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头像，涂林记得这还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给他换的情头。
黑色背景中一个剔透的小月亮，她的是白色背景中红色的小太阳。
不过她三分钟热度，没用几天就换了，季修商倒是从来没换过。
她现在心情好，倒是觉得他的头像顺眼了许多。
没有直接拒绝，在申请列表回了三个字。
您哪位？
涂林没敢耽搁，胡乱吃了几口刚买的饭便匆匆赶去了。
崔妍已经到了。
“你有考虑过签公司吗？”
这倒还真是问到涂林了，以前有季修商在背后撑着，没这个必要，现在看来还真得重新考虑考虑。
见把涂林问愣住了，助理连忙解释。
“哈哈哈，我可不是趁机捞人。只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里像林北这样的导演可不算多，你背后没有公司，随随便便谁就能抢了你的角色。”
说到一半，助理向涂林凑近了些：“知道为什么林导催这么急？昨天试戏完不知道谁给名单泄露出去了，一晚上我这电话都被各路经纪人打爆了！”
听着助理说完，涂林也没多的情绪，只是莞尔一笑安抚：“谢谢崔姐，我会好好考虑的。”
合同清晰明了，崔妍说着她还有事就先行离开，涂林也不打算回学校，干脆买些吃的回了公寓。
涂林之前拍的慢综叫《田园风光》，综艺结束后，就有过公司给她发过消息，不过当时的涂林看都没看就点了一键已读。
不得不说干这一行的消息传得真快，试戏完才两天不到，除去垃圾邮件，这里已经躺着大大小小十几家娱乐公司的来信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被林北看中的人就好像是冉冉升起的明星。
临墨娱乐。
涂林记得这是两年前即将宣告破产的一家落伍公司，直到他们推出了一款素人群像解谜综，找到季氏风投才咸鱼翻身。
那段时间碰巧是涂林参加慢综的时候，也正是因为临墨抢占了市场，才导致涂林这边惨淡收场。
不过季修商自然赚的盆满锅满，当时她还和他赌气了一阵来着。
挑来挑去确实是临墨的条件最好，回完邮件，涂林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几句。
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分手了还要给前男友打工。
颜朵朵算是她正儿八经的第一个角色，涂林非常珍惜。
毕竟像她这种一拍戏就有女二可演的好运气还是少有。
还是沾了导师的光，没有引荐，她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这可是林北！导演圈黑马，回国拍的三部电影，两部获奖一部提名。
这对于一个新人导演来说可谓是名声大噪。
不过，好的艺术家性格总是有些刁钻。
自第一部《青野》拿下金鸡奖后，无数资源咖挤破脑袋想要林导一个角色，可是简直难如登天。
试戏现场更是大佬云集，当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雄心壮志变得极为渺小。
不过，幸好结果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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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总楼。
整个秘书部都悬着一口气，前段时间跟着**oss紧急出差的李胜安放假了，于是大家把求助的目光投给了程楼。
于是，一丝不苟的二助在众人渴求的眼神里踏入了总裁办公室。
“季总，临墨说涂小姐已经回复邮件了。”欲言又止，程楼咽了咽口水。
“说。”
“锦湾的房子已经买回来了。涂小姐找人把您的衣服送到白庭了，被保卫处拦下来了，需要找人去取吗？”
程楼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然后没敢看季修商的眼睛，默默低下了头。
“嗯，取了送回锦湾，通知营销部开会。”
“啊？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上一秒程楼觉得暴风雨已经过去，没想到接下来才是台风来袭。
整个会议室除了发言人越来越小的声音外就是季修商时不时的点评。
毫无情面，直戳痛处。
正撞上枪口的经理觉得自己可能要失业了。
同样担惊受怕的还有临墨娱乐的高管层，明明已经按照季总的指示给涂林发了邮件，却突然接到李特助的通知，三天后季总要亲自来临墨听季度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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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林这几天除了偶尔去上一次课，就是在家里练台词，时不时再去找李芳廉指导一下。
