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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城

风族的聚居之地名为暴风城。

上神和铃銮远远看见一轮巨大的风车在城中矗立,这风车取名云斩,是暴风城的地标,对外昭示着风族的凛然之威。

云斩风车塔基尤其高大,高百余尺、阔十余丈,托举着风轮蔽日干云,缓缓不息地转动,在城墙外投下庞大的旋风阴影,像大刀轮番砍下,给进城人莫大的压迫感。

他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入城门,城内却俨如温柔水乡胜景。

微风软软润润,脚下青石板墁地,身旁立着绵延的白玉雕护栏,一侧是汩汩流动的水道,另一侧是层楹叠榭的黑檀木楼。

木楼底层狭窄逼仄,次层以上却飞檐斗拱、雕梁画柱,尤为精工细筑。户户门前一个小水车转动,取流水作炊。

城内水道蜿蜒辗转,遇高地阻滞,就设风口驱动风车,风车内有齿链和螺旋桨水轮,汲水上高处,使水道遍布全城。

芃罗洲炎热到金焦石流,水的珍贵不言而喻。暴风城地处绿洲稀有谷地,有一条沙里河流经,风族以风力引水入城,竟然实现了用水自由,实在是厉害。

上神在玉护栏边站定,逡巡周遭。铃銮主动作起讲解,“公子,城里人潮涌动很热闹。北边是叠拼的座座木楼,玉栏外是水道,有两条。”

“你取外侧水来。”上神已经感到铃銮知情目盲,也不避讳了。

铃銮俯下身掬起一捧,闻一闻,竟然是酒。

“公子,这暴风城为什么要修一条酒水道,难道风族都是嗜酒如命的酒徒吗?”

“先不管他,天上是什么动静?”

铃銮这时才抬头看天,头顶像布满了风筝,竟然是穿梭如飞的风族。他们或三两人坐飞毯,或独自翼装飞行,或一群人乘飞船往来。风族人真是恣意任性。

上神领铃銮进一家驿舍,要了两间普房住下。他们在厅堂点菜,问起城中酒。

店主殷勤说:“客官,这城中酒最是醇美,不知多少人因这酒长留此地呢。我们这些好酒之人管这里叫酒泉城,不用沽酒,随手一瓢就过了酒瘾,快活无比。客官不妨品尝一二,保管赞不绝口。”

铃銮点了小菜,要了免费酒水,她把一杯端给上神,两人细品起来。

酒水是淡淡的琥珀色,入喉如清凉浓稠的汁液,馥郁的异香流窜体内,霎时百骸九窍六藏舒爽不已。铃銮不禁要再尝一口,被上神捂住了杯子:“此酒有异。”

上神问酒泉来历。店主说,“这酒泉是从云斩塔基流出,那里有禁军严守,防着泉眼被毁。我们从没见过源头。”

“这酒果真赛过琼浆玉液。城中人流如织,莫非都是慕酒名而来吗?”

“这倒不是。我来此多年,往常城内并没有这么多人,只是近几日如此。估摸着城中将有盛事。不过我们居住在下层的都是外地来的劳碌人。”店主指指头顶,“住在高层的上流族人知情。”

上神便要铃銮去探明城中将有何事。

这麻烦差事就到了铃銮的头上。她琢磨着这回必得飞檐走壁、蹿房登瓦,只能在夜间行事了。

夜幕低垂,暴风城层层檐角挂起犀角灯笼,犀利的光芒照亮一隅。

铃銮身着蒙面夜行衣,顺着驿舍底层檐柱轻身一跃,在飞椽上借力,越过透瓶雕栏,无声地落入次层楼台。她小心避开牛角灯光,沿着楼廊轻走。

这二层楼面非常宽广,有三进,面阔五间,俨然一个宅院。她从西面的高围墙跃进,落在二进庭院,正房和厢房内漆黑,可见这家人丁单薄,家主都入睡了。

铃銮看看这院落,布置朴素。想想他们住的小小驿舍,这驿舍上的院落主人定非权贵,还是换一家再探。

铃銮轻轻跳上垂花门楹,向远处眺望。她一眼就相中了远处高高的庭院,连底层共有三层。灯火辉映下,青砖立瓦粉墙,砌上灵兽屏扇砖雕,重檐歇山顶的山花繁复,一看就是豪奢之家。

铃銮悄无声息地在邻舍间腾跃攀爬,进入了这豪奢之家的第二层楼台。这是更为宽阔的庭院,沿着空花墙进月洞门,院内栽着各色紫罗兰、海棠树,中间一个水池流水潺潺,摆放着一块高大的玉山子,极尽奢华。

里进院有人声,铃銮沿着抄手游廊小心走进去,一路清凉湿润,原来这里有一个更大的池塘,周围花树环绕,游廊的尽头是水中亭楼。铃銮使一招灵猴摘月,赶紧跳出来,哧溜溜登上廊顶。

她见正房有人进出,轻功急跃到上方,伏身探看下面。一拨拨下人端着小菜和酒水进屋,有人正在西次间饮酒。

她趁着下人开门的间隙看进去,一人坐在桌旁,身材魁梧,却长着牛鼻犄角,正在独自品酒。她吓了一跳,转身看后面四进院也有动静。

这四进院异常宽大,草木掩映的园林尽头是一个二层木楼,所以这是楼上楼。铃銮登上这楼的最高层,透过东面雕花窗棂看到屋内灯光昏暗,一个女子正对着银镜梳头,她的发饰全解,棕发披散,用牙梳一点点的轻捋秀发,非常享受。

铃銮只能看到女子背面,她换个角度从镜面看到女子面容,又是一个惊悚,女子竟是马面。这牛头、马面,莫非是到此收魂吗?

