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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妙音阁闹事

每年进京赶考的书生不尽其数,所以魏知易才会选择这个身份。不尽其数才最是不显眼。

魏知易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以前还能用安神香强制入眠。后来用的多,作用也就微乎其微。

但每天点一只安神香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天边暗色,屋内火烛。

火柴自他手中熄灭,那线香上方烟雾缭绕,屋内渐渐弥漫了一股淡淡的木香。点完香后,他并没有就寝,而是坐到了窗边。

夜晚总是最令人真诚,以往忽视的情感自心中浮现,他知道那种情感,名为思念。

自三年前他离开皇城,就再也没有见过谢京墨。与其说是他躲着谢京墨,不如说是他们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见面。

魏知易单手支着脑袋,等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手不知何时拿出了那块令牌。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纤细的手指带着沉重的思念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那雕刻着祥云纹的令牌,说来惭愧,当初从皇城跑了之后,他们两个当真是一个躲一个当做看不见。

这么一下,就持续了三年之久。

付湍有句话是说的不对的,他不是怕世家的人,他是怕太早与那人见面,而此番茶馆便是一个信号,一个关于他现身的信号。

想比这时候,那人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会见面的。

言之。

他心中轻轻念着那人的字。

思念如海,夜晚之时,最为波涛。

烟雾缭绕之际,梦醒时分,恍然如梦。车马停留在谢府的门口。谢京墨早已褪下那身红色的朝服,他将纸条绑在了飞鸽之上,飞鸽自他手中展翅,飞至高天之上。

蓝天与白鸽,初阳恰升起。

“少师,该启程了。”木垚坐在马车的边上,朝谢京墨说道。

“嗯。”

彼时,谢京墨身着霜色长袍,长袍之上绣着些许银色暗纹,一根绿玉发簪将他的长发束起。

“此次太子也将前往,一路估计不会特别太平,少师路上小心。”薛沐景眉头微皱,担忧的说道。

经过那晚木垚严厉的批判后,薛沐景也终于改了口,只是在只有他们三人时还是会称谢京墨为少爷。

“阿辰费心了。”谢京墨淡淡地笑着。

此时天色刚亮,皇城离幽州的路程并不算近,他们要提前很久前去。

谢京墨撩开帘子走了上去,木垚坐在前方,马车逐渐驶离谢府。

薛沐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的影子逐渐消失。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他后方传来,薛沐景转头向后看去,向来人行了一礼。

“夫人。”他轻声说道,声音庄严肃穆。

来者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穿着深红色的长裙,裙上还绣着些海棠花,那图案细致又栩栩如生。她走动时腕上的玉镯相撞发出清响,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风情万种。

她如同那海棠花娇艳,又如同腊梅坚韧。

“我来迟了。”她叹息道,她的声音似乎是缺了一口气。

齐锦玉好似没有一丝来迟了的悲伤。

薛沐景恭敬地答道:“少师刚走。”

少师……

她恍惚了一瞬,即使听了上百次,她依旧会因这个称呼失神。

齐锦玉没有说话,她只是看向马车消失的地方。而那里早已看不见已经出行的马车。

她站在风里,抬眸看向了牌匾。那牌匾写的既不是长公主府也不是谢府,而是……将军府。

那个她已故的丈夫。

“沐景,你说……他怨我吗?”齐锦玉听见自己说道。

薛沐景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谁,他没有因为齐锦玉是谢京墨的母亲,而去否定,“少师自然是怨的。”

少师怨夫人的严厉,怨夫人的干涉,也怨夫人的不作为。

夫人,少师一直都是怨您的。

最后两句话,薛沐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齐锦玉收回看向牌匾的目光,她叹了一口气,“这样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风一吹就碎了。

她,不后悔啊。

“清晨风大,夫人莫要着凉。”薛沐景说着就要唤人去拿衣服。

齐锦玉抬手阻止他的动作,“不必,我待一会儿就走。”

风吹拂着她的衣衫,薛沐景陪着她,直到她回去谢府。

清晨的风虽是安静,却仍让人觉得喧嚣。

马车的窗帘被轻轻吹起,谢京墨抬手接住了一缕春风。

他目光柔和了一瞬,风清扬,他开口无声地说了一句,期待……与君重逢。

等到那时,他就要当面问一下魏知易:为什么要离开。

谢京墨这样的人,便是连情感都不敢暴露在风中。

交易客栈里仍旧热闹,但此时来的人大多都是匆匆忙忙的,掌柜的倒是清闲了,而后厨却是清闲不了一点。

江程安是在日上三更的时候才醒的,而他醒来时本该热闹的客栈里却只有魏知易一人。

魏知易一只脚踩在长椅的边上,一只脚踩在地上,他手支着脑袋,懒散地靠在桌子的旁边,半束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头,江程安隐约间还能看到他那藏在头发之后的浅蓝发带。

