平凡人家便已知足,若不能,就算一生不嫁臣也不愿勉强她。臣不求她荣华富贵,但求一生平安,顺她心意,这也是她亡母遗愿。”

宫中何人不知,三皇子宁王殿下虽然深受陛下喜爱,年仅十岁就封王赐府,但却疾病缠身,多年不愈。他若答应下来,岂不是把辛姒往火坑里推。

“辛将军,几年领兵,的确给了你很大的底气,才三番两次推拒,试探朕的底线。”皇帝声音渐冷。

“臣不敢!臣之心天地可鉴,陛下明察!臣......”

辛佐棠竟一时停住,不知从何说起,花白须发因过于激动散下几缕。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一时局面僵持。

皇帝忽而笑了声,意味不明,“辛佐棠,你很好。”

辛佐棠手握重兵,两年离京不受约束,再忠心的人,也难保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今日是拒婚,明日便是抗旨,后日岂不是要造反了。

“来人。”他抬手传唤,眼神漠然,下了决心处置辛佐棠。

殿外应侍之人闻声进来,只是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辛姒。

辛姒两手平在身前,一身墨绿织金缎裙,亭亭如一枝绿梅。

她容貌承袭母亲,生得风华娇媚,但风骨却有几分随父亲,立于殿前并不畏怯。

辛姒行了一礼:“臣女见过陛下。陛下赎罪,臣女未经传召,便私自入殿。”

皇帝意外一瞬,“起。”

她本来在偏殿等候,见父亲迟迟不归,料想有变故,便大了胆子过来,谁知道在殿外就听见圣上不悦的声音。

“陛下,臣女从小便时时听父亲提起边关百姓,父亲常说,陛下心有丘壑,他身为陛下臣子,为陛下大志前往边关是使命所在。”

她话语徐徐道来,轻盈却有力,不像臣子愤慨的进言,倒像是在剖白心迹,让人愿意慢慢听她讲下去。

“父亲驻守边关,只为陛下宏图。陛下的意志,从来都是臣女父亲的意志。只是此事涉及臣女终身,父亲关心则乱,才违背了陛下意愿。”

她依旧垂眼,看起来很是柔顺,声音却清晰坚定。

“但这仅仅是出于身为人父的私心,绝不是出于一个臣子的私心。”

身为臣子,不该也不能有私心,但身为人父,却难免纠结,情有可原。

几句话就剖清了个中关系,殿阶上,皇帝已是诧了几分。自古女儿家多在闺阁之中,不想能养出这样的脾性。

“如此说来,此事倒难两全了。”皇帝道。

辛姒笑了笑,明亮柔和,叫殿中肃然的气氛也跟着缓和几分。

“臣女愿意嫁与宁王殿下。”她道,为辛氏一门又加了一句,“就像父亲几十年来所做的那样,愿意跟随陛下意志。”

辛佐棠看向她,嘴唇颤了颤,眼中已是噙泪。

他这个幼女,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明白。明白他的为国之心,也明白他内心深处对于父女亲情的愧疚,更明白辛氏满门最核心的危机。

殿内静了几分,随后是一阵朗笑。

两侧婢女无不惊讶,悄悄抬眼向御座上看去。帝王威严,很少能见这样抒怀的笑意。

“辛佐棠,你养了个好女儿。”皇帝赞道,“她倒叫朕想起你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平静坦然。”

皇帝目光放远,忆起当年,再看辛佐棠时眼里添了怅然,“算来也有二十余年了。”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辛佐棠拱手,没有半点犹豫。

“行了,起来吧。”皇帝起身,声音带了几分豁然,像是终于打开一个落了许久的结,“叫内务府选个好日子,婚事风风光光的,大办,必不叫你受委屈。”

“臣女谢过陛下。”

父女二人平安出了金銮殿,四下无人时,辛佐棠沉声问她:“阿姒,你当真愿意吗?”

辛姒道:“父亲,三皇子又不是毒蛇,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为何不愿意?”

“宫内一早就有传言,他恐怕......”

辛佐棠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两人都知道指的是何事。

无非就是梁极难以长寿。

“三殿下是端方君子,从不逾矩。女儿婚后与他以礼相待,平平淡淡相处也算不错。”

最好是什么波澜也不要起,相敬如宾,一直到梁极度过最后的日子。

如今太子势弱,只需再添点火候,在梁极死之前让太子倒台,梁极便可顺利入东宫,直至登基为帝。

届时垂帘听政,一切便尽在掌握。

“也罢。你若在宁王府受了欺负,再告诉我。就算他是皇子,我也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辛姒笑着应下,并不担心。

一则,梁极脾性温和,骨子里恭谨自持,不会纠缠于她。

二则,梁极久病缠身,哪能欺负得了她。

三则,辛姒想起那日在梅苑遇见梁极,他那时神情简单如稚子无辜,又怎会起心思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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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宁王府一片红绸锦色。

廊前檐下,目光所到之处,都洋溢着喜气。宁王府下了重聘,连日来京中无人不谈论此事。

“好大的场面,圣上当真偏爱宁王殿下。”

“偏爱又如何,可惜他命薄如纸,接不住这流水一样的富贵荣华。”

“辛老将军竟也舍得,他家嫡姑娘珠玉一样的人,可怜后半生却要独自一人度过,清冷孤寂。”

“快看快看!新娘子出来了!”

女子纤腰微步,素手执扇掩去容貌,只隐约可见一对赤色耳坠轻轻摇晃,拨动人心。

辛姒手拿大红牵巾,不久,牵巾的另一端被人执起。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梁极一路牵引她入了宁王府。她不熟悉府中道路,却是被绊了一下。

“当心。”

梁极伸手扶她,确认她站稳后,便收回手。

即便今日大婚,他二人好像还是不熟,客气中隔着一层疏离。

即便伸手扶她,也只是出于善心,点到即止。

但这便足够了,她的心思并不在与他的情意上。

一路穿过人群,辛姒由人带到喜房,梁极留在前厅宴客。

夜色渐沉,她在房中等了许久,梁极迟迟没来。

想来梁极也不是在意小节的人,于是辛姒素手却扇,起身到桌边斟了一杯茶。

礼节繁复,她今日连一口水都不曾喝上。

只是喝到一半,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身后像是有一道视线,一直凝在身上,说不出的胶灼密切。

指尖,腕间,耳后。

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在细微之处慢慢流连。

她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连着手上动作也缓了几分。

辛姒倏然回头。

刚好对上梁极的视线,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公子如琢,谦谦清贵,看向她的目光一如往常没有半分越轨。

眉眼虽然温和,却也是清浅克制。

辛姒眼里的警觉消去大半,同时松了一口气。

怪她连日来担心府中事务,过分紧张,以至于产生这样的错觉,还以为屋里进了阴暗窥伺的贼人。

是她多虑了。

正暗自懊恼,就听梁极声音困惑,走到面前温声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