微博这几天的骚扰短信随着案子热度的下滑也逐渐变少了。
涂林觉得可笑，明明她的父亲才是受害者胜诉方，到头来却被舆论扣上了黑锅。
涂林是下午收到了临墨的回信，却要求今天下午就必须得去公司总部报道。
涂林马不停蹄地化了淡妆换了套比较正式的衣服打车去了临墨。
等到了信息里通知的行政楼，涂林有些受宠若惊，怎么约见面的地方在会议层。
陈经理的秘书姐姐也很热情地接待了涂林，让她坐着稍等一会。
会议室里，依旧是很固定的模式，临墨的各部门分别上去汇报，季修商偶尔指点一句，大部分时间就沉默地听着。
李胜安走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汇报人正好汇报完，季修商抬起头打断流程：“今天就这样，把财务报表发一份到季氏财务部，散会。”
大家都如释重负，平时都是定期派人去季氏汇报，季修商一年半载都来不了一次。
不知道今天吹的什么妖风。
陈立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往外走。
“陈经理，方便去你办公室坐坐吗？季总想再听听运营计划的具体安排。”
李胜安叫住他，陈立面带疑惑。
不是你们叫现在约涂林过来的吗？何况他敢不方便吗？
陈立恭恭敬敬地应下，带着人往办公室走。
门被推开，涂林下意识地站起来。
第一个应该就是陈立经理了。
然而接着出来的还有老熟人，李胜安。
以及，季修商。
两人对视，季修商停下了脚步，李胜安往季修商身旁退了一步。
陈立能坐上经理这个位置上自然是人精，眼神马上开始在两人之间流转，又朝着李胜安投去一个求证的小眼神，奈何没得到回应。
涂林不想在自己未来上司面前和投资人有什么瓜葛，何况，本来就没什么瓜葛了。
毫不迟疑的收回眼神，向陈立伸出手。
“陈经理好，我是涂林。”
季修商皱了眉，微乎其微，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陈立感觉后背冒汗，大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
害怕他们欺负新人，得看着签合同吗？
于是整个过程，涂林发觉出其不意的顺利，关于合同的问题她一问马上就迎刃而解。
涂林觉得后背有一双黏糊糊的眼睛，但她始终不回头。
龙飞凤舞地签完字，涂林便想立即开溜。
李胜安见状上前和涂林道别：“恭喜涂小姐签约顺利。”
涂林轻声说了句谢谢，拉开门就走。
她是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待，特别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莫名有一种背德感。
季修商真就一副准备听陈立汇报的模样，看得李胜安都替他心累。
他才不信季修商费这么大劲真的是为了来听报告的。
肯定是涂小姐不想见他，于是才想方设法想这一出。
李胜安记得刚从米尼回来那天，季修商发现锦湾早已人去楼空的时候，坐在门口，宛如丧家之犬。
最后还是他加班把季总送回公司附近的白庭。
陈立见李胜安和涂林如此熟稔，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李特助，你们……认识？”
“当然。”他也不敢多说了，季总还在一旁没发话呢。
陈立还想多问点什么，他得知道这个涂林和季总处于什么的关系，才知道往后怎么去对待涂林。
在一旁充当半天背景板的男人突然站起身：“计划完善后发邮箱吧，辛苦。”
没给陈立说奉承话的机会，季修商站起身往外走。
可惜早已经没了涂林的身影，她为了避开他专门走了另一侧的后门。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她要是还看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那她才是真正的傻子了。
看陈立那样子，估计心里已经把她和季修商的关系做了108种详细假设了。
父亲去世之后，涂家算是真正的败落了，踩得踩，哪还有什么人认识她这个北城的涂大小姐。
自然觉得她这种地位和季修商之间哪里有什么正经关系。
涂林难免自嘲，可她还真给他做了这么久的地下情人。
那会她稀里糊涂地和他在一起，起初是讨好他，可是慢慢地却夹杂了真心。
陆家少爷开生日party，季修商走的时候说是单身趴，不方便带她一起。
她天真的信了，分别前亲了他的脸颊，笑嘻嘻地让他玩得开心。
结果晚上陆南城就发了朋友圈，去的每一个都有女伴，季修商一个人坐在包间的角落。
她和陆南城很早就认识了，都是北城出来的孩子。
只是家里出事之后涂林便搬走了，想必陆南城不但忘了她这么号人物，应该也不知道她和季修商的关系。
那个时候涂林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自己在季修商身边的身份。
暗无天日，见不得光。