惊魂未定,房门被拉开,进来一个手端托盘的丫鬟,倒是长相可爱,形貌正常。她走进来,站在女人和铃銮之间,把珍奇花饰一件件给女人欣赏,女人拿着一支榴珠金钗问:“你说后日未正的和鸣结亲会,左使会看到我吗?”铃銮看信息量挺大,忙靠近细听。

丫鬟回答:“郡主貌美如花,对左使一往情深,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铃銮听到貌美如花,正觉反胃,突然从窗格射出一支细镖,她一个转身堪堪躲开,接住了这枝精致的小镖。

这细镖是小姐投出,穿过丫鬟的身躯直射过来,铃銮想丫鬟命休矣。她转回来再看,只见丫鬟和小姐都在扭头怒目她,丫鬟扔掉托盘,突然惊声尖叫,“啊——”

铃銮几步跑开逃命,看到丫鬟已经跑出房间,手指着她的方向,随之而来了一大队守卫。守卫们看她正在屋顶逃窜,竟然一个个直向她飞了过来。

风族胁下生风,能着翼装飞行。在莹洁的月影前,妖兵如蝙蝠般乌压压追来。

铃銮眼前一黑,这怎么跑得过。蹿房越脊目标太大,她看底层商铺、散摊的招牌杂乱,就落下去在地上快跑。

可是风族妖人居高临下,拉开弓弩,瞄准了就是一箭。铃銮只听到身侧“嗖嗖”的箭尖劈空之声不断,她狂舞双剑抵挡,但手臂、后背隐隐生疼,要不是有市井之物阻挡,她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这样不是办法,她瞅见前方一个风车井门敞开,钻了进去。她草草查看伤势,两臂多处擦伤,右肩下中了一箭,她来不及多想,用左手生生拔出。

这风车井是石砌的,只有一个门口,铃銮准备守株待兔。

夜幕低垂,星月濯濯,映照着铃銮的孤影。她一夫当关,双剑寒芒毕露,剑尖银辉烈烈,杀气森森。

风族的弓箭无用武之地了。他们落地来到井前,仗着人多势众,欲夺门而进。

妖兵手持利刃,嘶吼着冲锋而来。铃銮双剑电光蛇影,一剑既出,又似千剑相随,剑影交织成网,封锁住每一次敌人的冲杀。

妖兵长刀砍杀,与铃銮的双剑交击发出激越的鸣响。面对凌厉剑舞,敌人如同飞蛾扑火,一触即溃。几个招式交锋下之后,几具妖兵尸体叠在门口。

妖兵不敢近前了,他们封锁门口,轻声商议。铃銮听到,他们不愿放火毁了风车,又不敢交手,后来竟派人回府搬救兵。

铃銮趁这空档喘口气,准备再战。看这架势,今天苦头难逃,性命可危呢。

月隐云后,风声鸮鸣,外面脚步声重重叠叠而来,好像又来了一队妖兵。铃銮小心探头看,外面立着一队轻装简从的兵士。领头号令队中两人向内冲。

铃銮手握长离、振羽迎敌,双剑横于胸前,剑身冰凉。一双锐利的眸子在幽暗中闪烁,警惕地注视着外面步步紧逼的妖兵。在最后的防线前,她双剑先发制人,如两条银蛇出洞,直取两名妖兵脖颈。

剑锋狠狠触及妖兵咽喉,但是铃銮却大惊失色,因为两名妖兵并未倒下,彷佛根本没有受伤,继续向她疯狂砍杀。

刀剑相击,火花四溅,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铃銮的剑法快如闪电,密不透风,每一剑都精准无误,无论是厚重的妖兵战斧还是锋利的长刀,在她的剑下都显得笨拙无力。

可是,妖兵始终毫发未损,渐渐冲开铃銮的防守,进到石井内。其他的妖兵随后蜂拥而至。

现在,小小门口却成了铃銮的死穴,她逃不出去了。

铃銮想起刚才被暗器射穿的小丫鬟,原来风族中竟有刀剑无伤的死士!

此次已凶多吉少,但她毫无畏惧,“来吧,无耻妖族,我以一挡百,我也是杀不死的大?。”

大个头的不死兵头领挥舞着狼牙棒,势大力沉地朝铃銮砸来,引起一阵呼啸之风。铃銮身形轻盈一转,双剑交叉一迎一退,卸下这一击的力道,让对方一个趔趄。

她不待敌方反应,剑气化为漫天剑影,如同密雨般倾泻而下,每一击都精准地刺中妖兵,欲试探不死族的死穴。

但是很快,她就被这些不死妖兵包围了,包围圈越缩越小,在敌人的锋刃下,她遍体鳞伤。铃銮深知难逃一死,仍然反击不紊,因为放弃从来不在她的认知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