“现在怎么空无一人的?”江程安环顾四周,询问道。

不应该啊,江程安自诩不是那么勤快的人,此时他起床的时间本应该是客栈中最忙的时候。

魏知易无奈地抬眸,画着墨竹的扇子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妙音阁那边在闹事,所有人都去看热闹了。”

他撑起下巴与江程安对视着,江程安走进之后才发现魏知易的脚边此刻正放着一堆书。

江程安只看了一眼便将视线从书的那边收回,“妙音阁?乐阁?”

他曾经听他师傅说过妙音阁,那妙音阁负责为宫中的礼乐一事,不过说是负责礼乐,其实也就单负责一个乐字,故称乐阁。

似是知道江程安的疑惑,魏知易笑着解释:“妙音阁虽是在皇城,但在其他的各个地方多多少少有几个分支,方都这里的便是其中之一。”

“那……”江程安欲要开口,魏知易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

他笑着拿起折扇抵住了自己的唇,“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顺便提一下,我名魏知易,字……”

“晚竹。”

他的话音刚落,客栈便传来一阵巨响,江程安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硬生生地撞开了客栈本该禁闭的门。

伴随着门落地的是阿娇掌柜的怒吼,“你她娘的!你个鳖孙,你要闯那妙音阁就闯,砸我客栈做甚!!!”

阿娇的头巾都要冒出火来,她指着那名抱着剑的男子就开骂,“还真怪不得那玥姑娘不和你走,我要是那玥姑娘,看你这蛮不讲理的模样,都得踩你身上啐你两口。呸,晦气,赔钱!”

阿娇双手叉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末了还不忘要那人赔钱。

魏知易听到掌柜的怒吼完全不带惊讶的,他拉着江程安走到了倒在地上的门板哪里。他缓缓蹲了下去,他凝视着那名倒在地上的人,说道:“我看你也是这乐阁的人,我想此事过去之后,乐阁一定会赔的,你说是吧?”

躺在地上的人看着魏知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魏知易像是看不到那人受伤很严重一样,他笑盈盈地看着将折扇拍在手心,“就这么定了,小玲带几个人将这位仁兄送去医馆,好好医治一番。”

小玲刚好在客栈的门口,她听罢点了点头,“知道了,公子。”

没过一会儿,几个大汉就围在了客栈的门前。

江程安眼睁睁地看着魏知易将那护卫的手指按在了字据上,那护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强制画押。

魏知易拿起字据,颇为满意地吹了一下上面未干的印记。

护卫被人抬走,他被抬走之前,还直愣愣地看着魏知易,像是要发泄自己的情绪。那护卫眼里的惊讶,江程安看了个真切。

“魏知易,你做个人。”他终于忍不住将这话说出口。

魏知易将字据揣到衣袖中,顺手弹了一下江程安的脑袋,“ 叫魏晚竹,没大没小。”

一份字据,两份银钱,傻子才不这样干。

他说完后,便抬脚向外走去,江程安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乐阁之外仍旧是很骚乱,阿娇骂了很长时间,那手持长剑的男子终于有了动作。

那男子披散着头发,一双剑眉中藏着终年难化的冰雪,他身上的长袍破破烂烂地,显得他整个人都凌乱不堪。

他只看了阿娇一眼,不再理会。

虽然邋遢一些,但是他手里的剑却是干净漂亮,那剑的末端挂着一青色流苏,在随风飘摇。

“玥姑娘,你当真不和我走?”那人朝着妙音阁的楼上大喊,他企图让阁中的人听到他的话。

楼上木窗半掩,有一佳人透过窗缝看向楼下。哭泣声微不可察,佳人持着手帕微微抹泪。

阿娇见那剑修无视自己,忍不住发怒道,“我这暴脾气!”

在她发作的前一秒,魏知易拉住了她,“阿娇,没必要。”

阿娇顺着按住自己的手看向魏知易,两人对视了一眼良久,她败下阵来。阿娇颇为不愿意地说道:“算了,算了,这次听你的。”

原本想和那人打一场试探一下,毕竟她布置情报网那么多年,完全没有从情报网上见过这个剑修。

阿娇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见过他的剑。”魏知易说道。

阿娇肯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想,魏知易见过这人。

正当她想要问下去时,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开口了,“李郎,我知你心意,可是我与他是两情相悦。”

女子的声音空灵,隐约之中还能听到声音中的阵阵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